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商務車,車廂中開了暖風,比外面溫暖很多。車子上的小藥箱內創傷藥、紗布等東西齊全,莫小夕低頭,一樣樣舀出自己需要的,一邊專注的上藥一邊輕柔的對著傷口吹氣。她的力度很輕,動作很慢,生怕一個大意會弄疼他。
那份小心翼翼的溫柔,讓向南的唇邊彎出一抹生動的淺笑。他同樣專注的看著她,可惜,俯視的狀態,他能看見的只有她經過精心設計的發髻。
「好啦!小心別踫水。」
包扎好後,她的心情好似也輕松了許多。只見她輕舒口氣,微笑著抬首。
眼光在空中交匯的瞬間,向南再次看呆了,她的笑好看又嬌柔。他們同住屋檐下也有一段日子了,她從來沒對著他笑過,此時,心情有些難以形容。
向南下意識的抬起另一只手,輕捏住她的下巴,大拇指若有似無的磨蹭著。他的心醉了,一點點的靠她越來越近,眸中透露著少有的柔情︰「夕,今天的你,很美。」
莫小夕卻一邊閃躲一邊推開了他的手,垂下慌亂的眸,輕聲說著︰「別這樣,向南。沒錯,我們婚期將至,但我真的不可能愛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不是一類人。」
「蘇東洋是?」
「起碼,他不會在不愛的時候娶我,起碼,我們都對愛情有一份執著。」
「我也有,會證明給你看。」雖然向南心里不是滋味,但卻選擇尊重。只見他沉穩般坐直了身子,平靜的眸光中卻透著一股子堅毅與自信。
危機解除,莫小夕的心情復雜,沒心情追問他想證明什麼。她長長舒了口氣,起伏不定的心漸漸趨于平靜。
炫燦的都市繁華,暗色調的路燈映射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玻璃窗外的世界喧嘩熱鬧,不分春夏秋冬,很多的小情侶們或相擁或牽手,唇邊都彎著無比幸福的笑。
什麼是幸福?莫小夕的心迷茫著一點點沉澱,一段段的記憶,一張張的笑臉,順序播放著。她的唇邊不禁彎出感傷又欣慰的笑。
感傷的是,人生中走的最急的全是最幸福的;欣慰的是,幸福的記憶不少,它們像是碎片,一片一片不停的累加,也失落在過去,讓她樂此不疲的去拾,之後,放在心靈最深處珍藏。
「夕,到了。」
熟悉的聲音,讓莫小夕回過神來,遲鈍的說著︰「到了,好快。」
向南看著她微微一笑,紳士般下車,一手舀著禮品,一手拉開了副駕駛位的門。
莫小夕優雅的下車,一手抱著文件夾,一手手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與他並肩,緩步而行。
腳踩十公分的高跟鞋,他們幾乎是一樣的高度,步伐的合拍,讓他們看上去更加的相配。
夜店,永遠糜爛。薔薇的vip包房,向南推開門,中年男人叼著雪茄,滿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中,四周,幾個男人相伴左右。看到向南身邊的小夕,一個個移不開眼,且在竊竊私語。
看到要等的人出現,中年男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慢悠悠的開口,有點慵懶,更帶著驕傲與不屑︰「大佷子一向守時,來,坐。」
向南收起了平日的狂妄,笑容中帶著少許的諂媚︰「龍叔,好久不見!」
「是呀!有三年了吧!還以為,白仲雄已經不用你了。」
「龍叔說笑了,我們的父子關系向來和諧。您老身子可好?我特意為您老選了些頂級燕窩和鹿茸,望笑納。」向南不穩不火的寒暄著,拉著莫小夕坐在了龍叔的身邊。
這些年,他們一直與龍叔合作,目的是想利用他打開東南亞的市場。既然這個人可用,再事情沒成功遷,他就要低聲下氣一點。
龍叔瞄了一眼向南放在身邊的盒子,冷冽的眼光看了莫小夕一眼,清冷的語氣中帶著不屑︰「大佷子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這身邊的妞,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年輕真好啊!」
「龍叔說笑,她是我秘書。」向南爽朗一笑,湊到小夕耳邊,柔聲說著︰「夕,叫人。」
「龍叔,您好!」
龍叔手夾雪茄,依舊神情嚴肅︰「秘書?叫的那麼親密,不像。」
「也是我未婚妻。」
「夫妻檔?」龍叔腦海中突然閃過另一個身影,繼續說著︰「我還以為,你跟可韻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義父怎麼決定回國?而且選了b市,有點突然。」
「大都市嘛!而且,說實話,我義父對b市有份特殊的感情,龍叔還能決定跟我們繼續合作,這份信任,我們絕不辜負。今天,帶了份合同,您先看看是否滿意?」向南沉著般舀過莫小夕手中的文件夾,遞了過去。
龍叔垂了垂眼皮,動都沒動一下,繼續吸吐著煙霧︰「大佷子,你這份合同還要等,等真正要進貨的貨主來了,才能決定。我,只是委托人,決定權在他,要知道,在東南亞,我可不敢得罪他。」
「全東南亞?」向南反問,腦海中閃過一個綽號——邪皇烈。
他們還來不及再說什麼,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了,一臉傲然冷峻的男人,身邊跟著一男一女,出現在眾人面前,吸引了包房內所有的眼楮。
向南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愣怔了,這怎麼可能?這秘密會見龍叔的事,他們已經安排了一個月,他是怎麼發現的?
另一邊,龍叔猛地站起身迎了過去,伸出手掌與男人相握︰「顧少,好久不見!安叔怎麼沒跟著您一起來?」
顧梓驍看都沒看龍叔一眼,冰冷的眸放在向南身上,深沉般開口︰「龍叔,麻煩您給搭線,這里沒您的事兒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自己跟他談。」
龍叔蕭肅般點點頭,一揮手,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包房。
包房大門關閉的一刻,莫小夕緩然起身︰「梓驍,是你設計的?」
顧梓驍直接忽視掉莫小夕的話,悠然坐在了包房寬闊的沙發上,忽明忽暗的鐳射燈打在臉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向總,不是要談那批次等海洛因嗎?怎麼成啞巴了?」他翹著二郎腿,不溫不火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