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琉雲的話剛說完,慕訣夭就已經掛斷了電話,而杉琉雲在听到電話內的盲音後,又緊急聯系了冷邢,那個黑道無人敢惹的——他們的二哥!
不管是誰綁架了楚輕染,他們都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昏暗而密閉的空間,楚輕染真的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膽子在自己大著肚子的情況下,為了肚子的寶寶,她真的不敢太過凶猛的反抗。
被一群蒙面人強行帶上了車,戴上了眼罩,之後就被丟在這個黑暗的房間里。
她真的不知道,是誰對她這麼有興趣,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思去綁架她。
難道她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價值嗎?
楚輕染不管自己現在有什麼價值,但是她知道現在就是為了肚子里的寶寶,她也不能坐在這里坐以待斃,在適應了黑暗之後,她迅速的對自己所在的空間進行了分析,同時在室內制造出了一些聲響。
果不其然,有人在听到她的聲響後,對著她大聲叫罵了一聲。
楚輕染知道附近有人後,制造的聲響越發的大了起來,直到有人不耐煩的打開門,朝她走了進來,在門打開的瞬間,楚輕染就看到了門外的場景,迅速的判斷了守著自己的到底有幾個人。
在腦海中分析著,究竟要如何才能擺月兌這些人,從而逃離這里。
走進來的人對著楚輕染大聲的叫罵了一陣,說的是意大利語,楚輕染听得懂的並不多,但是大抵是明白這人的意思是叫她安靜點兒。
楚輕染也確實是听話的安靜了一會兒,但是過了不到二十分鐘,楚輕染再次制造出了一些聲響。
外面蒙著面的外國人再次走了進來,甚是憤怒的對著楚輕染大罵,但是卻沒有對楚輕染動手。
楚輕染大概可以猜到,上面的人有命令不能動她。
在短短四十分鐘內,楚輕染很不听話的一次次的挑戰著外面人的極限,終于外面的外國人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拿著槍走了進來,而就在他的槍對準楚輕染的腦袋的那一瞬間,楚輕染一個擒拿手,身體靈活的一個下腰,避開了那人的攻擊。
一槍直接將那綁架他的人給送上了西天。
那人臨死也想不到,楚輕染居然會下狠手,而且一個擁有七個多月大的肚子的女人,身手還能如此靈活。
外面的人在听到聲響後,立即朝房間涌了進來。
而楚輕染也不客氣,趁著他們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下的就是死手。
為了保護她肚子里的寶寶,不要說是殺幾個綁架她的人,現在就是她的親生父親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能毫不猶豫的下手。
她現在就剩下孩子了,她絕對不能讓她肚子里的寶寶有事!
那群負責看守楚輕染的人都知道楚輕染瘋掉了,他們從未見過一個顏色如此冰冷,冷的彷佛就是一部殺人機器一般的人。
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了下去,但是就在楚輕染快要沖出這個困住她的地下室時,一把搶卻頂在了她的後腦勺。
楚輕染站住了身子,但是下一秒,卻又再次對著身後的人發起了進攻。
她不可以有事,她更不可以讓她的孩子有事。
但是,就在她提到身後的人的腦袋的時候,腳卻被死死的抓住了,黑暗中,她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染兒。」
「……」楚輕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倒退了一步,防備的望著這個終于讓她在黑暗中看清的輪廓。
那眼鏡中反射的白光,和那低沉溫潤的聲音,無不像她顯示著,眼前的人。
是——莫洋!
是的,沒錯,在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的臉。
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她的手臂被人注射了一針不知道是什麼的藥劑。
「染兒,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楚輕染听著莫洋在他的身前低聲的說這話。
他望向了楚輕染的肚子。
他說,「知道嗎?恆在知道你有孩子了之後,有多高興。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不是他的。你知道那種在大喜之後的憤怒嗎?他說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絕對不能留下。我的任務就是來替他,將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的。你乖乖睡一覺吧。你放心,不會痛的。等你醒來以後,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了。」
楚輕染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但是她的頭腦卻很清醒。
她听懂了莫洋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顧睿恆說孩子不是他的。
顧睿恆讓莫洋來把孩子打掉。
怎麼可能?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睿恆怎麼可能這麼對她?
在莫洋再次往她的手臂上注射藥物的時候,楚輕染終于知道什麼叫做死心了,那種支離破碎深入骨髓的痛。
她不願意相信顧睿恆會在這麼對她。
但是來的人是莫洋,是那個為了顧睿恆可以將她囚禁起來的人。
寶寶,你的爸爸認為你是野種,他居然叫人來把你打掉。
他居然要人把你打掉!
不!
她的孩子,誰也不準踫!
就在那劑藥物快要全部注射到楚輕染的身上時,楚輕染突然睜開了雙眸,狠狠的朝身後的人打了過去。
那力度、那敏捷度、那力量,就連莫洋都覺得楚輕染瘋了。
徹底的瘋了。
莫洋的眼神冷了下來,他今天必須把楚輕染帶回去,顧睿恆還在等著他。
但是,在場的人呢,卻沒有一個人抓的住楚輕染。
就在楚輕染發了狂,護著自己的孩子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槍聲,莫洋一听不對勁,立即命人前去抓住楚輕染,另一隊人去對付門外的人。
但來的人太多了,最終莫洋只能選擇撤退,他試圖將楚輕染帶走,但是就連他也無法靠近楚輕染半分。
楚輕染就像只護著自己孩子的老母雞,只要有人敢靠近,她就會拼了命的攻擊、攻擊、攻擊!
沒有人能傷害她的孩子!
沒有人!
在門外的人已經沖了進來,當莫洋看到了領頭的人之後,看了楚輕染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去。
楚輕染一直保持著護著肚子里的孩子的姿勢,就算是慕訣夭、冷邢、杉琉雲三個人沖進來,到了她的身邊的時候,她做出的下意識的反應依然是攻擊。
就在這時,杉琉雲望著楚輕染突然大叫了一聲,「大哥,染兒的身上到處都是血。」
慕訣夭的臉色也變了,三個男人就這麼圍了上去,努力的控制著楚輕染,不讓她再無止境無意識的攻擊下去,更不讓她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舉動,慕訣夭將她敲昏了之後,急忙將人送往了最近的醫院。
楚輕染身上的羊水已經破了。
七個月啊!
天知道,七個月大的孩子能不能活下來。
楚輕染被送進了急救室,慕訣夭用搶指著所有最好的大夫,告訴他們,只要救不活,他們也不用再出來了。
就這樣,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站在門外的三個男人,一個眸光冷的雙手緊握在了一起,一個靠在牆邊不顧醫院的警示不停地吸著煙,一個蹲在了走廊的角落低聲的祈禱著。
時間過的太過漫長,漫長的他們所有的心跳隨時可能在下一秒停止。
就在這時候,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大夫跑了出來,用意大利語詢問道,「病人失血過多,而且孩子是早產兒,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你們是救大人還是要孩子。」
「救大人!」三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同一句話。
大夫關上急救室的門,又進去了。
兩個小時後,急救室的燈終于熄滅了。
慕訣夭三人同時圍了上去,幾乎是咆哮的問道,「人怎麼樣了?」
「孩子已經夭折了。大人暫時保住了,但是具體情況還得看以後的情形,只是恐怕她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
「……」
「……」
「不!不會的!」杉琉雲突然倒退了一步,大叫著朝外面沖了出去。
這不可能的,早上他出去的時候,染兒和寶寶還好好的,但是怎麼他出去了一趟,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到底是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啊?
冷邢丟掉手中的煙頭,神情復雜的看了慕訣夭一眼之後,終是轉身,朝杉琉雲追了出去。
慕訣夭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朝著手術室走了進去。
楚輕染整整昏迷了十天,這十天她一直在做夢,她夢到了一個有著兩個小酒窩的小女孩,梳著馬尾辮,跟在她的身後朝著她笑,還叫她媽咪。
楚輕染也跟著笑了,然後她回身想抱住那個小女孩,可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孩子就不見了。
她發了瘋一般的跑,拼命的叫喚,但是卻沒有人回答她。
她甚至都已經為孩子取好名字了,就叫楚吟汐,她相信她的孩子會喜歡的,會健康的長大的。
但是,為什麼她的孩子不見了?
為什麼無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楚輕染昏迷了十天,但是有六七天是在哭的,杉琉雲坐在她的旁邊,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小染兒居然有那麼多的眼淚,他拼命的擦,卻怎麼也擦不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