吃過晚飯,顧漫紫幫滿收拾了餐盤。
「我來就好,老婆,你去客廳吃點水果吧。」
尉遲衍伸手欲要接過顧漫紫手中的盤子,顧漫紫繞過他,徑自把手中的碗筷都放到洗碗槽里,扭頭對他說道,「多大點事啊,我現在又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夫妻之間就是要相互分攤家務,這才能體現出一個家庭的公平公正,創造社會主義和諧新家庭呢麼。老公,把放在那邊的手套遞給我。」
尉遲衍失笑,就洗個碗,都還能上升到創造社會主義和諧新家庭的高度上去了?
「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這麼力求表現的。」
走過去將放在流理台上的塑膠手套給遞到顧漫紫的手里,尉遲衍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尖,挑眉問道。
「冤枉啊,夫君!妾身只是體貼夫君近日為照顧我們母子二人甚為操勞,這才想著以行動報答一下夫君,夫君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孕婦之月復呢?」
雙手平攤,乖乖地配合尉遲衍給她戴上手套的貼心舉動,顧漫紫皺了皺俏鼻抗議道。
無事獻殷勤,絕對有貓膩。
尉遲衍橫了眼顧漫紫,和她認識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他還不清楚她的性格麼?
能夠躺著就不坐著,能夠坐著就不站著的懶散性格,會突然良心發現,體會他的辛苦,然後主動要求留下來洗碗?
不信歸不信,尉遲衍也不點破,等著她自己主動開口提及。
默默地替顧漫紫把水龍頭給擰開,尉遲衍轉身去把餐桌上剩下的菜放進冰箱里,返身回到廚房替顧漫紫將洗好的碗筷都放在消毒櫃里。
「老公,我們三八婦女節公司有聚餐,每位女同事都可以帶你家屬,到時候你也去?」
月兌下塑膠手套,顧漫紫洗盡手,用干布擦干,挽著尉遲衍出了廚房。
「應該不僅僅是聚餐這麼簡單吧?」
尉遲衍斜睨著顧漫紫,兩人齊齊地在客廳沙發坐下。
如果僅僅是聚餐,何必大獻殷勤的。
「嘿嘿。我就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老公你的火眼精金。」
顧漫紫給挽著尉遲衍的手臂,給他大灌**湯。
禮多必詐。
尉遲衍漫不經心地打開電視機,等著听老婆的下文。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說啊!」
顧漫紫嘟起嘴,拍了下自顧自轉台的尉遲衍。
怎麼男人都是這副德行呢,你都擺明了有話跟他說了,他還小動作不斷。
「我老婆,我听著呢。」
尉遲衍按著手中的遙控器,反正不管他有沒有在听,以蠻婆子的性格但凡是她想要說的話,無論他是在廁所還是在睡覺,她都能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听到。
是以,他是不是在專心听她講話,其實對她而言是一點也不重要的。
果然,顧漫紫也沒強求尉遲衍轉過身仔細听她說話,便自顧自地說說道,「是這樣的,也不知道我們公司誰先傳出來的。說我跟一個小白臉結婚了,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特同情我。他們想呢,我一個27歲去年又剛慘遭劈腿還被人給上了的大齡女青年,今年突然閃婚了,還連個婚禮都沒有辦的,現在又懷了孕。所以他們認為我是挾寶寶以令孩子他爸了。都認為你是奉子跟我成的婚,也認定了我倒貼的你,你就是一吃軟飯的,是被逼無奈才娶的我。」
拿著遙控器轉台的男人終于將實現從電視機屏幕離開,眸子似笑非笑,「小白,指的是我?」
「你還笑得出來啊!我听到的時候都快氣炸了!各種難听!」
顧漫紫是真的氣了,她用力地捶了記尉遲衍的肩頭,也不知道該說這男人的休養好,還是沒臉沒臊,人家都說他是以吃軟飯的了,他怎麼能這麼無動于衷呢。
「這可稀奇得很。你不是向來秉持著,流言止于智者,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的呢麼?怎麼這回動了這麼大的肝火。?」
尉遲衍將遙控器放下,將顧漫紫摟進懷里輕哄,邪氣地挑高一邊眉。
還真是難得了,平日里只有她這張嘴巴把人氣個半死份,還有人能夠把她給氣到?
「是。我是說過那話。我還說過,嘴巴長在人家身上,誰愛說就讓他說去吧。可我想,以前之所以我對那些流言都無動于衷,是因為他們不曾真正的戳中我的點了。現在可是拿我最在意的婚姻說事啊!我的小宇宙就扛不住了。老公,我特我悲催得發現我的思想境界遠沒有達到我以為的那種高度。」
顧漫紫沮喪地靠在尉遲衍的懷里,委屈地摳著他的手指頭。
去年魏芊芊過來公司鬧事,她被誤以為是第三者,她的心里都沒有像現在這麼難受過。
「人都是社會的產物,反過來,社會對人又有一定的行為和思想都具有導向的作用。人活著就免不了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就月兌離不開社會,你會在意他人對我們婚姻的評論和看法,只是恰恰說明了你也在這個群體當中。這都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可沮喪的……怎麼了?」
尉遲衍說到一半,發現顧漫紫一臉嚴肅地盯著他看。
尉遲衍暗叫一聲不好。在蠻婆子的心里,他曾經是個失足青年,失足青年貌似不應該說話這麼文縐縐的……嗯……
「老公,我在想,要是你以前沒有行差踏錯的話,搞不好都能踏上仕途了。邏輯思維清楚、才思敏捷,一听就知道當年你政治學得不錯。到現在都還記得社會對人的行為具有導向作用這句話。」
尉遲衍松了口氣,笑笑道,「當官哪有你說得這麼輕松?現在的社會,沒有點關系,就算你走馬上任,很快也會被拉下馬。」
尉遲家雖然是靠古董起家,但是家族里有不少都是在當地政府甚至是中央機構擔任要職的。從小在這種顯赫的家庭長大,尉遲衍對官場當中的厲害自然要比普通人清楚得很。
「也是。」
顧漫紫贊同的點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不對啊,老公,怎麼說得你好像對官場很了解一樣啊?」
「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社會新聞?」
尉遲衍敲了敲顧漫紫的腦袋,換了個話題,「跟我說說,你那些同事都怎麼說的我們,把你給氣成這副樣子了?到時候我幫你報仇。」
尉遲衍不提還好,一提顧漫紫好不容易熄滅的小火苗又蹭蹭蹭地竄了上去。
「說什麼?說什麼的都有!什麼你就是個吃軟飯的啊,我就是貪圖你的美色,你則是看上我那麼丁點兒的存款。我咱們倆的婚姻就是貨銀兩訖的關系。喔,不,確切的來說應該是買一送一。我這肚子里不是有一個呢麼。更氣人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听來的,還說其實你的年紀比我要小,我就是一吃女敕草的老牛。老公,你說,你說我看上去比你大了麼?比你大了麼?我好歹我也是走清新知性路線的啊,看上去有那麼生老麼?」
顧漫紫生氣地推了推尉遲衍,要他說實話。
她看上去像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嗎?
「你同事又沒有幾個人見過我。」
說她比她打,估計也就是以訛傳訛。
憑空捏造的事,有什麼可生氣的。
「是啊。沒見過你才氣人啊!你說他們都沒有見過你呢,就說你是女敕草了,她們要是見了你……」
「他們要是見了我,肯定只會認為我們兩個很有夫妻相。」
尉遲衍握住顧漫紫的手,放在唇邊,輕啃她的手指頭。
「狂!」
顧漫紫嬌睨了他一眼,「那你到時候是去還是不去呢?」
顧漫紫知道尉遲衍對熱鬧的場合不感冒,所以晚上才會鄭重其事地問他這件事。
如果他說不去,她會很失望吧?
「但憑夫人做主。」
「耶!相公萬歲!」
顧漫紫勾住尉遲衍的脖子,笑得好不開心。
是不是每一個流言都會止于智者她並不知道,但是她確定,想要打破留言最好的方式,那就是將事實攤在他人的面前。
哼,那些說三道四的人,到時候就等著大跌眼鏡吧!
尉遲衍對于流言這種事,看得淡漠,去不去所謂的聚餐,在他而言是無關緊要的。
但既然親愛的老婆對這件事看得如此之重,尉遲衍自然也就只有舍命陪君子的份,何況他心里也有他自己的盤算。
韓子默結婚那會兒,只宴請了編輯部的幾個同事,因此尉遲衍除了編輯的尹楚楚、方筱涵和韓尚志和主編蕭語以外也沒有見過顧漫紫其他同事。
可以說,他們的生活圈重疊的部分很小。
既然如此,趁這次機會多融入一點她的生活圈,為之後即將可能會發生的風暴多做一些準備也是好的。
三月八號去參加聚會這件事基本算是定下來了,尉遲衍一直沒有找到一個適當的機會跟顧漫紫提出想要買車的這件事。
「何必這麼麻煩。按照你的計劃,等嫂子懷孕過了三個月,胎兒基本上穩定下來之後,你就會帶她回去見女乃女乃了。到時候一車庫的車都隨你挑,何必還浪費那個錢買一輛十幾萬,二十來萬的車。你要是真的錢多沒處花,就投到我的律師事務所來吧,我不介意。」
有事過來找尉遲衍,在沙發上看見購車雜志,還都是一些平時他們看都不會看的普通車款,殷戰北挑眉戲謔地說道。
尉遲衍將沙發上的雜志收好,去廚房給兩人各自泡了一杯咖啡,遞過去,表情淡淡,「原來你的事務所還有沒有倒。」
殷戰北本來對尉遲衍親自給他泡咖啡這件事還很是有那麼點受寵若驚的。
要知道,大少爺他可是不輕易伺候人的,每一次他都是沾了蠻小豬的光,才能夠吃得到他大少爺做的菜,每次還得被逼著洗菜、洗碗。
听到他的這句話,差點沒有吐血,當下舉了舉手中的杯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托你的福。」
「這是神跡。」
尉遲衍漫不經心地坐下,輕啜了一口咖啡。
一個月只有那麼三四天坐鎮律師事務所的老板,那家事務所到現在都沒有倒閉,不是神跡,還能是什麼。
「喂!我也只是今年才開始,將事務所的事情暫時交給靜凝打理好嗎?該把關的事情我還是都親力親為的。」
殷戰北氣得磨牙。
簡傲永遠都用這個本事,用他這一張冰山臉和那淡如溫水的語氣把人給氣到暴走。
他這不都是為了想要多抽點時間陪陪老婆孩子麼,誰讓他還沒有搞定孩子他媽呢。不然早一家人會F市一家團圓去了,哪里還用得著這樣每個月都要兩頭跑的。
再者說了,他老大也不想想,最近他會F市的頻率可是擺他老大所賜,高了不少啊。
卸磨殺驢的行為是可恥的。
他都為他這麼勞心勞力了,他老兄還好意思嘲笑他。
「我交代給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吧?」
不再繼續和兄弟抬杠,尉遲衍步入正題,臉上是一貫的冷峻漠然。
理論上,他不應該對北的辦事能力有任何的懷疑,但是這件事關系到他老婆和孩子日後的安全,他不得不做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
「呵呵。沒有。不知道是老頭在害你還是在幫你,我這次回去尉遲家,還探听到了一個消息。你猜,是什麼消息?」
提起尉遲家,殷戰北的臉上便有出現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他神情慵懶地背靠著沙發,側著頭,興致盎然地睨著尉遲衍。
「說。」
尉遲衍翹起腿,橫了殷戰北一眼。
他可沒有興趣玩什麼和他玩什麼「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戲。
這家伙,果然還是在嫂子在的時候才會有那麼點人氣,他還以為榮升為爸爸了,會稍微有那麼點變化呢。啐。
殷戰北模了模鼻子,公布謎底,「謝婉言懷孕了,咱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舌忝一個弟弟還是妹妹了。」
正是由于謝婉言在此時懷孕的緣故,多少也分散了尉遲家的人對其他事情的注意力,也讓他這幾天的行動方便、順利了許多。
所以他剛才才會說,老天也在幫著衍的忙。否則事情不會進展地這麼順利。
「哦。」
尉遲衍的臉上麼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就連語氣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要不是他的眼神里有驚訝一閃而過,殷戰北簡直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謝婉言懷孕的這個消息了。
「喂,就這樣?不要說謝婉言是你的初戀,你和人家戀愛長跑了三年,後來成為了你的繼母。單就她是一個當初被診斷為不孕的人,竟然能夠在三年後成功懷孕。還好巧不巧,是在你決定重回尉遲家的時候,你的反應都不該這麼平淡吧?」
殷戰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尉遲衍的反應。
謝婉言曾經是他生命里那麼濃墨重彩的一筆,衍他是真的把她給放下了嗎?
衍現在的冷靜是裝出來的,還是謝婉言這三個字,真的已經不再對他具有任何的意義?
對殷戰北的大呼小叫視而不見,尉遲衍冷靜地給出分析,「我們當初誰也沒有找專家認真檢查過她那張不孕的檢測報告,她會懷孕。我不認為有什麼稀奇的。至于時間……是巧合了點。去年十月份起我就沒有再特地將自己的消息隱瞞,既然你能夠很快地找到我,相信她也早就掌握了我的行蹤。
如果她派了私家偵探跟蹤蠻子,不難知道她懷孕的事情。想要趕在蠻子回尉遲家之前懷上孩子,鞏固她自己在尉遲家的地位,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你……你懷疑當年她在那張檢測報告上做了假?」
「不是沒有那種可能。你想,如果當初沒有小涵的父親方鐘正從中周旋,證據確鑿,她又是因為我而導致終生不孕,法庭對我的判刑只怕輕不了。」
「好惡毒的女人。不但利用你進入尉遲家,踏入上流社會,導致你和尉遲康城決裂,誣告你強bao她不算,還……」
殷戰北忽然住了口,他可沒有忘記當年事發之後衍是如何地袒護謝婉言那個女人,
雖說衍現在娶了嫂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謝婉言女人畢竟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天知道他現在對她是不是還有不舍的情緒在里頭。
「都過去了。」
淡如清風的四個字,卻听得殷戰北一陣鼻酸。
當年事發的時候他忙于靠律師資格證的事,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經過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在方鐘正找上來和他談條件的時候,才零星地知道個大概。什麼都來不及細問,就答應了方鐘正的要求,娶了筱涵。
等到他忙完律師資格證,忙完結婚的事,想要好好關心一下他這個唯一的兄長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的在他的世界里消失,這一消失就是三年。
他不知道這三年以來,衍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初戀的女友跟自己的父親好上,還聯同閨蜜一起誣告自己是個強jian犯,證據確鑿。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是清白的,人們都在背地里等著看他的好戲。這種被戴了綠帽子,還要被帽子給反咬一口的滋味,沒有親身經歷的人真的很難體會其中的滋味。
「北,真的都過去了。」
猛地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殷戰北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覺得丟人,想要伸手推開,但是手心在觸踫到那份溫暖的時候,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推開,最後只能重重地捶了一記那個胸膛,流淚咒罵,「尉遲簡傲,你知不知道你是個一個吵架大混蛋!」
「對不起。」
尉遲衍從善如流。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對不起你的人明明是我!當年媽跟尉遲康城離婚的時候,明明想要把我們兩個都要帶走。是我,是我的體質太弱,需要高額的費用,才逼得你不得不主動提出留在尉遲家,為我籌措醫療費。如果,如果當初留在尉遲家的人是我,如果當初我的身體能夠好一點,我們兩人一起離開尉遲家,如果不是我識人不清,把謝婉言介紹給你,你就不會被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是我,是我害得你三年來有家歸不得,是我,都是我!」
多年以來壓抑的愧疚情緒在這一刻得到全面的爆發。
如果當年不是他一廂情願地想要補償衍,熱心地把謝婉言介紹給衍,就不會有後來一系列的事情了。
「北。」
尉遲衍覺得一陣頭疼。
北小時候是一個特別粘人又特別愛哭的小鬼。但離開尉遲家,跟母親一起加入殷家之後,就漸漸地變得活潑開朗起來,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他在他的面前哭過了。
這人,是越活越回去了麼?
尉遲衍只能像小時候那樣輕拍著在他懷里泣不成聲的大男孩,仰頭無力地看著天花板。
他可不可以把北給一掌劈暈過去就好?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當年的事情也沒有誰對不起誰的。我會留在尉遲家,因為對我而言,在哪里都沒有區別。何況,那時候尉遲家能夠給我所有施展抱負的機會。而你,你生性喜歡自由,如果當年是你留在尉遲家,就算尉遲家治好了你的病,你也會像現在這麼快樂。所以,這件事,你真的沒有必要再耿耿于懷。至于謝婉言,我對她…。」
尉遲衍才想要和殷戰北解釋他對謝婉言的感情這件事,門口傳來鑰匙旋動的聲音。
沙發里的兩個男人動作一滯,特別是殷戰北,幾乎是以光速沖進了衛生間。
如果要是被嫂子看見了他現在這副德行,她不趁機肆意地取笑再添油加醋地把他哭了的事情當成笑話講給筱涵和南南听,讓他他就把他一手創立的律師事務所全部轉讓給他們夫妻倆他都都行!
「老公,我進門的時候好像听到了你和人說話的聲音啊,你剛才是在講電話嗎?」
顧漫紫在玄關處換了鞋進來,瞄了眼客廳,見只有尉遲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但手里也並沒有拿著手機,奇怪地問道。
「剛才是在和北說話,他上洗手間了。」
尉遲衍簡要地解釋,拿過顧漫紫肩上的包,將它放在沙發上,摟著她坐下。
「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不是約了楚楚和小涵逛街去了麼?」
抬頭瞥了眼牆上的始終,才下午三點鐘,她逛了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回來了?
「別提了。楚楚那個二十四孝女友,她家楚恆一召喚,她就撇下我跟筱涵還有南南走了。我懷著孕呢,筱涵一個人抱南南吃不消,小家伙又偷懶不肯走,只好打道回府了。」
尹楚楚個重色輕友的,真是氣死個人了。
難得周末她們幾個都沒有事,聚在一起想要好好地壓一次馬路,尹楚楚就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
「小涵和南南也回家了嗎?」
殷戰北洗了把臉,在衛生間里听見自家老婆和孩子的名字,臉都還沒擦干,就擦拭著毛巾走到了出來。
「嗯。是啊,你家南南又長膘了,抱一會兒就夠人手酸的。小涵一個人可吃不消,當然……你……你眼楮怎麼了啊?不會得紅眼病了吧?老公,快撤!」
顧漫紫夸張地拉著尉遲衍往邊上挪。
殷戰北用毛巾擦臉的動作一滯,拿下毛巾,露出俊逸的臉龐。
「紅你個……」
差一點髒話就月兌口而出,收到尉遲衍警告的眼神,很沒骨氣地將那罵人的話全部都給吞回到肚子里去。
「不是紅眼病?那你眼楮怎麼紅紅的,該不會……該不會哭~哭過吧?」
顧漫紫瞠目結舌,被竄入自己腦海的這個想法給驚悚到了。
「洗臉的時候水珠子進了眼。」
殷戰北解釋無力,這借口蹩腳得連他都替自己臉紅,幸好手里還拿著這麼一條毛巾,果斷遮羞啊……
「哦,難怪。我有時候洗面女乃也會不小心跑到眼楮里。你用清水沖過沒有啊?」
出乎殷戰北意料的,顧漫紫相信了他這個蹩腳的借口。
殷戰北不是個笨蛋,他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顧漫紫這是在給她找台階下呢。
他一個大男人的,又不用洗面女乃,平時沒臉沒皮的人此刻出現了羞澀的表情。
薄雲染上他白皙俊逸的臉頰,連耳廓都泛起可以的紅暈,很有那麼點天然萌的意思。
原來帥氣風流的殷戰北還可以走萌寵路線的啊~
顧漫紫正看得心猿意馬,YY無限,只听殷戰北說道,「嗯。沖過了。既然小涵和南南回家了,我也該走了。」
再在這里待下去,保不齊要被嫂子「拷問」一番,還是早撤為妙。
殷戰北將毛巾掛回到浴室,尉遲衍送他送到門口,殷戰北告訴他,二月二十七號至三月三號在市區會展中心有個車展。如果不知道買車這件事怎麼跟顧漫紫開口,可以借著去看車展的機會試探一下她的反應,然後兩個人再溝通一下,多半能成。
尉遲衍點了點頭,這個方法的確比冒然地跟蠻婆子提出要買輛車來得要好。
末了,殷大帥哥低垂著頭,模樣「嬌羞」地搓搓了雙手,「哥~你看今天這事……」
尉遲衍一陣惡寒,差點沒有站穩,北至少有二十年沒有「尊稱」他為哥哥過了吧?
「我不會把你哭的事情告訴蠻婆子。」
尉遲衍詭異地瞥了眼殷戰北,這個臉皮厚得天下獨步無雙的家伙什麼時候這麼顧忌蠻婆子了?
尉遲衍哪里知道,自從上次在醫院見識過顧漫紫月復黑的段數以後,殷戰北就對顧漫紫有點小生怕怕的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
得到保證,殷戰北翻臉比翻書還快,立即又恢復玩世不恭的樣子,瀟灑地和尉遲衍揮了揮手,哪里還有剛才「羞澀」的萌樣。
3月1號,星期日,A市國際會展中心。
「老公,我有一種過來不知道是在看人還是在看車的迷茫。」
顧漫紫牽著尉遲衍的手,小身軀躲在他的懷中,由他帶著他穿越擁擠的觀展人群。
兩個人到了人相對較少的豪華車展廳,顧漫紫坐進一輛敞篷的奔馳跑車,望向斜對面請了模特搞活動的五洲別克參展商,因而黑壓壓地擠了一群的人,由衷地發出以上的感慨。
身為全世界人口最大國的子民,逢年過節,不管你欣賞的是風景還是物件,最後在你腦海里留下的只會是四個字——人山人海。
基本上,參加參展的參展商為了能夠讓參觀者更好地對車子有直觀的體驗,都會放那麼一兩輛代表型號車放在展廳,供參觀者體驗和觸模。
尉遲衍也在坐了進去,親了親顧漫紫的臉頰,又愛憐地吻了下她的唇,「老婆,辛苦你了。」
他不知道原來車展有這麼多的人,不然也不會讓她懷著孕,還陪著他擠來擠去的。
以前他看車,都是直接和車行的老板約好,他們直接帶他到展廳看最新進口的車。
「別,親熱也不看場合。我起先可是看見了有記者扛著攝影器材在拍呢,要是不小心畫面拍到外面了,外面可就出名了啊,這坐的還是人家參展商的車子呢。」
顧漫紫芙頰生紅,微側了側頭,躲開尉遲衍輕柔的吻,緊張兮兮地朝四周張望了下。
有經過的一對年輕情侶似乎瞧見了他們剛才的親吻場景,小男生附在小女生的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小女生臉紅地捶了下小男生的肩膀,跑開了,小男生追了上去。
「你看,都是你,把人家小姑娘給嚇住吧。」
「是她男人調戲的她,與我們可無關。」
顧漫紫推開車門,從奔馳車上下來,大大地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您不分場合的親熱,人家小伙子能在這人山人海的地兒都找到素材調戲人家姑娘麼?
「老公,咱們是以前都沒逛過車展,好奇才來這里長長見識。現在都逛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先回去?反正再看,這些車也成不了我們的。」
從一號館到六號館,只剩下一個七號館沒有逛,顧漫紫站在走出六號館,捏著手中畫有場館分布圖的入場券,抬頭詢問尉遲衍的意見。
都逛了兩三個小時了,就算中途只要遇車她就坐,也許是懷孕了的緣故,她還是覺得身體乏得很。
「累了?」
顧漫紫很城市地點點頭,有些可憐兮兮地道,「還點餓,有點渴。」
這是存心博取同情,想要親愛的老公帶自己去解決民生問題呢。
尉遲衍一听,確實心疼了。
大掌牽起她柔軟的小手,「好,那我們就回去吧。」
現在的時間是四點多,等坐公交到市區就五、六點鐘,剛好是用晚餐的點。
尉遲衍的車子還給殷戰北了,兩人是打的來的,那是因為會展中心是終點站,從他們小區的那個站牌來會展中心會沒有座位。
回去的時候,終點站自然變成了首發站,公交車上多的是座位,為了省錢,顧漫紫堅決要求坐公交就好,尉遲衍也只好依她。
周日,參觀車展的人太多,公交車才開出始發站,就遭遇了大堵車。
顧漫紫坐在車邊,無聊地向外看,只見豪車賭成了一條長龍,顧漫紫拍著尉遲衍的手臂,要他也看向窗外,嘴里直呼坑爹。
「怎麼了?」
尉遲衍轉過頭,視線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太坑爹了,有木有。老公你快看,這外頭停著的什麼奔馳E350,寶馬7系、5系,奧迪A6、A8還有邁巴赫、路虎、牧馬人,阿斯頓馬丁、蘭博基尼,這些車子原來這外頭都有啊,那我們干嘛還花三十塊大洋買票進去看啊!虧了,虧了,真是虧大發了。」
顧漫紫收回視線,早知道會展中心門口來參觀車展的群眾們開得就是里頭展的,那她干嘛還買票啊,直接在外頭看得了。
尉遲衍失笑,「那你現在再多看幾眼,當是看個夠本。」
「不看了。再看我就得唱,」這世界上有錢的人到處有,為何不能算我一個「了。」
荒腔走板的《單身情歌》,被哼哼得支離破碎,顧漫紫的五音不全是尉遲衍唯一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習慣的事情。
怎麼有人能夠長歌難听到這種地步呢?
但是在有一次參加顧漫紫的家庭聚會,在KTV里听過顧爸爸一展歌喉之後,尉遲衍就徹底地明白了遺傳的可怕性。
顧漫紫和尉遲衍所在的錦瑟小區附近沒有牛排館,兩人就在江濱路下了車,那一帶全部都是各種各樣諸如韓國料理、日本料理之類的高檔餐館。
顧漫紫認為生活就該是這樣的,每個月節省個半個來月,然後在某一天奢侈一次。
人不能太放縱自己在物質的享受上,但是也沒必要過于苛責了自己。
今天是月初,顧漫紫認為有一個「驕奢婬逸」的開頭也不錯。
南方的春天總是來得又早又纏綿。
兩人才下了車,天空就淅淅瀝瀝地飄起了小雨來,尉遲衍牽著顧漫紫的手,就近找了一家牛排館進去用餐。
顧漫紫和尉遲衍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兩人分別點了一份沙朗牛排套餐和美國紅屋牛排套擦。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顧漫紫單手托腮,轉頭看向窗外連綿的雨簾,「老公,你說,這時候要是有輛車,那該有多好。我們就不用被淋得是濕嗒嗒地回去了。」
服務員端先是分別上了兩杯清淡的溫熱紅茶,端到顧漫紫和尉遲衍的桌前。
顧漫紫對服務員說了句謝謝,低頭用吸管吸了一口紅茶,一股暖意頓時從身體蔓延剛來。
「那就買輛車,怎麼樣?」
「噗……。咳咳咳咳咳,老公,你剛才說什麼?咳咳咳咳……」
顧漫紫喝嗆到了。
尉遲衍連忙坐過去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著氣,捏了捏她漲紅的臉蛋,「老婆,有必要這麼訝異嗎?」
「你……咳咳,嗆死我了。咳咳,你……你說呢?買車啊,又不是買白菜。」
顧漫紫順了順氣,沒好氣地說道。
「兩位,打擾一下。請問沙朗牛排是您二位哪一位的?」
服務員單手端著沙朗牛排,一手負在背後,恭敬地問道。
尉遲衍指了指顧漫紫的方向,牛排餐盤在顧漫紫的桌前方向。
服務員打開餐盤的蓋子,顧漫紫掀起餐巾,擋住四濺的牛排熱汁,服務員說了句請慢用之後躬身退下。
等到牛排不再濺出熱氣,顧漫紫放下餐巾,尉遲衍方才繼續起先被中斷的話題,「老婆,我知道買車不是買白菜,需要從長計議。可是你不覺得我們我們家真的需要添置一輛代步工具嗎?那樣你上下班也方便。而且就像你所說的,一旦遇見下雨的天氣,也可以舒舒服服地窩在車里面。」
「不好意思,兩位,打擾一下。」
服務員將尉遲衍點的美國紅屋牛排放到他的桌前,尉遲衍掀起餐巾,服務員打開餐盤的蓋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雖然你說的沒錯,可是老公,我們家沒有那個閑錢買車啊。我們現在正值用錢的時候呢。隨著寶寶的出生、長大,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車是個奢侈品,只跌不漲。它不不像黃金和古董那樣具有保值的功能。你可別為了我一句話,就興起買車的念頭啊。雖然我們現在不缺錢,但我們還遠遠沒到衣食無憂的地步呢。被等到時候錢到用時方恨少,讓兒子跟著我們吃苦,那我們也太對不起小家伙了吧?」
苦什麼不能苦了孩子吧?
「老婆,我想你保證,即便買輛車,也不會對我們日後的生活品質發生什麼本質上的變化。何況你這麼天天擠公交車上下班的,我實在不放心。你想應該也在新聞里看見過,有孕婦因為擠公交導致流產的,也有被公交車門擠壓到盆骨,導致先兆性流產,還有……」
「老公,你是存心要讓我吃不下飯嗎?」
顧漫紫放下舉了一半的刀叉,十分哀怨地瞪著對面還想要舉例下去的男人。
尉遲衍心生不忍,本來能吃能喝的蠻小豬自從懷孕以來胃口都小了不少,今天難得有食欲嚷嚷著想要吃牛排,他自然是希望她和寶寶都能夠多吃一點。
但是……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比起十幾萬塊,咱們的寶寶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尉遲衍切了一塊自己你餐盤里的一塊牛排,叉一塊送到顧漫紫的谷中,神情嚴肅地說道。
架不住尉遲衍的「公交危險論」,以及再三保證,即便購置了車輛,也絕對不會對現有的生活品質造成影響,絕對不會委屈了以後的寶寶之類的話語之後,為了肚子里的寶寶著想,顧漫紫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準許從他們的「國庫」撥款十來萬,買一輛車子代步。
顧漫紫是個數字白痴,對數字沒有半點的概念,因此,盡管「尉遲家」的財政大權是掌握在尉遲夫人的手里,但是身為CEO的她其實對他們國庫里具體有多少錢並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存款上的那麼點數字,是絕對買不起車的。
于是只好把這件事全權交給尉遲衍去處理。
顧漫紫對車的了解僅僅停留在車的品牌和幾款熱門車型上,上一次之所以能夠一眼就看出了尉遲衍所開的賓利車型,只不過是寫小說的時候查到過那款車型的資料罷了。
基于此,選車的重任就交到了尉遲衍的身上。
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樣,車子也是尉遲衍除了古董以外最鐘愛的物件。
雖說以前他較多關注的都是豪華車型,但是最近他沒少看十幾萬價位的車,心中早就有了自己較為中意的車型。
前後花了不到2天的時間,選車,試駕,下單,和4S約定6號提車,尉遲衍一個人全部都辦妥了。
等到6號尉遲衍從車行提車回來,打電話說就在顧漫紫公司的司樓下,要接她下班。
下了班,尉遲衍開著一輛銀白色的大眾POLO在她的面前停下,當然車子是沒有拍照的,用的是臨時通行證。
坐上車,顧漫紫還是有那麼一刻沒有恍過神來。
飛雲雜志社三八婦女節給女同事過節日的聚會地點安排在A市的一座小島上的酒店的草坪上舉行。
跨海大橋可直通酒店的入口,車子可以直接到達,交通還算便利。
尉遲衍事先在網上查了路線,到了三月八號的這一天,開著POLO同顧漫紫一起抵達位于島上的江心酒店。
下了車,顧漫紫盯著用遙控鎖鎖車的尉遲衍,仍舊有些恍惚地說道,「老公,我們也算是有車一族了兩天了。我怎麼覺得像還是在做夢一樣啊?」
「傻樣。」
尉遲衍鎖好車,听見老婆近乎傻氣的問題,點了點她的鼻尖,將她的手放進自己半圈的手臂當中,朝她眨了眨眼,笑道,「進去吧,老婆,給大家介紹下你的小白臉老公我。」
「好的。小白臉老公,就讓本金主帶你給各位巫婆們見見吧。」
顧漫紫也笑了,她挽住尉遲衍的手臂,下巴高台,走路的姿勢很是有那麼點女王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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