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價棄婦 第五十七章 誰在吹簫

作者 ︰ 第五藍邪

黃昏時分,偏廳里,老太爺坐在正中央左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老太太則是坐在右邊的椅子上,手中捏著一串佛珠,目光落在跪在偏廳中央的凌蒼雪身上。

凌蒼雪只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袍子,長發整齊的披在後背,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卻還是恭順有禮的向著二老叩拜︰「不孝女凌蒼雪叩見祖父、祖母,叩見各位長輩!」

大夫人姜氏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卻是落在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身上,又看了看身邊的丈夫,大老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眼底卻藏著濃濃的心思。

二夫人吳氏手中的絲絹擦拭著眼角,卻是一副心疼女兒的模樣,身旁的二老爺卻是眉頭深鎖,緊緊的盯著凌蒼雪,眼眸中透出隱忍的怒氣。

比起大房的隔岸觀火,三房的態度卻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的,三夫人田氏是一個看起來珠圓玉潤卻又有些小巧玲瓏的女人,她的臉上總是掛著自任何親和的笑容,好似彌勒佛一樣,「哎喲,這九姑娘兩年不見,清減了許多,瞧著臉色很蒼白啊!」

「就屬你話多,那侯府里什麼沒有,九姑娘怎麼會是清減了?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吃得肥肥的!」三老爺緊接著揶揄了一句三夫人一句。

不知情的人瞧著,還以為三房的夫妻關系不和諧,卻不知道這二人向來習慣了這樣唱雙簧,若不然這三夫人田氏怎麼會一連為三老爺生下兩雙兒女,而三房除了兩個通房的丫頭,便是沒有姨娘了,由此可見這田氏是一個狠角色。

「你們兩個閉嘴!」老太爺喝斥道。

老太太也在這時候開口了,「老二媳婦,我不是和你說了,九姑娘醒了,你只管派個人來說一聲便是,怎麼能讓她帶著病到處亂走呢?」

「母親說的是,媳婦也是這樣說的,可蒼雪這丫頭固執的很,說她還沒有給你們二老叩頭,沒有醒了還躺在床上的道理,我是攔都攔不住啊!」

吳氏說著便是開始擦眼淚,這樣的吳氏讓大夫人姜氏翻了一個白眼,心里很是鄙夷,過去可沒見吳氏這樣知道心疼人,還哭得這樣傷心,當真是越來越會做戲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听說凌蒼雪這樣懂禮數,又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很是恭敬,心里的那點虛榮心也滿足了幾分,老太爺開了口︰「九丫頭,你起來說話吧!」

「祖父、祖母,蒼雪今日回來,只求能再見你們一面,親自和父親、母親告別,蒼雪便是心滿意足了,在侯府的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想念你們,這兩年我才真正明白親情的可貴,每當我委屈的時候,我常常會想……」

凌蒼雪的聲音哽咽了,「如果祖父在身邊的話,一定會給我講很多著名的歷史典故,鼓勵我振作;如果祖母在身邊,我一定可以匍匐在您的膝邊,訴說心中的委屈;如果母親在身邊,我也許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如果父親……」

凌蒼雪抬眸看著二老爺,此刻她已經淚流滿面,就連老太太听到凌蒼雪的話,也忍不住的拿出手絹擦拭淚水,吳氏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二老爺震驚的看著這個女兒,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兒心里有這麼多話要說,她在凌府成長的十四年里,除了歡姨娘還活著的那一年,他對這個女兒格外的喜愛,歡姨娘死後,他幾乎都遺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如今瞧著她這模樣,越發的有了歡姨娘的影子了。

「如果父親在我身邊,那麼一定不會讓我受半分委屈的,即便是委屈了,父親也會為女兒討回公道……」

大夫人姜氏見凌蒼雪說得很是可憐,也不好裝聾作啞了,連忙拿出手絹象征性的擦了擦眼角,走過去要扶起凌蒼雪,「好姑娘,快起來,你可不要說了……說得我們大伙兒心里都難受,你瞧,老夫人都被你弄的掉眼淚了……」

「老大媳婦,你這是取笑我老太婆呢?我好些年沒哭了,這九姑娘一回來,我瞧著她那小可憐的模樣,我心里難過啊,我哪里能知道,那信陽侯竟是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呢!」

「祖母,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這些話讓你難過的……」凌蒼雪又磕了一個頭,「我今日可以見到你們,我已經很滿足了,謝謝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在這里拜別,蒼雪自知作為一個棄婦,有辱家門,我不會污了凌家的名譽,蒼雪已經決定去做姑子,每日為祖父祖母、為父親母親誦經祈福!」

凌蒼雪說完便是站起身要走,二老爺看著凌蒼雪那種毅然決然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十七年前的李歡兒,果真是年輕的悸動,最刻骨銘心的回憶,那時候他和李歡兒也是愛過的吧!

那時候李歡兒知道自己早已經成家有妻兒,甚至還有小妾,便是哭著要離開,她說她是無法接受和別的女人分享心愛的男人,當他看著那個女人決然轉身的背影時,他才知道自己愛毒了這個女人。

那時候他年少輕狂,他拼命的留住了她,而她也因為自己的真心而終于心甘情願跟他回凌家做了一個姨娘,只可惜紅顏薄命,生了凌蒼雪不過一年就病死了。

今日再看到凌蒼雪離開的背影,竟是那樣的熟悉,這也是自己的女兒啊!是他和李歡兒的女兒,如果李歡兒知道自己的女兒活得這樣辛苦,一定死不瞑目吧!

吳氏看到二老爺眼中的痛惜,心一涼,她知道,二老爺一定是想起了那個女人了,果然,即便是過了十幾年,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李歡兒始終都是死人,她不需要和一個死人再爭。

就好像凌蒼雪說的那樣,她才是二房的正室,是嫡母,誰都不能取代。

「相公,你說句話啊……蒼雪也是你的女兒啊……」第一次,吳氏將一個慈母的形象演的淋灕盡致,心中卻也是忐忑不安的,害怕老太爺和老太太不開口挽留,那凌蒼雪真的就要離開凌府了,那麼她們處心積慮的安排全都前功盡棄了。

三夫人田氏眯起眼楮,看著凌蒼雪離開的背影,如果說大夫人姜氏是精明的,二夫人吳氏是強勢的,那麼三夫人田氏就是狡猾的,如今凌府後院的管事大權都在大夫人的手里,二老爺獨寵青姨娘,一個姨娘現在還沒有能力翻天覆地,如今這凌家後院便是三夫人田氏與大夫人姜氏在明爭暗斗。

大夫人姜氏是不希望凌蒼雪留下的,不只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而是她隱隱的感覺到,自從凌蒼雪出現以後,二夫人吳氏的性子也變了許多,簡直就是徹底的換了一個人一樣,居然會這般心疼一個庶女了,她可不相信那吳氏會有這樣的良心。

三夫人田氏也是因為感覺到了這一點,才希望凌蒼雪能留下,吳氏的改變,就意味著二房有心要相爭,而她不介意這次以退為進,看著她們鷸蚌相爭,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回來!」老太爺陰沉的聲音傳來,老太太給了身邊桂嬤嬤一個眼神,桂嬤嬤已經走到凌蒼雪的身邊攔住了凌蒼雪,好聲相勸,「九小姐,有什麼話好好的說,瞧您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你這樣走了,不是讓老太爺和老夫人心疼麼?」

凌蒼雪終于被桂嬤嬤拉回來了,吳氏和田氏幾乎是同時松了一口氣,大房的夫妻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了,老太爺的臉色很深沉,似乎帶著些許的怒氣。

「九姑娘是我們凌府的人,雖然被信陽侯休了,卻也不能平白的去做了姑子,這不是讓人笑話麼?那信陽侯背信棄義,當真是在欺負我們凌家出身平民,當日他來娶九姑娘的時候,我竟是不曉得他存了那樣歹毒的心腸,差點讓九姑娘命喪黃泉!」

老太爺的話里有些賭氣,「今日我做了主,九丫頭從今以後就留在凌府,和出嫁前一樣,待到我為她尋到合適的良人為止!蒼雪,你若是當真去做了姑子,我便是不再認你這個孫女了,我就是要他信陽侯知道,休妻如何,咱們凌家雖然不比他侯府尊貴,可咱們凌家的女兒不至于為了他信陽侯一個休妻就活不下去了!」

老太爺說的是義憤填膺,凌蒼雪的眼中掠過一抹欣賞,想不到這樣一個看似迂腐的老頭子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真是讓她有些刮目相看,雖然不知道這些話是出于真心還是只是賭氣說說而已。

「祖父垂憐……」凌蒼雪配合的哭起來,「蒼雪听到祖父這些話,死也足以!」

吳氏也很識時務的走上前,低眉順眼的跪下,「多謝父親的體諒,兒媳過去偶有冒犯,今日也在這里賠罪了,蒼雪雖不是我親生,可到底也是我養大的,看著她如今這般,我心里……」

「罷了,不說這些!」老太太擦干淚水,「九姑娘受的委屈,我們都知道,她如今還年輕,以後路還長著,只是往後為她尋親事怕是難了,做個妾還是可以的!」

「蒼雪多謝祖母掛念,蒼雪不想再嫁,只想一直留在您身邊侍奉您,尋求一方寧靜!」凌蒼雪垂眸說道。

「你能有這樣一份孝心自是好的,可哪能真的耽誤了你!」老太太想了想,目光掃過在座的幾個女人,拿出了這個府里一個女主人的威嚴,「今日九姑娘留下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府上不得有人多嘴!」

「那是自然的,媳婦瞧著九姑娘能回來,心里歡喜得很呢!」三夫人田氏眉開眼笑,親昵的上前拉住凌蒼雪的手,「瞧瞧咱們九姑娘,兩年不見,出落成一個大美人了,往後啊,要多去我屋子里走動,你七姐姐和十三妹听說你回來,也是歡喜呢!」

凌蒼雪點頭,謙恭道︰「是,三嬸,往後還是要請三嬸多照顧的,若是又做錯的,三嬸也要不吝指點!」

老太爺和老太太經過這麼一折騰,都覺得有些乏了,揮手讓眾人散去,老太太忽然想起什麼,又對凌蒼雪說道︰「九姑娘,巧玲這些日子就暫時在我身邊侍奉著!」

「那自然是應該的,巧玲姐姐原本就是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對祖母又很是貼心,巧玲在侯府的時候,經常說祖母待她就好像是親女兒一樣的好,如今好不容易再見面,祖母與她自是有很多體己話要說的,她也該回到祖母的身邊了!」

「這可不行,巧玲既是我賞給你的,我哪有再收回的道理?」老太太故意板起臉。

凌蒼雪垂眸,「說起來我與巧玲姐姐情同姐妹,在侯府的兩年多虧有她,如今巧玲姐姐回祖母身邊了,我自然也想借著她的光常來祖母的屋子里走動,只求祖母別嫌棄了我!」

听凌蒼雪這麼一說,老太太也就不再客氣了,心中對凌蒼雪也沒有之前那麼疏遠了,雖是棄婦,可到底外面的傳言沒有那麼惡劣,這名聲自然也就沒有那般差勁了。

離開偏廳後,凌蒼雪便是低著頭走在吳氏的身邊,二老爺走在前面,卻是在走了一段路後,停下了腳步,回頭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打量著這個女兒,想到自己剛回來的時候,恨不得立刻就給她一個耳光,把她轟出家門,此刻不免心中愧疚起來。

尤其是看到凌蒼雪躲在吳氏的身後,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越發悔悟了,當年他也是答應了李歡兒要照顧好這個女兒的,卻在李歡兒死後,將凌蒼雪丟給了吳氏,對她不聞不問,如今看來,這些年來,吳氏待這個女兒還是不錯。

這一秒,二老爺對吳氏有了感激,卻在想到芳姨娘以及月復中胎兒的死,眼神又冷了幾分,終于,千言萬語還是化作一聲嘆息,「你既是回來了,你祖父也願意留下你,你就好自為之!」

「是,我的父親!」凌蒼雪垂眸淺笑,嘴角這不易察覺的笑讓二老爺不禁一陣毛骨悚然,卻再仔細去瞧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凌蒼雪嘴角的笑,是自己的錯覺嗎?

看著二老爺離去的背影,二夫人吳氏的眼眸中染上一股寒涼,凌蒼雪清澈的眸子里掠過一抹詭秘,完全看不出這兩人剛才曾那般悲傷過,甚至連哭過的痕跡都看不到了。

「母親覺得父親剛才在想什麼?」凌蒼雪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吳氏的嘴角浮起一抹苦澀,卻是淡淡的回答︰「大約想起你娘親了,你和李歡兒當真是有幾分相似,遠遠瞧去,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凌蒼雪笑了,抬起寬大的袖子,手指拂過自己的臉頰,「這麼說,我今日可以過父親這一關,還要多虧了這張臉了!」

吳氏看著凌蒼雪,眼神中帶著試探,「當年歡姨娘生了你沒多久就染病死了,死得那麼突然,你有沒有想過,你娘親當日為什麼會死得那麼突然?好像芳姨娘的死一樣……」

凌蒼雪扭過頭看著吳氏,眸子里的寒意讓吳氏忍不住的一陣顫栗,凌蒼雪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母親是在懷疑,歡姨娘的死和芳姨娘的死一樣,都是遭人毒害的吧?不過……很可惜,我對一個死人的事情沒興趣,她是病死還是被害死,似乎都與我沒關系,畢竟我不是官府!」

吳氏看著凌蒼雪,「你當真是個冷血的,不過芳姨娘的死與我是月兌不了干系,所有人都認為是我殺了她,可事實上,她的確是死在我屋子里的,但並不是我下的毒手,我即便再蠢,也不會在自己的屋子里害她!」

「那麼母親覺得,會是誰下的這樣的毒手呢?」凌蒼雪挑眉。

吳氏恨恨道︰「一定是青姨娘那個賤人,除了她還能有誰,一石二鳥,出了這樣的事,也只有她獲利最大!」

凌蒼雪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我也覺得是呢!」

剛才在偏廳里,坐在那里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燈,大夫人姜氏隔岸觀火,三夫人田氏口蜜月復劍,想不到這區區一個凌府後院的水,竟是比那信陽侯府還要深呢!不過……想來過不了多久,這信陽侯府的也不得安寧了吧!

想到這里,凌蒼雪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一場好戲,她終于可以體會到慕容傲那種看好戲的心情了,當真是很愜意呢!

「母親,五哥回來以後,你便是讓他過去我屋子里找我,還有……」凌蒼雪手絹掩著唇,在吳氏的耳邊說了幾句,卻眼尖的發現不遠處一個粉色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閃爍著。

凌蒼雪對著吳氏使了一個顏色,吳氏也看到了那小丫鬟,兩人都不在說話了。

青姨娘的屋子里,一盞燭火「叭」一聲炸了,凌春香氣鼓鼓的掀開簾子走進來,「娘,凌蒼雪那個賤人竟然留下來了……」

「噓……」青姨娘連忙捂住凌春香的嘴,「你可小聲點,我知道了,听說這可是老太爺的意思,誰都不能反對!」

凌春香氣惱的摘下青姨娘的手,不滿道︰「我就是不明白了,她不過是一個棄婦,怎麼就有臉回來凌府的,祖父居然也就留下了她,憑什麼她一回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繞著她,她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死了娘的庶女麼?」

任誰都想不到,這樣粗俗不堪的話竟是從凌家六小姐的口中說出來的,倒是她在辱罵凌蒼雪的時候,似乎也忘記了自己也不過就是個庶女的身份。

「你也說了,她不過就是一個棄婦,你和她置氣做什麼?她在這凌府也留不了多久,你祖父不說了麼,要為她重新尋個兩人,憑她一個棄婦,只怕是永無出頭之日了,左不過就是配給人家做小妾!」

「哼,我自是沒那心情與她置氣,只是今日在門口的時候,她說的那些話,明擺著就是不給我體面,讓我好是丟臉,也不曉得那楊公子听到了多少!」想到楊延斌,凌春香的臉上便是浮起兩朵紅暈。

「我也知道門口發生的事了,這凌蒼雪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也不是個省心的,只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就是那吳氏的態度,凌蒼雪雖是在她身邊養大的,可她這個人除了自己的兒女,對庶女向來苛刻,怎麼如今竟是這般維護凌蒼雪了?」

「管她是個什麼心思,父親如今寵愛娘你,她吳氏還能有本是翻了天不成?」凌春香想起什麼,拉住青姨娘的手,「娘,你何時能為我生個小弟弟?」

「你這丫頭,還未出閣,怎麼說起這樣害臊的話來?」青姨娘的臉紅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了,手指卻又忍不住的撫上小月復,為何自己的肚子這麼不爭氣,連個動靜都沒有。

「這里只有你我母女兩個,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父親可是答應你的,只要你生個兒子,便是抬了你做平妻,那時候我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女了!」

凌春香撒嬌道︰「娘啊,我不想給人做妾,我想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做嫡妻!」

「哼,你那點兒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你是瞧上了那楊延斌了吧?」

「娘啊……」凌春香扭捏的嬌嗔道。

青姨娘嘆氣,「春香,你可是要想明白了,那楊延斌雖然極為優秀,可他到底出身名門世族,又是嫡長子,別說你如今是個庶女了,即便是凌家名正言順的嫡女,只怕也很難與他結親,你要知道,那可是平倉楊家,就連你祖父都敬畏的家族,若不是王員外,咱們凌家是如何都不可能與他有交集的!」

「娘你怎麼就這樣看不起女兒呢?只要我能參加了那菊花宴,就一定能讓人楊延斌臣服在我石榴裙下,即便不是他楊延斌,那菊花宴上,富家子弟也是不乏少數的!」

青姨娘很無奈,她這女兒心比天高,可偏偏的只是一個庶女的身份,「春香,娘還是認為,羅文濤是個最好的選擇,娘也為你鋪好了路,我瞧著他對你也有意思,你雖然嫁過去做妾,可是想來用不了多久你定是可以將凌秋蓉取而代之。」

「娘啊……羅家再好,也比不過楊家的,何況楊延斌又是那麼英俊瀟灑,羅文濤在他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三姐表面看起來溫潤,你能保證她當真是個軟柿子,我嫁過去了,也不過是個妾,說不定她是個兩面三刀的,背地里把我折磨死了,那時候娘你自個兒哭去吧……小時候,我可是瞧著那吳氏如何欺負娘你的,三姐是吳氏的女兒,母女能差到哪里去?你也听見了,今日三姐在廳堂說的那些話,哪里溫潤了?分明就是個凶狠的……」

青姨娘听到凌春香這樣說,不免也心動了,一方面也是心疼女兒,覺得那凌秋蓉沒準就是個表里不一的狠角色;

另一方面,這楊延斌無論各方面都很不錯,若是凌春香當真能俘虜了他的心,說不準真的有機會嫁入楊家。

到時候自己在凌家也可以揚眉吐氣、耀武揚威了,不用等到生了兒子,凌家馬上就會看在楊家的面子上,抬了自己做二房的嫡妻,直接把那吳氏貶為妾侍。

「別慌,你容我好好想想,這王員外到底還沒有正式下帖子,即便是下了帖子,還得要你祖父點頭,才能決定誰能去參加!」

「那怎麼辦?娘,你可不能不管我……」凌春香急了。

「娘自然不能不管你了,這件事娘得去找你父親商量商量,讓你父親想想法子,倒是你,素日里沒少和你五哥置氣,你沒听見那楊延斌說嗎?他與凌宗樺結交,過兩日還要來拜訪,這些日子,你可是抓緊討好你五哥……」

「那個窩囊廢……」凌春香的秀眉微微蹙起。

「你若是還想這楊延斌,第一步還是得靠那窩囊廢,你放心,娘自有安排,你忘記曹氏了麼?她可是你五嫂……」青姨娘笑得很狡猾,凌春香隨即明白了青姨娘的意思,眼中染上了興奮。

楊延斌,她勢在必得,誰都不能與她搶!

凌宗樺回到凌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原本是想要去探望一下凌蒼雪的,卻听說她已經睡下了,便也就沒再去打擾,徑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曹氏是個看起來很普通很普通,幾乎沒有任何特色的女人,五官也不是那麼凸出,只是皮膚白皙粉女敕,人說一白遮百丑,大約就是用來形容曹氏的。

凌宗樺是不喜歡曹氏的,可以說一點感情都沒有,當初他亦是不情願娶曹氏的,只是迫于父親的壓力才娶了這女人,心想著成親以後再慢慢相處,也許能發現她的好,只可惜,婚後,他發現曹氏的很多陋習都是自己無法接受的。

曹氏本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又是一個庶女,她的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又十分的精明貪婪,當日父親瞧中了這曹氏,全是因為青姨娘的耳旁風,說雖是小門小戶的,卻是個能干的,知道持家的。

于是父親不顧老太爺的反對,執意讓他娶了曹氏,人說娶妻要娶賢,他凌宗樺真不知道,這曹氏哪一點賢惠了?還經常把母親氣得心疼,倒是喜歡往青姨娘屋子里跑著獻媚。

「喲,五少爺可終于舍得回來了!」曹氏一看見凌宗樺,便是陰陽怪氣道。

凌宗樺沒有理會她,他這兩日的確一直沒有回凌府,反正凌府的人也不會再管他的死活,他離開多久都不會有人關心。

只是這兩日的離開,完全是凌蒼雪的意思,凌蒼雪讓他自己找一個自己覺得合適的地方,好好的思考一下將來的打算。

這一次,他沒有去青樓、沒有去酒館、也沒有去賭場,而是去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倒不是說那地方有多偏僻,只是任誰都想不到,他這塊爛泥一樣的凌家五少爺會躲在明山寺的後院廂房。

「你一定還不知道吧?你九妹,咱們凌府的九姑娘今日回來了,說起來也真是有趣,一個棄婦,怎麼就有臉回娘家,若是我啊,早就去死了算了!還有你娘,更是奇怪,竟然為了一個毫無任何關系的庶女哭得跟死了全家一樣……」

曹氏的口不擇言讓凌宗樺青筋暴跳,卻又極力的忍耐著,他要忍住,就如凌蒼雪說的那樣,小不忍則亂大謀;何況今夜已經很晚了,他也沒精力和曹氏折騰,這樣的女人他惹不起還躲得起。

正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小廝的聲音,「五少爺回來了,這里有東西要給你!」

凌宗樺的心中一陣疑惑,有東西給他?會是誰?凌蒼雪嗎?便是走出去開了門,那小廝將一個口袋遞給凌宗樺,「這是楊公子讓小的送來給您的,是參加菊花宴的帖子!」

「什麼菊花宴?」曹氏孤陋寡聞,平日里凌府的事情她也不上心,很多事凌府的人也不願意告訴她,因此她在凌府幾乎是與世隔絕的。乍一听到這小廝的話,難免會好奇一下,菊花宴……應該是個什麼宴席吧!

「沒有你的事!」凌宗樺將那口袋收好,便是去了自己的書房休息,曹氏看著那扇禁閉的門,不屑的啐了一口,「哼,不要臉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曹氏的思想中,只有夫榮妻貴這種概念,卻是絕對沒有夫唱婦隨這種思想的,若是凌宗樺有前程、富貴榮華,她定是願意唯他馬首是瞻,可正因為凌宗樺沒有大出息,她自然的也就跟著看不起他,尋求了青姨娘這棵大樹。

曹氏,就是那種,典型的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

凌宗樺回到書房里,迫不及待的打開那口袋,里面只有一個信封,他連忙拆開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在燭光下認真的閱讀著,在全部看完以後,他的眼神變得暗黑深邃,將其中三張紙放在火焰上燃燒,剩下的那一張又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凌宗樺推開窗戶,秋夜的涼風襲來,卷席了屋子里的那一縷灰燼,想到明天開始,所有一切都要重新洗牌,凌宗樺就忍不住的興奮起來。

凌蒼雪坐在窗戶邊,看著依舊灰蒙蒙的天空,這場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很久,不曉得明日能不能停下來。

凌蒼雪把玩著手中的玉簫,腦海中忍不住的浮現出那一晚,那個面具男將這玉簫遞給自己的那一幕,他不會說話,不過他的簫聲卻是很動听,唯……這名字還真是特別,是唯一的意思麼?

「小姐!」夜色中,一把翠綠色的傘面從凌蒼雪的視線中劃過,巧玲便是出現在凌蒼雪的視線中,她收起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才進了凌蒼雪的屋子。

「你來了!」凌春香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老夫人睡了以後,我才能出來,桂嬤嬤是個警覺的人,要躲過她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巧玲垂眸。

凌蒼雪微微一笑,「今日的事情還要多謝你了,若非是你在老太太面前說了那些話,只怕我留再多眼淚、說再多的話都沒用!」

巧玲有些惶恐不安,「小姐這麼說真是折煞我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何況……巧玲可是小姐的人,自然是要為小姐辦事的!」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凌蒼雪收起玉簫,「你就暫時留在老太太身邊,我還有些事要你幫我去做!」

「小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凌蒼雪嘴角揚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她招手讓巧玲到自己的身邊,隨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巧玲便是明白了凌蒼雪的意思,「小姐放心,這些話我是記住了,只待時機成熟,我定是會開口的!」

「本小姐發現自己很有做偵探的天分!」凌蒼雪自戀道。

巧玲笑了,「許久不曾听到小姐這樣的語氣了,近日小姐似乎都忙碌著應付凌府,連說話的強調都刻意的改了,倒是這會子听到小姐這樣的語氣,很是懷念呢!」

「我瞧著你回了老太太身邊後,這小性子是越發的見長了,竟也會拿我作笑了!」凌蒼雪想了想,又揮手,「你早些回去吧!免得讓人發現了起疑心!」

「是,小姐,只是小姐身邊沒有個丫鬟照料著……」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是有安排,這場戲想來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很樂意看呢!」凌蒼雪的眼中掠過一抹玩味和陰鷙。

凌蒼雪拿起玉簫開始輕輕吹著,斷斷續續的發出曲調,黑暗中,床榻上的某人驚醒,猛地坐起身,推開窗戶仔細聆听這曲調,眼眸在黑夜中閃爍著詭異的色彩。這曲子是……加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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