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太爺讓墨蘭多休息幾天,但是她心里掛著小地窖的事兒,李大叔又托人來傳了信兒,說地窖明日能得,而且手臂也己經好全了,所以這天一吃過早飯,墨蘭便直奔玉壺山花田花農盛世101章節。
打馬飛奔,遠遠的己能望見,皆是花團錦簇的玉壺山與慶樂遙遙相望,紅黃白各色相間,就象雨後掛在天邊的七色彩虹,煞是好看。墨蘭不由面露微笑,輕夾馬肚,往玉壺山方向而去。
前方行至岔路,聞得不遠處的馬兒一聲長嘶,一男子黑馬黑衣,正面朝著她去的方向。墨蘭不由好奇的抬眼望去,經過這里的人,多是兩山的花農,皆是來去匆匆,很少會在此地駐足,而這男子的樣子,象是在等什麼人。陽光耀目,墨蘭不由眯了眼細瞧,一笑,魏槿。
見她走近,魏槿略夾馬肚迎了上去,沖她微一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姚三姑娘,早。」
「早。」墨蘭一眼就瞧見掛在他腰際的那塊白玉,在黑衣的映襯下下尤為醒目,轉了眸子,笑著點頭作為回禮,「魏公子在等什麼人麼?」
「魏槿專候姑娘到來,想跟姑娘說聲謝謝。」魏槿一手輕撫自己腰際的白玉,「這是魏槿極為珍視之物,卻沒想到能失而復得,姑娘的恩情,魏槿銘記。」
「小事兒,魏公子不必掛心。要說起來,這便是我無意中的錯處。那玉佩上,鐫著一個槿字,我早料到是你的物件兒。只不過……」
「什麼?」見墨蘭忽然停了話頭,上下打量著他,魏槿也不由蹙了眉,問道。
墨蘭搖頭,笑道,「只不過,一時忘了。那日听你無意間提起,我才想起。也算是對不住你。」
「哦。」魏槿釋然。彎子自馬脖子處掛著的背囊里掏出一束鮮花,遞給墨蘭。「這個,是早上清理百草園時隨手清出來的,扔了可惜,姑娘若不嫌棄,贈給姑娘。」
墨蘭接過。是她在百草園里見過的紫鳶尾。白雛菊之類,花兒迎風展顏,花瓣上還帶著露珠,湊近鼻邊。散出沁人心脾的香氣。葉子,枝條,都經過仔細修剪。哪里會是隨手清出來要扔的?
墨蘭心中了然,笑著點頭道,「多謝,我很喜歡呢。」
魏槿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兩騎並肩而行。兩人沒有太多的話。靜靜走著,只是時不時听見馬兒踩踏青草發出的沙沙聲。
前面路分岔,一條往玉壺山,一條往慶樂山。魏槿抬臉往慶樂山方向望了一眼,手下一滯。馬兒就停了下來,抬手撫上腰間。「這玉,是我娘的遺物。」
魏槿只要提起母親,就會不自覺的去撫著腰間,墨蘭早就猜想,這玉八成就是她去世娘親的遺物。看著魏槿不太有表情變化的臉上,忽然現出些許哀戚,墨蘭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難怪你如此珍視了,我早該還給你的。」
魏槿沖她勾唇一笑,又轉過臉去看著慶樂山,「我娘說,魏家曾用這塊玉,換來慶樂花田,這玉,就是花田。現在,把我的名字鐫在玉上,玉該我守著,花田就該我守著。」
墨蘭黯然,心里莫名的一陣難過,什麼玉,原來是塊枷鎖!墨蘭一笑,故作輕松的道,「你早該說的,你那日若說了,我就藏著不還你了。」
「為什麼?」魏槿愕然轉臉。
「因為,沒了這塊玉,你或許就能去做心里想做的事情。當花農,是迫于無奈的罷?」墨蘭並不想把氣氛弄得太過沉重,便調皮吐了吐舌,「如果,不用守著花田,你去考科舉,不定還能中狀元,去當官,不定還能造福一方呢!是吧?」
魏槿怔了怔,繼而一笑,沒有作答。
「那麼,我走咯!多謝你的花。」墨蘭向魏槿揮了揮手中的鮮花,一夾馬肚向玉壺山而去花農盛世101章節。
這時,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原本安靜的路邊也跟著熱鬧起來。魏槿對著墨蘭離去的方向出了一會兒神,拉轉馬頭回了慶樂山。
到了玉壺山,墨蘭先是找了個瓷瓶,將魏槿送的花束插好,放在苗圃邊的樹下,然後,轉身去查看地窖。
李大叔不愧是有經驗的師傅,挖出的地窖與墨蘭所繪的圖紙一絲不差。墨蘭查看過後,很滿意,也就爽快的將余款尾數都付給李大叔,「李大叔有勞,再次若再有需要,還請大叔來幫忙。」
李大叔接過,瞧了一眼便納入懷中,憨厚的笑笑,「多謝三姑娘。是三姑娘的圖紙繪得仔細,咱們挖起來也快。不過,話說回來,三姑娘的地窖,倒和別家的不一樣呢,多了幾處通風口,再多了幾處排氣口。入口不象一般設在陽處,而是設在陰處。這是要,藏花?」
「哦。」墨蘭點點頭,不置可否的笑笑,「藏花。」
這時,遠遠的就听見丁梓秋興高采烈的聲音,「墨蘭!」
墨蘭便與李大叔告辭,轉身向丁梓秋迎去,「這麼早?」
沒等丁梓秋回答,會英倒搶了個先,「三姑娘,你可算來了!您不知道啊,我家公子幾宿都沒睡好,每日上山都沒瞧見姑娘,念叨著說姑娘不知怎麼了,不知傷好了沒?我這耳朵啊,快听出繭了。謝天謝地,你總算出現了!」
丁梓秋的臉泛上紅潮,抬手沖著會英的腦袋拍了下去,喝道,「多嘴!一邊兒呆去!」轉臉向墨蘭,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面帶喜色的問道,「可好全了?」
「恩,好全了。」
「胳膊沒事兒了?」
「恩,沒事兒。」
「那個,」會英插了上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杜鵑呢,傷可好了?」
墨蘭笑看著他,「好了呢。會英若記掛著,明日我帶她上山來給你瞧瞧,如何?」
會英紅了臉,撓撓耳朵,「那可謝謝姑娘,我也是擔心她的。」
「那麼,」墨蘭笑向丁梓秋,「你忙你的,我有事要忙呢。」
丁梓秋點頭,轉頭朝樹下一指,「我仍在那里畫畫兒,你傷才好,不能太過操勞。有什麼事兒,你知會一聲,我讓會英過去幫你。」丁梓秋說著,目光落在樹下那一束五顏六色的花上,皺眉,「那是什麼?」
墨蘭笑笑,「花。我放著的,準備回去的時候帶回去,你小心,別踢著了。」
丁梓秋不解的眨了眨眼,那堆小花雖然也是開得極好,但與此時滿山爭奇的百兩金相比,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墨蘭要這花做什麼?心里雖然疑惑,丁梓秋還是笑著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了。」
墨蘭很忙。有的時候,是真忙,地窖既然己經挖好了,她就要準備適于窖藏催花的百兩金,最後,依照現代花場的經驗,選擇了最適宜催花的大胡紅,烏龍捧盛,迎日紅,肉芙蓉等六個品種,然後還要配制適宜催花栽植的盆土「三合土」,再著人起盆,搬入地窖,封好。有時,她是假忙。每當她停下來,就能遇上丁梓秋深情無限的目光,讓她如針芒在背,渾身的不自在,只好轉身又去找事兒做。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
這天,等回到姚家,用過晚飯,墨蘭便把自己軟軟的扔在床上,再也不想動彈。杜鵑來伺候她梳洗,墨蘭只是「唔唔」的應著,怎麼拉也拉不起來。
杜鵑奇道,「這是怎麼了,從沒見小姐累成這樣?」
「都怪那丁梓秋咯!」墨蘭沒好氣的在床上翻了個身,雙手枕頭,苦著臉向杜鵑道,「他就那麼一直瞪著我,看得我直發毛,你說,我不干活,還能做什麼?」
「既然累了,早些起來洗洗,早些睡。「杜鵑「吃吃」一笑,將她拉了起來,一邊伺候她換上睡衣,一邊繼續說道,「小姐你是沒見,那日丁公子急成了什麼樣子。要我說,丁公子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好人,是吧?長得又跟天仙似的。小姐若真能嫁過去……」
「長得又跟天仙似的。」墨蘭怪聲怪調的學了杜鵑一句,打斷了她的話,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姐若能嫁過去,你也能跟過去,便好和那會英好事成雙,是吧?」
杜鵑的臉「蹭」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跺腳嗔道,「我可真是為小姐著想,從沒想過那些,小姐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杜鵑什麼也沒說出來,急得快要落淚。
「知道,知道。」見她真急了,墨蘭才笑著拍拍肩,道,「我逗你呢,瞧你急得這樣。」
杜鵑這才稍稍的緩了些,絞了帕子遞給墨蘭擦臉,說話的口氣還在埋怨,「我總想著小姐呢,小姐倒好,只會拿我逗著玩。」
墨蘭笑著接過,一邊道,「不然呢,我要說什麼。說實話吧,丁公子人好,性子也可愛,我也喜歡。可說到嫁娶吧,」墨蘭為難的撓撓腦袋,將帕子重重的扔在她的手上,嘆了口氣,「再說吧,暫不考慮。我還好多事兒沒做呢,沒功夫想這個。」
仰面躺在床上,墨蘭重重的嘆了口氣,「不行,再這樣下去,我要累死了。杜鵑,明日我去探木籬吧,去透透氣,你說好不好?還沒去過北城呢,娘也老掛著,這小子,也不知在忙什麼,幾個月了,也不見回。」
杜鵑嚇得手中的盆兒差點掉在地上,這才消停了幾天啊,又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