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維多利亞酒店。
小型宴會廳,做了小小的裝飾,本就富麗堂皇的空間更加的精致漂亮。
豪門貴族的訂婚宴應該更加的大氣磅礡一點,可顧梓驍卻做的相當低調,受邀嘉賓,寥寥可數。
一來,蘇市長下台,一些曾經的親戚或是巴結奉承的名流都相繼遠離,蘇家人丁單薄,程橙只有東洋這一個親人;二來,雖說魏家富甲一方,各方面的勢力都呈上升趨勢,但顧梓驍訂婚別有用心,不能大事鋪張,所以只宴請了知道內情的相關人士。
餐桌上,女主角笑的面若桃花,她唯一的親人蘇東洋也笑的很和煦,然,卻有著強顏歡笑的錯覺。
兩天來,他用盡了一切的方法,顧梓驍也利用了自己的所有關系,出錢又出力,每個人的答案都一樣,正在峰頂浪尖,沒有辦法,甚至連顧梓驍明里暗里送去的禮都退了回來。
餐桌上,男主角面帶微笑,從容般與一眾好友寒暄著。然,目光所到之處,卻是夏子墨的方向。
三年的時間,夏子墨以不是他家的副管家,而恩怨糾葛後,他們因為很多共同的東西,成為朋友。這三年,他一直在幫夏子墨在暗地里尋找親生父親,然依舊無果。
現在,梓驍之所以將眼光放在子墨身上,是因為他一向清冷的目光中暗藏了少許的柔情,直勾勾的一直盯著坐在蘇程橙身邊的小甜看。那種眼光好似望穿秋水,又好似有一份異樣的迷茫。
只見梓驍換了個位置,坐在了夏子墨的身邊,大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神不守舍,意亂情迷,怎麼?對夢小甜余情未了?」
夏子墨輕咳了兩聲,微微低下頭,沉穩更低沉的說著︰「非分之想,我可不敢,好歹,現在,她的身份還是顧太太。」
梓驍的唇邊彎著高傲的壞笑,雙手抱胸,歪歪斜斜的依靠在坐位上,吊兒郎當又自大般說著︰「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子墨不屑般輕哼一聲,狀似挑釁般開口︰「可惜,現在是,以後,未必。」
這活,梓驍很不服氣,卻又覺得無意義的辯駁很幼稚。顧梓驍怔怔的瞪著好友,一口怨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子墨默然起身,同樣換了個位置,坐到了東洋身邊。三年未見,多年好友,他可得跟他好好敘敘舊。
另一邊,小甜坐在蘇程橙與莫小夕之間,這邊是蘇程橙的喜笑顏開,另一邊是莫小夕的冷言冷語,形成獨特的對比。
只見程橙挽住小甜的手,微笑著依靠在她的身上說著︰「小甜,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你指什麼?」小甜不明就里。
「梓驍曾經是你老公啊!而且,三年前,你們之間,我知道,你是真的愛過他。我們這麼好的朋友,你不會因為這些不理我吧?」
小甜笑的從容,輕捏了捏程橙的半邊臉說道︰「你想多了拉!事情都過那麼久了,我要是介意,也不會特意為你們的訂婚回來。在我心里,你這個朋友肯定比曾經錯誤重要。」
「小甜,說實話,我跟梓驍青梅竹馬,能有今天走的很不容易,而且,我真的很愛他。但也請相信我,你同樣是我最在乎的人。所以,小甜,你一定不能騙我。」程橙說的認真,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小甜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手卻下意識的死死握住程橙的手,微笑著說道︰「程橙,你我之間的情誼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所以,不管什麼事,一定不會瞞著你。」
「真的?」
小甜深深的點點頭,微笑著的容顏帶著一種特有的堅定︰「傻丫頭,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所以,分外珍惜現在身邊擁有的。」
程橙文靜的笑容更加的和煦,下意識的將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似是要通過手上的力度去傳達她此時心心相惜的感覺︰「小甜,我信你,也關心你,所以,告訴我實話,你心里還有沒有梓驍?如果有,今天的訂婚就不存在了;如果沒有,我希望你原諒他。」
這個答案很重要,蘇程橙給顧梓驍出主意可不全為了他,只要今天的事情能進展順利,只要夢小甜在這小型訂婚宴上不做出出格的事兒,她蘇程橙就有能力讓假戲成真。
小甜微微一怔,輕輕搖頭,決絕的說著︰「沒有,至于原諒,程橙,我,暫時,做不到,但是,有你在中間,我不會跟他過不去。」
對于小甜,這個話題讓她心如刀割,她話說的絕,神情也淡然的如清泉,但卻全都是違心的。
他害死她的父親,她知道自己該恨,可一直以來她對他有思念有愛更有恨。
這次她回國,一次次的邂逅,他不僅沒有一絲絲的內疚之意,還背叛了他們曾經的承諾,她的心又怨又恨。
此時此刻,語氣中有賭氣,也有狠厲的味道。可听在蘇程橙,這答案,她滿意極了。
蘇程橙雙手一圈將小甜擁在了懷中,張開口,還來不及說什麼,縴細的手一把推開了她,將小甜拉向另一個方向。
「蘇小姐真是有心啊!不過,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未必有夢。」莫小夕冷哼,戲謔又漫不經心的冷嘲熱諷,頓了頓,在小甜耳邊嘀咕著︰「夢小甜,你傻呀你!人家說什麼是什麼,我才不信你對梓驍半點感情都沒了。禍從口出沒听說過嗎?你就不怕,萬一有一天你後悔了,蘇程橙用這些威脅你。」
「小夕,你說的這是哪里話,程橙不是那種人。」
顧梓驍是沒有將假訂婚的計劃告訴莫小夕,但看這訂婚的場面,莫小夕確定事情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你,算了算了,多說無益,日子還長。」
听著莫小夕的嘲諷與挑撥,程橙本來萬分愉悅的心情有些小小的不暢,張開口,還來不及再說什麼,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如同銀鈴般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