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有些刺痛的雙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看起來十分熟悉的街道上。沒錯,這里正是幾天前那個晚上夢中的小巷。只不過和那時相比,現在這里沒有一個人影,冷清的近乎荒涼。
我有些納悶,難道說德米爾以及她的族人們還沒有到嗎?而且這里也未免太冷清了一點吧,讓人有種心里毛毛的感覺。
面對這條死氣沉沉的巷子,我一時不知是走還是站著不動。不過,站著不動的話似乎不合我的個性——我可不是一個在一處讓人好奇的地方還能安靜下來的人。于是乎,我做出了沿路走下去的決定。
很奇怪,當我沿著這條小巷向下走去時,心中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開始時並不真切,而當我漸行漸遠時才變得明顯的。我驚訝的發現這感覺竟然讓我感到了有些懷念又有些恐懼。就像……就像是十幾年前那個被無數參天大樹包裹著的別宅前,那條長長的古板路帶給我的感覺。陰冷、荒涼、悲哀、無助……
「宇翔……」
「宇翔……」
忽然間,一陣陣空洞的呼喚聲從路的盡頭處傳了來。我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一種不安的情緒開始在我的體內蔓沿。這種感覺蔓沿的極快,幾乎不等我有心壓下這感覺時,它已經佔領了我的全身!我被這有些驚人的擴散速度震憾了,這種事是不應該發生的啊!我對自己對情緒的控制很有自信,雖然平時我並不是十分注重自己情緒的表現,但對于情緒的控制,我卻很有自信的,但現在……
是因為那個聲音的出現嗎?應該是吧,這個聲音無疑是讓我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恍忽間,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美麗的女人瘋狂的眼神,听到了她那惡毒的千遍一律的詛咒聲……
不對!我應該已經忘記這些事了!這些令人恐懼的,令人惡心的過去!可該死的!這聲音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響起在這小巷里,並且還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實?讓人不寒而栗……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血液在騷動,好象有萬馬奔騰于我的體內……
不可能的!那個女人分明已經死掉了!就死在那個大鐵門外,死在我的手里了!我用力吸著氣,壓低頭不斷的對自己道︰是幻覺,那女人早就已經不在了,是幻覺!
「宇翔!」
我大驚,猛的抬起了頭,不知所措的發現,一個衣裙素雅的女人正在遠處用憂郁的眼神注視著我。
咚一聲,我听到了自己的心髒用力收縮的聲音……緊接著是精神上的防線被沖潰的聲音!面對此時的這種脆弱,我竟然無力抵擋!
那個女人,那張臉……
……母親大人……
我愣愣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身體僵硬到完完全全動彈不得的地步。我本不是一個會如此容易激動的人,但是面對這個女人,我卻感到自己的大腦不再是自己的,連同身體一同丟給了那用忘卻的鎖緊緊禁錮著的過去……我知道,有什麼東西在企圖讓我發瘋……
「宇翔……」
女人的表情總是憂郁的,而一旦看到我就會變成憤怒或是恐懼。我從來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恨我,為什麼要怕我?那時的我也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听著她的咒罵,仿佛那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如今,她的表情也一點點的變化著,就像過去一樣。可是,那分明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可能再發生的!
我用力的深吸一口氣,企圖壓下這令人討厭的不安于慌亂,並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個女人是幻覺!她早就已經死掉了!死在那大鐵門前,死在了我的手里……是的,死掉了!你要記得,你是怎麼逃離那個惡夢一般的家的?是殺了這個女人!所以,你沒有必要緊張,沒有必要慌亂,她死了!她早就已經死了的!!冷靜一點,冷宇翔,冷靜!但是該死的,我根本無法冷靜下來!幾乎快要崩潰掉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會這麼脆弱的人,一定是有原因讓我變得如此激動,但是該死的,現在的我根本無法去尋找這個原因!
我像是要將自己摧眠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對自己如此說。但為什麼這個女人的樣子卻越發的清晰了起來?為什麼這個女人的聲音越發的刺耳了起來?為什麼我的心跳越發的猛烈了起來?讓人苦不堪言!為什麼,為什麼?她越來越近了,我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令我感到恐懼的香味,那攙雜著玫瑰于紫羅蘭的氣味……
「宇翔!宇翔!!」女人終于發了瘋似的大叫了起來,表情扭曲的像是恨不得將五官擠掉。她揮舞著手臂,像是垂死的魚,嘴巴一張一翕,「你這個惡魔!為什麼你要勾引我的丈夫!!為什麼?!為什麼要搶走我的丈夫?!你這個惡魔!!你應該下地獄的!!為什麼?!「
她的尖叫令小巷兩邊的房屋似乎也到了要扭曲的地步,而我依舊一遍遍的對自己說,這只不過是幻覺,是幻覺。你要冷靜,冷靜……
終于,女人撲到了我身前一米不到的地方,手握一把匕首刺向了我的右胸……
幻覺!是幻覺!這是幻覺!!
我猛的閉上了眼,聲音在腦海中大叫,竟然沒有要躲避這匕首的打算。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感覺到身體中有什麼東西崩裂的聲音,脆弱不堪、近乎崩潰的聲音……
突然,我的左手被人緊抓了去,然後不等我反映過來,我便被人一把向後扯了去,那女人的匕首緊貼著我的胸口劃過,我感到了一絲刺痛。緊接著,我便听到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發出了一聲轟然巨響。我本能的抬頭望去,發現那個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盞巨大的閃著 啪光苗的吊燈。從它將地面也砸出一個大坑和其自身的破碎程度來看,這一擊的猛烈是恐怖的。如果剛才不是有人將我拉開的話,那麼我此時必定已是這燈下可憐的肉泥亡魂了。想到剛才一瞬間發生的一切,我也不禁心有余顫。但是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幻覺吧……我想……但胸前那一道細小的血痕卻又是為何呢?還有,為什麼剛才的我會那麼的失控,在最後,我分明可以避開的,為什麼又不去避呢?想是……想就這麼死掉算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甩了甩頭。不過不管怎樣,我也算是死里逃生了。我作了幾個深呼吸後,令自己從剛才近乎慌亂而不知所措的情緒中穩定了下來。
終于平靜下來後,我轉過身去打算謝一下救我的人。不過當我看到那個人的臉時,那個要月兌口的謝字便一下子被我吞到了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絕不會有何善意可言的「怎麼是你?!」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杰伊斯那個人妖小子。我甩掉他的手,嘴角抽動一時不知要做出什麼表情。接二連三的被這個家伙看到我狼狽時的模樣讓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看來我和他定是天生的八字不合,這種討厭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我想,最初于他相遇時,那一段被騙去了純潔男兒心的事還讓我有些梗梗于懷。
出乎意料的,杰伊斯這次听我這麼說,竟然沒有回嘴,「是我,很意外吧。」他的這種近乎溫和的態度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心想他不會是有什麼陰謀陽謀的吧?他這種態度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啊,同時我也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哪里怪卻又一時講不上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甩開那種怪感覺,我不禁開始奇怪杰伊斯的存在。以剛才從鏡中的巷境砸向我的快速情況來看,他不應該會被一起砸中才對,到是冰依夢很有可能會來到這個地方。
杰伊斯再次呵呵一笑,看起來還真是虛偽的可以。
「你不是開啟了盒子嗎?當那盒子的力量打開通往‘天堂之刑’的門時,會有三秒左右的停頓期,我就是剩機跑進來的。」
「是嗎?」。我揚揚眉,雖說有些懷疑,但我還是相信杰伊斯的速度的,而且他現在到了這里也只會是這種可能了吧。若真如他所言呢,那麼冰依夢一定會在這里了,不過,這里的樣子怎麼變了?
我驚訝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不是處在那條長長的有著古怪店鋪的小巷中,而是在一所空空蕩蕩的寬大房間中,我之前所站處正是一盞吊燈下。這個房間一片潔白,四壁也空空如也,沒有一點點的裝飾,單調的讓人有些窒息的感覺。這種感覺,這潔白到一塵不染的房間似乎讓我想到了什麼,但內心卻有一種抵觸情緒讓我不想去細想。我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忍不住月兌口而出道︰「這是哪兒?我們難道不在‘天堂之刑’?」
「不。我們在。」
「可是……」
「這里是‘天堂之刑’。」杰伊斯搖搖頭打斷了我,看他的樣子到像是很清楚這里的情況。我不禁想到之前這家伙說過的關于盒子、魔女的事,看來他的確應該是知道些什麼。我個人雖然不喜歡他,但不表示我是個固執的人。如果杰伊斯真的知道些什麼,我是不介意在一邊听他的長遍大論的。
杰伊斯轉身走到了牆邊,一邊撫著牆壁一邊沿著牆壁移動腳步,「‘天堂之刑’其實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它不過是平行于我們那個世界的一個空間而已。它可以是任何形狀的,方的、圓的、扁的、長的。」
他說到這兒時,停了下來望向了我,「所以,這里可是小巷的樣子,也可以是房間的樣子,而這一切就是取決于帶著盒子的人的精神力的強弱。」
「怎麼講?」我忍不住好奇的插了一句,雖然我也知道杰伊斯一定會解釋。
杰伊斯到是一點兒也不介意我打斷了他,真是讓人覺得很奇怪呢。他轉過了頭去,繼續撫著牆壁向前走,像是看不見路的肓人那樣,「當帶著盒子的人的精神力強的話,那麼這個‘天堂之刑’就會呈現那人所想或是內心深處的樣子——如果那人沒有想是什麼樣子時就是內心深處的樣子。」
說到這兒時,他別有用意的望向了我。我听後則是渾身一顫,因為我知道了這里給我熟悉感覺的原因了,因為這里是我呆過十三年之久的地方!
杰伊斯沒有理會我的詫異,繼續道︰「千年前,第一位使用了這個盒子的魔女是個精神力十分強大的家伙,她的希望就是讓‘天堂之刑’變成巷道模樣,所以一直以來,‘天堂之刑’都是那個長長的巷子的模樣。曾經也有人來過,但是從未讓這個小巷發生過變化,原因很簡單,他們的精神力太弱,根本不足以改變這里的外貌,而這些人大多是普通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因為若是由精神力強大的魔女來使用這盒子的話,很可能會因為抵觸了這個‘天堂之刑’的精神架——小巷子,而發生不可遇的危險,這危險是于生命息息相關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個叫德米爾的家伙非要讓你帶著盒子來這兒的原因。」
我听後不由大驚。杰伊斯無視我的反映,繼續冷笑著道︰「沒錯,盒子在普通人的手里的話,的確是會讓教會的人難以發現。但是對于那位德米爾,教會的人在南宮時就已經發現了她的蹤跡了,如果說這樣還不能找到她不是很怪嗎?她其實早在教會的監視下了。教會之所以一直不出現,的確是因為那盒子不知下落,希望通過她來找出那盒子,結果竟然發現了你于那盒子有關。當然被騙去和楊正明的人干了一架是一次十分愚蠢的意外,不過最後他們不是還是察到了盒子和德米爾了嗎?那她為什麼不自己帶著去?還不就是因為她怕死嗎?只有讓你帶著盒子去‘天堂之刑’,她才不會遇上任何危險。至于你嘛……」杰伊斯一口氣說到這時,詭異的一笑望向了我,「或死或活都不是她在意的事了。不是嗎?」。
他的話說的詭異,但卻讓我也不得不去這麼想。的確,在德米爾說要去「天堂之刑」卻還要讓我將盒子帶上時,我就覺得有些古怪了。可是杰伊斯為何如此的清楚?我明白他知道很多,但這也未免知道的太清楚了一點兒吧?而且,為什麼這家伙的態度變了那麼多?如果是以前,他分明應該會嘲笑我傻蛋,或是在我打斷他時惡狠狠的甩給我幾個字又或是干脆什麼也不講了。為什麼?
這時,杰伊斯又道︰「不過還好你內心深處的東西並不是太危險,不然你就死定了。事實上你也應該死定了,還好遇上了我。」
我甩甩頭,令自己的頭腦清晰下來。當一切都變得很怪異時,我反倒覺得可以冷靜下來了。我沖他冷冷一笑,語氣變得冷冷淡淡,「你這麼說是不是表示我應該感到幸運呢?」
「差不多吧。」杰伊斯妖魅的笑著,整個臉看起來像是籠上了一層灰色的紗,讓人看不直切,「喂,我可是好心的救了你一命。你要知道,你剛才並不只是遇上了被砸的危險,你剛才分明就是被自己的惡夢挽住了。你知道嗎?」。
「什麼?」我雙眼一眯,極立壓下怒罵起來的沖動,「你為什麼這麼講?」
「這就是這個德米爾在逃避的危險。」杰伊斯沒有回答我,反而自顧自的道,「如果我不救你,就算你不死,你也會迷失在自己的惡夢中。說句實話……我剛才可是看到了你幾乎快要崩潰的表情了哦!」
「夠了!!」我一把大叫起來打斷了他。反反復復的盯著他,我總覺得這個杰伊斯身上似乎充滿了令人覺得討厭的氣味。或許說,「正義」的「光明」味道。
「杰伊斯,你知道的還真是清楚呢。」我冷冷的注視著這個杰伊斯,像是要將他看透一樣。
杰伊斯明顯的愣了一下,緊接著便呵呵的笑了起來,「當然,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德米爾對你不懷好意呢。」
又在轉移話題了,「德米爾並不知道我的精神力會對我造成威脅才對吧。」
「不,她知道。」杰伊斯很有自信的道,「在你擊飛那幾個教士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別忘了,她可是魔女,就算再笨,看到你一擊擊開那幾個教士也應該明白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的確,那時我看到德米爾渾身一顫就覺得有問題。這麼說來,她是知道了我的能力,但為了她以及她的族人卻也不得不讓我做這犧牲了。如果不是杰伊其突然出現的話,說不定我真的就成了她們的犧牲品了。雖然說她所做的也是為了她口中魔女血統的不滅,但是為了她們就可以犧牲掉我了嗎?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無法原諒她的正義。
杰伊斯這時笑著走到了我身後,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其實你不必去介意的。吶,盒子呢?我們現在收了它,給她們一點兒的教訓。」
「你說的也是呢……」我喃喃的念著,突然猛的一個彎腰手抓對方搭在我肩頭的手,將之重重摔到了我的前方,同時在手不放松的情況下,另一手握拳直轟對方的肚子!
砰一聲,不及反映的杰伊斯被我正砸在肚子上,不禁干咳出聲。他連忙用另一只手用力劈向我抓著他的手臂。我見狀連忙收手,但腳下卻又是一腳踢向對方胯下。杰伊斯臉色微變,一個後空翻翻了出去,不然他這輩子別想再找人親熱了。
我呵呵笑著站在原地看著他,他的臉色就像是吃了蒼蠅似的難看。
「你干什麼?!」
「發火了?」我裝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看著他,「你不是一直表現的很溫和嗎?怎麼也會發怒呢?我不過是和你玩玩罷了。」
杰伊斯發出一聲冷哼,怒氣沖沖的道︰「玩玩?你那一拳差點讓我的內髒破裂!你的玩玩還真是讓人不敢領教!」
我不以為然的搖搖手,做委曲狀,「怎麼可以這麼說?若不是你先和我玩,我有必要嗎?」。
杰伊斯眉頭跳了一下,緊接著便大笑了起來。看來他不是瘋了就是已經知道我已經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杰伊斯了。畢竟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我對他的態度有變了。
杰伊斯此時到是表現的比較自然了一些,畢竟他不必再和我玩這種扮裝游戲。「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直說吧,將盒子給我。」
我「切」了一聲,極其不屑的道︰「你是誰?憑什麼要將盒子交給你。」說著我順手去模自己的口袋,結果卻什麼也沒模到!我這才想起,這襯衫早就不是我原先那件了,而且在來到這里時我分時是拿在手中的,但現在不見了!那只能說明一點……我……把它丟了……
杰伊斯沒有發現我的古怪,自以為是的發出一聲冷笑,「以冷先生的聰明才智,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
「當然。」盒子的事讓我有些焦急,但面對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我卻不能表現出自己的不安,看來自己對于面子是很在意的。「我想,你應該是菲洛特斯吧。」看他墨鏡上的眉頭揚起,我知道我猜中了。能將教會的事說的那麼清楚,還能知道「天堂之刑」並且趕上來進入「天堂之刑」,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也只有他這個教會的小頭頭可以辦得到了。而且,我沒猜錯的話,真正的杰伊斯應該也來了這個地方。畢竟那個杰伊斯似乎比這個家伙強很多。
假杰伊斯菲洛特斯呵呵的笑了起來,皮膚像是干掉的牆皮一片片的落了下來,最終露出了他那瘦如竹桿的身體。
「沒錯,我是菲洛特斯。」菲洛特斯用手拍了拍黑色的長袍,陰森森的笑道,「那麼現在可以將盒子交給我了吧。」
我听得古怪,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冷聲道︰「為什麼?」
「因為我可以輕易的干掉你!!」菲洛特斯惡狠狠的沖我叫著,似乎這樣我就會怕了他一樣。
我不以為然的盯著他,就像在盯著叫囂著自己牙齒如何鋒利的狗。「告訴你吧,盒子丟掉了。你要是能找到,你就去找吧。」
菲洛特斯一听立時跳了起來,那是真正的跳了起來,跳向了我。這家伙竟然不發一語就開始向我攻擊了?!看來,不管他是不是真得會得到盒子,或者他信不信盒子在我手里,他都打定主意要干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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