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是我。」
「顧雲天?」
「嗯。小染,你現在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
「……」
十幾分鐘後,楚輕染還在原地蹦著,刺眼的燈光穿透夜色和雨水射—入了她的眼中,按理說小天要來接她也沒這麼速度的才對,她正疑惑著,那輛柯尼塞格已經停到了她的跟前。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了,一身形挺拔偉岸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他下車就朝她走了過去,雨傘都沒有打一把,冰冷的雨水順著他那冷硬分明的臉部輪廓流了下來。
顧睿恆?
楚輕染眨了眨眼,顧睿恆已經月兌下他身上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二話不說,拽起她的手臂,就將其塞到了車里。
他,好像……在生氣?
楚輕染蹙眉揉了揉自己被拽的有些疼的手臂,望著正從車前走過,一張臉黑的和鍋底似的人打開車門上了車。
自己身上披著他的外套,沒淋到幾下雨,他身上卻濕透了,白色襯衫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窺見那漂亮健美沒有一絲贅肉的肌肉,撇了撇嘴,訓練過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
「顧睿恆,你擦擦吧。」在沉寂了一分多鐘,身邊的男人也沒有開車的打算,四周除了雨聲,安靜的駭人的情況下,楚輕染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包餐巾紙遞給了顧睿恆。
結果,旁邊的人只是側過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嚇得她的心不由得狂跳了兩下。
顧睿恆卻已經毫不避諱的當著她的面,將身上那件**的襯衫給月兌了下來,神情冷漠的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那包餐巾紙,打開了車里的取暖器。
不知是熱氣還是環境作祟,楚輕染臉上竟有些發燙,別扭的側過了身子,不再瞧身邊的人。
顧睿恆的話本就不多,生氣的時候更是不愛理人。
以前就是這樣,任由楚輕染使出什麼絕招去逗他或是道歉,他都無動于衷,要不就是黑著臉,冷冷的瞥她一眼。
她其實,挺怕他生氣的。
雨水打在車窗前,雨刷在車前有節奏的搖擺著,旁邊的人還是不說話,也不開車。
楚輕染有些坐不住了,鼻子癢癢的,想打噴嚏卻又不敢,使勁的忍著,終于在幾十秒後,一道如貓叫般的噴嚏聲在夜色中突兀的響了起來。
透過車窗,她瞧見顧睿恆蹙起了眉,縮了縮身子,蜷縮在了副駕駛座上,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正嘟噥著,背對著顧睿恆的身子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壓迫感,一抬頭居然瞧見赤—果—著上身的男人已經朝她壓了過來。
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驚的她差點一躍而起,而就在她抬頭的瞬間,小—臉不偏不倚的就全都埋在了他的胸口處,嘴唇更是踫到了那最不該踫觸的地方。
愣了一秒之後,臉上唰的一片爆紅。
顧睿恆低頭瞧了眼臉上紅的和番茄醬似的人,伸手在她頭上踫了踫,就見某個小東西,一副受驚的模樣,兩只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之後,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躲開了他的手,像鴕鳥一般躲起來了。
小東西,還害羞?
「顧睿恆,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顧睿恆剛湊過來是給她系上了安全帶的,楚輕染扭了扭身子,背對著顧睿恆,悶悶的說了句。
「嗯。」
「你真的不生氣了?」聞言,某個小東西驚喜的抬起了頭,結果見到還是一臉冷肅的人,眼中的亮光散卻了大半,頓時換上了一副小心謹慎的神情。
「嗯。」
嗯什麼嗯,一句話不說,還不是還在生氣?
楚輕染也生氣了,轉過身子,也不說話了,氣著氣著,在雨聲和暖氣聲中,居然就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居然是在別墅她自己的床—上,天還未亮,她揉了揉眼楮,打開了床頭燈,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被換掉了。
「……」
腦子一陣發懵,在顧睿恆面前,她總是容易放松戒備,居然睡著了,到家了,衣服被換掉了,她都沒有醒過來。
下了床,汲上拖鞋,就朝顧睿恆的房間跑了過去,跑到門口正欲敲門,卻又不知道自己見到他,要說什麼了。
算了,回房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就朝樓下走了去,昨天的悲慘遭遇,讓她深切的明白,她再不找份兼職,她真的要淪落到去當乞丐了。
顧睿恆主要活動的那幾個場所,她已經基本模清了;「銀狐」那自負的家伙,沒給她下挑戰信,是不會動手的。
就算沒有她的保護,顧睿恆也不會有事;她要是再不賺點錢,她就絕對會有事!
剛走到玄關口,竟瞧見一身黑色襯衫的顧睿恆此時正優雅的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楚輕染杵在原地,猶豫著該進還是該退的時候,視線已經同正抬頭的顧睿恆撞了個正著。
硬著頭皮,也只能下去了。
坐到餐桌前,偷偷的瞄了對面的人一眼,「顧睿恆……」
「嗯?」
「沒啥!」悶悶的戳了兩下盤子里的荷包蛋,她明明是想問他,昨晚她的衣服是誰換的,可是話一出口,怎麼就變了呢?
顧睿恆抬眸掃了眼低著頭悶悶的戳著荷包蛋的人,突然開口道,「左炎昨天下午帶你去公司了?」
楚輕染一愣,這是要開始秋後算賬了嗎?
點了點頭,「嗯。」
「為什麼不接電話?」
「手機放包包里沒注意。」
顧睿恆臉色冷了幾分,伸手將那盤已經被楚輕染戳的沒個蛋樣的荷包蛋給拿到了一邊,楚輕染抬頭,就听到他那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以後不管去哪兒,提前和我說一聲。」
「為什麼?」
「這是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