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最後,也就是草草了事,姚老爺還是讓大太太處置,自己沒有多說什麼(花農盛世第七一章酒曰美人笑內容)。畢竟寒蘭是這個家里最小的嫡生女兒,處罰重了大太太臉面上也不好看。而且寒蘭己經受到了懲罰。月復瀉倒是止住了,可接下來的是發燒,繼而是起了滿臉滿身的紅點,大夫來瞧過,開了方子,生命雖然無礙,但是說是受不得風,半月左右才能出門,去趕花朝節肯定是沒指望了。
墨蘭也去探過,畢竟這件事起于自己的一句玩笑。見了寒蘭,她放下心來。寒蘭的精神還是極好的,見了她仍是像猛虎撲食一般。身上臉上的紅點點,她在現代見過,這病的名字是急疹,由體內的病毒引起,疹子出完也能不藥而愈。她稍稍安心了些,暗暗提醒自己,以後要謹慎一些,玩笑的話還真不能亂說(花農盛世71章節)。
讓墨蘭有些愧疚的,是杏兒和秋蘭終于還是被賣掉了,賣去了哪里,她也不得而知,大太太也不讓議論,否則嚴懲。這件事讓墨蘭難過了很久,她的本意也只是想嚇唬嚇唬她們說出實話,可沒想到她們二人竟成了這事最大的受害者。
唯一從這件事里得到好處的,是陸姨娘。那天晚上,姚老爺歇在了她的屋里,他己經好多年沒進過她的屋了。陸姨娘早晨起來的時候,臉上紅光滿面,露出久違的笑容。難得的月兌下了她灰蒙蒙的如土布一樣的衣裙,換了一件嶄新的大紅色廣袖長裙,烏黑的秀發斜斜的綰在耳後,又掛上了一副珍珠耳墜,人就似乎一下子精神了很多。吃早飯的時候,姚老爺總有意無意的對她看上幾眼,這是墨蘭第一次見到的事情。
墨蘭這時才發現,陸姨娘其實是很美麗的女人,至少,比大太太張氏要強得多得多。張氏個頭高大。生得一張四方臉,長相雖不難看。卻一點兒不秀氣。而且皮膚微黑,臉大若銀盤。而陸氏倒象是江南女子,瓜子臉,身材嬌小妖嬈,胸挺臀俏。三十多歲的女人。皮膚還能那麼白皙。圓圓的眼楮又大又亮,笑起來眼角微微上翹,非常的漂亮。只是平常她總在哭,要麼也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兒。頭發也是萬年不變的綰在腦後,讓人覺查不到她的美麗。
這天早上陸氏的改變,姚老爺顯然也是發現了。總不自覺得多看幾眼,嘴上沒有多說,眼中卻不經意的露出驚異之色。接連幾天晚上,都是歇在陸氏屋里。墨蘭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姚老爺也並非對陸氏完全沒有感情。只是時間久了,對著麻木了。所以她暗暗下了決心,得把陸氏好好改造改造,這個時代,是男人的天下。只要姚老爺能將陸氏看在眼里。以後她和木籬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是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那日老太爺送給墨蘭的零花錢還剩了許多,所以她拿了出來替陸氏做了幾身亮色的新衣,把她櫃子里那些灰頭土臉的衣服一骨腦兒的扔進了垃圾箱,讓陸氏好一陣心疼。
陸氏的首飾箱里實在沒有幾件可以拿出來見人的首飾,所以墨蘭又從老太爺園里出去,本來手頭緊張,她只想著去買上一兩件的(花農盛世第七一章酒曰美人笑內容)。誰知她出門的時候,老太爺又如上次一樣,塞給她不少零花,所以她就干脆多買了幾樣。將陸氏精心打扮了一番以後,果然就象是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喜慶了許多。
陸氏自然是高興的,姚老爺對陸氏的態度好了許多。這幾天開始,臨出門的時候,都會瞟上陸氏一眼,對著她說道︰「我去田里了,晚些回來。」雖然是淡淡的沒有表情的話,可是這才像是一個丈夫會對妻子說的話,陸氏能因為這一句話,興奮激動一整天。
又經過兩三天,老太爺園里的「二嬌」己經病愈,開始萌發新葉。墨蘭估計著那日泡著的春蘭花酒己經好了,于是一大早的,抱了一壇子興高彩烈的便往老太爺園里去了。
老太爺仍如平常一樣,沒事就叼著煙袋在他的園子里晃悠。最可憐的是姚暉,被支使得一會做這一會做那,奔進奔出的一臉汗。墨蘭看著直發笑,她知道,每當這個樣子的時候,老太爺總是心情很好的。
「爺爺,我來了,百兩金怎麼樣了?」墨蘭將手中的酒壇子放在石桌上,一邊說著沖著老太爺跑了過去。
「好著呢,好著呢!丫頭,快來看看!「老太爺果然心情很好,看著她一臉的笑,等她跑近,就迫不及待得帶著她在園子里逛著,指著指那,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心愛的百兩金。
姚暉終于被解放出來了,他長長的松了口氣。笑看了墨蘭一眼,心里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感慨,自從那天三小姐從天而降來到老太爺的園子,他和老爺的生活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好的變化。
老太爺的心情開朗了許多,對墨蘭的喜歡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增多,在他看來,有點寵得無邊了。他還沒從見過姚家哪個小姐,能象三小姐一樣從老太爺園里出入自如。每次出門,老太爺還得塞些銀子錢的,囑她好吃好玩著。他跟了老太爺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對誰這麼好過,就算是對在老爺,老太爺也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現在,老太爺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常往三小姐來的方向看看;必說的一句話,就是,「姚暉,去看看,三丫頭還沒來麼?」
姚暉邊想著走到石桌邊,從桌上的水壺里倒了些水來喝,遠遠的看著陽光下的老太爺和墨蘭(花農盛世第七一章酒曰美人笑內容)。他們這里看看,那里走走,又說又笑的,好不開心。
姚暉搖了搖頭,抬起袖子將嘴邊的茶水一抹,沖著二人的身影會心的一笑,坐了下來。忽然他聳了聳鼻子,開始四下尋找,是什麼?好香!
很快他就發現這濃烈的酒香來自石桌上的酒壇子,他湊近聞了聞,果然,密封得很嚴實的酒壇子里,也難藏住這陣陣酒香。早上還沒有的,肯定就是三小姐帶來的,姚暉轉頭看看墨蘭,微微一笑︰也難怪老太爺寵著三小姐了,確實是個能干會哄人的,總能搗騰出些讓老太爺歡喜的新玩藝兒。
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老太爺和墨蘭己經將整個百兩金園子都巡視完畢。
墨蘭挽住老太爺的手臂,笑道︰」爺爺,我給您帶了好東西哦,要不要去看看?」
園里的百兩金長勢喜人,老太爺的心情愈發的好,這時哈哈一笑,在她的腦門上拍了一記,「哈哈,鬼精丫頭!又想弄些什麼東西來賄賂我麼?」
墨蘭佯裝委屈,一手揉著被老太爺拍過的腦門,嘟了嘴道︰「我可是一片孝心,爺爺可不知我弄這美人笑有多麻煩,爺爺不稀罕,我就只好自己享用了!」」美人笑,什麼玩藝兒?」老太爺有些出奇,忽然眉頭一皺,「你可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爺爺我別的無所謂,可最不喜歡那些個」說到這里,老太爺停了下來。墨蘭畢竟是個年輕閨女,後面的話他不好說,但他相信他的意思墨蘭听懂了。
墨蘭知道老太爺誤會了,禁不住」咯咯咯」得笑彎了腰。老太爺一臉莫名的看著她。
好容易笑夠了,墨蘭才又將老太爺挽住,兩人一齊往石桌邊走過去(花農盛世第七一章酒曰美人笑內容)。墨蘭一邊解釋道︰「美人笑是一種春蘭花酒的名稱,是我親手制了要給爺爺飲的,用得是澎地產的高梁酒,姚家產的春蘭花,既然爺爺不喜歡,那,我這就收了回去!」
說完,墨蘭佯裝著要往回走。
「澎地高梁酒?」老太爺一听是最愛的澎地高梁酒,口水都快滴了下來,快著跟了幾步。然後就如做錯了事的孩童般的賠了笑,又緊跟了幾步︰「自然是要的!難得我家丫頭一片孝心,爺爺我怎能不笑納?」
快近石桌邊,老太爺忽然大吼了一句︰「姚暉!你在做什麼?」
姚暉本來也只將鼻子湊在酒壇邊使勁兒的聞著,忽然被老太爺猛的吼了一聲,嚇得一個激稜往邊上跳了開去,「我,我沒做什麼,只是聞聞,聞聞。」看了老太爺一眼,還不忘補上一句︰「真香。」
老太爺瞪了他一眼,快走了幾步,也如姚暉一般的湊上去嗅了幾嗅,用力的往回吸了口口水︰「真香啊!」接著伸手就去揭酒壇上的布塞。
「等等,爺爺。」墨蘭忙伸手阻止老太爺的動作。一邊吩咐姚暉道︰「姚暉,你去取酒杯來。」
等姚暉取了三個酒杯,墨蘭將酒壇子捧了起來,輕輕的搖了兩搖,放回在桌上,靜置了一會,才揭開酒壇上的布塞,頓時酒香四溢。果然是熟悉的高梁酒香,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花香!老太爺的酒蟲立時給勾了起來,使勁兒的咽著口水,眼楮直愣愣的一直盯著酒壇子。
墨蘭開始往酒杯里倒酒,一邊說道︰「瞧好咯,爺爺,此酒名曰美人笑,讓你能聞酒香,品酒味,眼見美人笑!」
酒在杯中開始並沒有什麼出奇,小小的如碧玉般的春蘭花只是沉在杯底,過了一小會,開始慢慢的往上浮,一點一點的開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