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太平洋,某座孤島
茂密的雨林,望不見天際,不時有槍聲在島上響起,驚起了一群飛鳥。
一名漂亮的女子如利劍般在雨林中穿梭而過,烏黑的長發如絲綢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身形微微一晃,她手中長鞭已然纏上了一條五米多長的蟒蛇,蟒蛇扭轉身軀,朝著她就襲擊纏困了過去。
見狀,她只是微微揚了揚嘴角,眸光中閃過了一道冷厲,刀光閃現,一把匕首已然朝巨蟒的七寸之處插了過去,但蟒蛇卻一個扭轉,避了過去。
女子拋開手中長鞭,伸手就從另一條腿上抽出了一把軍用刀,開始襲擊巨蟒的頭顱。
然而,還未將巨蟒的頭顱切斷,她身子已經被徹底的纏住了,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這時,雨林深處傳來了一道竹葉聲,那巨蟒竟漸漸的松開了它纏著的那名女子,朝雨林深處游了過去。
女子掉到了地上,咳嗽了兩聲,半跪在地上,異常不滿的對著那個不知藏匿在何處的吹著竹葉的人抱怨道,「可惡的女人,你早點出來會死啊?」
雨林中閃出了一道身著紫色緊身衣的女子,望著地上的人,撇了撇嘴笑道,「我倒是不會死,但是,你差點兒把我的寶貝兒給殺了。」
「小婕,雖然我們是朋友,但還是得明算賬的。」紫衣女子拿起手中的竹葉再次吹響了起來,悠揚的曲調在偌大的雨林中剛一響起,那條巨蟒已經朝紫衣女子游了過去,乖巧的不似蟒蛇,倒像是養在家中的寵物,「你既然敢招惹我的寶貝兒,我若是不讓你嘗嘗這窒息的滋味,你肯定還會再去挑釁它的。」
「靠,輕染,你真是越來越討厭了。」許小婕叫罵了一聲,臉上卻是帶著笑的朝楚輕染撲了過去,「但是,我該死的就是喜歡你。」
「你還好意思說,你為了我一聲不吭的,被撞成了植物人。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居然還敢說喜歡我?」楚輕染對著蟒蛇就叫道,「寶貝兒,過去讓她嘗嘗你的厲害!」
蟒蛇聞言,當真再次朝許小婕纏了過去,許小婕急忙倒退,舉手投降道,「輕染,我錯了。我現在不是又醒過來了嗎?你都念叨了我快整整一年了。」
十個月前,許小婕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守在自己床前的楚輕染,想到自己居然因為兩個男人,而差點兒死掉。
雖然當時的理由是為了救楚輕染,但是她明顯可以救下楚輕染,而不變成植物人的,當許小婕再次醒來,看到楚輕染後,她總算是想清楚一切了。
她還有楚輕染這個最好最好的姐妹、朋友、搭檔,她居然那麼自私的選擇昏睡不醒,她簡直就不是個人。
許小婕不知道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里,楚輕染發生過什麼事,但是在相處的這一年里,她覺得她的輕染變了,雖然還是那模樣,但是說不上來,她就是有種感覺,輕染真的變了。
後來,許小婕見到了楚輕染的大哥——慕訣夭。
慕訣夭只是簡單的告訴了許小婕,輕染有些事情不太記得了,若是可以,希望她不要再楚輕染的面前提起太過過去的事。
許小婕知道慕訣夭好好的不會和她說這些事,但是為了楚輕染好,許小婕當真沒有再說起過以前的事。
而這十個月里,她們又開始一起出任務了,不過卻是被老大給罰到太平洋的各個孤島上進行重新訓練。
兩人都沒想到,那可惡的老大居然真的說話算話的,讓他們重新進行培訓。
許小婕已經太久沒有活動,導致生理機能都有些退化了,因此訓練了十個多月也才勉強恢復了她以前的水準。
而楚輕染現在的身手,簡直有些讓人不敢恭維,反應、敏捷度都大不如前了。
不過,楚輕染的醫術天賦和控蛇天賦卻逐漸的顯現了出來,將毒和醫兩者一融合竟能產生比動手還強大的威力。
「你還好意思說?我以前是一個這麼嘮叨的人嗎?」說是指責,但是楚輕染的臉上一點兒責備的模樣都沒有,反而還模了模那駭人的巨蟒的頭。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許小婕嬉笑的求饒道,彷佛一切又回到了當年她們剛認識的時候。
而,最主要的是,楚輕染似乎把她報仇的事都給忘了,甚至不知道銀狐是誰。
許小婕也不希望楚輕染在活在仇恨和尋找仇人之中,因此也從未在楚輕染的面前說過任何事。
今天,已經是她們特訓結束的日子。
沒一會兒就有一輛直升機停到了島嶼上,楚輕染和那條被她馴服了的巨蟒告了別,兩人望著這座生活了十個多月的島嶼,笑了笑,一起踏上了回歸人類世界的日子。
沒有任務,兩人到了美國,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她只知道自己還有三個哥哥,隱約記得,他們都對自己很好,她醒過來後只見過大哥,但是有時候大哥深沉的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而她自己是國際刑警組織特工組的成員。
還記得許小婕,其他的,她當真是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慕訣夭告訴她,她在一次任務中,傷到了腦細胞,所以才會把以前的事全都忘掉了的。
楚輕染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想記起以前的事的時候,腦袋就像被無數的刺刀狠狠的刺了進去一般,痛的她倒在地上打滾。
時間一長,她也就不去想了,反正她記住了她想記住的人和事,其他的既然忘記了,那就忘了吧。
站在美國華人街前,許小婕模了模干癟的口袋,就算是想拉著楚輕染一起去吃碗面,也沒有錢了。
「輕染,我突然發現,我們是如此的窮困潦倒!」
許小婕真不知道老大把她們送到美國來做什麼,在沒有一分錢的情況下,難不成讓她們出來打工,體驗生活?
兩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又破又髒,周圍不少人都給她們投來了注目禮。
兩人實在沒興趣讓人這麼瞧著,怎麼著也得先找件像樣的衣服換上吧,誰知,剛走到一條小巷子附近,突然就听到不遠處的另一條巷子里,傳來了一陣喊叫聲,兩人都是神經一緊,剛隱蔽起來,就瞧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她們這邊跑了過來。
兩人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但是眼看著那小孩在她們躲避的地方被追到了,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拿著棍棒擊打在身上。
不管是什麼原因,許小婕和楚輕染對視了一眼,先是偷襲,之後在那伙人錯愕的瞬間,就朝他們襲擊了過去,但是兩人都沒想到,這群人里居然還有身手了得的。
楚輕染如今打架是一點兒也不在行了,她只要一過度的運動,小月復就會痛的無以復加,而許小婕就算再厲害,面對二、三十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也抵擋不住。
在打倒了十來個圍上來的男人後,兩人終于被團團包圍在了小巷里,還有幾個男人朝她們露出了異常猥瑣的笑。
許小婕怒了,朝著他們的下盤再次襲擊了過去。
只听 嚓一聲,許小婕的手居然被一個冷面刀疤的男人給抓在了手中,而剛才那聲音儼然是許小婕的手腕骨折的聲音。
「一起綁了!」那男人用一口純正的中文說出這幾個字,手一松已經將許小婕給甩到了一邊。
「小婕,你怎麼樣?」楚輕染沖到了許小婕的身邊,查看她的手腕,微微蹙了蹙眉,只道,「小婕,你忍忍。」
說完,只听一聲脆響,就連那些已經圍上來的男人也都愣了下,這接骨的手法好嫻熟,好利落。
「還不給我把人綁了?」那男人已經不耐煩,對著手下的幾個人就命令道。
楚輕染扶起許小婕,並沒有頑抗反抗的意思,當幾個男人朝兩人靠了過來的時候,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我們自己走!」
那氣勢駭人的竟讓剛才還陰笑的男人心里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兩人跟著那個男人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而剛才她們救下的那個小孩已經被打成了昏迷,自然也被那群人給一起綁了起來。
當他們將三人給綁到了賭場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楚輕染她們,其中有一個人在看到楚輕染的臉之後,臉色霎時就變了,連桌子上的賭資也不要了,急忙朝外跑了出去。
立即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這群人並不知道,在那個賭客撥出電話號碼的瞬間,他們就已經大禍臨頭了。
不知道是二十分鐘還是十分鐘,楚輕染她們剛被綁起來丟到地下室,準備被處理的時候,賭場就被一大群人給團團包圍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所有的賭客全都這涌進來的近千人的氣勢給嚇到了。
一名穿著西裝,渾身肅殺,冷峻陰沉的男人從那被隔開了的一米多長的人行通道里走了出來。
賭場的保鏢也圍了上來,可是他們還沒動手,就已經被那近千人給控制住了。
偌大的賭場很安靜,很安靜。
那冷峻的男人在掃了全場一眼之後,冷聲問道,「你們誰是這里的負責人?」在場的人全都被男人的這種肅殺之氣給震懾住了。
而這個賭場的負責人在看到到場的男人的臉的瞬間,頓時就閃過了一絲驚懼,「冷少,你怎麼來了?」
「你們的人抓了我的妹妹,你說我要不要來?」冷邢一腳就將那在自己前面唯唯諾諾的負責人給踹了出去,「知趣的,現在就給我把人交出來。」
沒有人敢反駁冷邢的話,更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但是,當帶著身後的人控制了賭場,趕到了關押楚輕染所在的地下室時,卻發現楚輕染和許小婕兩人已經完美月兌逃了,還帶走了那個和她們一起被綁回來的少年。
「通知大哥,染兒回美國了,而且,現在下落不明……」冷邢冷眸瞥了眼自己身邊的人,繼續道,「我不想再在我的勢力範圍內瞧見這個賭場。」
這句話一出來,就直接判了這個賭場的死刑。
冷邢終于離開了這個賭場,但事情並沒有就此完結。
慕訣夭和冷邢同時派出了手下的不少精英,但是再也沒有人能找到楚輕染的下落,就連國際刑警組織的人也不知道兩人去哪兒了。
這次楚輕染和許小婕,還有她們帶走的那個小少年,是真的失蹤了。
這一失蹤,便又是整整三年時間。
三年後,道上多了一名出手狠絕、性格怪異的毒醫,而她就是楚輕染。
而在這三年的時間里,楚輕染還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不願意對她們露出真面目,但是她們都清楚,她是她們的同類。
三年後,香港,風華大酒店
五星級大酒店前,無數名車豪車停滿了整個停車場。
今日是現如今名動香港,身價千億的鑽石單身漢結婚的大喜日子,加上這位新郎的出生和認識的人物,能拿上一份喜帖的,那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誰也想不到,在顧睿恆那群人之中,凌宸希竟然會是第一個走向婚禮殿堂的人。
但是,面對這樣的場合,顧睿恆和莫洋兩人全都沒有來,來的只有一個人——左炎。
在新娘、新郎被嚷嚷著喝交杯酒的時候,左炎居然抄起酒瓶朝凌宸希的頭狠狠的砸了下去,血流了滿地。
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只是現場一下子就被各種充斥聲給充滿了,而此時槍響就在眾人的耳邊響了起來,一顆子彈穿透窗玻璃,不偏不倚的射入了新娘身後的柱子那兒。
嚇得新娘當場就昏厥了過去。
左炎見狀,指著凌宸希如痴如狂的大笑了起來︰
「你竟然還敢結婚?你竟然還要娶這個女人?」
「好啊!真是好!」
「你當真對得起莫兒!」
前後加起來,距離楚輕染離開已有整整五年時間,這五年里,左炎自我放逐,直到听到凌宸希要結婚的消息,才從南非趕了回來。
不是因為兄弟結婚趕回來喝喜酒,而是為了替尹莫兒出一口氣。
尹莫兒等了那麼多年,盼了那麼多年的男人,不是別人。
正是左炎當成親兄弟一般的——凌宸希!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沒瘋;知道讓尹莫兒憔悴的不像個人的男人到底是誰的時候,他沒瘋。
只是,在尹莫兒死後,凌宸希還要娶那個該死的賤女人做老婆的時候,他瘋了!
風華大酒店對面大廈頂樓,楚輕染通過望眼鏡看著對面兩個對峙的男人時,不知道為何,有點兒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是誰了。
或許是自己以前認識的人吧。
許小婕已經收了自己的狙擊槍,剛才的那一發子彈正是她射出去的。
「輕染,其實我挺想對準那個女人的腦袋瓜子射下去的。但是想想,我們怎麼說都是國際刑警,不能亂殺了,你說是吧?」許小婕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吹了吹自己的槍。
楚輕染微微笑了笑,「是,我知道你的槍法是最準的,你是故意射偏的。」
許小婕不置可否,她們再次回到這里,是因為許小婕覺得自己和楚輕染一起飄蕩了這麼些年,該放下的已經放下了。
至于為何來到這里,為何要對著凌宸希開槍。
她們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她們相視一笑,總之這場婚禮,絕對不能舉行。
「輕染,我看對面那情況,想必是用不著我們來動手了。」許小婕身手敏捷的跳到了楚輕染的面前,挽住了她的手道,「任務完滿成功,怎麼樣?去慶祝一下吧。」
「去慶祝?」
「是啊,我听說最近附近開了一間GAY,哇塞,里面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正點。」
「……」楚輕染無奈了,有時候她都懷疑眼前這個還是不是她認識的許小婕了。
雖然,以前的許小婕就很腐,但是不至于到這種地步。
許小婕說了,要放松,而且還要找個與眾不同的地方放松。
于是,她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把楚輕染給打扮成了一個「少爺」,這也就算了,還要求楚輕染在這間「魅色」的GAY吧里,釣一個男人出去。
楚輕染簡直是不想說話了。
不過,當打扮成男人的楚輕染出現在「魅色」的吧台上的時候,當真是吸引了不少男人的注意。
在這種地方,也不缺乏長的像女生的男孩。
雖然已經過了五年多,楚輕染現在已經二十八歲了,但是她看起來卻還是和剛出學校的小女孩一樣,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子的清純青春的氣息。
因此,她一出現,很快就有人上來和她搭訕了。
「你是新來的?」
楚輕染不理。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楚輕染還是不理。
「你他媽的不就是出來賣的嗎?一晚上多少錢,本少爺包了!」
楚輕染的視線一直沒有停留在前來朝她搭訕,長得還有幾分帥氣,但是渾身都是富家公子的敗家感的男人身上,反而開始四處尋找那個把她拐進來,自己卻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許小婕。
在很多時候,楚輕染都是由著許小婕胡來的,因為她總覺得自己虧欠了許小婕很多,若不是上天可憐,也許她這輩子都找不到許小婕,而許小婕也不可能醒來,還在她的身邊活蹦亂跳了。
今天被拉進來,楚輕染也依舊是保持著,陪許小婕玩玩的心態。
但是眼前的男人明顯被楚輕染那一副「清高」,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的神態給激怒了。
竟然一摔酒杯,就將她給壓到了吧台上。
楚輕染有些厭惡的瞧著眼前沒事找事的男人,但也沒有動手,只是冷聲說了句,「先生,麻煩你看清楚點,我是女人。」
到GAY的大部分都是同志,楚輕染以為說清楚就好了。
誰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听了居然大笑了起來,「本少爺男女通吃!」說著竟朝楚輕染強吻了下去。
楚輕染當真是生了氣,抬起腳朝著他的狠狠的踹了去,去你媽的男女通吃!
那男人被踹的頓時就痛的彎下了腰,他身邊的一群打手和一起來的家伙一見情況不對,立即就朝楚輕染包圍了上去。
見過倒霉的,沒見過這麼倒霉的。
楚輕染就說,她不要來這種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酒吧這種地方有種排斥感,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楚輕染的身手即使這些年荒廢了,而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研究醫術和控蛇上,但是還不至于站在被眼前的一群人打。
而且,她還沒打呢,纏在她身上的一條五彩斑斕的小東西就猛然探出腦袋,朝那群準備襲擊楚輕染的人給咬了下去。
那沖在前頭的人被這麼一咬,頓時就捂住了手,放聲尖叫了起來,而且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竟然口吐白沫了起來。
楚輕染拍了拍那竄出去的小腦袋,小東西立即就縮了回去。
楚輕染瞥了眼那個倒在地上的人道,「他中毒了,不想他死,立刻送醫院去。」
這麼一來,酒吧里的人都知道楚輕染的身上藏著一條毒蛇,一個個的臉色都變了。
而就在這時,許小婕終于趕了進來,她不過是剛去了趟廁所,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是讓輕染釣個男人回去,不是讓輕染陪這麼一群人,玩游戲啊。
「輕染。」許小婕朝著楚輕染大叫了一聲,一個凌空飛起,就踏著酒吧上的桌子,朝楚輕染的那個包圍圈躍了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啊?」許小婕一點兒也不慌就算了,還好笑的望著這一個個圍著楚輕染,卻又不敢上前的男人。
「有個男人想佔我便宜,一不小心踹了他一腳。」就楚輕染以前那泌尿科的出身,那男人能不被踢成中國最好一個太監,就算是他運氣好的了。
「呃,哪個?」
許小婕的視線在那群欲上不上的男人身上掃了一圈,結果只一眼,那群人竟被許小婕瞧的倒退了一步。
而那個被楚輕染一腳踢掉了命根子的男人,早就被他手下的一群打手給抬下去了。
就在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著天的時候,人群中終于有個男人喊了一句,「怕什麼?上去把這兩個細皮女敕肉的小白臉抓起來,替大哥報仇!」
「對!上去替大哥報仇!」有人出頭的,下面自然就有人迎合的,一大幫子的男人頓時就朝楚輕染和許小婕兩人涌了上去。
而兩人還未有任何回擊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響起了 的一聲槍響,剎那間所有的人都停下了。
不遠處,一個帶著帶著墨鏡,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襯衫耷拉在身上,明顯可以看出月復肌的男人就那般倒在沙發上,對著天花板就開了一槍。
「吵死了!」
低沉而不耐煩的聲音在寂靜的酒吧內響了起來。
不只是楚輕染和許小婕,就是其他人的視線也全都集中到了開槍的那名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似乎是喝醉了,說起話來也帶著一絲鼻音,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剛才那句話的分量。
因為他帶的墨鏡很大,加上現場的燈光忽明忽暗的,在場的,幾乎就沒有看清楚他的臉的。
楚輕染和許小婕對視了一眼,不再有任何耽擱,在眾人還在發愣之際,朝著他們就反擊了回去,這群人真正有身手的沒幾個,而且還是被偷襲的,更何況是兩人聯合。
因此,不過十來分鐘,就已經將在場的那群人都給打趴下了。
酒吧內的保鏢也在這時沖了出來,而那個躺在那里似乎是喝醉了的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朝那領頭的走了過去,只在那人的耳邊說了一句。
那群保鏢居然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楚輕染和許小婕對付完這群烏合之眾,見那開槍的男人和酒吧的保安隊隊長那麼熟悉,想來是不會有事的,因此聯合撤退,離開了酒吧。
那男人腦袋有些昏沉的倒回了沙發上,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笑,他大概是又眼花了,居然將一個男人認成了他的染兒。
楚輕染和許小婕回到她們租住的公寓後,相視一笑,她們已經很久沒在人多的地方鬧事了,今兒個還真是他媽的……刺激!
希望不要被老大他們給發現行蹤才好。
「輕染,你該不會怪我帶你去那種地方吧?」許小婕倒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望著坐在一旁的楚輕染,雙手托腮的說道,「可是,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無聊了啊。」
許小婕見楚輕染不說話,只好攤了攤手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些沒事找事的意思。」
「其實,挺有意思的。」楚輕染望著許小婕笑了笑,卻在之後蹙了蹙眉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有些討厭去酒吧那類的地方。」
至于到底是什麼原因,楚輕染真的不知道。
「那我們以後就不去了。」許小婕看楚輕染似乎又在回憶以前的事,急忙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爬到了楚輕染的面前,笑嘻嘻的道,「反正搞的也差不多了。回去看看那個小滑頭吧。」
許小婕口中的小滑頭正是她們三年前救下來的那個十幾歲的少年,雖然他現在已經十六歲了,而且被兩人一打扮絕對是秒殺一群少女的禍害,但是在兩人的眼中,還是那個被打的半死,渾身是血的小男孩。
楚輕染想著,她們也確實是到香港也有一段時間了,破壞了凌宸希的婚禮,搞的那麼嚴重,相信過不了幾天,肯定就會有人到處找她們的下落了。
現在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說干便干,但是當兩人喬裝打扮來到機場的時候,竟發現機場已經多了好幾層防守,而且檢查的全都是年輕女子。
許小婕努了努嘴,這動作要不要這麼快?
就算是不是沖著她們來的,她們也不得不提防。
許小婕對著耳邊的麥低聲說道,「四號、七號、十號登機口都有人,我們現在是否要臨時換機?」
楚輕染也將機場的大概給察看了一遍,最終說道,「小婕,我們分開行動,在大本營匯合。」
「輕染,你自己小心。」
「放心。」
兩人就這般分開行動了。
楚輕染將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拉了點,因為是秋末,這樣的打扮倒也無妨。
而就在這時,就听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讓開!都讓開!」
楚輕染微微避開了身子,朝身後望了去,就瞧見幾個身穿軍裝,渾身是血的人從下機口沖了出來,而一個面色蒼白,似乎是失血過多,傷勢嚴重,已經昏厥了過去的男人正倒在一架擔架上。
看樣子倒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受了重傷,打算送去醫院搶救的。
楚輕染站在人群外,微微蹙起了眉,不知為何,她竟會覺得那人有些熟悉。
身上的血越來越多,根據楚輕染的經驗,此人再不輸血進行治療,恐怕是送醫院也不知道有幾分把握能救活了。
她確實不是好心,只是看到那人的樣子,心里莫名的堵的慌。
醫生已經趕到,甚至帶了很多醫療器材,當場就在機場內架起了一個小型封閉的小手術室,看著那些醫務人員進進出出,新鮮的血液不停地送進去。
楚輕染終于邁開了步子朝那個現場搭建好的小型手術室內走了進去。
她剛走到手術室的門口,就被剛才那群身上沾滿了血的士兵給攔住了,楚輕染早已順手從另一名護士那兒偷來了護士證明,這才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沒干別的,首先就是將這手術室內的三、四名醫生全部敲昏,然後接過她們的醫療用具,緊急進行高風險的手術。
半個小時後,手術結束,楚輕染擦了把汗,瞧著眼前這男人稜角分明的面容,只是覺得心里有個角落在相互撕咬著,心有些疼。
但沒有多想,就這樣走了出去。
卻沒看到身後的人在她轉身的時候,微微睜開了雙眼,但是藥力的作用還是讓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一個小時後,楚輕染辦好了登記手續,但是卻在登機的時候,被人給狠狠抱住了。
「小野貓,是你嗎?」
楚輕染微微蹙眉,差點兒給了身後那人一個過肩摔,但最後只是掰開了那人的手,回頭冷冷的盯著他道,「很抱歉,你認錯人了。」
左炎微微一愣,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他怎麼可能認錯人?
「你……你可是楚輕染?」
楚輕染听到這話,閃過了一絲疑惑,「我是楚輕染,但是很抱歉,我不認識你。」
說完也不等左炎的反應,直接登上了飛機。
誰知,剛坐定,左炎也跟著一起上來了。
楚輕染蹙眉,就听左炎死皮賴臉的道,「小野貓,既然你不認識我了,那麼我現在向你鄭重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左炎,今年二十九歲,身高一米八,體重……」
見過活寶,沒見過這麼活寶的。
在左炎還未將話說完之前,楚輕染已經制止了他的後續,冷眸掃視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問了句,「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野貓,我們這樣就算認識了吧。」左炎望著楚輕染微笑,其實有時候忘了也好。
楚輕染不再理會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和自己搭訕的男人,不過也奇怪,雖然他看起來和個公子差不多,但是楚輕染並不討厭他。
因為左炎一直待在楚輕染的身邊,楚輕染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害得楚輕染不得不臨時轉換目的地。
終于,在兩天後,美國紐約,楚輕染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左炎道,「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
「小野貓,這些年,你還好嗎?」左炎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或許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吧,但是現在的你對我來說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所以,適可而止吧。」楚輕染在听到左炎的問話時,心里是有一絲震動的,但是她既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過去了。
那肯定就是她不願意再記起來的,所以她不想再和過去有任何的聯系。
左炎微微揚了揚嘴角,走到楚輕染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明白了。小野貓,以後也一定要好好的。我走了。」
楚輕染不知道左炎明白了什麼,但是在那之後左炎就離開了。
去哪兒了?
誰也不知道。
左炎離開了,楚輕染自然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了。
許小婕已經回到了她們的大本營,而她已經拖拉了這麼多天了,也該回去了。
但是,這次中途又出了問題。
楚輕染看著眼前穿著黑西服帶著墨鏡的男人,對著她恭敬的說話,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認識那麼多人了。
「小姐,少爺讓我們接你回去。」
楚輕染沒听懂,但想著他們口中的少爺應該就是她的大哥。
楚輕染把很多人都給忘了,但是記得自己有個大哥,因為許小婕醒過來之前,她就是和她的那個大哥住在一起的。
那時候,雖然大哥對她很好,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後來和許小婕兩人就一起跑了,這一跑就是三年多。
楚輕染望著眼前的人,不管怎麼樣,那個人也是自己的大哥吧。
黑色轎車一路行駛,直到半山腰上的一棟別墅前,才停了下來。
剛下車,就瞧見一個身著黑色風衣,身材縴瘦,長相有些偏向于陰柔妖孽的男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楚輕染認識他,走到他的面前,低低的叫了聲,「大哥。」
「染兒。」慕訣夭伸手在楚輕染的頭發上揉了揉,似在表揚般的輕笑道,「你們躲人的技巧真是越來越純熟了。」
楚輕染心里一愣,站在原地也不動。
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心底就是有些怕慕訣夭,當初之所以和許小婕一起跑的不見蹤影,也是發現老大打算把她們丟給慕訣夭。
「好了,別在這兒站著了。」慕訣夭拉起楚輕染的手就朝別墅走了進去,「你二哥和三哥現在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慕訣夭並沒有告訴冷邢和杉琉雲,已經找到楚輕染了。
楚輕染現在是該忘的都已經忘了,不該忘的也已經忘了,其實除了陪著許小婕到處玩、到處逛,她真的沒什麼事好做的。
在別墅待了一個多星期,她也沒見到自己的那兩位二哥、三哥。
直到今兒個一大早,慕訣夭將她帶到了一家美容院,將她徹底的打扮了一番,說是去參加她三哥的生日宴。
楚輕染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去了。
在楚輕染那不多的記憶中,杉琉雲佔了很大的一部分,她只記得杉琉雲對她特別的好,而她也很喜歡這個三哥,雖然有時候他有些不著調。
生日宴在美國紐約大樓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里舉行。
到場的大多數都是杉琉雲的至交好友,杉琉雲不願意大辦,因此只搞了個小型的生日宴,但是也還是有人聞風前來的。
杉琉雲穿了一襲白色的西服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養眼,但也有種頹廢的冷傲。
楚輕染並沒有和慕訣夭一起進場,而是打听了杉琉雲的休息室,之後便讓慕訣夭先進去,她先去下廁所。
既然都說了是她三哥的生日了,她也沒準備什麼好的禮物,自然是要給杉琉雲一點兒驚喜的。
楚輕染站在了人群外望著燈火通明的大廳,雖然她已經夠低調了,但是那身打扮、容貌和身上的氣質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少人都朝她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因為她們都不曾見過楚輕染這麼個人。
楚輕染也沒理會她們,找到了杉琉雲的休息的房間,熟練的破解了門上的密碼,就悄悄的潛了進去。
但是,楚輕染也進房間,就感覺到了一股強悍而危險的氣息。
「誰?」大白天的,可是窗簾全都被拉上了,楚輕染在黑暗中只能听到一道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主人的不悅。
楚輕染一愣,難不成是走錯房間了?
她腦子一轉,急忙道,「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
說完,就想出去,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出去,就听房間里的人,閃過了一絲驚喜而又帶著試探性的朝她叫了一聲,「寶貝?」
「……」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一枚炸彈砸向了她的胸膛,楚輕染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好疼。
她拉開房門就想走出去,但是身後的人已經將她禁錮在了懷里,狠狠的將她抱住了,語調中是難以掩飾的激動。
他的身體似乎都在微微的顫抖。
「寶貝,是你嗎?」
楚輕染被抱的身體有了些僵硬,抓住了那人銅牆般的手臂,蹙著眉不悅的說道,「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寶貝是誰?但是絕對不可能是我。請你放手!」
顧睿恆聞言身子僵硬了片刻,這聲音,他不可能認錯人的。
他就算是認錯了自己,也不可能認錯他的寶貝的。
但是當他伸手打開了房間內的燈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的確實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只是她的眼神卻再也不是以前望著他的那般了。
「寶貝……」
楚輕染也看清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的長相,她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多星期前,她在機場里動過手術的人。
但是,她還是不認識他。
而且听到他口中喊出的「寶貝」兩個字,她的心彷佛被一點一點的撕裂了一般,這種該死的感覺,讓她不想再待在這里,但是眼前的男人卻將她抱得太緊了。
「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寶貝,麻煩你放手!」
「染兒……」顧睿恆微微蹙起了眉,臉色在一點一點的陰沉,當他伸手撫上了楚輕染的瞬間,卻被楚輕染「啪」的扇了一巴掌。
「請你自重!」在顧睿恆陰沉著臉,站在原地的時候,楚輕染已經拉開房門,朝外走了出去。
這麼多年了,顧睿恆強忍著不去打听楚輕染的消息,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快六年了,他們再次相見。
她留給他的竟然是如此陌生的眼神。
楚輕染不知道顧睿恆是什麼人,只是看到他,她的心就窒息的難受,彷佛隨時都會有一股火噴出來,將她燒的粉身碎骨。
顧睿恆沒有追上來。
但是楚輕染也總算是看清楚了,自己果然是走錯了房間,杉琉雲的房間應該是在樓上,然而她剛上了樓,從電梯上下來,迎面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果然運氣不好,到哪兒都是要倒霉的。
楚輕染蹙著眉盯著眼前的人,卻見眼前的人在看到她之後,眼神霎時就變了。
「楚輕染?」
在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楚輕染知道,這肯定又是一個以前認識自己的人。
「很抱歉,你認錯人了。」楚輕染不想再說任何廢話了,推開身前的人就朝前走了去。
認錯人了?
看著眼前的人,還有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氣,單銘優微微揚了揚嘴角,他怎麼可能認錯了人?
楚輕染終于找到了杉琉雲的房間,但是她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給杉琉雲一個驚喜了。
潛入房間,打開燈,就那麼坐在沙發上。
她很肯定自己是不願意記起以前的事的,光憑每次她一想,胸口就疼的厲害這一點,她也是可以肯定的。
靜靜的在房間里待了一段時間,房間的門響了起來,杉琉雲從門外走了進去,燈也沒開,一把就將身上的衣服給甩了出去,雖然是他的生日,但是看得出,他根本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情緒在里面。
楚輕染見到那有些孤傲頹廢的身影,莫名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站起身就朝那還背對著自己的人走了過去。
「三哥!」楚輕染對著杉琉雲就叫喚了聲。
杉琉雲喝了點酒,但是他並沒有醉,听到房間里的聲音,他卻覺得自己出現幻听了。
靠在房門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但是他睜眼的時候,確實是可以在自己的面前看到一個人影。
楚輕染見杉琉雲不理會自己,還以為他喝醉了,就打開了燈。
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杉琉雲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他沒有出現幻听,「小染兒,是你嗎?」
「是我,三哥。」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不知為何,會覺得那麼親切。
「小染兒,你去哪兒了?六年了,你失蹤了整整六年了!」杉琉雲狠狠的將楚輕染抱進了懷里,心頭思緒萬千,竟讓楚輕染感覺到眼前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哭了。
「三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原本只是隱約有點印象,但是現在在見面後,楚輕染已經徹底的接受這個哥哥了,很奇怪的感覺,她對杉琉雲竟然不存在對慕訣夭的那種害怕和恐懼,有的只是一種淡淡的依賴。
「染兒,什麼都別說了。回來了就好。」杉琉雲在狠狠的抱了楚輕染十幾分鐘,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總算把情緒給調整了過來。
楚輕染點了點頭,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有親人的。
或許她應該打個電話告訴小婕,說暫時不回去了,至少留在這里陪這個見到她,高興的居然哭出來的三哥。
當晚,作為壽星的杉琉雲居然半途就消失不見了,而就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他的時候,他卻帶著楚輕染出去兜風聊天去了。
夜色漸漸彌漫,杉琉雲帶著楚輕染來到了一片沙灘上,望著漫天繁星,倒在了沙灘上望著星空。
杉琉雲說道,「染兒,你知道嗎?你小時候是最喜歡這樣望著天的。」
他已經知道楚輕染把什麼都忘記了,但杉琉雲卻有一絲慶幸,至少小染兒還是記得他的,沒枉費他這麼疼她。
想到這六年,還有他干媽活著的消息。
突然覺得如果他的小染兒能把一切都忘了,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相信肯定是當年大哥帶走小染兒,對她做了什麼,否則不可能留下這種選擇性的失憶。
不管做什麼都好了,只要染兒過的好就行。
「三哥,其實我現在也挺喜歡這樣躺著的感覺。」楚輕染躺在沙子上,用手遮住了眼楮,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杉琉雲轉過頭,望著這樣的楚輕染,小時候,好像自從楚輕染選擇要報仇開始,她就很少有這樣的心態了。
這樣的感覺,真好。
「染兒,現在回來了。想過要做些什麼嗎?」人這輩子都要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的,否則人生就太空虛了。
楚輕染從沙灘上坐了起來,听著耳邊海浪的聲音,回頭望著杉琉雲道,「我想做個醫生,我也不清楚為什麼,總覺得這就是自己想做的。」
「……」杉琉雲听完微微蹙起了眉,「染兒,除了醫生之外呢?」
「我想跳舞。」
「……」雖然不記得了,但是這些都是楚輕染小時候的夢想。
杉琉雲知道了,但不管怎麼樣,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他也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望著楚輕染道,「不如,來和三哥一起拍戲吧。」
「拍戲?」
「對,拍戲可以讓你忘記自己,可以演繹別人的人生,可以忘記那些不想記住的。」
「三哥,你是演員嗎?」
「……」杉琉雲望向了楚輕染,眼神有些驚悚,他懷疑他的小染兒是不是真的記得他了,居然連他是做什麼的都忘記了。
這麼說,他的小染兒這六年來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了找她,做的那些事?
「怎麼了?」楚輕染見杉琉雲一直盯著她,不由的詢問了句。
杉琉雲挫敗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他記得楚輕染小時候挺喜歡演員這個行業的。
「三哥,我記得我今年二十八歲了。那今天是你多少歲的生日啊?」
「……」杉琉雲沒有回答,但是他現在很想沖回去,拽著慕訣夭的衣領咆哮。
杉琉雲站起身,將楚輕染拉了起來道,「回家吧。」
楚輕染疑惑的瞅了杉琉雲一眼,還是站了起來。
杉琉雲發現,楚輕染還是和當初一樣的單純天真,只是這樣的她,有時候讓人恨的牙癢癢的。
楚輕染和杉琉雲離開沙灘,杉琉雲剛開著車,帶著楚輕染回到別墅,就在門口瞧見了正在寒風中對立的人。
慕訣夭是面對著杉琉雲和楚輕染的,所以兩人都看到了他,但是卻沒有看清楚那個背對著他們的男人究竟是誰。
兩人對視了一眼,杉琉雲對著對視的兩人就按下了喇叭,「滴滴」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響了起來,但是兩人都沒有回頭的意思。
杉琉雲有些惱火了,微微蹙著眉,對楚輕染道,「你在車上待著。」說著就下了車,楚輕染卻並沒听杉琉雲的話,而是跟著一起下了車。
當杉琉雲看清楚那個和慕訣夭站在一起背對著他們的男人時,臉色明顯難看了起來。
幾乎在楚輕染快要走到他們面前的瞬間,就跑到了楚輕染的面前,把人給往回拉了。
「三哥,你做什麼啊?」楚輕染疑惑的問了句。
而听到楚輕染的聲音後,那個一直背對著他們的男人總算是回過了身,楚輕染也看清楚了他的樣子,她走錯了房間,遇到的那個人。
當顧睿恆朝楚輕染走過去的時候,不用杉琉雲拉,楚輕染也自動的倒退了一步。
她很討厭看到這個男人。
顧睿恆還未靠近楚輕染,杉琉雲已經一拳揮了過去,直接將顧睿恆的臉揍出了血漬,但是即使如此,顧睿恆也依舊和以前一樣,站著任由杉琉雲打。
六年了,只要顧睿恆出現在杉琉雲的面前,總免不了被打一頓。
「你來做什麼?」杉琉雲防備的盯著顧睿恆。
楚輕染望著顧睿恆,拉了拉杉琉雲,另一邊的慕訣夭也走了過來,對著杉琉雲道,「三弟,你先帶染兒進去。」
「染兒,跟我走。」杉琉雲拉起楚輕染就上了車,將車開進了別墅。
從始至終,楚輕染都沒有回頭往顧睿恆那里看一眼,不知是因為不記得了,更是因為心里排斥的不願意看到他。
慕訣夭看著已經開進了別墅的車,雙手插在褲袋里,似笑非笑的道,「看到了嗎?染兒已經不記得你了。如果你不想讓以前的事再重復一遍,不想再讓染兒難過,請你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染兒的面前。」
「寶貝,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顧睿恆沒有理會慕訣夭的話,只是望著楚輕染消失的那個方向,聲音低沉的讓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緒。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顧睿恆,我們早已井水不犯河水,以後別再出現了。」慕訣夭說完,轉身就朝別墅走了進去。
顧睿恆站在原地,望著那亮起的房間,不記得了,但是,他還是無法放手呢。
已經過了整整六年時間了,但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放手。
既然實在放不開,既然已經全部不記得了。
那麼,是不是可以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別墅二樓,楚輕染的房間內。
杉琉雲將楚輕染送回了房間,讓楚輕染好好歇著,什麼也別想,如果楚輕染想繼續當醫生的話,他可以安排楚輕染去醫院工作。
楚輕染听到這些也沒有反應,按照她現在的能力,其實去醫院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她治療人的技術和醫院的中規中規實在是差異太大了。
最後,在杉琉雲轉身要出去的時候,楚輕染清幽的聲音在房間里響了起來,「三哥,我以前認識樓下的那個人嗎?」
「……」杉琉雲听到這話,頓時就頓住了腳步。
楚輕染站起身,站在窗前望著那還站在別墅外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我的這里……」楚輕染將手放在了胸口,「就很痛。說不出來的痛。」
「染兒……」杉琉雲走到楚輕染的面前,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里,「听三哥的話,以前的事,忘記了就忘記了。不要再想了。」
說到這里頓了頓,繼續道,「而那個人,以前和你沒有什麼關系,以後也不會有什麼關系。」
「嗯,我懂了。」楚輕染望著杉琉雲揚起了一抹笑,雖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個應該是她不願意記住的人。
或許,她和他以前發生過什麼,但是,以後他們應該是不會有關系的。
一個沒有關系的人,又何必去想那麼多呢?
杉琉雲出去了,而楚輕染洗了個澡之後就爬上了床,沒在理會站在別墅外的人。
上了床之後,就拿出電腦和許小婕取得了聯系,許小婕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你個死沒良心的,你現在在哪兒呢?」
「小婕,我暫時應該是不能去大本營和你匯合了。」楚輕染發現自己很不正常,每次許小婕朝她發火的時候,她就覺得心情很好。
或許是因為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再也沒有人朝她發火了吧。
「為什麼?」許小婕也罵了,反而冷靜了下來,朝著楚輕染問了句。
「我今天見到我的三哥了,我想留下來陪他一段時間。」
許小婕是知道楚輕染有三個哥哥的,不過也是楚輕染離開那麼久了,她總不好一直霸佔著楚輕染,不讓楚輕染和家里人團聚吧。
既然如此,她也去找人玩段時間吧。
「那輕染,你就先陪你三個哥哥一段時間吧。我這兒沒什麼事,再說了,還有小滑頭陪著我呢。」
「嗯好。」
掛了電話,躺在床上,既然杉琉雲提議讓她一起拍戲,那就去試試吧,只不過她都這麼老了,而且也沒什麼經驗,有人敢讓她演嗎?
現在的楚輕染對于拍戲一點兒概念也沒有,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的好,完全是因為杉琉雲提議了下,于是便去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再進演藝圈,事情比六年前發生的好要多。
翌日,天氣晴朗,惠風和暢。
楚輕染起了床走下了樓,冷邢已經在廚房里忙碌了,慕訣夭並不在,而杉琉雲還沒有起來,他昨天喝了酒,楚輕染還敢坐他開的車,不得不說這兩人的膽子都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楚輕染記得六年前杉琉雲曾經出過車禍,肯定是死也不會上車,更不會讓杉琉雲開車的。
「你是……二哥嗎?」楚輕染望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冷邢回過頭,竟然朝楚輕染露出了一個微笑,明明就是不苟言笑的人,而且可能十幾年也未曾笑過的人,居然對著楚輕染微笑,動機是好的,但是臉部肌肉卻有些奇怪。
而剛從樓上走下來的杉琉雲瞧見的就是冷邢這詭異的笑容,頓時全身惡寒了起來,沖到楚輕染的面前,將其護到了身後,「染兒,別理這個怪物。」
「怪物?」楚輕染望著冷邢,又望了眼杉琉雲道,「他不是二哥嗎?」
楚輕染感覺二哥和三哥的關系有些奇怪,但是怪異在哪里又說不上來。
吃著早餐的時候,楚輕染對杉琉雲說道,「三哥,我決定了︰我不去醫院,我和你一起去拍戲。」
「……」
「……」
「染兒,你確定?」杉琉雲有些疑惑的望著楚輕染,雖然他一直覺得楚輕染很有天賦,但是……他昨晚只是說說,希望楚輕染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去做。
「三哥,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