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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醫院
處理好傷口.小甜第一時間.出現在顧梓驍的病房門口.
她恨不得立時進去.守著他.奈何.她看到高大的身影杵在門口.大手放在門把上.想推門進去.眼神中又透露著極度的不安與忐忑.
「怎麼.老白.你也有躊躇未決的時候.那個永遠自負、果斷的你.哪兒去了.」安叔依靠在潔白的牆壁上說著風涼話.心情很愉悅.說實話.將近三十來年了.打從他被迫為他辦事那天起.他沒見過他類似喪家之犬的神情.今天.心里莫名的痛快.
白仲雄並沒有搭腔.卻艱難的收回了放在門把上的手.之後.艱難的.一點點的退回長椅旁.無力般坐了下來.
安叔跟著緩步來到他身邊.同樣做了下來.其實.他心里雖然痛快.卻也同白仲雄一樣忐忑.畢竟.他有太多的機會.讓父子相殘的局面消失.可最後的最後.他選擇等到最後一秒.
不遠處.小甜看著氣氛越來越沉重的樣子.緩然邁開了腳步.可惜.只走了一步.就被一雙微涼的手拉住.」了.
「小甜.我們談談.」溫柔熟悉的女聲帶著一份沉靜與內斂.
小甜回首.詫異般微蹙起眉頭.竟然是蘇程橙.這消息傳的未免有些快了︰「怎麼是你.」
程橙的臉色不太好.笑容有種無力感︰「魏家發生的事.我都看到了.」
小甜想狠狠甩開她的手.冷冷的抱怨不管自己的事.可是.看見她楚楚可憐的神情.又不忍心.
從高中到現在.十多年.感情不是付出假的.別人對她不義.她卻始終做不到對她人無情.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去魏家找他或追他都好.難道希望我笑著說祝你幸運.能找到幸福.」小甜垂著眼皮.聲音很無力.
程橙突地依靠在了牆壁上.以一種沉思的狀態仰望著天花板.抓住小甜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的意思.
「本來.我是有想過追他的.」她的聲音很柔.拉的很長.更帶著淡淡的憂傷︰「可看到他出事.我才豁然發現.原來.他對我.沒有想想的那麼重要.」
小甜的心明顯停頓了一下.不解般微蹙起眉頭.雖說程橙做過一些對不起自己的事.讓自己覺得很不了解她.但是愛與不愛的反復.應該不是她.
記得青春年少的日子.他們談論過愛情的話題.算算日子.那個時候.程橙心里應該就有顧梓驍.所以曾經很堅定的說過愛要專情.
是她變了.還是她根本就不了解她.
程橙的眸子很深邃.輕輕舒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隔著玻璃.我看著他被白仲雄傷害.很害怕.想過報警.卻不像你那麼有勇氣.竟然以那樣的姿態進去.我當時就傻住了.如果換成是我.我不會這麼做.」
「你干嘛跟我說這些.」小甜猶豫的問.
「見了這麼刺激的事.心里太多關于愛恨情仇的感受.我想找個人說說話.只想到你.」程橙沒有看她.蒼白的笑著.卻笑出了淚花︰「原本以為.失去就失去.可是.活了不到三十個年頭.一直以來.在世上.我的心飄飄蕩蕩的孤獨著.直到遇到你.所以.找你傾訴成為我的習慣.做不到淡漠.」
「梓驍不算嗎.」
「相愛自然不孤單.可是.喜歡一個人其實很累.你只想著為他做什麼.忽略了自己.甚至有時候.為了討好他會偽裝起來.不讓他看到你身上缺點.」程橙的聲音很輕很飄.卻又好像害怕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所得特別細致.問的也特別自然︰「你覺得.人在這種情況下.會覺得不孤單嗎.或者.你沒听說過嗎.喜歡一個人只是自己的事.」
小甜意會般點點頭.她經歷過暗戀.能體會那種不能心心相印、若即若離.卻又無處申訴的孤單.
「可惜.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了裂痕.不可能回到從前.」小甜的語氣中有遺憾.也有感觸.但是.立刻說出原諒她的話.那會很像違心的安慰.
「我明白.」程橙深深的點頭.垂下了頭.眼光落在她們牽在一起的手上.最終一點點.艱難的放開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氣.抬首.唇角彎出得宜又儒雅文靜的笑︰「愛情沒有了.友情也破碎了.親情更別提.這座城市.除了讓我傷心難過.再沒有值得留戀的.今天.就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道個別.我想.你應該不會排斥.至于以後.應該是再也不見.」
「你要離開.」小甜心里一驚.雖然無法立時原諒.可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的心有點難受.
程橙重重點點頭.誠懇般伸出手.示意與小甜相握︰「祝你們幸福.」
小甜的手臂有些僵硬.半晌才緩慢的抬了起來.與她相握︰「也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這輩子都可能再看不見了.一句一路順風化解了心里所有的疙瘩.
程橙的笑容有點酸.其實心更酸.
蘇程橙不是不愛.再看到魏家發生的事情後.她想過進去.而當她終于想到如何進入時.手輕輕放在了小月復上.她不能.為了肚子里孩子.她也不能不顧一起.而就在這思潮起伏的一刻.夢小甜用了同樣的方法沖進了屋內.
看著兩個渾身是血的人抱在一起.程橙自問著.就算拆散了他們.如此深刻的感情駐扎在心間.顧梓驍的心永遠不會是她的.
從小到大.她只是想要身邊有個全心全意的人.顧梓驍做不到.她要來何用.更何況.用極端的方式再次傷害夢小甜.她沒那個勇氣.因為看到她渾身是血.她的身心會顫抖.胸口會起伏.會壓抑的想哭.
三個人糾結在一起.注定悲劇收場.既然.她身邊已經有一個專屬她的人.何不瀟灑的抽身離去.顧梓驍和夢小甜.她幾乎看著一路走來.已經受夠了.她也受夠了.何苦繼續互相折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