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貨車司機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瞧見這兩人氣勢洶洶的架勢,嚇的脖子一縮,小聲的嘟噥了一句,趕緊搖上車窗,灰溜溜跑了。
「誰的電話?」蔣逸喘了口氣,口氣不佳的問著。
「小叔公,嫂子失血過多,還在昏迷,受傷的傷口縫了二十多針,我哥把醫院弄的雞飛狗跳,要動手宰人了,讓咱趕緊過去!」
蔣逸扶額申吟,他那彪悍無敵、冷靜自知、堅毅剛強的老大真的徹徹底底轉性了,為了一個女人,貢獻了多少回他的第一次!
「趕緊走吧!」安鈺瞥他一眼,繞過去就要叫車,誰曉得才走了兩步,就被蔣逸攔腰抱了起來。
「你……」
「行了,別浪費時間了,靠你這麼跳回去,天都黑了。」
男人面色沉冷,穩穩的抱著手上的女人,健步如飛,在路口攔了輛出租車,兩人直奔軍區醫院。
遠遠的,還沒踏上樓梯,就听見二樓走道上傳來野獸似的怒聲咆哮。
兩人對視一眼,大覺不妙。
二樓走廊上圍了一圈病人和護士,全都退散在一定範圍內,驚恐的不敢上前。
「楚帆,你不要瘋了,都跟你說了這丫頭沒事了!」老院長和幾個身強力壯,膽子夠大的醫生雙手並用,巴住楚帆氣勢洶洶的高大身軀。
楚帆側過腦袋,盛怒的黑眸透過大開的門扉,瞧見了躺在床上還昏迷著的女人,胸腔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就像頭剛出籠的黑熊,全身輻射著野蠻的力量和強大的怒意。
「我今天就讓韓秦兩家消失在瑜江市!」他氣極咆哮,耳朵里根本听不見任何勸誡。
「說什麼瘋話!」老院長被他的氣話嚇了一跳,猛拍他的背脊︰「那韓家可是你的表親,你是想讓自個落個六親不認的罪名還是讓老楚家不得安生!」
「小爺爺,你不要拉著我!啊啊啊……」楚帆大喝一聲,使力一掙,離他最近的一個個頭高大的醫生竟生生被他甩開了數米遠,跌的頭暈眼花。
安鈺和蔣逸擠進人群,瞧見了這凶猛的架勢,大吃了一驚。
「蔣小子,野丫頭,快過來,拉住他!」
兩人撲了過來,全都有志一同的去拽失控的楚帆。
「老大,殺人解決不了問題啊,嫂子她已經沒事了,你別沖動啊!」
「滾開!」楚帆誰的話都听不見,手一甩,沒有擺月兌蔣逸,倒是把安鈺甩了出去,本來就受傷的腳踝加上這麼一踉蹌,變的傷上加傷,她疼的呲牙 嘴,真心覺得自個今天太遭罪了,她是招誰惹誰了!?
「你沒事吧!」見安鈺受傷,蔣逸下意識松了手,將她扶住,神色隱著擔憂。
「沒事沒事!」她擰著眉頭,眸光掠過楚帆,望向病房內︰「蔣逸,你拉著大哥,我去把嫂子弄醒!」
「你行麼?她不是還昏著!」
「我有辦法。」
「楚小子,你再鬧,我就立馬打電話給你爺爺,讓他親自過來看看你啥德行,這麼多人看著,你不臊我還臊呢!」老院長吹胡子瞪眼,作勢去找手機。
楚帆听的一嗆,理智總算歸回了一點兒,但也只有一點兒,立馬被他的怒火強壓了下去,躁動不安的情緒被挑動到了極限,他的理智早已潰散。
「老大啊,殺人是要蹲牢底的,你進去了,嫂子咋辦啊!?她那麼貌美如花,敢不準等不及你出來就給別的男人搶走了,到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啊!」
這話非但沒有讓楚帆回過神來,倒是扎扎實實踩到他痛楚上了,楚帆俊臉一冷,身上的肌肉都繃到極限了,怒喝一聲,就要將所有人甩到十萬八千里去。
「楚帆,你做什麼,干嘛在醫院大鬧!」身後傳來細軟的聲音,因為這一句話,所有的動作都歸于冷靜。
他側過腦袋,看著門口邊上被安鈺攙扶著的小女人,臉色俏白,手上還纏裹著好幾層的紗布,饒是這樣,她仍舊輕擰著眉頭,抿緊了女敕唇,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臉不悅的瞅著他。
所有醫生見楚帆冷靜下來,全都大松了一口氣,全都在老院長的示意下,快速撤離了。
「受了傷還不好好給我躺著,出來做啥!?」楚帆瞪大了眼,嘴上不悅的呼喝著,可眉眼間的戾氣因為她安然無事的醒來漸漸消融。
「我再不出來,讓你拆了醫院麼,你在發什麼瘋,還將啊鈺給弄傷了!」面對眼前高大凌厲的男人,安雅不覺一絲的懼意,教訓起來那是越來越順口了,甚至潛意識里覺得那似乎本該這麼理所當然的。
迎上楚帆的小眼神警告,安鈺幸災樂禍的勾起嘴角,將安雅挽的更緊了︰「哥,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哪,是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沒事的話都回去吧,瞧把我的醫院折騰成啥樣了!」
老院長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安雅跟前,眯著眼笑著︰「小娃子啊!手上的傷不要踫水啊,三天後回來換藥,保準讓你連疤都不留!」
「謝謝醫生。」安雅不好意思的道謝︰「給你添麻煩了。」
「添麻煩的不是你,是楚帆這蠻頭小子!」他失笑的搖搖頭,轉而對上安鈺︰「你個瘋丫頭,又上哪兒瘋癲去了,一個女孩子家家成天沒個斯文樣兒,該多學學你嫂子,過來我辦公室,給你瞧瞧腳丫子!」
安鈺吐吐舌頭,俏皮的眨眨眼︰「小叔公最好了!」
「我先送你回去!」楚帆上前,摟住安雅往回走,到一半,瞧見杵在一旁不動的蔣逸,他頓了頓,問道︰「你是一起回去,還是繼續待著!」
蔣逸嘿嘿一笑,抹了抹後腦,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吧,我再等等!」
楚帆扯扯嘴角,也不點破,摟著安雅走了。
「我受傷的是小事,你不要再因為我去鬧事了,好嗎?」
下車前,安雅還是不放心,生怕楚帆回去秋後算賬,為了息事寧人,也不想因為自個把事情鬧大,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再與韓秦兩家有任何瓜葛,所以再三的叮囑這暴躁的男人。
楚帆抿著唇,沒有理會安雅的話,徑自停好了車就走過來搭著她。
「你倒是說話呀!」
「男人做事,女人別管!」楚帆垂眸,瞟了他一眼,口氣不咋好,听著就不是善罷甘休的主。
安雅急著拽住他的袖子︰「你快答應我!」
楚帆徑自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嘴角的冷硬因為她懇求的小模樣有些松動。
「你倒是說話呀,快答應……」安雅不死心,還堅持著,可未完的話在開門的瞬間全數卡在了喉嚨。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身正式套裝的韓惠伊,見他們進來,她也是不疾不徐,也沒有站起來打個招呼的打算。
安雅微怔,沒有料到屋里還有人,軟聲喚了句︰「伯母好!」
韓惠伊冷冷扯了扯唇角,犀利的目光掠過安雅手臂上纏著的紗布,眸色微頓,她抬手打住,口氣微諷的開口︰「我可擔不起你這句問安,童小姐這麼大的能耐,能讓我兒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差點親手殺了自個的妹子,你少點動作,我就安生了!」
安雅臉色微白,剛想說什麼,卻被楚帆突然將手中的車鑰匙甩到茶幾上的動作震住了。
「你要是來興師問罪的,那我也明白的告訴你,我今天還真是後悔沒有掐死了你們韓家人!」
韓惠伊厲眸一擰,素手往茶幾上狠狠一拍,蹭的站起身,清目跳躍著怒意,憤憤的瞪著自個的兒子︰「那是你表妹!親表妹,你到底還要因為這個女人再發瘋到什麼時候,思芸因為你的關系,現在還嚇的關在房里不敢出來,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只準你們韓家人殺人,就不準我為我的女人討回公道!?」楚帆冷笑一聲,沉沉的回道︰「媽你還好意思跟我談人性!你應該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的冷血全是跟你學的,很早以前你不就知道了麼?」
韓惠伊倒抽了口氣,因為楚帆的話身軀不穩的晃了兩下,她撫著胸口,喘了兩口氣,才開口說道,聲音中有著微微的哽塞︰「我不想再因為一個外人跟你吵,今天的事我听說了一點兒,你表妹性子是沖動了一些,但也是事出有因,你也出手教訓過了,這事我就不再追究誰的責任,你舅舅一家現在因為你表妹吃咽不下,所以我幫你們定了一個飯宴,就在你舅舅家,有什麼恩恩怨怨全都一次性勾銷了。」
「我不去!」楚帆懶散的坐到沙發上,嘴角嫌惡的輕撇著。
舅舅一家倒是挺會做人的,惹了禍出了事先發制人告狀一通,然後再以悲屈的姿態示好,搞得好像全是他的錯,他們盡是受無辜的人,惡不惡心!
「你說什麼!?」韓惠伊氣的雙手顫抖,揉著太陽穴,這連日來拼命工作的不適讓她頻頻頭疼不已,尤其在想到這個越來越叛逆的兒子一步步走出她的掌控,不再听從她的話,她更是胸悶頭漲!
楚帆垂著眸子,刻意不去看韓惠伊的動作,將反抗的姿態擺到底。
倒是一旁的安雅再也瞧不下去楚帆明明在乎卻強壯無所謂的樣子,一個心急,沖沖開口︰「會去,他一定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