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價棄婦 第五十章 小爺要一個承諾

作者 ︰ 第五藍邪

巧玲不敢多言,只好與顧媽媽扶了凌秋容上樓,凌秋容三步兩回頭,卻是引來樓下喝酒的壯漢道︰「我就是看不慣這些白面書生,整日里弱不禁風的模樣,連個女人都不如!」凌秋容听了這話,臉一紅,怕自己露出破綻,驚慌的跑上樓,身後更是一片哄笑聲。

老板娘看著凌秋容縴瘦的背影,眯起眼楮,嘴角揚起一抹妖嬈的笑︰「凌公子,想來方才那位不是你的兄長吧?這人啊,不管怎麼偽裝,都是瞞不過老娘這雙眼楮的,那分明就是一個女子!」

凌蒼雪沒有太多的驚訝,實話說,凌秋容雖然穿著男裝,但是她走路的搖曳身姿、那羞澀的表情,分明就不是一個男子該有的,倒是一旁的楊延斌被嚇了一跳,卻見凌蒼雪沒有辯解的意思,又想起凌秋容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心中便是也有了數。

凌蒼雪魅惑的笑了,修長的手指撩起老板娘鬢角的發絲,那動作曖昧極了,「那麼美人姐姐覺得,我是男子還是女子?你瞧,我可也是有耳洞的!」

老板娘一愣,沒想到凌蒼雪會做出如此輕浮的動作,雖見她面容清秀,卻也不能肯定她到底是男是女了,畢竟這年頭也是有不少人富貴人家給最小的兒子穿耳洞的,視為掌心的寶貝。

老板娘是老姜,不是會因為凌蒼雪這麼兩句話就被糊弄的,「公子的嘴巴可真是甜呢!是男是女,這個老娘還真是看不出來,要驗明正身才能知道!」

凌蒼雪笑得更加曖昧了,「那麼老板娘你可以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也許小爺我會讓你很滿意呢!」

縱然是見慣了世面的老板娘也因為凌蒼雪的這句話而紅了臉,而一旁楊延斌更是被嗆到了,老板娘一改之前的風情萬種,揮揮手︰「好了,小家伙,別逗老娘開心了,小小年紀竟是學來這些痞氣的東西!」

這句話算是肯定了凌蒼雪是男子的身份,她不覺得,這世上有哪個女兒家會開口說出這樣不知羞的話,縱然是青樓女子也是開不了這口的,尤其是之前凌蒼雪用那種眼神去看那漢子的,說出那樣羞人的話來,老板娘幾乎是在心里肯定,他不僅是男子,而且是個有斷袖之癖的男子。

楊一瞧著凌蒼雪與老板娘在這里打情罵俏,卻是越發的著急起來,他看了一眼自家一直沉默不語的主子,心急如焚,「凌公子,你既是要一條人命,索性拿了我的命去吧!我家少爺,你是萬萬不能動的,你可知道我家少爺是誰麼……」

「楊一,你好是沒規矩?誰讓你多嘴了?」楊延斌皺眉喝斥,「輸了就是輸了,無可抵賴!你這般,把我的誠信置于何處?」

凌蒼雪看了一眼老板娘,兩人對視一笑,凌蒼雪便是嘲諷道︰「你的命值幾個錢?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這……」楊一的臉憋得通紅,索性一咬牙,兩眼一閉,挺起小胸膛,「凌公子想要我家少爺不就是為了那種事麼?既然如此,都是男人,想來沒有什麼區別,我……我的身子給你便是!」

凌蒼雪差點沒被這楊一的話給笑噴,卻是瞧著他那一臉視死如歸、忠心護主的樣子,硬是忍住了笑,一邊的老板娘卻是笑了︰「哎喲,楊一啊,這種事情是看緣分的,哪是說代替就能代替的?人家凌公子偏偏就是喜歡你家少爺,你湊個什麼熱鬧!」

「我……你這小子,我今日便是要為我家少爺與你拼了!」楊一激動的眼楮都紅了,當真是要上前與凌蒼雪拼命了,卻被楊延斌一把抓住,「夠了,楊一,還嫌不丟人麼?」

楊延斌看著凌蒼雪,想到剛才上樓去的凌秋容,有些郁悶道︰「你若是一開始便是說了,那姑娘身子不好,我自是不會與你爭上房!」

「楊公子這是後悔了?」凌蒼雪輕笑。

「賭桌上沒有後悔可言!」楊延斌輕描淡寫的回答。

凌蒼雪笑了,眼角的余光瞥過楊一,「楊公子,還有兩間下房,今夜……你是想在屋子里呢,還是我們索性出去尋個風景宜人的地兒呢?」

凌蒼雪說得極其曖昧,楊延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那麼多人用同情或幸災樂禍或婬穢的目光看著自己與凌蒼雪走進一間屋子的,尤其還是那樣噪雜的下房,動一下隔壁都是能听得清楚。

「我想與你出去,好好談談!」楊延斌的眼中透出一股決然,他完全可以殺了凌蒼雪,毀了這賭約,只是如此一來便是背信棄義,他不想這般,他今後還要行走江湖,若是沒了這信義二字,便也是抬不起頭了。

凌蒼雪微笑著點頭,這個答案在她意料之中,她甚至也猜到,等一下到了外面,楊延斌定是會雙手捧上劍刃,請求自己殺了他,這樣的血性男兒她自是能模透的,可若是換了慕容傲那樣的男人,一切都是迷了。

凌蒼雪有些郁悶,怎麼就平白的會想起慕容傲這個家伙的,「請,楊公子!」

凌蒼雪與楊延斌靜靜的走在夜色下,這樣寧靜的夜晚,除了腳底踩在草地上發出沙沙聲,大約就生下彼此的呼吸聲了,凌蒼雪可以感覺到楊延斌的那種不安和決然,終于,兩人在一條小河邊停下來了。

「這里風景不錯,就在這里吧!你覺得呢?」凌蒼雪的眼中閃過狡黠,夜色中她的表情很朦朧,看不透她的心思。

「哪里都一樣!」楊延斌想了想,正色道︰「你當真要我?」

凌蒼雪點頭,楊延斌做了一個深呼吸,拔出手中的劍鞘,劍刃在夜色中閃過一道寒光,「我是男子,我無法接受你的那種嗜好,所以……」

凌蒼雪波瀾不驚的看著楊延斌,楊延斌有些懊惱︰「你不怕我殺你滅口?」

「我覺得楊兄你不是那樣的人!」凌蒼雪這次改口稱呼他一聲「楊兄」了,這讓楊延斌的心中一片苦澀淒然,這一聲楊兄實在是諷刺,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他對凌蒼雪都是一口一個兄台,當真是把他看作兄弟朋友了,可他卻是那般生疏,總是稱呼自己一聲公子。

卻在此時此刻,他開口喚了自己一聲「楊兄」,這一聲當真是包含無盡的諷刺啊!「你殺了我吧!今日我願賭服輸,我的命就在這里,除了那件事,你要殺要刮悉听尊便!」這一刻,楊延斌十分確定,凌蒼雪絕對不是表面看來那般單純無害。

凌蒼雪從楊延斌的手中接過劍,散發出森森寒光的劍刃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她嘴角微微翹起一個詭秘的弧度,當真舉起手中的劍,對準楊延斌的脖子,楊延斌閉上雙眼,等待那一瞬間的刺痛,卻是等了許久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楊延斌的心中一陣疑惑,慢慢的睜開眼楮,卻瞧見凌蒼雪正在觀摩那把利劍,一邊嘖嘖道︰「果真是一把好劍呢!楊兄你有這樣的利劍,想來定是武功不凡吧?」

「為何不殺我?」

「我為何要殺你?」凌蒼雪輕笑,「你還有那麼長遠的大好人生要走,我殺你做什麼?」

「那你為何要……」楊延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問什麼,或許他自己都是一頭霧水。

「我的確是想要你,不過不是你的命、也不是你的身體,而是你的一個承諾!」

「承諾?」楊延斌一臉的狐疑,「什麼承諾?」

「看得出來,楊兄你是一個誠信可靠的人,而我也是有心要與楊兄你結交的;若是我沒猜錯,楊兄應該是從商的吧?而且不是一般的小生意!」凌蒼雪微笑,難得的露出誠懇,沒有了過往的輕蔑與狂傲。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凌兄你對在下的試探?」楊延斌似乎也有些明白了,神色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讓楊兄受了驚嚇,蒼雪就在這里賠禮了!」凌蒼雪淺笑。

「蒼雪?你叫蒼雪!」這會子楊延斌才知道凌蒼雪的名字。

「正是,本小姐便是凌蒼雪,河州凌家的九小姐,與我同行的那位是我嫡姐,凌家三小姐!」

「你當真是女子?」楊延斌有些消化不了,這樣俊俏的人是女子,他不會太驚訝,只是驚訝的是之前凌蒼雪的那些話,任誰都難以想象,那是一個女子口中能說出來的話,尤其還是一個大家族千金小姐。

「楊兄覺得我不像?」凌蒼雪挑眉,卻是戲謔的笑道︰「要不要本小姐月兌了衣裳,讓你驗明正身?」

「咳咳……」楊延斌再次被凌蒼雪驚嚇了,這樣強悍的女子不曉得誰家的公子少爺能有福氣消受了!「不用……九小姐的話,楊某信了便是,只是剛才那些話,九小姐以後還是不要拿來作笑了!」

凌蒼雪也笑了,笑得很明朗,「我就是這樣一個隨性的人,楊兄你不必當真也不必拘禮!」

楊延斌的臉頰不自覺的飄起兩朵紅暈,若不是這濃濃的夜色替他做了遮掩,只怕這會兒他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既是女子,那便是不能兄弟相稱了!」

凌蒼雪輕笑,「如何稱呼都是隨意了,只怕本小姐喚你一聲楊兄是高攀了!」「哪里的話,今日九小姐在賭桌上讓在下目睹了你的風采,如今又這般大度,若是說高攀,那也該是在下,畢竟我的命還捏在你手中呢!」

「看來你還在怪我了?的確,從听說老規矩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算計了你,可這老規矩不是我提出來的,是原本就有的,本小姐不過是合理利用了資源而已!」

「這……實話說,我並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曾覺得九小姐有設計我!賭桌上,大家各憑本事,九小姐你贏得光明磊落,楊某佩服,只是不曉得,九小姐你到底想要我一個什麼承諾?」

凌蒼雪想了想,索性也不願意再繼續和楊延斌拐彎抹角的說這些台面話,打太極的日子她已經膩味了,相比較起來,她還是比較喜歡泰拳這類的風格,果斷直接!

「既然楊兄你都這般說了,我也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什麼誤解,實話說,我想做生意!」

「做生意?」楊延斌有些錯愕,一個女孩子要做生意?要從商?這樣的話傳出去,可是有損她名譽的!「河州凌家也算是富甲一方了,想來你即便不是嫡系,可宮中也不會虧了你的月銀和吃住,又何需你來做生意?」

楊延斌說這話是有他的考慮的,大戶人家庶出的女子或許多多少少背地里都是被嫡母排斥、刁難和克扣月銀,可是他不覺得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凌蒼雪的身上,怎麼瞧著她都是一個過得風生水起的千金小姐;

何況她剛才也說了,那同行的女子便是家中嫡姐,這便證明,她並不是被排斥的那一個,尤其是她還能堂而皇之的扮作男裝在外閑游,可見家中對她們這兩位姐妹也是極寵的。

凌蒼雪自是看出了楊延斌的揣測,微微一笑,「楊兄,凡事不能看表面,你又怎麼知道家中不會虧了我的月銀和吃住?楊兄都不好奇,河州距離驛站少說還要一日的行程,我們姐妹即便是攜手出游,怎麼會連個家丁都沒有,就出了這樣的遠門,還要在魚龍混雜的驛館夜宿?」

凌蒼雪這麼一提點,楊延斌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錯漏,越發覺得自己剛才心中的推理不正確了,「那麼九小姐是……」

凌蒼雪也不打算隱瞞楊延斌,或者這種事根本不值得隱瞞,她既是想要與他合作,得到他的幫助,那麼有些事是必須讓對方知道的,同樣,對方的一些事,她也是必須要知道的。

「楊兄你經常在外行走,可有听過信陽侯府的一些事情?」凌蒼雪淺笑。

楊延斌蹙眉,他雖只是一介平民商人,可信陽侯府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的,說起來這信陽侯休妻的事情如今也是鬧得滿城風雨,眾人都是格外同情那個被信陽侯拋棄的女人,都說是信陽侯寵妾滅妻,只是這件事與她有什麼關聯?

「自是听說了,這件事如今在京城也是滿城風雨,那被信陽侯休妻的女子也甚是可憐,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光景,遇上這樣的事,大多是很難再有心活下去的!」

楊延斌說到這里,忽然想起凌蒼雪口中的嫡姐,那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難道那女子就是你三姐?你是去京城接她的?」

凌蒼雪翻了一個白眼,瞧著這楊延斌長得一副精明樣兒,這是什麼眼神?

不過……仔細想一想,凌秋容那搖搖欲墜的模樣還真的像是被丈夫拋棄了一般,說到底,哪有剛被休妻的女人像自個兒這般活得沒心沒肺的,還跑出來和人家賭博。

「真是讓你失望了,那個從侯府出來的人,不是我三姐,而是本小姐,我三姐是瞞著家中父母、瞞著夫君一路趕到京城,就為了接我回家!」凌蒼雪笑眯眯的回答,「說起來,我果真是因禍得福,得了這樣一個好姐姐呢!」

楊延斌看著凌蒼雪的笑容,很震驚,更多的是難過,她居然還在微笑,她心里一定是很難過的,只是不願意讓別人瞧見自個兒的痛苦吧!大約也是不想讓千里迢迢來接她回家的姐姐傷心,想到這里,楊延斌同情道︰「你心里一定很難過吧?若是難過,這里沒有旁人,只管哭出來吧!」

呃?這是個什麼場景?這男人居然要她哭出來?為了沈紹元那種垃圾?

凌蒼雪很果斷的搖頭,她凌蒼雪的眼淚還不至于這樣不值錢,「本小姐心里一點也不難受,若是繼續留在那種男人身邊,本小姐才叫寢食難安呢!告訴楊兄這些,只是因為本小姐的坦白,也希望楊兄可以為我三姐保密,畢竟她一個女子,又嫁作人婦,這樣瞞著夫家與娘家跑來京城接我,著實是頂了很大的壓力,若是被夫家的人知道了,只怕又是要多生事端了!」

楊延斌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關系的,凌蒼雪繼續說道︰「我如今這樣的身份,即便是回了娘家,也是不受待見的,往後的日子還長,我自是要為自個兒謀算的,若非是嫡母身子不好,久病床前需要人近身照顧,我三姐又嫁了人,不方便時常回家,我亦是不願意回去的,說來這也是緣分,若不是如此,本小姐又豈會結交楊兄你!」

楊延斌自然是听出了這其中的深意,嫡母病了,縱然嫡女出嫁了,想來家中應該還有其他子女,何需嫡女瞞著家中長輩千里迢迢的去京城把一個庶女接回來照顧,不過這始終是凌家的家事,他不便多問,只是說道︰「改日我定是要親自登門造訪!」

「言歸正傳,楊兄是做什麼生意的?」凌蒼雪單刀直入。

「各種生意,只要能賺錢,不傷天害理,在下都會去做!」楊延斌外表風光,路途也是坎坷的,每個成功人士的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淚史,不過凌蒼雪是不打算去了解楊延斌的歷史故事,她關心的只是兩人的合作。

「不知九小姐有什麼見解?」楊楊斌問道。

「本小姐對生意方面一竅不通,自是談不上什麼見解,如今也只是想要做些繡活兒賺些錢貼補,可惜沒有銷路,對采購方面更是不了解,資金也是有限的,所以我想著楊兄是不是可以幫我在采辦方面把關?」

說得很含蓄,但楊延斌明白,凌蒼雪這樣鋒芒畢露的女子絕對不會只是在閨房里繡兩個荷包去賣這麼簡單,只怕她說的這繡活兒也是個大工程了,采辦的原料量也是需求大的,如此一來,的確是需要找一個好的買家,而他常年在外奔走,認識的人、接觸的層面也是廣泛的,原來凌蒼雪要的就是這個承諾。

楊延斌淺笑︰「其實你不必這般辛苦,今日你贏了我,我這人都是你的,任憑你處置,何況錢財乃身外之物,九小姐你只要開了口,我名下的產業可都是你的!」

「你名下的產業都是我的?」凌蒼雪搖頭,「那是楊家的,難道你已經是楊家的家主?」

「這……」凌蒼雪的這句話便是說到點子上了,他名下能有什麼,這些還不都是公中,畢竟他是用的公中的錢去做的買賣,若是真的送與凌蒼雪,只怕父親第一個跳出來不答應,何況家中還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

「本小姐自是不會做那等刁難你的事情,本小姐只是要你的一個承諾,想來有楊兄你點頭幫忙,錢這個東西,只要賺便是會有,不是麼?而且本小姐還拿的心安理得!」

楊延斌的眼中再次掠過贊賞,「九小姐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其實九小姐若是擔心這本金的問題,我倒是可以出資一部分!」

凌蒼雪挑眉,看著楊延斌,「你要借錢給我?還是要入股?」

「九小姐覺得如何都好,這些錢並非是公中的,是我自個兒的,雖說我與父親並未分家,可是這些年走南闖北,身上也是有些積蓄的!」

「既是你自個兒的私房錢,那便是不能被我白白私吞了,就算你花紅吧!」

凌蒼雪和楊延斌回到驛館的時候,原本還在樓下大廳里喝酒作樂的人們已經散去一大半了,大約都是覺得累了,加上明日要趕路的原因。

老板娘正無聊的坐在一張方桌邊撥弄算盤,看見凌蒼雪和楊延斌一起回來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錯愕,隨即又用一種很曖昧的目光打量著兩個人,這兩個男人不會是真的那個了吧?

「少爺,你沒事吧!」楊一猛地沖過來,仔細的打量著楊延斌,眼楮卻是紅了一圈,又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瞪著凌蒼雪,凌蒼雪懶得理會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是比女人還要矯情,她還沒把楊延斌怎麼滴了,他就哭紅了眼楮,她如果真的把楊延斌怎麼了,他還不得去尋死覓活。

楊延斌也有些受不了楊一的這種激動,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了臉面,便是低頭咳嗽了一聲,「楊一,我們回房再說,九小……」楊延斌想到什麼,又改了口,「凌兄,夜已深,我就失陪了!」

凌蒼雪點頭,楊延斌拽著楊一便是徑自去了下房,凌蒼雪回眸看著老板娘,她自然是察覺到這個女人的目光,微微一笑︰「老板娘,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

「老娘早就困了,若不是為了等你們兩個,老娘早就打烊睡覺去了!」老板娘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凌蒼雪淺笑,她也覺得累了,「那麼多謝老板娘了!」說完凌蒼雪也上了樓,老板娘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爍著不明朗的色彩。

凌蒼雪敲了敲房門,里面便是傳來巧玲警惕的聲音︰「誰?」

「是我!」凌蒼雪失笑,覺得巧玲有些過度緊張了,門在這時候打開了,巧玲看到凌蒼雪的時候有些激動,「小姐你可回來,你在下面待了這麼久,莫不是他們為難你了吧?」

「他們哪里能為難我!」凌蒼雪走到圓桌邊坐下,卻發現凌秋蓉半躺在床上打盹兒,顧媽媽為凌蒼雪倒了一杯茶,小聲說道︰「三小姐不放心九小姐你,一直不肯躺下入睡,就這樣坐著,說是要等你回來一起休息!」

凌蒼雪看著凌秋蓉一臉的倦容,眼中浮起淡淡的柔和,第一次她感受到親人的溫情,不管這樣的親情是不是夾雜了別的目的,至少它在這一刻是溫暖的,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在午夜時分因為擔心自己而不肯入眠,即便是生下自己的那個女人,也不曾這般守候過自己,「顧媽媽,你去扶了三姐躺下,動作輕點,不要弄醒她!」

「是!」顧媽媽的眼中全是笑意,凌蒼雪說這話,便是代表她對凌秋蓉是有姐妹情分的,有時候作為她們這老一代的人,不管主子如何的爭斗,當看到姐妹之間相親相愛的時候,他們還是打心眼里高興的。

盡管顧媽媽的動作已經很輕很小心了,但是凌秋蓉還是在她踫到自己的那一刻醒了,睜開眼楮的第一句話便是︰「九妹回來了麼?我怎麼都睡著了?」凌蒼雪垂眸淺笑,起身走到凌秋蓉的面前,「我已經回來了,三姐不必擔心,早些睡吧!」

凌秋蓉看著凌蒼雪,總算是放心了,她向凌蒼雪伸出手,卻又有些猶豫了,她不知道凌蒼雪會不會真心的接納自己這個姐姐,凌蒼雪看著凌秋蓉伸出的手,心中有些動容,在凌秋蓉要收回去的時候,伸手握住了她,「三姐想說什麼?」

凌蒼雪安靜的坐在凌秋蓉的床邊,凌秋蓉紅了眼楮,自小到大,她都是天之嬌女,和幾位堂姐妹爭相斗艷、與庶出的六妹爭寵,听從母親的話對幾位庶妹打壓,對這個九妹更是從不曾正眼瞧過,可是如今,這樣的夜晚,卻是只有她們這一對姐妹見證親情,不管凌蒼雪總是嘴上說,她們沒有姐妹情分,但是……今夜可以這般安心的睡在上方里,全都是凌蒼雪的功勞。

「只是覺得過去虧欠了你,如今卻要你這個妹妹處處照顧我這個做姐姐,我卻不曾有一日盡過姐姐的責任!」凌秋蓉說著便是紅了眼楮,淚水也如決堤的洪水涌出來,連忙拿絲絹擦拭著。

「三姐何必想那麼多,也許我的出身便是對三姐你的虧欠!」凌蒼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早些睡吧,明早還要趕路!」凌秋蓉點頭,這才躺下來,卻是躲進被窩里,凌蒼雪看著她蜷縮的身子,她知道這個女人在哭,哭什麼呢?哭姐妹情分?還是哭自己的失寵?亦是為自己的未來在憂心?或許都有吧!

金碧輝煌的宰相府邸中,一個暗衛閃身出現在慕容傲的書房中,「相爺,凌九小姐途徑驛館歇腳,為了爭奪一間上房與平倉楊家的二少爺楊延斌開了賭局,立了賭約!」

「哦?」慕容傲的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弧度,眼中全是笑意,這女人總是能給他很多驚喜,他原以為她只會深閨繡花,卻沒想到她還有這等氣勢,敢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和別人開賭局,「賭約是什麼?」

「凌九小姐說,如果自己贏了,不僅得了上房,楊延斌的命也是歸他,任憑處置;如果她輸了,上房歸楊延斌,自己的人也歸楊延斌,任憑處置!」暗衛面無表情的陳述著。

慕容傲笑了,一點也沒有為凌蒼雪的輸贏擔心,「果真是有趣極了,只可惜這丫頭不在身邊,日子著實單調了一些;她喜歡玩,便是由著她去吧!贏了,就讓她高興著,如果輸了,就把那個姓楊的殺了!」

慕容傲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緒,當真是把凌蒼雪的嬌縱和狂傲給慣著了,「是,凌九小姐贏了!」暗衛心里算是為楊延斌捏了一把冷汗了,幸好是輸了,若是贏了,只怕這會子已經在陰間給閻羅王請安了。

慕容傲展開幾張畫卷,畫卷上均是貌美如花的女子畫像,既然凌蒼雪要這份禮物,他自然是要送的,何況他也很想看這場好戲呢!「信陽侯最近有什麼動向?」

「信陽侯近日明顯的冷落了蘇錦秀,只是一直不曾將蘇家的事與蘇錦秀攤牌!」

慕容傲冷笑,當真是有了間隙,凌蒼雪這一步棋果真是走得狠啊,偏偏的不把事情擺上台面,就是為了讓他們相互猜疑、相互怨恨;

如此一來,再恩愛的夫妻也是要產生間隙和裂縫的,青梅竹馬、心愛的女人……沈紹元大概自己都想不到,他最真愛的女人會背叛自己、蘇錦秀大約也是想不到,沈紹元口口聲聲說愛她,其實沈紹元最愛的人是自己。

慕容傲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張畫卷上,嘴角的笑意更加詭秘了,明日他便是要去湊請皇上,旁敲側擊的讓皇上為沈紹元賜婚,畢竟這侯府的主母之位不能一直懸空著,休妻這件事已經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皇上如今對沈紹元和蘇錦秀是越發不滿意了,這次更是不會讓沈紹元再自作主張的提了蘇錦秀做當家主母。

東方露出魚肚皮的時候,凌蒼雪等人已經站在驛館的門外,等著伙計將馬車裝好上路,「九小姐!」

楊延斌的聲音傳來,凌蒼雪轉身看著楊延斌走過來,而他身後的楊一則是用一種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想必楊延斌已經告訴了他自己是女兒家的身份。

「楊兄怎麼也這般早?莫不是因為我搶了你的上方,你昨夜不曾睡得安穩?」凌蒼雪調侃道。

「沒有的事,習慣早起罷了!」楊延斌看了一眼凌秋蓉,彬彬有禮道,「見過三小姐!」凌秋蓉只是微微頷首,休息了一夜,她的臉色也好多了,見伙計裝好馬車,便是先上了馬車。

「九小姐,我正要回平倉,與河州會有一段同路,我們不如結伴而行吧!」楊延斌提議道,「路上也要有個照應!」言下之意就是,你們這一車的女人,需要有男人的保護,路上即便是遇到劫匪盜賊的,也可以抵擋一下。

現成免費的保鏢,凌蒼雪沒有拒絕的理由,便是答應了,于是這一路上,楊延斌和楊一各自騎著一匹馬跟在馬車的兩側,完全是充當了保鏢的角色,有了這兩個男人的陪同,凌秋蓉稍稍的沒有之前那麼緊張,這便是一種女人對男人依賴的天性,凌蒼雪心中發笑,凌秋蓉怎麼就不能完全的相信自己、依賴自己的,難道她不認為她有能力保護這一車的人麼?

凌秋蓉的確是這樣想的,她並不知道凌蒼雪已經不是之前的凌蒼雪了,不管她表現的如何狂傲鋒芒,女人到底是女人,她可以承認凌蒼雪工于心計、運籌帷幄,卻是不能相信凌蒼雪的武力也可以超越男人的。

這一路上,凌蒼雪偶爾會鑽出車廂坐在車夫的旁邊與騎著馬的楊延斌閑聊幾句,听他講外面的世界,在分道揚鑣的時候,楊延斌突然將手中的那柄寶劍交給了凌蒼雪,「你要我一個承諾,卻不曾立下任何字據,這把寶劍是我師父贈我的,自小便是帶著身邊,今日我將它交給你,算是你我之間的信物!」

凌蒼雪自然是知道楊延斌是個守信的人,她相信他卻不是完全的相信,這一點楊延斌也知道,凌蒼雪微微一笑︰「這算是你的誓約?」

「呃?」楊延斌一愣,不明白凌蒼雪的意思,「自然是……你放心,我是不會反悔的,待我回家處理好事情,便是去河州找你!」

「那麼……」凌蒼雪的目光落在楊延斌掛在腰間的一塊玉牌上,楊延斌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眼神微微一顫,「九小姐是想要這個?」

「想來必定是價值連城的玉佩!」凌蒼雪挑眉輕笑,眼中閃爍著精明。

「談不上是價值連城,不過是祖上傳下來的!」楊延斌伸出手摘下這塊玉佩看著凌蒼雪,眼中閃爍著不確定,「九小姐當成是要這玉佩?」

楊一急了,「你這姑娘好是不講理,我家少爺已經願意把那樣珍貴的寶劍交給你作為信物了,你居然還這樣得寸進尺的想要這玉佩,你可知道這玉佩的意義何在?它是要許給未來少女乃女乃的,只有少爺的妻子才有資格拿這玉佩!」

楊延斌沒有阻止楊一的解釋,他也很想看看凌蒼雪在听到這玉佩的意義後會是什麼反應,只有自己未來的妻子才能擁有這塊玉佩,她可知道自己拿走這玉佩代表什麼意思!

凌蒼雪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從楊延斌的手中接過玉佩,「那更是要收下了,這玉佩的價值當真是比那寶劍強多了,拿著它便是不怕你反悔了,若是你敢食言,那本小姐便是將這玉佩送給一個又丑又老的惡婆娘,讓她拿著這玉佩去楊府找你要個名分!」

楊延斌失笑,眼神很無奈,雖然凌蒼雪一臉說笑的模樣,但是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真的食言了,凌蒼雪一定會這麼做,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那你就好生收著吧!我自是不會食言,倒是指望你拿著這玉佩替我尋個佳人!」

凌蒼雪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笑了,楊延斌深深的看了凌蒼雪一眼,其實他心里也在賭,賭這個女子是不是真的可以創造財富,楊延斌調轉馬頭,便是和楊一策馬而去,凌蒼雪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這才鑽進了馬車。

凌秋蓉看了一眼凌蒼雪,「那為楊公子走了?」凌蒼雪點頭,凌秋蓉繼續道,「當真是位君子,這一路也多虧了他的保護!」

凌蒼雪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的風景,「的確是位君子,比起三姐夫如何?」

凌秋蓉的臉一紅,「你這丫頭,哪有這樣比較的,你三姐夫是我夫君,那楊公子我與他可是不熟,這二人如何比較?沒有意義!」

「肥水不流外人田,三姐既是知道他是個可靠的,亦是位君子,那便是要想著法子將這樣的人拉攏了!」凌蒼雪勾著玉佩上的百結扣,將白玉佩在眼前晃動著,「他是平倉楊家的,看他談吐不凡、錦衣華服,家世定是在咱們凌家之上的,你瞧這玉佩,珠光圓潤,便是他身份的象征,他剛才說,這玉佩是要給未來妻子的……」

「呃?那九妹你怎麼還……」凌秋蓉不解的看著凌蒼雪,她可不認為凌蒼雪會放棄京城里那兩位身份顯赫尊貴的男人,來選擇這麼一個商人,還是說凌蒼雪另有打算?

「三姐你想太多了,這玉佩如今既是能被我拿來,那便是表示,他還不曾娶妻,往後我與他接觸的機會多了去了,三姐不妨在自個兒身邊的閨蜜里瞧瞧,有沒有適合他的!」凌蒼雪漫不經心的說道。

凌秋蓉的眼楮一亮,隨即明白了凌蒼雪的意思,如果可以為楊延斌說一門好親事,無疑是為自己增加了一個後盾,「我身邊除了九妹妹你,哪里還有什麼閨蜜,倒是我那位小姑,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家里都幫著物色著,說起來我這個做嫂子往日里也不曾好好關心過她,今後她嫁了人,來往就越發的少了,這樣的時候,我自是要多多為她著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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