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看著墨清辰絲毫沒有慌亂激動的樣子,對比與墨清玄的瘋狂,心中愈發喜歡自己這個六弟,只可惜這個六弟似乎並沒有將皇位放在眼中的意思,真是可惜了她的一片赤心啊。
給邙風使了個眼色,讓他攔住了提起劍正欲上前與龍澤九幽帝拼個你死我活的墨清玄。綠蘿有些生氣,這個只知道「殺」的男人!
「除非九幽帝自己拒絕。」
「什麼?」
墨清玄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疑問的看著自己的皇姐。綠蘿嘆了口氣,知道今天若是不能讓自己這個皇弟安心,恐怕今個兒晚上他就能將整個帝都鬧的人仰馬翻,然後死在九幽帝的手上。
這樣一個為情所困到神志不清的男人沒有半點成大事的能力,即使父皇將大位交給他她也絕不能讓他登上皇位。凰國的未來由她來保護,她必然會傾盡全力輔佐一個能成大業的男人登上帝位。
「讓一個男人討厭一個女人的方式有很多。」
說著便不想再多說什麼,離開了雅間。緊接著墨清辰也起身離開了,只是離開之前看了一眼沐雲瀟所在的屋子,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墨清玄即使听到了綠蘿這樣的保證還是依舊擔心,若是沐雲瀟也愛上了這個男人怎麼辦!當沐雲瀟退婚之時他沒有害怕,當她討厭他時他也沒有,只因為他知道只要他登上皇位沐雲瀟只能是他的女人!可是,自從九幽帝出現之後墨清玄怕了。
不,這個男人一定不能留!
沐雲瀟在屋子之中悠閑地喝著茶,將神識擴散到整個雲仙樓,絲毫沒有愧疚的監听著雲仙樓內的一舉一動,自然也包括方才綠蘿與墨清玄的一番話。
看著綠蘿婷婷裊裊的走進屋子,沐雲瀟不耐的打了個哈欠,冷冷的道。
「等了好久,我要睡了。你若是再不來,我可就走了。」
綠蘿已經很久沒有遇到敢與她這樣說的話女子了,沐雲瀟知道了方才她們說的每一句話,她自然也是知道。聰敏人與聰明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話,有時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你可喜歡那龍澤的九幽帝?可想過要嫁給他?」
「是你們的皇帝想要與龍澤鳳鳴和親,就誰都可以與我何干!皇帝若是這麼喜歡和親,為何不拿自己去和親,听說那龍澤九幽帝至今後宮無妃,說不定有些特別癖好也不定。再者說了,你們皇家的事情憑什麼要那我作犧牲?」
沐雲瀟眉微微一挑,她最不喜歡這種政治婚姻了,從頭到尾都沒她什麼事情,結果最吃虧的還是她。有誰問過她的意見,上回太子賜婚是這樣,這回也是這樣!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女人,所以活該倒霉要被當物品一樣送來送去嗎?
听了沐雲瀟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綠蘿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輕笑出聲。一雙杏眼帶著新奇,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一般。
「你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特別,原本以為你很像那時候的我,卻沒有想到原來我到底及不上你。」
「你想和我做朋友?」
沐雲瀟看著綠蘿的眼中閃動著羨慕的眼神,忽然問道。她可不會像平常人那樣認為作為一個皇室出生的公主,一生下來便擁有所有常人沒有的東西,是讓人羨慕的。在她心中,當一個公主還不若做個平常人有一兩個知心好友,來的愜意。
听了沐雲瀟的話,綠蘿眸光閃動眼中竟已蓄了薄薄的淚,似乎不相信一般輕輕地問道。
「可以嗎?」
她以為像沐雲瀟這樣的人,極其討厭皇家的是是非非絕不會想要像自己這樣的朋友卻沒有想到沐雲瀟竟然點頭了。看著她伸出的手,綠蘿疑惑的看著沐雲瀟,難道她是在向自己要什麼東西嗎?
「作為朋友,要握了手才算。」
對上沐雲瀟純真的笑顏,綠蘿大方地伸出了手,輕哼。
「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說呢?」
沐雲瀟的回答亦真亦假,雖然心中驚詫但是已經保持著該有的鎮定。看了一眼沐雲瀟,綠蘿淺笑出聲,叫來了邙風吩咐了幾句,這才對沐雲瀟道。
「邙風是我的貼身侍衛,讓他陪你回去,免得到時候回到沐府有比不可少的麻煩。不必客氣,就當是朋友的見面禮。」
沐雲瀟沒有拒絕,跟著邙風出了雲仙樓。對于這個曾經對自己出手的冷漠家伙,沐雲瀟沒有半絲好感,一路無話。
一會回到家中,沐雲瀟便不由得蹙緊了眉,今日的沐府似乎並不像往常一般平靜。似乎充斥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腳步依舊不行,袖中暗暗提出真氣的動作卻表示她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果然沐府燈火通明,沐府正堂之上沐淺痕一臉寒霜,冷眼看著沐雲瀟,眼中帶著嗜血的殺意,趙氏坐在左側下首,懷中抱著哭哭啼啼的沐雲淺。而最讓沐雲瀟怒氣升騰的便是,地上跪著的儼然是她的娘親和滿身傷痕的流殤和錦繡,曲水也跪在地上扶著搖搖欲墜的林氏,眼中滿是淚水。
趙氏抱著沐雲淺滿臉的得意,看見沐雲瀟走了進來趙氏連忙跪倒在沐淺痕的面前大哭嚎啕,而沐雲淺更是哭的聲嘶力竭暈倒在地上,身後的丫鬟連忙接住沐雲淺又是掐人中,又是涂藥水終于將幾欲哭死的沐雲淺救了回來。
看都不看這兩個矯情的東西裝腔作勢,沐雲瀟精致上前扶起了自己的娘親,小心的檢查著林氏是否受了傷,還好只是跪的時間長了些並沒有其他地方。否則就算是讓著沐府灰飛煙滅也不能卸去沐雲瀟的心頭之恨。
「娘親,你怎麼跪在地上,快些起來。」
沒想到自己不在不過一個晚上,這些人竟然便將她的娘親欺負至此沐雲瀟便忍不住想要將沐淺痕剝皮拆骨。只見驚慌之中的林氏終于醒過神來,看見沐雲瀟驚慌的抓住她的衣袖,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疾聲尖叫道。
「救澈兒,快救澈兒。澈兒,我的澈兒!」
一把將幾欲昏倒的林氏送到邙風的懷中,沐雲瀟便一陣風一般的離開了正堂。沐淺痕看著自己這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的嫡長女氣得一拍桌子,疾怒道。
「來人,還不快將這個逆女拿下。」
「沐將軍,長公主有令誰都不能傷害沐大小姐。」
邙風瞥了一眼沐淺痕,又看看可憐無辜的林氏和一干丫鬟,沉聲冷道。他曾經听說過沐淺痕寵妾輕妻,卻沒有想到竟然至此。然而一向優柔寡斷膽小怕事的沐淺痕竟然橫了邙風一眼,依舊強硬的吩咐家丁前去抓住沐雲瀟。
「氓侍衛,此事是我沐家家事,即使是綠蘿長公主也無權干涉。」
當沐雲瀟來到後院的時候,發現沐雲澈身上被貼滿了陣符,禁錮了他所有的真元,而旁邊的幾個家丁正面目猙獰的將掙扎的沐雲澈綁在木架子上,將臉皺成菊花一般的笑容,商議著應該怎麼將沐雲澈大切八塊。而邊上一個正在磨刀的人眸光泛青,帶著那種殺豬一般的快感與期待。
烏雲遮住了月光,天空之中只剩下一顆天狼星散發著最強烈的銀光,恍若天空最終的霸主。一道紫青色的閃電霹靂而下,伴隨著隆隆的雷聲,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刺骨的寒氣,婬浸這每一個人的軀體。
靜謐無聲的後院,一道手腕粗的閃電再一次劈下就在這些人的面前,到地上之前分成數股,直直的那些人的褲襠而去,這些人冷汗直冒雙腿發軟立時坐倒在地上,有的畜生一般手腳並用的爬出幾丈之外,避開了閃電。
不理會那些斷了子孫根,渾身發出一股焦臭味,卻從疼痛中醒來,滿地打滾的人,沐雲瀟一腳踩在那個磨刀之人的背上。這人爬的快,並沒有被閃電擊中,卻被沐雲瀟這一腳生生踩斷了肩胛骨。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啊!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奴才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腦海中深深印刻著這些人將自己的哥哥五花大綁之時,仿佛只不過是在宰一只牲畜一般的輕松愉悅。沐雲瀟的眼中染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芒,隨著憤怒越來越深,越來越亮。
此時的月光已經從烏雲中探出,只是詭異的渲染上了一層陰暗的紅。沐雲瀟撿起地上的那把磨得 亮的刀,刀鋒在月光之下泛起了一層妖異的顏色。只听見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夜夜空,剛剛趕到後院想要抓住沐雲瀟的那些家丁眼前的情景嚇得將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這一刀是罰你做奴才的不能在主子犯錯的時候嚴正勸戒;這一刀是罰你助紂為虐;這一刀是罰你殘害少主;這一刀是罰你……」
一片一片帶著鮮血的肉生生地被割下,在空中劃過一個個絕美的弧度,落在那些人的面前,從胸口開始卻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心髒,沐雲瀟一身白裳被染為恍若朱砂的妖冶赤紅,帶著絢麗綻開曼珠沙華。惻惻的聲音恍若九幽地獄最可怖的羅剎。
「誰敢動我哥哥一根毫毛,我就將誰做成片鴨!」
紅月再一次避入烏雲之中,天狼星耀動。沐雲瀟厭棄的丟開奄奄一息的儈子手,素手一揚,撕開染血的白袍。袖風一扇,沐雲澈身上的符咒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接住即將要跌落在地上的沐雲澈沐雲瀟輕喚道。
「哥,哥…。」
「瀟兒,哥哥沒有護好娘親,是哥哥無能。」
沐雲澈仿佛被那些符咒吸干了真元一般,連說話都顯得那麼吃力。沐雲瀟嘆了口氣,問道。
「為何不吃我給你的渡劫丹?」
「我想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妹妹的福利。」
沐雲瀟看著自己這個死板到一個境界的哥哥,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咬著牙,放出肉包將這些礙事的人處理停當,一邊度了些真元到沐雲澈的體內。
「先救下娘親再說,這個沐淺痕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
等到沐雲瀟與沐雲澈來到正堂之中時卻看見邙風將林氏護在身後,被家中的暗衛團團圍住。只見沐淺痕血紅著眼楮,正下達殺令。
「此人欲要強搶夫人,立弊。」
沐雲瀟看著沐淺痕發現並沒有被什麼附身,何時這個老頭子竟有這樣的膽子竟敢動綠蘿長公主的人。眼角的余光一掃此時正在角落靜靜抽泣著的趙氏母女,似乎是看出了什麼。
「父親為何要殺我大哥?又為何要殺我娘親?你難道忘記了這是爺爺給您選的正妻,難道你想要背上忤逆不孝的污名!」
「逆女,這就是你該對你父親所說的話!」
沐淺痕冷眉倒豎,一臉不耐的樣子。沐雲瀟下意識得環顧四周,發現家中少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個人雖然平日里不大出現,但是到了最重要的時刻一定會出手幫忙。但是今個兒卻不在了。
「父親,爺爺呢?」
沐雲瀟覺得事有蹊蹺,卻依舊沒有猜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望了一眼趙氏,看到趙氏楚楚可憐的淚水下隱藏的毒眸,沐雲瀟猜測她必定知道些什麼。這個女人,自己當初就不該將她留到今天!
「你爺爺忽然身子不適,向來是曾經在戰場之中的舊傷復發了,因而在凝熙堂養病。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前去打攪。」
這個人竟然軟禁了爺爺,想著沐淺痕一向來對自己這個父親是又懼又怕,素來不敢有半點違背,為什麼會忽然將爺爺軟禁起來。回頭看了一眼極度受驚的林氏,沐雲瀟一陣心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將娘親帶出這個是非之地。至于其他的容後再議。她就不信,憑她斗不過一個小小的趙氏和一個渣滓一般的沐淺痕!
「邙風,將我娘和我大哥帶到長公主府去,若是有誰人敢攔,照殺不誤!凰國律法規定,自家的奴才主子有任由處置的權利。只要我娘還是一天這沐家的主母,我還是這沐家的嫡長女,這些人便是我家的奴才,生殺任意。」
若是在平日里,沐雲瀟絕不會說出這樣過分的話來,但是今個兒看到自己的父親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兒,沐雲瀟平生第一次憤怒了。原本她還念在這父女之名的份上,想要對這個人留有一絲手下留情之意,然而這一回再也不會再有了。
沐雲瀟的這番話讓沐淺痕覺得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受到了極大地威脅,不由得冷哼一聲。指著沐雲瀟,揚聲罵道。
「誰說你還是這沐家的嫡女,我已經休了這個女人,從此以後我沐淺痕的正妻便是趙蘭芝,我沐淺痕的嫡女便是沐雲淺和沐雲清!」
此話一出,一張休書便摔到了沐雲瀟的面前。堂前的風愈發砭人肌骨,死靜的暗夜之中忽然傳來聲「 嚓」,呼嘯而過的裂縫吹斷了細小的枝椏,樹枝帶著枯黃了的葉落在地上。沐雲瀟冷笑著拿過休書,沒有看半個字,便當著沐淺痕的面一下一下撕得粉碎,最後揚在沐淺痕的頭上。
「你沒有這個資格!」「混賬!」
听到這句話,沐淺痕原本赤紅的雙眼愈發可怖,似乎被什麼附身一般,然而沐雲瀟卻知道並沒有。拿出懷中的聖旨,摔在沐淺痕的臉上,沐雲瀟霜聲道。
「你當然沒有這個資格,我娘親被聖上封了一品夫人,沒有皇上的聖旨就算是你也不能休棄她!」
此話一出沐淺痕當即愣在那里,隨後不死心的開口道。
「她已犯了七出之二,我明日便去求聖上下旨休了這個女人。」
「那麼今個兒我便還是這沐府的主子。邙風,動手!」
一陣陣轟鳴聲在沐府之中想起,讓原本固若金湯的沐將軍府變得搖搖欲墜。前半夜住在沐將軍府邊上的百姓听了一夜的慘叫,卻不知道將軍府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到沐雲瀟來到長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是申時了。長公主已經睡下了,邙風也不敢驚動,便擅自做主讓林氏與沐雲澈在公主府的紫華殿住下了。看著林氏似乎是嚇傻了,沐雲瀟的心抽搐著。要是知道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當時就應該解決了趙氏母女和沐淺痕,然後帶著娘親遠走高飛。
「瀟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爹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娘親放心,這樣的爹瀟兒不要了,瀟兒只要娘就夠了。娘親您先睡,我明個兒一早我們就趕去瀾滄郡那是我的封地,只要到了那里便再也沒有人會欺負您了。」
沐雲瀟將林氏摟在懷里,輕聲道。林氏想著自己這樣乖的女兒,又想到自己當年竟然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再一次落下淚來。都是因為她,就是因為她她的瀟兒,她的澈兒才會這般辛苦。
「娘親,這些不怨您。我有這樣一個好娘親,能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便是我的福氣。是那個人沒有眼見,看不清娘親的好,他會後悔的!」
在沐雲瀟的輕聲細語之下,林氏漸漸的睡去。沐雲瀟替林氏掖緊了被子,走出屋子闔上門。原本溫柔似水的眸子仿佛浸染了血一般,閃爍著凜冽的殺氣。
「你真的要弒父?還是說要殺了趙氏!」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在背後響起,沐雲瀟回頭看到一身單衣只披了一件錦袍的綠蘿,再低頭看到她未著鞋襪的腳時,心中一暖。這個人一听說了自己的事情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就怕自己一時糊涂做了傻事。
「我不會做這樣事情,我要他們跪在我娘的面前痛斥自己的罪過,給我娘親磕頭謝罪!」
看到沐雲瀟的如此執著堅定的眼神,綠蘿忽然間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般,伸出手緊緊地抱住沐雲瀟。
輕聲的說著,似乎是在安慰這個表面上堅強的女人。然則也是在安慰自己,她不知道這個女人能夠堅持多久,亦或是最後和自己一樣屈服于帝王的婬威之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卻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甚至這個被自己「父皇」的男子不允許她自由出入內宮,甚至不敢與她單獨同居一室。
「你好冷,我抱著你你就不會這麼冷了。」
她知道在柔弱的林氏面前,沐雲瀟必須堅強若是連她都不堅強了,那麼恐怕林氏的信念早就轟然倒塌了。她需要盟友,而她需要支持,所以她料定自己一定能將她攻陷,成為自己最忠誠的下屬。然而沐雲瀟卻推開了綠蘿,淡淡的道。
「長公主,夜長天冷您該回屋睡覺了。」
對于沐雲瀟這樣赤白的拒絕綠蘿有些驚異,她原本以為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是可以輕易攻陷的,卻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早已壘砌了最高的壁壘防止任何一個人靠近。看著綠蘿如此受傷悵然的離去,沐雲瀟靜靜的坐在園子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得晃了起來。
她可以允許一個人有目的的接近成為她的朋友,但是她絕不會付出自己的心生死效忠,那樣的不是朋友,而是奴隸。她不會是任何人的奴隸,絕不會是!
夜靜靜的,天上沒有星星,月亮被半遮著,只顯出帶著些許灰暗的淡光。院子里很靜,也很黑,風並不急,卻帶著一種干冷的寒意,生生地刺進人的骨頭里,但是沐雲瀟卻絲毫沒有感覺到。
忽然,被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些熟悉的味道卻是那麼陌生的懷抱,沐雲瀟掙了一下,抬頭卻對上一雙銀眸。
「沒想到妖王陛下行走人間,竟然還要用這樣拙劣的把戲。」
「這是朕與天界定下的契約,自然是要遵守。」
這道聲音很好听並沒有用上魅惑之術,卻讓沐雲瀟有種沉淪的沖動。感覺到了自己這樣的異變,沐雲瀟有些恐懼卻無論如何都被夜羽宸緊緊擁在懷中。
「你很冷。」
「那又怎麼樣!放開我。」
沐雲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臉紅了,別過頭去不讓夜羽宸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樣子。只听見夜羽宸幾近無賴的說道。
「而朕很熱。」
「……」
「小妮子?」
懷中的人忽然沒了聲息,夜羽宸沉靜了很久終于開口喚了一聲,他活了上萬年從來沒有這樣親昵的喚一個女子,然而這三個字從口中蹦出只是竟然那樣的自然。
「干嘛,我們很熟嗎?」
沐雲瀟沒好氣的白了依舊抱著自己的色狐,算了反正自己打不過人家,被吃點豆腐就被吃點吧,反正親都親過了,看在他還長得帥的份上就算了。
「那是自然,我們已經是‘睡過’的關系了」
雖然知道夜羽宸說的是自己抱著那只黑狐狸睡覺,但是听到這樣曖昧的詞,沐雲瀟還是無語的再一次翻了一個白眼。無形之中,原本梗在心頭的那根刺忽然不見了,也不再那樣憋悶了。反倒是覺得有種重燃斗志,想要跟著黑炭狐狸吵一架,然後堂堂正正的干掉沐淺痕和趙氏的念頭。
「看來妖王陛下是要對小女子負責了,若真是這樣那就不必了。因為六王、十王和太子殿下,還有馬廄的馬夫和石悅閣的小二都排在您前面。」
听到這話,夜羽宸的臉色黑了黑,卻瞬間換上一個邪魅的近似妖異的笑容。自己不過是離開了這個小妮子四天,便滿腦子想著她。想看她微笑的樣子,想看她調皮的樣子,還想看她耍心機的樣子,更加擔心她會不會也在別人面前露出那日般落寞的神情。那是只屬于他的,這個小妮子只能在自己的懷中尋求安慰,別人誰都不行。
「若是朕說要娶你為後呢?你可願意。只要你做了朕的皇後,你娘親,你哥哥的事情便能夠解決。倒時候沐淺痕和趙家,朕一個也不會留。」
想要分擔她的痛苦,但是他必得找一個名真言順的插手的理由。听了夜羽宸的話,沐雲瀟忽而冷笑起來,揚起手便給了夜羽宸一個耳光。夜羽宸絕沒有想到沐雲瀟會忽然之間對自己這樣,眸光瞬間冷了下來。萬年來就算是天帝也要對他禮讓三分,這小妮子竟然敢跟他動手!
「你憑什麼要挾我,就因為你擁有縱橫捭闔、天下盡掌的能力?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要挾我用身體換靈魂。做你的春秋大夢!你這只只會用下本身思考的牲口,別讓我再看見你。」
沐雲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妖」,以為憑借著一點實力、一點權勢就能掌控她的人生。絕不!她絕不將自己的人生交到任何人的手上,她是沐雲瀟!便要活出沐雲瀟的樣子!
看著已經消失在黑夜中的憤怒女子,夜羽宸不明白為何一個女子要如此強硬的拒絕他。在他的記憶之中似乎還沒有這樣被一個女子拒絕過,從來沒有。一陣驟風飄過,妖王皺了皺眉,手微微一揚一道藍紫色炫光對著那陣颶風切過,沉聲吩咐道。
「風影回來,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能傷害她!」
話音剛落,那一陣風中走出一個青衣男子跪地受令,忽然听到自己主子的嘆息。
「風影你說為什麼這個女子不願意依附本王,難道她不信本王?」
還沒有等風影說些什麼,便听見夜羽宸自言自語一般的囈語。
「這些東西你又怎麼會懂。」
眼光依舊盯著那已經沒有了沐雲瀟的秋千架,嘆息了一聲︰難道真的是自己已經老了?活了上萬年,竟會猜不透一個小妮子的心思。
「幻影好好護著她。」
似乎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之後便化作一只黑狐狸沒入夜空之中。風影看著這個長得像卻忽然間不再像自己的主子的人,有些模不著頭腦。對著秋千架問道。
「幻影你說主上怎麼了?」
秋千架上的藤條漸漸地扭曲,最後幻化出一張人臉來,白了一眼無視紅塵的風影。
「主上的這種心思太復雜,對你說了你也听不懂。我要去看著未來的妖後殿下了,不送。」
說完,秋千架上的藤條再一次恢復了原狀,風影知道幻影已經離開了,依舊還在思考著那句「未來的妖後殿下」,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一般,臉上綻出了一個笑容。
太好了讓龍澤國和萬妖宮眾人擔心至此的事情終于要解決了,妖王陛下萬年來的單身問題終于有著落了。這個女子就是陛下看上的女人?雖然凶了一點,實力差了一點,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
大清早天剛亮,沐雲瀟便帶著林氏和沐雲澈奔出帝都,據她所知,帝都東南側雲州西北角的瀾滄郡,那里便是皇帝賜給她的封地。這是她第一次來到自己的封地,卻沒有時間多呆,而是整理出了瀾滄郡翁主府所有屬于自己的產業。
沐府之中,一個晚上沒有睡的沐淺痕頂著一對烏青,頭發有些雜亂,身上依舊是昨天的那套帶著幾道劍痕的破衣服。想到昨天事情沐雲瀟不但傷了府上所有的家丁、護院,甚至殺了他手下的十六個暗衛。
前半夜的纏斗,後半夜的穩住家中的僕婢們,沐淺痕只覺得自己瞬間老了十歲,頭上的發一夜之間白了很多。抬眼望去,看著一片斷壁殘垣,鬼哭狼嚎,沐淺痕蹣跚著步子,沙啞著嗓音問身後的沐魚。
「怎麼樣了?」
「回老爺的話,抓回逃婢一十,清點了府中,傷者一百一十二,其中護院六十,家丁三十六,其余是誤傷的婢女……」
阻止了沐魚的長篇大論,沐淺痕只覺得頭疼欲裂,沉聲問道。
「你只需告訴我還有多少人是好的!」
沐魚愣了愣,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心想著是要報確數呢還是報約數呢?最終迎上沐淺痕薄怒的臉,支吾了半天。
「府中除去各房的姨女乃女乃,還有二十三人無恙。只是,昨個兒一鬧今個兒各房的需要都供給不上,各房的姨娘都在二姨娘的房中鬧呢!」
听了這樣的話,沐淺痕愈發憤怒,如今家中已經這般了這些女人依舊不肯安安耽耽的過日子。轉身進了書房,在關門的那一刻,霜聲吩咐。
「若是她們再鬧就趕出府去,家中逃婢杖斃,其余的傷了的死了的按著老規矩,該給多少給多少!」
「砰」的一聲沐淺痕怒氣無處發泄,只能將門當做沐雲瀟。沐魚看著自己的老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其實,他並不贊同老爺的做法,但是老爺的吩咐他又如何能違抗呢。唉,大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宮中的葉公公帶著皇帝的口諭來到了沐府。今個兒沐淺痕稱病未朝,因而皇上特派他來宣旨。然而走出轎子,抬頭卻看到檐下原本掛著的那塊寫著「沐將軍府」四個大字的牌匾沒了。心中詫異,在看看沐府大門緊閉,竟然沒有一個通報的人愈發疑惑。
一個小太監叩響門扉,出來開門的是一個手臂上綁著繃帶的家丁,兩只眼楮烏青,熊貓一般。看見對方是宮里來的,連忙打開大門,將人迎了進來。
葉知秋看了一眼塌了半邊的大堂,轉頭瞥見半塌的圍牆,皺了皺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終于,管家沐魚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將葉知秋引到西廳。葉知秋終于忍不住問道。
「魚管家,這沐府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啊。」
沐魚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告了個揖退下了。這大小姐可真是厲害,專砸家中最重要的地方,正廳、圍牆、老爺住的主院、二姨娘的梨香院走之前甚至將「沐將軍府」的牌匾拆了下來,劈成柴火烤魚吃了。
御書房中,樸實而便是氣勢,御案左側的橫案之上擺著的紫金小鼎之中燃著白檀,沐淺痕看著皇帝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看見他更是高興地站了起來。
「沐愛卿來了,葉知秋快賜坐,賜坐。」
皇帝的殷勤反倒加劇的沐淺痕的不安,讓他即使坐著依舊急促不安。皇帝又問了些平日里家中的事情,最終終于繞到了點子上。
「愛卿家中可有女兒?」
「有,臣有三個女兒。」
一听到沐淺痕這樣回答,皇帝更是喜笑顏開。托著腮看似專心實則是有些不耐的听著沐淺痕說著自己的另外兩個女兒,卻分毫沒有要提起沐雲瀟的意思。終于,在沐淺痕說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如何秀外慧中的時候,皇帝霜聲道。
「難道一個人盡可夫,一個大庭廣眾之下tuo衣yan舞這就是愛卿所說的秀外慧中?愛卿倒是不妨說說朕的玥瀟翁主。」
沐淺痕從皇帝的話中听出了意思,這帝都內外的事情沒有一件能夠瞞過他的眼楮,沐雲清的事情他知道,並且默許了太子的做法。而沐雲淺的事情他更是知道,想到這里沐淺痕不由得一顫,那他的事情皇帝又知不知道呢?
「回皇上的話,臣的大女兒臣實在是無話可說,她不服管教,不理倫常,不孝至極……」沐淺痕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帝盛怒的聲音便再次將他打斷。也幸好沐淺痕後面的話沒有全說出來,否則的話很難想象今個兒他是否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御書房。
「沐愛卿,今個兒讓你夫人好生將玥瀟翁主打扮打扮送到宮中來。」
「皇上的意思是?」
沐淺痕知道皇帝說的是今晚夜宴之事,可是為什麼皇帝會看上沐雲瀟呢?決不能讓皇帝將沐雲瀟封為和親的公主,若是這樣恐怕他的家主之位,他的將軍之職,他的富貴名利甚至是他的身家性命都不保了。
「皇上恕罪,臣惶恐。」
「朕不會讓你死的。等到瀟兒嫁過去了,朕會找個由頭讓你升趙氏為平妻的,但是林氏不能動!」
听到沐淺痕這樣說,皇帝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沐淺痕為何會如此厭惡沐雲瀟,但是這件事情關系到兩國之間的關系,而龍澤又豈是可以隨意得罪的?
「皇上,這逆…沐雲瀟昨夜與臣大吵了一架,便帶著臣得妻子和長子離家而去了。」
「你說什麼!找!朕給你三天的時間,一定要在三天之內將她找出來!」
沐淺痕看著皇帝慌張怒急的樣子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心中暗暗埋怨著沐雲瀟昨日竟然如此不識大體說走就走,卻完全沒有想到,若是沐雲瀟昨日不走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沐淺痕轉身對著皇帝道。
「皇上,微臣記得昨個兒瀟兒走的時候是在綠蘿長公主府的侍衛邙風的護送之下,微臣想著綠蘿長公主會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綠蘿?又是那個丫頭!來人,宣綠蘿長公主進宮朕要見她!」
看著皇帝暴怒的樣子,沐淺痕低垂著的眼中露出恭敬卻掩不住深處的灼灼瘋狂,如果不是這個綠蘿長公主從中作梗,恐怕自己昨個兒早就將沐雲瀟和林氏秘密處死了。到時候只要李代桃僵用一個听話的丫頭代替這個狂狷的女兒,到時候就算是凰國的皇帝也不敢再那他怎樣了。
李代桃僵?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只是要找一個很沐雲瀟極其相似,有同樣性格的女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三天,一想到三天之後若是自己找不到沐雲瀟,有沒有找到代替品,恐怕整個沐家都會付之一炬。
沐淺痕踩著沉重的腳步走到紅地毯鋪成的皇宮官道之上,看見綠蘿長公主朝著自己走來,停下了腳步。綠蘿看著沐淺痕的樣子,冷哼一聲輕蔑一笑,與沐淺痕擦肩而過。沐淺痕的黑眸驟然變得血紅,透露著桀桀的憤怒。
「總有一天,天下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輕視他!」
此時的凝熙堂中,王福看著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沐老太爺潸然淚下。將熬好的草藥湯送到沐老爺子的口中,卻沒有喂進半點。王福急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老爺子,您快醒醒吧。沐淺痕那個狗東西竟然要對著夫人和大少爺、大小姐下手了。這麼多年了,他終于忍不住了,想要將沐家所有的一切取而代之,老爺子您快醒醒吧。一定不能讓那個東西動這沐家的一草一木啊。」
沒有想到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竟然懷揣著十年的陰謀,想到奪取沐家的一切。就連老太爺也不能幸免的中了他的毒,若不是自己是那草藥田中修煉成型的一顆草藥能百毒不侵,想必自己也早就命喪黃泉了。
小東小西已經趕回林家去了,只要林家的人找到了大小姐和夫人到時候大小姐一定如虎添翼,再也不用怕這個東西了。還好沐淺痕並不知道夫人的真實身份,否則的話恐怕夫人更加危險。
可是,王福小看了沐淺痕的狠毒,他不知道此時沐淺痕在書房之中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將他帶入一條不歸之路的決定。
「沐九。」
「屬下在!」
一座六扇絹絲屏風之後出現一個黑衣勁裝男子,對著沐淺痕跪下。沐淺痕握緊了手上的書卷,暗黑之中看不清臉色只能听見他陰狠的聲音。
「找到大小姐、大少爺立弊,而夫人帶回來!」
听到了這樣的命令之後,沐九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是對于沐淺痕的話依舊是言听計從,道了聲「是」之後,再一次隱回那絹絲屏風之後。沐淺痕想著林氏那曼妙的曲線不由得丹田一熱、心念一動,為什麼這樣美麗的女子最後竟然是不屬于他的。
無論何時,沐淺痕的心中依舊想著這個絕色的「妻子」,兒子女兒什麼的他都不要。若是想要他往後自然可以再有,但是對于林氏沐淺痕卻是心心念念想要得到。沐雲瀟的阻擋讓他惱羞成怒,因而,沐雲瀟和沐雲澈必然不能留。至于林氏他會將她禁錮起來,永遠做他的禁臠。
是夜,夜涼如水幽風陣陣,沐雲瀟已經帶著哥哥與娘親回到了她的封地。位于帝都西北,雲州地界內的瀾滄郡。沐雲瀟並沒有想要掩蓋自己的行蹤,她帶著柔弱的林氏和重傷未愈的沐雲澈就算是極力隱藏,必然也會被查出來。
要與完全將沐淺痕和趙氏踩進地底就要讓自己更加強大,她此時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這個翁主的地位了。金錢和權勢並不是一無是處,只要能夠駕馭的住它而不是反被駕馭,便能幫助一個人成就大業。
沐雲瀟覺得自己唯一做對了的一件事情就是,當初決定將皇帝賞賜的那萬兩黃金用到了擴建瀾滄郡和民生問題上。導致現在瀾滄郡所有的百姓都把她當神一樣膜拜,雖然當初僅僅只是因為想要玩一個歐式田園郡,所以下令將所有的房子都拆了重修成歐式風格的。
金子大把大把的花下去,自然是看起來很是養眼。若不是她的禁止移民政策,恐怕所有的外郡百姓都要蜂擁進這瀾滄郡中來了。因為環境養人,民風淳樸,很多富商都喜歡來這里居住,雖然只是暫住卻也極大地帶動了這瀾滄郡的經濟。
沐雲瀟回到翁主府的事情除了府中的幾個人,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夜很寧靜,沐雲瀟坐在秋千之上仰望著無盡的夜空,看著皎皎的月盤將要閉合成正圓。不知為和何竟然有種思念的沖動,腦海中閃現出了那只黑狐狸那一雙銀眸,搖了搖頭將這只可惡的黑狐狸搖出了自己的腦海。
沐雲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那只可惡的黑狐狸,他明明是想要趁人之危,自己竟然還這樣這樣想他!不能想,不能想,要想別的,想別的。不知道想在爺爺他怎麼樣了?被沐淺痕軟禁起來了,沒有娘做的飯吃他一定很不好受吧。
可是沐淺痕為什麼會忽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幾乎就是忽然之間的,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沐雲瀟思慮著。正在這個時候,肩頭一重一件披風蓋在沐雲瀟的肩上。沐雲瀟回頭看見林氏有些憔悴的臉色,拉著她與自己一同做在秋千之上。
「瀟兒,這幾日辛苦你了。」
林氏拿出一個檀木匣子遞到沐雲瀟的手中。沐雲瀟打開一看,只見是一根冰魄做成的簪子,雕成雲樣。林氏拿起簪子帶在沐雲瀟的頭上,笑著道。
「這是你爺爺很早的時候就給我了,讓我在你長大之後給你。娘親覺得你已經長大了,所以就將她給你。」
沐雲瀟撫了撫頭上的冰魄玉簪,微微一笑,將林氏摟進自己的懷中,很開心的笑著。
「娘親,我們終于出來了,不是嗎?娘親現在自由了。」
但是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去,拿回原本就屬于我們的東西。這一句話沐雲瀟在月復中暗道,她要給自己娘親這世上最好的東西,讓她的娘親這輩子都不用再擔心。
「瀟兒,只要我們三個能永遠的在一起,這就夠了。」
林氏現在很滿足,只要能和她的孩子們在一起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那個沐府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期望,面對這樣的男人她的心中無愛亦無恨,只有再也沒有了情感,那麼她才能真真正正的與沐府斷絕一切。
「瀟兒,我們再也不要回去了。」
靠在沐雲瀟的懷中,林氏輕聲道,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絕不會就這樣放過一切,更不會就這樣放任這些人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是她不想要再與那沐府有任何的關系。
「嗯,娘親瀟兒給您唱歌吧。」
沐雲瀟沒有答應,做不到的事情她絕不會輕易答應,許下的諾言特別是對自己最親的人許下的諾言若是做不到,她絕不會輕易許下。往後若是不能實現,便會更加傷害他們的心。
感覺到了林氏微微的一頷首,沐雲瀟的歌聲猶如那月光般輕柔,閃動著淡淡的光輝,能誘惑著在這深夜之中任何一個寂寞的心靈。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不遠處的鳳棲梧之上,一個墨衣銀眸男子听到如此婉轉淒美的歌聲,不由得想要靠近。卻生怕驚動了她而讓她像上回那般生氣,因而只敢在這遠處凝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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