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殊途 第四十七章 真真假假

作者 ︰ 憑欄畫扇

「無殤,你這是做什麼?」史大柱轉過身問道。

「王爺王妃就交給你了,我留在這里。」衛無殤轉過身,走過山卿蓮身後。

史大柱看了山卿蓮一眼,對著衛無殤點了點頭,轉身追了下去,身影消失不見。

聞人弘士走到書架前又一陣擺弄,書架便緩緩的合上了,看上去竟無一點痕跡。

衛無殤環視書房,身形一動,原本擺在桌上的茶杯登時少了幾個,山卿蓮點了點頭,眼中多了一抹贊賞,在聞人弘士的攙扶下邁步上了主位。

山卿蓮剛坐定,院子里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管家小心翼翼的呼喚,「軒王,您……等小的通報王爺……」

只听得一聲悶哼,管家的聲音傳消失了,聞人弘士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坐下,緊握著的手上傳來一陣溫暖,抬頭看去,閆言正坐在他身邊擔心地看著他,聞人弘士牽強一笑,別看她小,她卻總能看到他的內心。「我沒事。」

閆言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出聲,「 !」的一聲門便被人大力推開,伴隨著聞人峰良的怒聲︰「四弟,快些把飄飄交出來!」

聞人峰良的視線毫無阻礙地看到了那個坐在上位、正喝著茶的女人身上,身形猛地一窒,連忙跪倒在地,「見過母後!」對于這個允許他和大哥、四弟叫她母後的女人,聞人峰良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就像是他的母親,卻又他那個只知道悲傷棄他不顧的母親不同。

身後簇擁的下人也跟著拜道︰「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卿蓮抬眼看了一眼身子俯在地上的聞人峰良,繼續將注意力放到手中的茶水上,似乎它是世間最美妙的飲品,「良兒來了?起來吧。」

「謝母後!」聞人峰良起身,揮了揮手,下人們便彎著腰全數退了出去。

「良兒,本宮方才听到你說飄飄?」山卿蓮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聞人峰良身形一抖,佯自鎮定地說道︰「是母後。」

「據本宮所知,她不是應該被抓起來了嗎!」山卿蓮猛地抬頭,利目直視聞人峰良,「難道良兒你將她劫了不成!」

「請母後恕罪,兒臣只是憐她……」一滴汗悄然自聞人峰良額上流下。

「憐她!」山卿搶道︰「你可知自她出現後,澤兒就變了模樣,連本宮這個做娘的都快要認出他了!」山卿蓮話峰一轉,抽咽起來,「而今澤兒……定是被那女人所害,我可憐的澤兒……嗚嗚嗚……」雖是演戲,山卿蓮卻真的擔心聞人澤的現狀,不由得哭出聲來。

聞人弘士瞪了一眼聞人峰良一眼,聞人峰良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並不當回事。

「皇後娘娘不要擔心,若王爺是被冤枉的,皇上定會還他一個公道的。」閆言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山卿蓮跟前,將袖中的帕子呈給她,乖巧地說道。

山卿蓮接過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淚,「借姑娘吉言。」

「母後要以鳳體為重啊!兒臣會替三弟孝敬您的!」聞人峰良說道。

「良兒有心了。」山卿蓮看向聞人弘士,眼中滿是探究,「弘兒,如果本宮沒听錯,你二哥方才可是要你交出那個女人?」

聞人弘士頭微低,「母後沒有听錯,可兒臣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三嫂了,至于要兒臣交出她,實在不知要從何說起。」

「這皇城中誰人不知您慶王與靖王妃交好!」聞人峰良緊緊地盯著聞人弘士,想從他臉上找出著端倪來。

「你這人真是奇怪,弘弘已經說沒有了!」閆言瞪著聞人峰良怒道︰「你自己將人劫走,還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慶王府要人,你羞也不羞!」

「大膽!」聞人峰良一掌擊到桌子了,怒喝,「哪里來的黃毛丫頭竟然敢沖撞本王!」

「你才是……」閆言哪里受過此等委屈,第一反應便是要還回去,手卻是被聞人弘士輕輕地扯了扯,閆言不滿地轉身瞪著聞人弘士,那模樣大有你不幫我,還敢阻攔我,小心我不理你!

聞人弘士輕微一笑,臉上的柔情在望向聞人峰良時退了個干淨,「母後方才已經同意本王和言兒的親事,言兒已經是本王的未婚妻,還請二哥自重。」此話一出,聞人弘士只覺得掌中的小手掙扎起來,連忙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用力,又不至于讓她逃月兌,「言兒還小,二哥難不成要與她一般見識麼?」

山卿蓮也是吃驚地望向聞人弘士的方向,他信誓旦旦地握著那個小女孩的手,如他父皇般奪目,而那個小女孩也是一臉嬌羞的坐在他身側,山卿蓮笑了,他的兒子們還真是像他呢,下手快狠準,認定了便是永遠。「本宮已經同意了。」

聞人峰良冷哼一聲,偏過頭,他一個王爺自是不能與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更何況她還是他未來的弟媳!若他今日再說一句,指不定要被那些下人們給傳成什麼樣呢!

山卿蓮清了清嗓子,「弘兒,你真不曾見過她?」山卿蓮幾番話並沒有提起徐離飄的名字,雖說做戲,她也是不願出言傷害那個七竅玲瓏的孩子。

聞人弘士也不回答,「二哥,三嫂何時從你府上不見的?」聞人弘士加重了「你府上」三個字。

「昨天晚飯時還見過她,今日卻是不見了。」

「本王昨日沐浴後便早些歇息了,早上和二哥一樣去上朝了,至于回來這段時間一直有母後相陪,二哥若不相信,本王喚下人來為本王做證便是。」聞人弘士說道。

聞人峰良不語,你府中的下人定是向著你的,要他們來又當如何!

「二哥可曾去街上找過,三嫂說不定出去逛街了。」

「你今日才認識她的麼?她是那種愛逛街、出去玩的女子麼?」

「二哥說的是。」聞人弘士點頭,心中卻暗罵,哼,果然如言兒所說的不知羞!哪有你這般的小叔,竟然這麼光明正大敢覬覦三嫂!不!就算不光明正大也是不可以!三嫂是不會喜歡你的!

「母後今日怎會到四弟府上了?」

山卿蓮頓時又變得悲淒起來,「你父皇也不知是怎麼了,淨信那些當官的胡言亂語,竟信了你三弟叛國,現下也不知身在何處,嗚……」山卿蓮泣不成聲。

「是本王早上去給母後請安,纏著要帶她出來散心的。」聞人弘士說道。

聞人峰良看著那個坐在上方哭泣的女人,手足無措,「母後……三弟他……」一咬牙,「三弟他若真是被冤枉的,父皇會還他清白的!」那個傻子!雖然真的很討厭他,真的很想他死!他一點也不配得到她!不過,違心安慰一下母後也是可以的,他……終是不能也再沒有機會和自己搶她的!

山卿蓮抹了抹眼淚,抽泣著說道,「可你父皇就像中蠱了一樣,發了瘋的要治你三弟的罪啊!那般凶神惡煞一點也不像本宮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夫君!」

聞人峰良眼中閃過不耐,那是自然!他也沒想到‘他’會那麼狠,不過……對于這個眼中只有他那個傻兒子的父皇,聞人峰良並不覺得有一絲傷感,他總歸是要死的!「母後放心,父皇大概是氣瘋了吧,得過幾日,父皇定會想通的。」

山卿蓮帕子下的眼楮卻是暗淡下來,良兒,你劫人無人阻止、上報,你不為澤兒說話,你听聞你父皇性格大變毫無意外,波瀾不驚,本宮……是否可以真的認為你也是這件事的參與者嗎?良兒啊……你雖頑劣浮夸,本宮卻從未見外于你,一直拿你們幾個孩子听本宮的骨肉,你且如此,要皇上與本宮如何自處!山卿蓮想到此刻正在宮中,大概正因著什麼事暴怒著的夫妻,淚又流了下來,心中如被鈍刀一刀一刀地劃著,生疼生疼,炎,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聞人峰良瞪了聞人弘士一眼,臉上滿是愧疚,「母後本是出來散心,卻被兒臣擾了興,請母後準許兒臣帶您出去散散心,兒臣方能心安。」

聞人弘士看著這樣的聞人峰良,心里有些難過,難過得他想冷笑,「母後……」

「罷了!良兒莫放在心上,這與你無關。」山卿蓮擦了擦眼淚,起身,「至于散心,改日吧,本宮今日出來的久了,皇上若找不到本宮,又該遷怒奴才們了,良兒,你且送本宮回宮吧。」

「是,母後。」聞人峰良上前,與聞人弘士一左一右扶著山卿蓮向外走去,上了軒王府的馬車。

「恭送母後。」聞人弘士送道。

馬車轆轆而去,帶走了山卿蓮的人,留下了山卿蓮的心,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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