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琉雲的話殘留在顧睿恆的耳邊,現在似乎所有人都在勸他不要放棄,可是,寶貝,你呢?
我的存在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
顧睿恆收起心神模索著朝病房走了回去,房間里的三人見顧睿恆進來了,對視了一眼,集體朝外走了出去。
該說的他們已經說完了,顧睿恆不是一個沒有主張、沒有擔當的男人,相信他會對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的。
顧睿恆走到楚輕染的病床前,握住了她的手,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在病房內回蕩了起來。
他說,「寶貝,我眼楮的手術在三天後。答應我,到時等我睜開了眼楮,就讓我看到你,好不好?」
顧睿恆將臉埋進了楚輕染的手心,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她。
然後,楚輕染還是那般一動不動的躺著。
轉眼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顧睿恆每天都陪著楚輕染,在她的耳邊不停地說話,呼喚著她的名字,就連今日動手術,他上手術室前都還來和她說了一會兒的話。
顧睿恆的手術進行了整整十個小時,幾度在生死線上徘徊,意識模糊時,他似乎感覺到了楚輕染在他的身邊,在叫他。
他想對她笑,卻疲憊的連個笑容都露不出來。
「顧睿恆,顧睿恆,你叫我醒過來,現在我醒了,你為什麼還睡著啊?」楚輕染的聲音一點一滴的沁入了他的心底。
終于,將他給喚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眼,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眼楮上似乎是蒙了什麼東西。
「寶貝?」他試著叫喚了一聲,沒想到身邊真的傳來了一陣欣喜的叫聲,「顧睿恆!」
楚輕染醒了,在顧睿恆進手術室的那一瞬間,就醒了,但他已經打了麻醉劑,她在手術室外等了整整十個小時,終于將人給等了出來。
沒想到顧睿恆這一睡就睡了兩天的時間,如今終于把他盼醒了,楚輕染狠狠的朝他撲了過去。
顧睿恆被這麼一沖擊,直接被壓倒在了床上,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身下的人的口中傳了出來,「寶貝,我愛你。」
「……」楚輕染霎時就愣住了,她剛才听到了什麼?
顧睿恆,他……他說……
「我愛你。」顧睿恆伸手抱住了懷里的人,將臉埋了進去,他曾經吝嗇的連這句話都不願說,因為,他給不起承諾。
現在,她醒了,而他也醒了。
錯過了那麼多年,夠了,真的夠了。
楚輕染有些晃神,最終還是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顧睿恆,你剛才說什麼?」
她以為他不會再說的,可是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但響起了起來,而且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她的唇就被堵上了。
他吻得溫柔,彷佛她是人世間最珍貴的珍寶;他吻得霸道,恨不能將她整個人吞下去,再也不用分離。
楚輕染抵不過他的吻,氣喘吁吁的被他壓倒在了床上,她睜著眼楮望著他,雖看不見他的眼楮,但是卻听得出他的呼吸亂了。
其實,她自己也早就亂了。
可是,現在不行。
她伸出手推開了他,「顧睿恆,寶寶。」
顧睿恆聞言,嘴角輕抿了起來,彎起了身子護住了楚輕染的小月復,還是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楚輕染有些無奈,卻只能一只手護著小月復,一只手撐著顧睿恆,不讓他壓到肚子里的寶寶。
楚輕染的肚子已經慢慢地顯現出來了,一吻過後,她呼吸不穩的倒在他的懷里,拉起了他的手,將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肚子前,低聲道,「顧睿恆,感覺到了嗎?寶寶在這里。」
顧睿恆順著楚輕染的手撫上了她的肚子,那微微凸起的一點兒弧度,孕育著一個生命,一個屬于他們的寶寶。
顧睿恆撫模著楚輕染的肚子,湊到了她的臉上親了一口,突然在她的耳邊低沉而沙啞的說道,「寶貝,我們結婚吧。」
「……」
「寶貝,嫁給我。」什麼都不用管,以前的事全都忘了,誰也不要再提起。
若真的有那麼一天,他的小東西還是恨他,他也認了。
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圈,其他的什麼都是多余的,只有珍惜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娶她,一直都想將她娶回家,將她當成寶貝一樣,好好的疼著,好好的愛著。
楚輕染確實是沒有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伸出手撫上了顧睿恆的臉,之後才結結巴巴的道,「顧睿恆,你沒有開玩笑嗎?」
「寶貝,嫁給我。」他用行動證明了他沒有開玩笑,他重新覆上了她的唇,剝奪了她生命中所有的空氣,從今日起,他就是她的空氣,他會拼盡一切給她想要的一切。
楚輕染終于確定自己剛才听到的話是真的了,她回抱住了他,唇齒相依間,只剩下了對方。
其他的,什麼都忘了,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顧睿恆只在醫院里修養了幾天,便出了院,開始準備著結婚的事。
楚輕染是不贊成顧睿恆眼楮還沒完全恢復就出院的,但是顧睿恆卻一再的堅持,說是眼楮早晚會恢復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婚事。
他第一次像個猴急的孩子,定要快速的將兩人的婚事給完成了才好。
楚輕染的肚子已經慢慢地凸顯出來了,顧睿恆當然是不希望楚輕染被人指指點點說是未婚先孕。
越南的戰爭還未結束,顧睿恆第一次假公濟私的以眼楮失明的事做了借口,將最高指揮權全權交給了莫洋,而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櫃。
莫洋听聞兩人要結婚的消息,表情卻是有些復雜,但最終還是打電話祝福了兩人。
軍婚是要打報告的,而顧睿恆的報告在楚輕染答應嫁給他的當天,就已經遞交了上去,而且請求上頭以最快的速度審批下來。
兩人從昆明回到了香港,這次婚禮,為了避免再出現什麼意外,顧睿恆並不打算請其他人,只叫了那些清楚他和楚輕染之間的事情的,最親密的兄弟朋友。
楚輕染本來就已經將以前的事都給忘了個一干二淨了,對于自己家里還有什麼人,她根本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因此,除了她的三個哥哥和許小婕,其他的人就全權交給顧睿恆來負責了。
而就在兩人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婚事的時候,其他的一些地方卻多少有了些排斥的反應。
美國,華盛頓
慕訣夭收到楚輕染和顧睿恆即將結婚的消息後,整張臉都陰沉了下去。
這場婚禮,無論如何都不能舉行的,不管是出于他的私心,還是其他的事情,他可以允許染兒嫁給單銘優,但顧睿恆,卻絕對不行。
慕訣夭當日就找了冷邢,冷邢對于這件事倒沒有多大的想法,卻也知道慕訣夭反對的原因,在別墅的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兒,冷邢最終站起身道,「大哥,以前的事染兒已經忘記了,或許我們不該再……」
「邢,這件事不是我們說過去就過去的。」慕訣夭很少抽煙,但是此時他卻圍繞在了一團煙霧之中,「干媽那邊,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我們若不動手,只怕事情會更嚴重。」
冷邢聞言也是蹙起了眉,確實,他們如果不動手,等到楚輕染的媽媽出手,那麼事情就嚴重了,甚至連回環的余地都沒有了。
「大哥,你打算如何?」
慕訣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放到煙灰缸里碾碎了開來,「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中國,香港
楚輕染要結婚,這次許小婕是說什麼也要全程的跟著了,而且絕對不會再讓楚輕染有落跑的機會了。
楚輕染在之前就已經宣布退出了演藝圈,但還是有不少人認識她,許小婕陪著她看衣服的時候,甚至還遇到了追拍的狗仔隊。
而許小婕也是個不能露面的,畢竟她當初是閹了幾個男人,才逃出國去的,就算是杉琉雲替她擺平了,但是保不住那些人的家人還是會實行報復。
所以,兩人即使是出來逛個街,買個衣服,也得像特工一般小心翼翼的,幸好兩人對于這類事情早已經習慣了。
但是,她們隱藏的好,追蹤她們的人也不是酒囊飯袋,兩人剛從一家大型的百貨商場出來,就遇到了一群西裝筆挺,帶著墨鏡的男人。
楚輕染和許小婕對視的望著對方一眼,就見那群男人已經朝她們走了過來。
「輕染,你先走,我斷後!」許小婕沖著楚輕染大叫了一聲就朝那群男人跑了過去,一腳踏在一旁的玻璃上就朝他們打了過去。
那群男人一見兩人分開了,竟也分成了兩隊,一隊對付許小婕,而另一隊則去追楚輕染。
許小婕自然不會讓他們去對付楚輕染,四下瞧了一眼,正好瞧見旁邊有一家賣玩具的商店,舉起旁邊的一把凳子就敲碎了百貨商店內的玻璃,嘩啦啦的一聲巨響,裝在里面的一些玻璃球全都傾倒了出來。
那群男人躲閃不及,有不少踩到玻璃球跌倒的,但即使這樣也僅僅只是短暫的阻止了他們,並不能治本,還是有人朝楚輕染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