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長流花常在 第五十九章 唯一美好

作者 ︰ 魚深深

意識從一片黑暗里沉浮而上,沈雲落睜開眼,尤不是很清醒地看著顯得陌生的環境愣神,這是哪兒?

沈雲落剛想起身,額間卻傳來一陣讓人暈眩的疼痛︰「……疼細水長流花常在59章節。」沈雲落痛呼出聲,身子再度跌回榻上。

一雙手帶著暖人心肺的溫度輕覆在女子包扎的傷口上︰「落兒醒了。」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寵溺和動听。

沈雲落直愣愣地看著眼前有著和面貌明顯不符的笑意的男子,良久無語。

男子亦只是淡淡溫和地看著她,並不言語。

「我被你騙了。」許久,沈雲落開口,面無表情地看著皇帝。

身體幾不可察地松懈下來,司徒夏致臉上的笑意似更深了些,無事便好,他翻身上了塌,將女子摟在懷里輕笑︰「那落兒想要如何補償?」

「你為什麼不問我什麼被騙了?」窩在司徒夏致懷里,沈雲落的聲音悶悶。

司徒夏致輕笑,伸手將女子有些散亂的碎發撥弄到了耳後︰「落兒這般聰慧,應當知道,堵不如疏。」

依朝堂現下這般狀況,他借著六部一事余威確實可以在現在立她為後而無人敢多言,可是,他卻不能散盡後宮三千妃嬪獨寵她一人,有人的地方總是會有紛爭,更何況是向來有小朝堂之稱的後宮苑林,所以,她只能慢慢去適應這里面的一切,直到有一日,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或者,她能學會如何去算計他人,那時,才是她能為後的最佳時機。

堵不如疏,就這四個字就包含多少含義?沈雲落窩在司徒夏致懷里靜默無語,她知道的,交心的時候她就知道的,可是當這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她才知道,她不如想象中灑月兌,會有人算計她,她也要算計別人,這中間會神傷心傷,會流血流淚,會讓自己的手染上別人的血……

他會在後面靜靜看著自己蛻變,不到死生時刻絕不插手,這一切,就是愛他的代價。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要如何才能忽略心底涌上的蒼涼?她不過來自異世的一縷魂,在那里,她甚至從不曾跌倒過,從不曾計心過,可在這里,若想要和相愛的人白頭,最先學會的,不是如何去愛,而是如何去算。

倘若……

司徒夏致感覺到了女子低落下去的情緒,他輕嘆︰「落兒,你我若想白頭,便只能如此。」

若想白頭!若想白頭!若想白頭!

沈雲落沒來由的有些氣悶,他總是能準確無誤地抓住自己的弱點加以利用,她就是想和他白頭才會陷入如此境地。

他疼她寵她愛她惜她,卻從不曾過分溺愛,總是一派從容溫和,與他面和心離之前如此,現下亦是如此,他的心思太過縝密,就像一只狐狸一樣,好似連感情都可以算計。

沈雲落突然就想起了司徒夜致,明明同一個父親生下來的,為什麼卻差得這般多,司徒夜致的心思她不敢說自己了解,可是最起碼她能篤定的是,司徒夜致絕不會如此算計他們之間情感。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陷進去了?她最先遇到的是司徒夜致不是嗎?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動心?

「落兒在想些什麼?」司徒夏致見女子良久不語,輕笑道。

「我不想和你好了,我後悔了。」沈雲落推開司徒夏致,為自己爭取光明。

「落兒。」司徒夏致有些無奈,復又將女子擁入懷中︰「落兒想要些什麼?」

被一語戳中目的,沈雲落有些惱羞成怒︰「你一點都不寵我。」她指著司徒夏致抑揚頓挫。

司徒夏致輕笑,像是認真思考了般,半響才開口道︰「嗯,好像是,那落兒想要如何?」

「我要住進景然宮,你不準禁著我。」沈雲落抬高了下巴。

「好啊。」司徒夏致想都沒想。

「我要參政,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準反駁。」

「好啊。」司徒夏致笑眯眯的。

「我要當皇後,你要立刻下旨。」

「好啊。」

「我要出宮游玩,你必須陪著我。」

「好啊。」

「我要你喊我女王大人,不準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好啊。」

「我要……」

「好啊。」

「我還沒問呢。」

「好啊。」

「……」

「……」

真是瘋了細水長流花常在第五十九章唯一美好章節!沈雲落看著皇帝一臉油鹽不進的微笑終于敗下陣來,許久,泄氣一般軟了下來,算了,不和他鬧了,誰叫自己不爭氣,這樣都還是喜歡他。

沈雲落主動偎近皇帝懷里,望著外面漸漸暗了下來的天色,這里是她的靜凝宮,是他賜給她的靜凝宮,透過窗外,天色是朦朧的黑,還不是黑夜,但也不是白天,足夠懵懂,足夠曖昧。

不知名的白花在樹上綻放,在這欲語還休的天色下透出妖嬈的美麗,風一吹,花在枝上搖搖欲墜,就像某些生命里必須經過的成長,總有一日,你會被人欣賞,總有一日,你會自己落下。

「司徒夏致,我要那朵白花。」沈雲落看著窗外出神,輕聲道。

司徒夏致順著女子的目光看了過去︰「好啊。」他一動,剛想起身。

「我要自己取。」女子的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笑。

「嗯,我抱你上去。」司徒夏致輕吻女子櫻唇。

「不要你抱。」沈雲落使起性子。

「那要如何?」司徒夏致也不惱。

女子眸光流轉,在尚未點燈的房間里氤氳出了光亮︰「我要騎在你的背上去取那朵花。」

她的臉上綻放出了比燈火還要耀眼的光芒,看著皇帝漸漸無奈起來的神情,她突然就笑出了聲,就要如此,姑娘可沒那麼好拐。

「落兒莫鬧。」司徒夏致的聲線低沉了下來。

「我就要。」沈雲落不理,固執地仰首。

「落兒。」司徒夏致輕輕一嘆,將她納進懷里︰「朕是皇帝,換個要求,可好?」

「皇上是君,落兒是妾,既如此,那妾恭送皇上。」沈雲落眼一眯,出了他的懷抱就要行禮。

「落兒。」司徒夏致拉住她,滿是無奈寵溺︰「給我留點面子,可好?」

「皇上慢走,妾不送了。」

「……」

「……」

于是,在殿外候著的諸多宮女太監們的注視下,皇帝拉著靜昭儀出了寢殿,靜昭儀額上的傷口甚至還微微滲出了血跡,但臉上卻是一直延伸到了眼底的笑意。

一雙璧人走到了庭中樹下方才止步,皇帝回頭看了眼靜昭儀,眼中竟出現了類似哀怨之神色,然則,靜昭儀下巴一揚,眼神泄出得意。

在眾多關注下,皇帝轉過身子,背對靜昭儀,然後,竟是緩緩地蹲了下去。

宮人們駭然,皆不敢直視站立,不過瞬間便跪倒了一片,頃刻間,除了靜昭儀竟是再無人是站著的。

「都睜開眼楮看著。」皇帝威嚴的聲音透過眾人腦袋傳進了耳膜。

宮人們不解,卻不敢抗旨,唯有抬起目光。

卻見燈火下,靜昭儀退後了幾步,接著一陣急沖,竟是上了皇帝的脖頸。

蒼天啊,您就大發慈悲讓我瞎了吧!

「再高點再高點。」女子清脆的笑聲幾乎直上雲霄。

宮人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只見靜昭儀果真慢慢又往上長了一截,伸出皓腕取下了樹上一朵開得正艷的白花。

「哈哈,拿到了,司徒夏致,我拿到了。」

宮人們又處在了靜昭儀竟直呼皇上稱謂的震驚里,皇帝動作很快地將女子放下直接抱起,一臉黑氣地進了寢殿。

「都看到什麼了?」殺氣騰騰的問話幾乎從齒間泄出。

宮人們再不敢抬頭︰「不曾看到什麼。」

之後偌大的關門聲幾乎響徹整個靜凝宮,待聲響過後,隱隱靜昭儀銀鈴一般的笑聲流淌。

這靜昭儀,不是快失寵了麼?那一句問話盤桓天空許久。

經年以後,每次想起那一夜的風景,她的心里是一片經久不散的疼痛。

司徒夏致,如果我知道這是我們之間唯一美好,那之後,我一定不會任性。

可是,我不知道,

所以,我任性了,

最後,我們錯過了,

而這,是我們之間,唯一一次美好——

親們,深深最近工作量巨增,木有時間碼字,深深也不想斷更,但只能保證能不斷更盡量不斷,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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