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夫有術,悍妻當道 第四十九章 一同領罰

作者 ︰ 安甜

看向二夫人,小雨一副大義炳然的模樣︰「二夫人,既然奴婢觸犯了段府的規矩,那就懲罰奴婢吧,只望二夫人和玉芙小姐能夠原諒我們小姐,不要再去計較了。」

夫人一個冷哼,嘴角撇起一抹諷刺︰「喲,還跟我講起條件來了,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麼?你們主僕二人都一個德行,蛇鼠一窩,不是什麼好東西。」

本身李青兒肚子里憋著一股火,听到二夫人這麼說她們,更是不樂意了,不由沖二夫人爭辯道︰「二夫人,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好歹你也是府里的夫人,這麼說話你就不怕失了自己身份?」

都這樣了還敢跟自己頂嘴,看來這李青兒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啊!上次她是看在段文宣份上才不為難她,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不然她還真以為她自己多麼有能耐。

「哎喲,跟你這種人講理那才叫有*份,廢話少說,這丫頭我是罰定了。」說著,沖身邊的貼身侍婢桃紅道︰「桃紅,還不快將這丫頭拉下去,讓府里的媽媽打她三十大板。」

桃紅一聲應下,冷笑著瞟了一眼李青兒,走到小雨跟前一把將她拉起來拖向門外。

「慢著!」李青兒在身後叫道。

二夫人一只眉頭輕輕上挑,看向她︰「怎麼?還想為你的侍婢說情不成?告訴你,今個,她是罰定了。」

李青兒輕輕上前,凝視二夫人一臉正色道︰「既然她頂撞了二夫人,受罰是一定的。不過我也有責任,我的丫鬟敢頂撞主子是我沒有教好,而且今個我還惹玉芙小姐生氣,若是二夫人罰小雨,我也理應一起受罰。」她不能讓小雨一個人受罰,而且二夫人對自己的芥蒂實在太深,這次將玉芙氣倒她指定會告到老夫人那去,與其到時候受罰不如自己現在領罰,也好讓她解解氣,不然往後自己身邊的人可能會更加受苦。

二夫人冷笑著看著李青兒,這丫頭這又是哪一出?剛才還伶牙利嘴這下子又趨之若下,她腦子里究竟在想著什麼。

「那好,既然你主動提出受罰,我也不會不答應,今個也罰你二十大板吧,也好讓你長個記性,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讓你懂得下什麼叫規矩。」

說完,沖桃紅使了個眼色。

桃紅欲上前帶走李青兒,李青兒甩了甩手,徑直走到門前︰「不用你領著,我自己會走。」

「小姐……」身後的春桃不知所措,小姐這又是何苦呢?本來她身子就弱,能挨得住二十大板麼?

不由跪下向二夫人求道︰「二夫人,求你放過小姐吧,小姐身子不好,這二十大板豈不要了她半條命?若要罰,就讓我替小姐受罰吧。」

李青兒回過頭看向春桃,內心一陣感動,雖說自己來這里不久,但是能結識這兩個姐妹,她已經知足了。

「春桃,用不著替我求情也用不著替我受罰,放心吧,我命大著了,這二十大板就當給我撓癢癢了。」

春桃真是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小姐還有心思跟自己開玩笑,這小姐,真以為二十大板是那麼好挨的?

「是啊,她命大著了,我心已決,你再求情我也不會收回命令。」二夫人一把甩過春桃,跨步走出了屋子。

大少爺和玉芙一直在一旁看著好戲,見李青兒準備挨板子,不由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蓮兒,扶我下床,我要出去看看那女人怎麼受罰。」終于要懲治這不知好歹的女人,她豈能放過目睹她受罰的機會?

一邊的段文堂攔住她︰「這怎麼可以?你剛才暈倒了,現在應該好好躺著休息才是,再說,那血淋淋的畫面看了對胎兒也有影響,還是乖乖呆著哪也別去。」

玉芙哪里顧的了這些,此刻她滿腦子想的是李青兒受罰時痛苦的模樣,于是向段文堂撒起嬌來︰「哎呀,人家就要看嘛,有你在身邊陪著,我什麼都不怕。」

段文堂奈何不了她,唯有帶著她一起來到了大院。

段府大院向來是懲罰那些不守規矩的下人的地方,偌大的院子只種植了幾棵梧桐樹,院子里有個小涼亭,是供主人看察受罰下人的地方。

此刻,小雨和李青兒正現在院子中央,正午的太陽有些刺眼,雖已入秋,卻依然撒射出熾熱的陽光。

二夫人一等人坐在涼亭內,全部等著看李青兒受罰的樣子。

這時,兩個身材肥碩,體格健壯的媽媽跟隨著桃紅走了過來。她們手里分別拿著兩張凳子和兩根木棍。

走到二夫人她們跟前,恭敬沖他們做了個福︰「奴婢給二夫人大少爺,玉芙姑母親請安。」

二夫人沖她們擺了擺手,正色道︰「今個李青兒和小雨觸犯了規矩,照理說李青兒身為未來二少女乃女乃不應重罰,但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更何況身為未來二少女乃女乃,更應該以身作則,所以罰她二十大板。小雨頂撞主子罰她三十大板,好了,現在動手吧!」

兩個媽媽一聲應下,將板凳放在院子中央,沖李青兒和小雨說道︰「請二位趴在凳子上去。」

李青兒看了看她們手中的木棍,大概長有一米,寬約半丈,厚度足足五厘米厚。

內心不由有些打顫,我的媽呀,這棍子要是打在身上,那不得皮開肉綻血流成河?

小雨同樣流露出驚恐,以往沒少挨過繼父的毒打,現在的她對這木棍有著深深的恐懼。

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表情毅然決然,互相點了點頭,趴在了凳子上。

李青兒緊緊閉著眼楮,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挨板子,記得小時候不听話,老師經常用長尺打她的手心,那種痛她到現在都記得。如今這麼大的木棍打在身上,她真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一種痛。

正想著,第一棍便重重打在了自己的上,像被什麼重物直接砸到了上似的,李青兒只覺一陣鑽心的疼。緊接著是第二棍,第三棍,第四棍,李青兒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酸麻,一直從蔓延到了腿部和腰部。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上緩緩流下,她拼命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申吟。

那頭的涼亭內,二夫人一等人正興致盎然的看著她,二夫人見她的褲子上已經滲出了血漬,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玉芙同樣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樣,兩眼死死盯著李青兒,見她表情痛苦卻咬緊牙死不吭聲,尖著嗓子沖打她的趙媽媽叫道︰「趙媽媽,你是不是用力不夠啊?給我多下些力氣,別跟沒吃飯似的,不然小心連你都受罰。」

趙媽媽聞此不敢怠慢,卯足了勁用力向李青兒身上打去。

春桃在李青兒被帶走後便去了二少爺院里,準備找他去救小姐,卻在半道上踫到了三少爺段文庭。

段文庭見春桃一臉急色,不由叫住她問道︰「什麼事這麼著急?是出了什麼事麼?」

春桃見識三少爺,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做了個福,吞吞吐吐道︰「三少爺,我們家小姐觸犯了二夫人,此時正在受罰了。」

段文庭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臉凝色︰「在哪里受罰,現在帶我去。」

春桃怔怔的看著三少爺,照理說二夫人是他的親母親,難不成他要幫著小姐?

不由問道︰「三少爺,你這是要?」

段文庭見春桃猶猶豫豫,嗓門突然提高了一倍,沖春桃說道︰「不要問那麼多,快點帶我去,再晚你家小姐就支持不住了。」

春桃第一次見三少爺這麼嚴肅,往常見他都是一臉微笑,性格溫和得完美至極,沒想到為了小姐竟會這樣。不敢怠慢,春桃急急忙忙帶著三少爺走向大院。

此時,李青兒和小雨分別挨了十五大板,李青兒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白紙,汗水浸濕了整個衣衫,遠遠看去,就像從水里剛撈出來一樣。她緊緊閉著眼楮,牙齒緊緊咬著嘴唇,表情異常難受痛苦。

春桃見此,不由哭了出來,一個緊奔上前撲到李青兒跟前。

「小姐……」按耐不住,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不停落下。

李青兒眉頭微微簇動了下,緩緩睜開眼,看見春桃,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卻沒有力氣說話。

段文庭站在不遠處,看著李青兒腰部以下一片血色,眉頭蹙得緊緊的,表情甚是陰暗,內心劃過深深的疼痛。

當木棍再次落下時,段文庭突然一聲呵斥︰「給我住手。」

趙媽媽被突入其來的呵斥嚇了一跳,停了下來,一臉驚訝的看向段文庭。

二夫人和大少爺也吃驚的看著段文庭,段文庭竟然幫著那丫頭,他到底是怎麼呢?

「庭兒,這是不用你管,她做錯了事自己要受得罰,你還是乖乖站在一邊什麼都不要說。」二夫人皺著眉頭沖段文庭說道。

段文庭慢慢走到她跟前,向她行了個禮,緩緩道︰「姨母親,青兒小姐可是未來的二少女乃女乃,這麼罰她會不會太過?」

二夫人絲毫不理解段文庭為什麼會替李青兒求情,他難道不知道她痛恨這丫頭麼?這麼求情豈不是跟自己作對?

不由不滿道︰「她出言不遜,將你未來的小嫂氣暈過去了,還教導下人無方,我罰她二十大板算是輕的了。」

段文庭一臉嚴肅的看著二夫人,近一步上前道︰「姨母親,懲罰事小,若傷了人命可就大了。」接著附到二夫人耳邊︰「姨母親,不是告訴過你這段時間不要惹事。你現在懲罰她,不等于跟二哥過意不去?到時候鬧到老夫人那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二夫人听了,一臉的滿不在乎︰「雖說我還不是正室,但老夫人已經將家里的事交予我管理。這李青兒有錯在先,懲治她難道不應該麼?再說了,是她自己要求受罰,我也沒逼她。」

段文庭見母親執迷不悟,不由更加嚴肅起來,正色道︰「姨母親,你看她已經只剩半條命了,若是再打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到時候不僅是二哥,就連老夫人和父親都不會輕饒你。她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你是知道的,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正室的位子,把你打入冷屋也說不定。」

二夫人怔怔的看著段文庭,望向李青兒,見她就要支持不下去了。方才一心只想怎麼去懲治李青兒開來解氣,對于有什麼後果還真沒考慮到,現在庭兒這麼一說,不由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萬一李青兒有個三長兩短,憑那病癆子的個性,非得讓自己不得安寧不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今日已經懲罰到了李青兒,她也算解了口氣。這次給她一個教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冒犯自己。

想到這,她清了清嗓子,沖趙媽媽道︰「好了,今個青兒小姐就懲罰到這,你先下去吧。」轉念又對另外一個王媽媽道︰「那丫頭敢頂撞主子,不教訓下是不行的,繼續打,一直打到三十大板為止。」

王媽媽點了點頭,一聲應下,繼續揮起木棍沖小雨身上打下去。

二夫人這麼做無非是想讓李青兒瞧瞧,即使她可以逃過一劫,但是她身邊的人可沒那麼容易輕饒。這次只是看在庭兒的份上饒她一次,下次若再猖狂可就沒那麼容易就這麼算了。春桃見小姐總算不用再挨板子,緊忙沖三少爺和二夫人謝道︰「謝謝二夫人饒恕,謝謝三少爺相助。」

蹲子看著小姐,小姐艱難的睜開眼楮,氣若游絲沖她說道︰「春桃,扶我起來。」

春桃心疼的看著她︰「小姐,我扶你回屋吧,找張太醫給你看看。」

李青兒輕輕搖了搖頭,重復道︰「扶我起來。」

春桃不解,見她這麼堅持,慢慢將她扶起。

李青兒顫顫巍巍的站住,因為疼痛只能佝僂著身子,稍微直起腰便會從下半身傳來鑽心的疼。

她抬起頭,蒼白的臉對向二夫人他們︰「二夫人肯饒恕青兒青兒不慎感激,小雨還小,還請二夫人也饒恕了小雨吧。」

光是十五大板已經讓她生死不如了,若是小雨再挨十五板子,豈不是會要了她的命?

小雨是她帶進府的,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二夫人冷笑一聲,冷冷看著李青兒,道︰「你的心真夠善啊,自己都這模樣了還顧著別人,她是新進府的丫頭,若現在不給她點教訓,往後豈不會更放肆?」

李青兒沒說話,她知道以二夫人的個性,自己說再多也是無用。于是將目光投向了段文庭,畢竟段文庭對下人都很好,方才他幫著自己求的二夫人,想必也會幫助自己求得小雨免去受罰。

迎來李青兒求助的目光,段文庭不由微微蹙眉。那雙波光盈盈的大眼楮如一壺秋水碧光閃耀,楚楚可憐讓他內心一陣觸動。

他轉過身對向二夫人,緩緩道︰「姨母親,那丫鬟是二哥和青兒小姐一起帶會府的,如今她的弟弟已被二哥收了做自己的書童,若是她有個什麼毛病,二哥會認為我們故意跟他過意不去。」他這麼說無非是為了讓母親覺得自己是一心為她著想才會這麼做,這樣的話才不會引起母親的懷疑,讓她知道自己內心真實想法。

看母親似乎有些不滿意,段文庭繼續道︰「姨母親,若是你能夠饒恕這丫鬟,不僅不會有損你的威信,還會讓人認為你寬宏大量心地善良。再說她已經打了十幾大板,也足夠了,得過且過吧!」

二夫人沒有說話,腦子里想著段文庭說的話,雖說內心還存在著不樂意,但庭兒的話也是在理的。現在自己還只是個二房身份,若是太過鋒芒必會阻礙自己升正室的道路,還是得過且過好了,經過這次教訓,想必往後她們也不敢再冒犯自己。

正視著李青兒,二夫人難得的善心︰「那就依庭兒的意思,饒了那丫鬟吧。」轉向王媽媽︰「王媽媽,停手吧!」

王媽媽遵命,點了點頭站到了一邊。

李青兒總算松了一口氣,沖二夫人謝道︰「多謝二夫人寬宏大量。」

「這次可是看在庭兒的份上,若是還有下次,定會重罰不待。」二夫人不忘提醒李青兒,心里想著看她還敢有下次不。

李青兒微微點頭︰「不會再有下次了,請二夫人放心就是。」

命令春桃將自己扶到小雨身邊,小雨臉色慘白,嘴唇已經被咬破了,臀部處血跡斑斑,她艱難的抬起頭,強忍著眼中的淚光沖李青兒扯出一抹笑︰「小姐,放心,我不疼。」

李青兒內心一陣酸楚,小雨是為了自己才會受如此大苦,都這個時候了,還為自己著想,這個傻丫頭,何必呢?

眼楮忽然濕潤起來,淚水不停在眼內晃動著,鼻子也涌出一股酸勁。

李青兒拉過小雨的手,同樣扯出一抹艱難的笑︰「小雨,姐姐謝謝你。」

小雨笑了笑,蒼白的臉蛋沒有一絲血色,李青兒是她的救命恩人,無論為她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這點痛不算什麼,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我們回家吧。」李青兒扶起小雨向自己院子走去。

經過段文庭身邊時,她感激的沖她點點頭,段文庭扯出一個溫馨的笑,內心卻無比心疼。

身後的玉芙見李青兒就要走了,忽然對二夫人說道︰「二夫人,就這麼算了?」話音剛落,段文庭的一道寒光便射向了她,這個女人,沒進段府家門便把府里鬧了個雞飛狗跳,若是進門後產下子嗣那不得飛到天上去?雖說他計劃著讓她的孩子為自己的母親謀得正室之位,但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是絕對不允許在段府胡作非為。

濃眉緊蹙,段文庭眼中現出一抹陰靄,看她的表情格外陰冷。

感覺到段文庭的寒光直射向自己,玉芙乖乖閉了嘴,她早就听聞這個三公子雖說只是個庶子,但是在段府深得人心,若是冒犯了他,哪怕自己是他的小嫂,恐怕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想到這,玉芙趕緊露出一臉媚笑︰「哎喲,得饒人處且饒人,二夫人和三少爺可是菩薩心腸了。」

段文庭沒有說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這時,只听不遠處傳來春桃的叫聲︰「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段文庭迅速循聲望去,只見李青兒倒在了地上。

她……竟暈了過去。

當段文宣從外面回來時,小風和小飛正在門前焦急的等待著。

見他從外面回來,他倆同時迎了上去︰「二少爺,大事不好了,青兒小姐被罰了二十大棍,現在昏迷不醒了。」

段文宣一听,心中猛的一驚,自己今天出去找衛少秋詢問調查王爺中毒幕後黑手的事,沒想到才一天功夫,剛一回來便听到這個消息。

蹙緊眉頭問向小風︰「究竟是怎麼回事?平白無故怎麼會挨板子,是誰讓下的手?」

一旁的小飛突然哭了起來,哽咽著沖段文宣說道︰「二少爺,是二夫人命人打的青兒小姐,一同受罰的還有我的姐姐,據說是冒犯了大少爺還沒過門的小妾,招惹的二夫人下此狠手。」

段文宣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臉凝色。那女人,真以為有了段府的子嗣便能爬到別人的頭上?李青兒性子雖然烈了點,但也是和氣之人,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平白無故去跟人起矛盾,除非那人在她容忍範圍之外。想必定是那女人惹了李青兒,李青兒才會去反擊。想到這,他緊忙向李青兒院子走去。

「現在就去她的院子瞧瞧。」

小風和小飛風火僕僕的跟在他身後,三個人同時走出了院子。

待到了李青兒的屋子時,遠遠的,段文宣便看見段文庭坐在她的床榻前。

段文庭一臉擔憂,雙眼死死看著李青兒,神情充滿憂慮。

段文宣立馬垮下了臉,幾步上前沖段文庭大聲道︰「你在這里做什麼?是想看看她傷的怎樣好回去跟你姨母親報告吧。」

段文庭回過頭,一掃剛才擔憂的表情,流露出一抹淺笑︰「二哥來了。」輕聲道。

段文宣狠狠瞪了他一眼,臉上冰冷如霜︰「這里不歡迎你,你走吧。」

段文庭依然微笑著,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滿,微微向段文宣行了個禮,一邊向外退去一邊道︰「既然這樣,那三弟先走了,還望二哥好生照顧青兒小姐。」說著,眼楮輕輕撇了一眼李青兒,然後向屋外走去。

段文宣氣急敗壞了,這個段文庭,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著什麼。從前只怪自己過于相信他,不然自己的病恐怕早就痊愈了。想到這,他的神情一片陰暗。

轉過身,段文宣慢慢坐到了李青兒跟前。李青兒緊緊閉著雙眼趴在床上,臉色蒼白得見不著一絲血色,嘴唇干裂開來,沒有微微蹙緊,像是很痛苦般。

內心忽然劃過一陣深深的疼痛,他不由用手握住了李青兒的手。她的手軟軟的,握在手里如凝脂玉般冰冷光滑,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另一只手輕輕摩擦著,希望能夠將他捂熱。

這個傻女人,為什麼總是那麼逞強,對付那幫人是不能專靠橫勁,有時也是需要動動腦子。現在弄成這般模樣,豈不是既讓自己遭罪又讓那幫人得逞了?

「春桃,太醫是怎麼說的,青兒有無大礙?」

跟前的春桃紅通通著一雙眼站在一旁,見二少爺如此心疼小姐,內心不由甚感欣慰。

她看著段文宣,輕聲回道︰「二少爺,太醫已經來看過,說小姐身子弱,突然受了這麼重的罰一時支持不住才會暈倒,並無大礙,只是傷了元氣,需要休養一段日子才行。」

段文宣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要沒有大礙就行。

身邊的春桃緊接著又說道︰「二少爺,小雨在那屋歇著,她讓我跟你們說聲她沒有什麼事情,讓你們放心。這次小姐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了,往後的日子恐怕更加不好過。」

段文宣皺了皺眉,一臉沉思。自打玉芙進了府里後,他便明白了那人的心思,為什麼當初他會將大哥的風流事傳的滿府都知道,想必是為了將來自己母親在段府的地位。只要他的母親地位鞏固了,他就不怕自己將來在段府爭奪不來財產。

哼,他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他一眼看穿。這人,真是笑面虎,陰險奸詐純粹一個小人。

他沒有說話,而是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今晚就讓我來陪她。」

春桃她們點點頭,乖乖退下。

屋子里頓時空了下來,只剩下段文宣和李青兒兩人。

段文宣依然握著李青兒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面龐。

這張臉他看了無數遍,像這麼安靜的看著她還是第一次。

他突然發現,其實她很漂亮,只是以往只顧欺負她而忘了仔細去看她。

他在內心默默對自己說道,從今往後,一定要保護好李青兒,不能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雖然她說過,她不愛他,她要取消婚約,但是,他知道不能這麼做了。只有娶她才能真正保護好她,他要讓她在這個府里樹立自己的地位,讓她更好的生活。

皎潔的月光從窗口處輕輕射進來,撒在段文宣的身上,這一刻,段文宣要做出人生最大的決定。下一刻,李青兒的命運也開始了改變。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輕輕射進來時,溫柔的陽光照射在李青兒的臉上,她慢慢睜開眼,終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當她有意識的看向四周,突然發現段文宣趴在自己的床邊,正沉沉睡著。

陽光輕撒在他的身上,給他的周身披撒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一眼看去,就像天使周圍的金輝,柔和而純美。

他的手正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因為時間長了已經沁出絲絲汗液,他握得很緊很牢,仿佛生怕他一松手自己便會溜走似的。

李青兒靜靜的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害怕自己稍微動一下便會將他驚醒。

他一定在自己身邊守了一夜,想到這,她的內心緩緩淌過一股暖流,一種叫感動的情愫在內心蔓延開來。

這時,春桃端著一壺茶從屋外走了進來,見小姐醒了,不由高興的迎了上去。正準備開始說話,便見小姐沖自己做了個噤勢,她會意的閉了嘴,知道小姐是不願意驚醒二少爺,乖乖的退了出去。

李青兒靜靜趴在床上,腰部以下的地方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仿佛用火烤過的鐵棍灼燒了般,已經疼的就要沒了知覺。昨個暈倒後她做了好幾個噩夢,夢中她被二夫人鞭打著,她拼命喊救命卻無人能應。她本以為可以重新開始,去過自己的生活,不曾想過這個朝代不是她以前生活的時代,無論人還是事都是不一樣的。她不能像現代那樣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是要趨于她人之下,還得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她很迷茫,真的很迷茫,本來她在這里的命運是要做段文宣的少女乃女乃,但是他的嗜好強迫她不能去接受他。但是,事情是那麼殘酷,她在這里無親無故,倘若不嫁給他,她還能在段府立足嗎?

想到這,她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這時,段文宣突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到李青兒正一臉惆悵的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喜,握她得手也加大了力度︰「青兒,你終于醒了過來。」

李青兒怔怔的看著他,剛才她有沒有听錯,這人竟然叫她青兒。

「你沒事吧?」李青兒實在不習慣他這麼叫她,平日里他對自己不是大呼小叫就是指手畫腳,如今突然溫柔起來她還真不適應。

段文宣愣了愣,不明白李青兒怎麼這麼問,不過很快醒悟過來。

李青兒定是不習慣自己這麼稱呼她,其實自己也覺得有些別扭,平日里一直罵她笨女人,哪里這麼親熱的稱呼過她。

他哼了幾聲,露出一副臭臭的臉︰「笨女人,你不是挺厲害的麼,怎麼容得那女人把你打得皮開肉綻開花。」

現在段文宣這麼稱呼她她倒覺得挺順耳,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犯賤。轉念一想,自己都這模樣了,還對自己說風涼話,是不是有點過分?

頓時跨下了臉,沒好氣的沖段文宣道︰「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我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隨即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段文宣瞪了她一眼,略帶責備的問道︰「沒什麼事跟那妓女較什麼勁,那種女人就應該背地里偷模逮著揍一頓,神不知鬼不覺,這才叫爽快。哪像你,明著跟人斗,人家現在是懷著段府的子嗣,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能逃得過麼?」

李青兒當然知道這些,只是當時玉芙說他身患頑疾實在讓她有些受不了,不然她才不會那麼去較真。

不由撇了撇嘴︰「這些不用你再說了,我都明白。」

段文宣見李青兒有些殃殃的,語氣頓時溫柔了不少︰「算了,不說你了,反正你夠笨的,說,到底為了什麼事?」

李青兒看著他,不知如何開口,若是告訴他是因為听不慣玉芙說他身患頑疾才會跟她較死勁,以他的個性,肯定會將段府鬧個天翻地覆。這個事情本來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再惹出那麼多事來。

于是沖他說道︰「就是看她不順眼,我平身最討厭青樓女了。」

段文宣似乎不相信,疑惑的看著她︰「真的?」

李青兒內心有些心虛,表情卻很確定︰「是的,就是看她不順眼了,一個青樓女,真以為自己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那麼得瑟,我能不跟她較勁?」

既然李青兒執意這麼說,段文宣也不好多問什麼。他隱隱約約感覺,這次這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李青兒定是像她隱瞞了什麼。

「好吧,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現在還疼麼?」

李青兒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傷,剛才只顧著跟段文宣說話竟忘記了疼痛,這次回過神,只覺腰部一下疼得越發厲害。

「疼。」她可憐巴巴的癟著嘴叫了聲。

段文宣的臉上略過一片陰暗,看樣子是傷的不輕,二十大板啊,那個女人可真夠歹毒的。

「我讓春桃去叫太醫,你好生呆著。」說著,段文宣起身向門外走去。

看著段文宣離去的背影,李青兒的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以往總是跟他斗氣,現在他這麼細心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由又是一陣嘆息,他若不是同性戀那該多好,說不定她就接受了他!

當李青兒在太醫用完藥沉沉睡下後,段文宣突然將春桃叫到了後屋。

「說,青兒小姐究竟為了什麼和那妓女較勁?」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春桃,既然李青兒不肯說實話,他唯有從她身邊的丫鬟下手。

春桃欲言欲止,不知該怎麼跟二少爺說。

二少爺定是在小姐那里問不出真話他才會來問自己,若是自己實話實說了,那豈不是會惹得小姐生氣?

正尋思著,段文宣突然厲聲道︰「你若不說,從今個起就調你去洗衣房,往後再也不準踏進這個院里。」

春桃一听這話,頓時急了,做苦力倒無所謂,關鍵是往後就不能此後小姐了,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二少爺向來說話算數,若真把她調走了,恐怕往後都很難見到小姐了。算了,還是實話跟他說了吧,反正小姐也是為了他才會去跟玉芙較勁,讓他知道也不算什麼壞事,說不定往後他還會對小姐好些,這或許是件好事。

思前顧後的想了想,春桃開口道︰「其實,小姐都是為了少爺你,因為那玉芙說少爺身患頑疾,小姐生氣便和她較真。而且那玉芙太不知天高地厚,小姐實在看不慣。」

段文宣沒有料到會是這樣,這個笨女人,竟為了自己把自己害成這樣,她不是不愛他麼?為什麼還會心疼自己?

瞬間,一股暖流緩緩從心里淌過,段文宣的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溫馨。

見二少爺沒有說話,春桃不由擔憂起來,這二少爺最恨別人說他有頑疾,這下子玉芙觸犯了他的底線,他不得把她折磨個死去活來不可?

「二少爺,你沒事吧?」她小心翼翼問道。

段文宣回過神來,正了正色︰「沒事。」轉身走出了屋子。

既然是因為這個,那麼……他有辦法去還擊了!

這兩日,段老爺陪同老婦人一起去山上燒香拜佛,沒想到一回到府里,便見管家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

「老爺,老夫人,你們可回來了,二少爺正在青兒小姐的院子里鬧著了。」段老爺和段老夫人頓時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夫人緊忙問著管家︰「出了什麼事?宣兒在鬧著什麼?」她首先想到的是兩人是不是又吵架了,但是什麼事能讓宣兒如此胡鬧?

段老爺也一臉正色,接著道︰「快說,發生了什麼事?」

管家急忙解釋︰「據說是二夫人罰了青兒小姐二十大板,二少爺不樂意就在小姐院里鬧了起來,從昨個到現在,二少爺都沒吃過一點東西,說要為青兒小姐討個公道。」

「什麼?從昨個到現在一點沒吃東西,這怎麼能行?」老夫人一臉心疼,宣兒本來身子就弱,這兩天沒進食他的身子能受得住麼?

「趕緊帶我們去看看,看看現在宣兒怎樣了。」一聲令下,一等人急急忙忙向李青兒的院子里走去。

還沒踏進大院大門,遠遠的便听見里面傳來陣陣吵鬧聲,老夫人不由皺了皺眉,在段老爺和管家的攙扶下走進了大院。

一進門,便看見段文宣坐在院子中央的一張長凳上,跟前擱著一根木棍,周圍圍了幾個下人,顫顫巍巍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相勸。

大家見老夫人和段老爺來了,像看到救星似的全部迎了上去。

「這是怎麼呢?宣兒,他們說你兩天沒吃飯了,這可是真的?」段老夫人一臉心疼的上前,走到段文宣跟前,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段文宣撇了撇嘴,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帶著一股哭腔對老夫人說道︰「女乃女乃,青兒為了我受了那女人的二十大棍,現在正躺在床上不能動。她為了我受了那麼大委屈,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請求女乃女乃也罰我二十大棍,這樣能讓我的心里好過點。」

老夫人听段文宣這麼一說,頓時更加心疼起來︰「哎喲喲,我的乖孫子,女乃女乃怎麼舍得罰你呢?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女乃女乃定會為你們討回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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