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 第九章 詛咒(下)

作者 ︰ 日暮血色

我看著背上的傷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本能的,我感到了一種威脅,于是拿過毛巾用力的擦拭著傷口,但是除了讓疼痛加深外,並沒有讓那個奇怪的傷口有所改變。

難道是一個巧合?

正想著,房外傳來了一陣亂響,緊接著還有一聲女子的低呼。

女人?房里怎麼會有女人?

我奇怪下,也不再去理會那傷口,或是本能的不想去處理它,飛快的套上浴衣沖了出去。那一瞬正看到一個身影以極快的身法沖出房門。

「站住!」

我大喊一聲沖了上去,可是才到門口便看到杰伊斯走了進來。我不禁吃了一驚,急忙收住了腳步。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女人?」杰伊斯不解的皺了皺眉,古怪的偏著頭看著我,「怎麼才一兩天的功夫你就開始想女人了?」

我用力的白了他一眼,推開他向房外張望,但是除了那條長長的走廊外什麼也沒有。我不由的在心中升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剛才那女人是誰?如果說剛才在房里的不是杰伊斯,那麼我房里的藥也不會是杰伊斯做的了。現在想想,杰伊斯一個大男人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就算他長得實在像個女人多過像個男人。

那麼,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呢?

杰伊斯不解的望著我,不再開玩笑,「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我應了一聲,將剛才的事說了一偏,但是沒有說關于背後的傷口的事。我總覺得,這個傷口的背後有著什麼不為人之的秘密。

「這麼說這個女人對你並沒有惡意。」杰伊斯听後如此道,「而且看樣子還很關心你,不然不會給你送藥來。不是你認識的女人就是認識你的女人。」

「……女人……」我皺了皺眉。到目前為止,在這個城市里我只認識一個女人,那就是冰依夢,但是她並不知道我現在在做的事情,所以應該沒有可能是她。如果說是認識我的女人,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接觸過什麼冰依夢以外的女人就更不會有可能了吧?哪會是誰呢?

「不用想了。」杰伊斯這時開口道,「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女人對你並沒有惡意,你不必太過擔心。而且既然她會冒險來這兒給你送藥,那麼說明她很關心你,一定還會出現的。」

「說的也是。」我點了點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轉而道︰「‘襲擊者’那邊怎麼樣?你沒有追上他嗎?」。

杰伊斯沉吟了一聲,道︰「追上了,而且實力一般,你我任何一人都可對付的了他。」

「那他人呢?」我四下看看,當然是什麼也沒有的。

杰伊斯嘆了一聲,攤了攤手,「可惜啊,他背後的人太強大了,我根本對付不了他。」

我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那人是誰?」

「‘妖魔’。」我可以感到杰伊斯的眼神十分的有力,「沒錯,那個家伙符到了那個‘襲擊者’的身上,或者說是精神介入了那個男人的大腦中,控制了‘襲擊者’的身體。」

這不正是張海寧爆炸前有過的現象嗎?看來果然是那個「妖魔」呢。然而這個「襲擊者」這樣明目張膽的來找麻煩只是為了殺人滅口嗎?還是帶著察看自己對手的任務而來的呢。應該是兩者都有的吧。

「那‘襲擊者’長什麼樣,這點兒你總該知道吧。」

「知道的話就不用像現在這麼煩了。」杰伊斯再次嘆了一聲,「那家伙戴了一張小丑的面具,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到是有一點兒可以肯定,他的確有著對‘時間’的控制能力,不過很明顯那並不是他原本的超能力。不過,如果讓我再見到他的話,說不定可以察出來。」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如果如他所說的那樣的話,事情也許就會輕松一樣。這樣想著,我便道,「明天你去這兒的總部看一看。」

「我?」杰伊斯揚了一下眉頭,「為什麼?」

「因為你和那個自稱‘襲擊者’的人接觸過,我懷疑那家伙就是組織內部的‘分裂主義’成員,而且……」我得意的沖他一笑,以一副長輩特有的高姿態對他道,「你是新人嘛,那些人對于你的防範就會很小,說不定還可以知道更多的關于那個‘分裂主義’成員的事呢。」

事實上,這雖然也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讓他打撓我去電業大樓的事。沒錯,我現在並沒有打算將東方竹的事情告訴杰伊斯,至少現在沒有。也許是我內心的自傲讓我擔心將事情告訴杰伊斯後卻是一個笑話。起碼要先找到確實在的證據再說這件事。

然而我知道杰伊斯並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他一定知道我還另有打算,只是不知道那個打算是什麼,于是只好很用力的瞪著我。

我嘿嘿一笑,「就這樣吧,明天出發。」說完我便徑直回了房間。這一瞬,我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背後的傷上。

回屋後,我關上門,取出筆記本和攝像頭將背後的傷攝下來發到了網上。我知道,這傷口一定于什麼事物有關,事實上我內心深處已將之于「妖魔」聯系在了一起,這很自然。我可不認為一個傷痕會傷的這麼有個性與藝術性,天下不會有這麼巧的事的。然而上網察了很久,找到的最接近的一個圖紋卻是關于智能機械的。這結果讓我不由的感到十分郁悶。

郁悶令人頭腦昏沉,于是甩了甩頭好令自己清醒。就這一瞬,當我將視線再放到筆記笨上時,突然發現整個屏幕變成了一片漆黑之色,上面閃動著兩行紅色的文字。

「殺人的刺激感還在你體內的深外徘徊著吧,你難道就不想再次發泄這無限的、于死神擦肩而過的快感嗎?」。

「?!」我大驚下猛的吞下一口氣,可是再看那屏幕時,那里分明只有一個一個的文廣告。我不由的感到一股惡寒從腳下直竄上頭頂。這種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了,讓我仿佛又回到了數年前,在那冰冷的鋼金水泥台上。

我深吸了幾大口氣才將這種冰冷的感覺壓了下去。

剛才的是幻覺嗎?我心下疑惑著,有些緊張的關掉了網站。然而一片海藍的屏幕卻讓我再次不安起來,這讓我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懦弱,于是又打開了郵箱。郵箱上顯示著幾封來件。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將之瀏覽了一遍便丟進了垃圾笨。就在這一瞬,我又看到那屏幕變成了墨黑色,上面閃動著一行血紅色的文字,仿佛隨時會滴下血來。

「殺了他們!他們都該死!魔鬼的孩子不應該有人類的父母與朋友!殺了所有的人!」

「該死!!」我終于是忍不住的叫了起來,一把將筆記笨丟到了床上,然而再看屏幕,上面還是不曾有過任何的改變。

**,是怎麼回事?!我的心跳莫名的加速,血液的流動甚至產生了水流汩汩的聲音。

突然,郵箱一陣閃動。我嚇了一跳,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如此驚慌失措,但事實如此我卻無法反駁。但是這一次屏幕並沒有變成黑色,只是提示有新郵箱。

冰依夢?我看到那郵箱名,莫名的心情平靜了下來,仿佛是做恐夢的孩子看到了母親一樣。

剛才的那種失控漸漸消去,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

夜里八點,天絕不會溫暖到哪里,尤其是算得上極北的這座城市。

我和冰依夢走在街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冰依夢今晚穿了一件白色的風衣,戴著毛絨絨的白帽子和圍巾,一頭黑發垂至腰下,看起來既嫵媚又動人。

「冰小姐,怎麼楊先生還在忙?」當然,不然他會放著冰依夢一個人在家嗎?不過他最好忙死,這樣我就可以輕松很多了。我說過的,冰依夢這個女人一定會是我的。也許這就是男人吧,越是得不到的,越覺得是最好的。

冰依夢聳了聳肩令身抖動,「差不多,今天下午有人找他,說是電業出了什麼問題。」

「電業?」我哦了一聲,「是西區的電業大樓嗎?那兒有什麼問題?」不知道這個楊克是不是真的于這事有關。

「對。」冰依夢應了一聲,笑了起來,「你對電業好象很感興趣?」

「為什麼這麼問?」我有點兒不解的看著冰依夢。好說的是事實,但我自認剛才並沒有表現出來。

冰依夢笑得很燦爛,「我的感覺可是很敏銳的,我父親就常這麼說,他……」

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笑笑什麼也不說了。我十分奇怪,便追問道︰「他怎麼了?」

「這是秘密。」冰依夢神秘的搖了搖頭。

我了然的點點頭,「我不問了。」不過我心里還是十分的奇怪。

事實上,在剛認識冰依夢沒多久後我就有察過關于她的事,但卻什麼也沒察到。就連他的父母是誰也不能明了。本來,如果什麼人姓冰應該很好察的,但結果卻是根本無法察到任何有關冰姓家族的事。我想這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冰依夢這個名字也許並不是她的真名。

冰依夢笑笑,「你為什麼對電業有興趣。」

「因為我想收購的股票,如果出問題就不好了。」我半開玩笑的道,事實上這句話也不全是一句笑話。

冰依夢揚揚眉頭,對我道︰「我原以為你只會打架。」

「這可太讓人傷心了呢。」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你不會是真的這麼認為的吧?我在她面前可一直都是一個紳士呢。

冰依夢見我如此,用左肘擊了我的手臂一下,笑的很甜,「小狗狗別傷心嘛。」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笑一下子便重傷了我,令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尤其是她那一聲「小狗狗」……

如果別人對我這麼說的話,我一定會把那人打個生活不能自理,但由冰依夢說出來,我就莫名的開心到了極點。看來我是無藥可救了……

「听說‘山林公園’今天有什麼食節,不如去看一看。」見我一直發呆,冰依夢笑著提意到。我只是點頭,事實上她的話我並沒有听得大清,直到到了那個所謂的山林公園後我才知道她是叫我來這里吃東西的。

不過我們兩個人還真的是于食物很有緣呢,在兩城的冰飲店,夜市以及這個城市的那條食品街,哪一次都是在吃。

不知是不是巧合「山林公園」也在西區,只是與那幾所大學離得遠一點兒而已。我這才想起來,大學生傷生案(這里不是「大學生案件」,雖然是一回事,但前一個中的大學是是行凶人,後一個中的是受害人。)中,那名自以為是吸血鬼的大學生就是在這里傷的人。

和昨晚在有名的食呂街所見不同,這里沒有一家家被食香包裹的店鋪,只在看似廣場的地方有一個五十多米長的大桌,後面是忙活著的大廚們。一大群人拿著一次性食盒等在桌子前。

我和冰依夢到達時,正是高潮,人山人海幾乎要將我們兩個吞沒掉。還好我人高馬大,一米八幾的身高外加長年煆練而有的體力讓我輕松的擠到的人群的最前端,各種美食的香味立時撲面而來。冰依夢在我身後大聲助陣,見我開始向回擠,馬上上前幫忙。我對自己還是很佩服的,雖然背後的傷還在做痛,但是沒有影響我取到大把大把的美食,冰依夢見我如此不禁笑個不停。

我們二人拿到食物後就退到了人群外,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開始品嘗美食。不得不說,這里的食物的確是十分可口,難怪會叫食節了,就像是過節一樣呢。

「你也真能擠。」冰依夢一邊吃,一邊還在說著剛才的事,「你知道嗎?有一個大胖子一直在你身後擠你,還有一群二十來歲的年青人,但你就是什麼事也沒有。」

我大笑一聲,心下有些許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誰。冰小姐,好吃嗎?」。

「當然。」冰依夢點了點頭,轉向我,「以後別叫我冰小姐了,好象很見外的樣子。叫我依夢就好。」

「不如叫夢吧。」我得寸進尺。可惜冰依夢並不是一個很容易就範的人。

「不可以,那樣太親密了。」冰依夢好笑的搖了搖頭。我想那一瞬我的表情一定很悲哀,于是冰依夢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我坐著,一邊吃著盒中的美食一邊看似不經心的道︰「你和楊克是怎麼認識的。」

「家里人的介紹。」冰依夢細細的咀嚼著口中的美食,一邊回想著過去似的淡笑道,「楊克是個十分容易激動的人,見了兩三次便向我告白了。那時候的他還真的是挺白痴的。」

看著冰依夢眼神中的細微愛憐,我突然覺得十分的忌妒。誰說只有女人會忌妒,男人同樣也會,而且還會更加激烈。我只是用力的盯著她,似乎這樣就可以從楊克的手中將她搶過來似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自己似乎對自己沒有信心了。我很害怕呢……

「好了,就是這樣。」冰依夢講完望向了我,可惜她都講了一些關于她和楊克的什麼我一點兒也沒有听進耳里。因為我一直在心里狠狠的詛咒著楊克。見冰依夢望向我,我馬上露出了笑臉,「那麼說,你很愛楊克了。」

冰依夢揚了揚眉,沒有回答,只是沖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我聳聳肩不再去問這個問題,因為我發現這個問題讓我莫名的火大。于是轉移了話題。

「依夢,冰不是你的本姓吧。」

冰依夢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問?」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因為開始覺得這個姓很奇怪,所以就察了一下。」

冰依夢沉吟了一聲低下了頭去。

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我不安的望著她,「依夢?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好了,我不問了,你沒事吧?」我現在是真的很著急,生怕冰依夢因為這個問題以後再于不和我見面。雖然說現在我們還只是朋友的關系,但起碼我們還會見面,如果因為我今天的一問而讓她以後都不見我,那不如讓我死掉算了。其實事情哪里有那麼可怕,不過對于當時被冰依夢迷的有些神魂顛倒的我哪有有去細細的思考。

冰依夢見我如此,輕笑了起來,「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在想問題,看來你們這些做烏鴉的人的確是不簡單呢。」

我听完她這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後,除了苦笑便不知要說什麼好了。

「也許我應該可以告訴你一些什麼。」冰依夢偏著頭想了想,而後低下了頭,又望向了其他地方,突然神色變了一變。

我注意到不由一愣,「怎麼了。」

「那些人……好象有點奇怪。」冰依夢戒備了起來。

我哦了一聲,順著她的視線望了去,果然看到有五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向這里張望著。他們站到場內巨大的屏幕下方,距離雖遠,但我還是可以看到他的眼神透著殺機。

「好象是沖著你來的。」冰依夢將手中的食盒放到了身下的椅子下站了起來。

我聳聳肩也站了起來,「好象是呢。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麼孽。看他們的樣子……好象大學生呢……」我看著那些人,不由自主的放低的聲音,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呢喃,冰依夢根本听不到。大學生?

我抬頭望向那五個青年人,由于有現場有不少的食客來往,再加上燈光並不明亮,我除了他們的眼神外,並不能看清他們的樣貌。

我皺起了眉頭,心想這事可能于妖魔有關。就這一瞬,我突然看到那五個大學生頭頂上的屏幕上變在了一片漆黑色,上面閃動起了一行腥紅色的文字。

「他們要對付你,要對付你身邊的女人,殺了他們!殺人和被殺的詛咒,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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