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顫顫的站起身,瞧著他衣著凌亂,氣息微亂,一看就是狂奔回來的。
「楚……」安雅剛想說什麼,站在門口的楚帆突然有了動作,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如陣疾風,狠狠的刮了過來。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緊緊的擁在懷里。
他的力道很大,甚至抱疼了她,但安雅卻沒有掙扎,因為她的任性讓一個整顆心都牽掛著她的男人擔心了整整一夜,她既心疼又內疚。
「對不起……」安雅伸出手,緊緊的回擁著楚帆強健的虎腰。
「我真不知道該狠狠吻你還是揍你的小一頓。」聞著她熟悉的發香,懷里抱著實在的柔軟觸感,終于讓楚帆懸了一天的心徹底松懈了下來。
「兩樣都不好!」安雅眯著眼,水亮亮的眼珠子因為心頭滿漲的溫暖濕潤了一片,她靠著楚帆結實壯碩的胸膛,輕笑的開口,開始適應他的冷幽默。
放松下來的警惕感因為想到正事稍稍松開懷里的小女人,楚帆像是訓斥小孩子的大家長,佯裝著擺起嚴肅的面孔,刮了刮安雅秀挺的俏鼻,問道︰「老實交代,跑哪兒去了!?」
安雅垂著眸,輕咬著女敕唇,雙手下意識的絞在一塊,現在就連她自個的心里都是紛亂煩躁的,失蹤了十幾年的媽媽突然從天而降,她實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把下午遇到的事兒全盤告訴楚帆。
「我……我在醫院門口遇到以前一個寢室的大學同學,所以去了附近的咖啡廳多聊了會兒,把時間給忘了。」
「真的!?」她的模樣明顯的躊躇不安,一向敏銳的知覺讓楚帆不悅的凝起眉,這小女人連撒個慌的技術都這麼爛,漏洞百出,只要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瞧的出。
但是最讓他介意的是她的刻意隱瞞,到底遇見什麼事兒讓他如此不安,還要刻意隱瞞他,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實在有夠不爽的,他以為做為她最能依靠的男人,是能讓她全副身心都托付著的,而不是一個人隱瞞著。
不安像是不斷滋生的細菌,在心頭開始發酵,而韓思芸在醫院里說的那番話在這種負面情緒的鼓噪下,也開始溜出胸口作祟,給他本就很不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她從來都沒說過愛他的話。
她不愛他,不愛啊!
楚帆冷凝著眉頭,整張俊臉都因為這兩句反復在腦海里蹦的話變的陰鷙冷厲。
因為自個欺瞞的舉動,安雅心虛的瞅了一眼楚帆,瞧見的就是他黑沉沉的面孔,她冷抽了一口氣,不敢再看他。
並不是她不信任楚帆,只是覺得時候未到,她只想理清自個所有思緒,好好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兒,再跟楚帆慢慢說,她不想再因為她的事兒,讓楚帆一而再再而三的擔心著。
楚帆看著眼前的小女人躲閃的目光,他強壓著心口的一股郁結之氣,深吸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口袋里的手機剛好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利索的接了起來︰「耗子!」
「一听你口氣,就知道肯定是人回來了。」
「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法眼。」楚帆好心情的調侃著,這兄弟跟他一個大院里從泥巴玩到真槍實彈的,關系鐵的比什麼都硬。
「回來就好,免得叫你又萎靡不振的,話說回來,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位神人吶!?」
楚帆瞧了眼身側的安雅,笑著說道︰「你出完差了吧,明個有沒空!?」
「基本完事了,接下來一陣都空閑的,怎麼?想介紹我認識!?」
「不想知道那算了。」
「行,老大我錯了,明個中午我做東,老地方騰景閣。」
「行,掛了。」
「怎麼了?誰啊?」安雅拉著他的手臂,瞧著他陰霾的臉色因為這通電話有所好轉,忍不住好奇問道,只不過那電話中的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听過似的。
「呵呵,一個鐵哥們,前陣子一直外出公差沒機會見上,明個我帶你去跟他認識認識。」
「看你這麼開心,你們關系很不錯哦!?」
「嗯,耗子是跟我一個大院長大的,不像蔣逸和石頭是在部隊結識的兄弟,他爺爺跟我爺爺曾同是肝膽相照的戰友,後來不幸戰死,臨終前將當時還小的兒子,也是耗子他爸爸交托給我爺爺撫養,直到長大娶妻,耗子媽媽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的,他跟著他爸爸一起在楚家生活,跟我年歲差不多,從小關系就好,他性子比較溫吞又冷靜,但我因為年少氣盛在部隊惹了不少事兒,都是他給擺平的,我們可以稱得上真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
「原來如此。」
瞧著楚帆在談論這個兄弟時,眉宇間出現的喜色,水盈的眼眸中溢出些許心疼,她完全能夠理解楚帆喪失兄長之後的痛楚,所以才會加倍珍惜身邊的親人,這個男人對他來說也許不止是兄弟,更多的還是從小一路走來能生死相交的鐵友。
「听你這麼說,我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見你這個好兄弟呢。」
關于他的一切,她現在都忍不住想要更多的融入進去,越了解,她越是發現,楚帆或脆弱,或堅強,或霸道,或強硬,每一樣都讓她越發的無法自拔,她會心疼,會難過,會開心,全是因為他的情緒,而他更是毫無保留的對她展現一切關于他的心事兒。
安雅突然覺得很懊惱自責,楚帆將她當成最重要的人信任著,對她毫無保留,而她卻因為自個的情緒開始欺瞞他。
她應該告訴他關于親生母親的事兒,兩人一起承擔,不管好壞,才是對彼此最大的信任。
「楚帆,我……」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都大半夜了,折騰了這麼久,我想你也累了,快去洗洗早點睡,明個我帶你去見見耗子。」
安雅抿著唇,對于他的關心她只能順從的點頭。
*
隔日,騰景閣。
楚帆推門進來,熟悉的包間讓安雅記憶猶新。
包廂里頭坐在老早就到的石頭和蔣逸。
楚帆拉開對著窗外景致最好的位子讓安雅坐著,然後月兌下外套坐在她邊上。
「耗子呢!?」
「剛打過電話呢,說是路上有點小塞車,馬上就到。」蔣逸回道。
「做東還遲到,一會兒肯定將他削成皮包骨。」石頭咬著筷子,邪惡的說道。
「皮包骨哪夠啊,至少也得把最後一滴油給炸出來啊。」蔣逸不落人後,比起狠招,石頭是望塵莫及啊。
兩人正調侃的起勁,這頭的安雅突然捂著肚子一臉糾結。
「怎麼了!?」坐在身側的楚帆瞧出了不對勁兒,凝眉問道。
「不知道,肚子有些疼,可能昨晚沒吃啥東西,早上又吃不下,我先去趟廁所,朋友來的話,你們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我陪你去醫院!」
楚帆二話不說拿起外套,剛想起身,就被安雅拽了下來︰「不用不用,你好不容易跟朋友聚個會兒,不要因為我掃了興,我沒什麼事兒,就肚子有點不舒服,上個廁所就會好的,你坐著吧,我去去就來。」
「好,不舒服不要忍著。」皺在一塊的眉頭始終因為擔憂無法松開。
安雅笑著點點頭,起身出去找廁所。
「啊,天要下紅雨了,咱們英明神武,冷酷冰霜,天下無敵的老大居然變的這麼柔情似水啊,坑爹啊。」石頭捂著胸口,大作傷心模樣,偶像啊,徹底毀滅啊有木有。
「瞧你那傻樣,有本事自個也找個來啊。」蔣逸挑著嘴角不客氣的嘲諷著。
「蔣哥,你欺負人!」石頭憋著嘴,一臉委屈的哭訴著,演的有模有樣。
「誰欺負人啊?」房門被推了進來,一臉笑意的俞昊站在門口,眼鏡後的溫潤眸子因為瞧見多日不見的好友們,愉悅的眯起。
「哎喲,耗子,你可來了,再不來,蔣哥就要把我賣了。」
「你還有人買麼?」蔣逸繼續挖苦。
「你你你……」石頭做出一副捧著胸口心碎的模樣,抽泣著鼻子儼然像個被拋棄的小媳婦兒。
「有有有,我買,論斤賣吧。」俞昊不客氣融入調侃的圈子。
「你們欺負人。」石頭欲哭無淚的大呼,把他當豬呢,還論斤賣。
一窩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堆,俞昊轉過臉看著楚帆,瞧著他身側刻意空出的位置,笑的意味不明︰「老大,人呢,怎麼沒看到啊!?」
「啊,原來耗子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乎嫂……」石頭搖頭晃腦的開口,剛想回敬俞昊一句,好報剛剛被當豬論斤賣的恥辱,只可惜話還沒說完,最後幾個字在楚帆陰沉的面色下硬生生截斷在嗓子眼上了。
石頭打著哈哈,嬉皮笑臉的說道︰「你來的不是時候,嫂子剛上洗手間去了,等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俞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不可置信的瞅著楚帆︰「老大,真是看不出啊,我才多久沒見你呀,你就被人給收服了!」
不怪他好奇加驚訝,這個鐵哥們可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尤其是女人,連他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撲上來的女人被他狠心的打了回去,而那些個小強似的女人,總是越挫越勇,一而再再而三的撲上來,這其中是燕瘦環肥應有盡有,也沒瞧見老大被哪個給拴住了,當時大伙兒還偷偷揣測著老大是不是性取向出了問題呢,現在看來,根本是女神級人物還沒出現,一旦出現,老大還不得現出原形啊。
瞧了眼前三個一臉看好戲的鐵哥們,楚帆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嘴里淬毒,爆出了一句讓人徹底淚崩的話︰「你們這些沒人愛的家伙,是難以理解我的感受。」
一旁喝著茶水的俞昊差點當場噴了,他得意的搖搖頭︰「非也非也,沒準啊,我的桃花也要開了。」
「哇咧,有情況,快從實招來。」石頭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一臉激動的拽著俞昊,展現忠實的八卦愛好者形象。
俞昊抿唇笑著,卻沒有開口,只說了一句似明非明的話︰「時候到了我會帶她過來給你們瞧瞧。」
「切,說了等于沒說。」石頭沒勁兒的坐回椅子上,轉頭看向楚帆︰「老大,嫂子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出啥事兒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楚帆也正擔心著,點點頭,剛要起身,俞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爸,嗯,好吧,那我現在回去。」
一听這話,所有人都萎靡了。
「不是吧,好不容易聚上一回,你又得回去了,俞叔真是一步也不放過你啊。」
「呵呵,父命難違啊,下回我再補請一頓,這頓也算我賬上。」俞昊匆匆起身,拍拍楚帆的肩︰「老大,今個來不及認識一下嫂子,跟她說聲抱歉,下回我再親自賠罪。」
「行了,你有事就去吧。」
俞昊和楚帆一前一後出了門,一個是直接去大門,一個是轉道去廁所。
還沒到廁所,就見安雅喘著氣走出來。
「女人,沒事吧!」安雅搭著他的手,虛弱的搖搖頭︰「可能是吃壞肚子了,上了廁所好多了。」她刻意隱瞞了嚴重性,其實她剛剛是又吐又拉,現在全身都虛弱的快要站不出了。
「我們回去吧,你朋友來了吧。」
楚帆嘆了口氣︰「剛來,也剛走,他家里有事兒。」
「噢!」安雅遺憾的笑笑︰「那下回再認識吧,我們回包間吧。」
「嗯。」
兩人拉著手往包間走去,因為無意安雅往樓梯口的大門瞥去一眼,卻剛好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坐進車里。
他怎麼也在這里!?
「怎麼了?」楚帆也順著安雅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輛銀色轎車離去的快影。
「沒有啦,以為見到了熟人,應該是認錯了,我們回去吧,我肚子都餓了。」
「行,一會兒多吃點。」楚帆不以為然,大手搭著安雅的肩頭,兩人往包間走去。
------題外話------
妞兒們,抱歉,昨個兔紙朋友聚會,喝了幾杯,腦子不清醒,回來三更半夜,倒頭就睡懵了,見諒見諒啊……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