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殊途 第一章 疑蹤

作者 ︰ 憑欄畫扇

此時皇城內的一座茶樓里,靖王府三大管事正與人洽談生意,驀地,那邵善動了動耳朵,對著其他與兩位管事一陣耳語,便沖出了茶樓。

「府里現在情況怎麼樣?」邵善出了茶樓快步向著偏僻的巷子走了過去。

「回莊主,靖華公主不見了。」一名男子跟了上去。

邵善的腳步一窒,「王爺現在情況如何?」

「這……王爺不像常日那般哭鬧,冷靜的有些異常。」

「公主不見前,王府可有什麼異常?」

「無。」

邵善眉頭一皺,對著男子一揮手,閃身不見了。男子四下看了看,轉身混進人群里不見了。

邵善匆匆趕回王府,與正要出門的聞人澤踫了個正著,「王爺!」

「恩。」聞人澤看也不看邵善牽著馬就要出去。

邵善眼光一掃,但見聞人澤手上血肉模糊,血流不止,身後血色斑駁了一起,甚是嚇人,這才發現聞人澤的臉色甚蒼白,「王爺這是要去哪?」

「進宮。」聞人澤腳步不停。

「王爺覺得以您現在這個樣子去宮里,皇上皇後會答應您的請求還是先替您叫太醫?」聞人澤有所遲疑地停了下來,邵善走上前,從懷里拿出一個藥瓶,給聞人澤簡單的上了藥,又撕下衣擺稍做包扎,「小的送王爺出去。」

兩人到了門外,聞人澤接過韁繩,利落地上了馬,「公主會沒事的。」邵善說。

聞人澤的身體猛地僵住,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一揮鞭,絕塵而去。

上天何以待他至此啊,邵善看著聞人澤離去的方向佇立良久。

後有野史記載,炎十五年,十二月始,宮門大開,一快馬出,速于道上不減,百姓幾避不及,視其冠服,敢怒不敢言,及城門,一人下,手執玉牌,「傳皇上口諭,即刻起城門禁嚴,爾等嚴查過往行人,凡攜貓與女子皆不可放行,細查,無疑,放,疑,拘往靖王府,欽此~」,此乃始亂。

皇帝口諭一下,整個皇城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時不時的有官兵上門搜查,這批前腳剛走,下一批後腳就到,百姓們甚是提心吊膽,心想是不是自己犯了法?一問才知是官家丟了公主,這才安下心來繼續過自己的生活。

而此時徐離飄到底在哪,卻是沒有一個人說得上來。

靖王府里,下人們前去收拾碗筷時,赫然發現可可公主暈倒在地,頭上破了一個口子,血染紅了她的衣襟,這才驚恐萬分地將可可公主移到客房,匆匆請了張太醫過來。

張太醫為可可公主包扎後,一診脈,「你們怎麼侍候的!竟然這麼久才發現公主受傷!恩?究竟是哪個這麼狠心!好好的一個姑娘……額頭留疤倒是其次,這可可公主的眼楮怕是……唉……」張太醫指著床邊的小廝,「你,跟我去抓藥,其他人好好侍候著,若再出什麼意外,小心丟了腦袋!」

床上,可可公主的手緊緊地握起,關節泛白。

聞人澤剛回到院子里,柏飛就迎了上來,「王爺,張太醫正在書房等著您。」

聞人澤心中一陣煩燥,「沒說什麼事嗎?」

「沒有。」

「恩,我知道了。」聞人澤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飄飄的房間,「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飄飄的房間,否剛別怪本王趕他出府。」聞人澤說完,就向書房走去。

原本低著頭的柏飛抬起頭看著聞人澤的影,王爺……是不是又有些不一樣了,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聞人澤進了書房,張太醫趕緊起身,拱手彎腰,「見過王爺!」

「免禮,坐。」聞人澤走上主位,「張太醫找本王何事?」

張太醫愣愣地看著聞人澤,「王爺可知可可公主受傷的事?」

「可可受傷了?」難道是自己推的那一下……聞人澤的心情更加煩悶了。

「可可公主被歹人推倒在地,撞傷了頭,現在正昏迷,下官剛為公主診脈,發現……可可公主的眼楮怕是……」

「如何?」聞人澤緊張地問道。

「怕是要失明,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也有可能……」張太醫頓了頓,「有可能一輩子恢復不了。也不知哪個歹人,下手如此狠心,下官定要稟明皇上,將那歹人抓獲,滅他九族!」

「咳咳!」聞人澤被張太醫話嚇了一跳,要知他的九族包括當今皇上,卻更是因為可可的眼楮,怎麼會這麼嚴重呢?「你只管好好治可可,其他的事本王會處理。」他不想的,他不想傷害她的,他只是想去找飄飄,是她要攔著他的,如果不是她攔著他,也許飄飄就不會被人抓走!

張太醫吃驚地看著聞人澤,「謝王爺!」

「好了,你下去吧!」

張太醫彎著腰退了出去,今天的王爺好生奇怪,他怎麼突然覺得王爺長大了?張太醫搖搖頭,怎麼可能,他可是從小看著王爺長大的,王爺自從五歲以後就沒再變過,應該是王爺又從哪里學來唬人的吧!

書房里一抹黑影從梁上落下,「啟稟王爺!王府和皇城內並沒公主蹤影,在此之前皇城也沒有可疑人物出入。」

「查!給本王繼續查!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聞人澤喘著粗氣,「還有,查清楚皇城里有多少捉妖師,本王要他們的所有情況。」

史大柱疑惑地看了聞人澤一眼,不知道王爺為什麼要查捉妖師,難道公主消失跟捉妖師有關???還是說公主其實是妖?哦!史大柱,你的想象力可以更好一點!

久久得不到史大柱的回應,聞人澤抬起頭,眯著眼看向史大柱,「怎麼?對本王的話有疑問?」

史大柱一個機靈,「沒有。」這樣的王爺真恐怖。

「三天,不,兩天,本王就要看到結果,能辦到吧。」

「是!」好恐怖啊……

「下去吧。」

史大柱走後,聞人澤還來不及喘口氣,書房的門就被人踹開了,「澤小子!听說飄飄姑娘不見了?」

這不是浩陽子又是誰,聞人澤閉著眼坐在主位上看也不看浩陽子,「你去哪了?」

「老道去會了會道友。」浩陽子自發地坐到椅子上,拿心就吃。「到底怎麼回事?」

聞人澤卻是猛地睜開眼楮,道友?難道真的是他們做的嗎?「就是你知道的那回事!」

聞人澤只覺眼前一花,浩陽子已經到了眼前模著他的額頭,不可思議地道,「澤小子,你不會是傷心過頭了吧?」

聞人澤拔開浩陽子的手,撇過頭不過看他盛滿關切的眼,他怕自己忍不住拿他開刀,「我沒事。」

「就是你沒事才有事啊!前幾天不還呼天搶地的嗎?怎麼這回這麼冷靜啊?」浩陽子甚是吃驚,這小子不會是因為飄飄姑娘不見了,傻了吧!

「我再哭她也不會出現在我眼前,還不如用留一些精力想想怎麼樣才能找到她。」聞人澤的語氣甚是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浩陽子點了點頭,才一會不見,這小子就長大了,浩陽子回到座位,閉上眼,手指微動,半晌,「咦~」

「怎麼了?」聞人澤沖到浩陽子跟前,緊張地看著浩陽子,「是不是找到飄飄了。」

「我還以為你小子不急呢!」浩陽子凝神,「奇了怪了,老道竟然沒有辦法感應到飄飄姑娘。也就是說,飄飄姑娘可能被一個本領比我高的人或妖抓走,也有可能不在人界了。」

「什麼叫不在人界!」聞人澤捉住浩陽子的衣領問道。

「該怎麼說呢?這個天地共有五界,仙界、魔界、妖界、人界、鬼界,那些地方跟人界其實一樣,五界生生相息,相互關聯,卻又相互區別,維持著天地間的平衡,只不過平常人是很難跨越結界到達另一個世界的。老道也只是猜飄飄姑娘可能被人帶離人界,但也有可能還在人界,只是老道預測不到而已。」

聞人澤頹然松手,滑落在地,他該怎麼辦,人間尚有四國,他一個小小的王爺,就算借助于父皇的勢力都沒有辦法徹底尋找,現今又生生多了四界,他根本沒有辦法到達的地方……天要待他如何,叫他如何!!!

「澤小子。」浩陽子將聞人澤扶到座位上,「你不必擔心,飄飄姑娘本是為你而生,因你而存在,她斷不會這麼消失不見的,也許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回來……你可得好好保重身體,要不然她回來必定是要責罵你的,說不定她要是知道不好好對待自己,就不回來了。」

聞人澤苦笑,若是她回來,打也好,罵也好,他什麼都依她……可是……都是自己不好,如果自己守在她身邊,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是他不好!

「听說王府又來了位公主,澤小子你就先把她當做飄飄姑娘吧!」浩陽子打趣,轉移話題,不想聞人澤再這麼低落下去。

聞人澤卻是猛地抬頭,死死地瞪著浩陽子,「不要讓我听到第二遍!」如果沒有她,如果不是她……

浩陽子嚇了一跳,「好好好,老道不說了不說了。」浩陽子仔細端詳著聞人澤的神色,心中忐忑不安,看來命運之環已經啟動了,這段時間自己得好生看著他啊,以免他做出什麼事來。飄飄姑娘,你究竟在哪里……難道有些事真的不能避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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