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絳唇 165、繞指柔

作者 ︰

燭光中,阮蕙已經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在微光中熠熠生輝,流露出不可置信的驚喜,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人兒就是楊恪,「你……怎麼回來了?」

她用的,也是個「回」字,與他一樣,好像只有這里,她的臥房,才是他真正的家。

楊恪不由得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怎麼還沒睡?」

「妾身已經睡了很久了。」阮蕙狡黠地眨了眨眼,「王爺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歡喜過後,她又恢復了白天時的平靜,「怎麼能讓江姨娘一個人呆在新房里呢!這可不合常理。」

楊恪便故作生氣地把眼一瞪,拂袖而起,「怎麼,你不想看見我麼?」

阮蕙嘻嘻笑道,「不是妾身不想看到王爺,而是有人比妾身更想看到王爺呢!」說著便伸出縴縴玉指,遙遙往西廂房一指。

楊恪就直起腰來,背後身去,拿了桌案上的書卷,緩緩坐了下來,展開來看。

阮蕙不由得笑道,「王爺,您生氣了?」說著便掀起被褥,作勢要起床。

楊恪眼角余光瞥見她披衣下床,忙出聲制止,「你睡你的,我還看會兒書,稍後就睡了。」

阮蕙卻不听他說,徑直披衣下床,趿著棉布拖鞋走到他背後,輕輕為他按摩肩胛骨,「忙了一天,也累了吧?什麼書這麼重要,明天再看也不行麼?」

她的手指用力均勻,力道不大不小,按捏得楊恪渾身舒泰,不由得眯起了眼楮,笑道。「我不累……倒是你忙了一天,該早點歇息才是。」說著回身握住她的手,「不用按了,你去睡吧!」

阮蕙就勢彎下腰來,慢慢坐上他的膝頭,低下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王爺不睡。妾身怎麼能睡得著?」

她本想著楊恪既然過去了,若留在那邊過夜也就罷了,畢竟她這個楊家主母,也不能做得太過份。若讓人知道新婚之夜楊恪都歇在自己房里,外頭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子呢!可她心里就是憋了一口氣不順,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剛才江玥房里的大丫頭態度強硬地過來「硬請」楊恪,擺明了是不把她這個楊家主母,堂堂的佑王妃放在眼里。她這人向來是倔強的。既然別人不仁,她也可以不義——你不是想留住楊恪嗎?我就偏不讓你如願!如今楊恪雖然回來了,可看他的神情,心似乎還留在那里,所以,她得想辦法把他逗留在那里心,拉回來。

楊恪略略側過臉來。看到燈下阮蕙如霧藹一般朦朧的眼神定定地看著自己,兩頰如暈染的玫瑰一般嬌艷欲滴。誘人的紅唇微微嘟起,隱隱透出一股孩子氣,身上還帶著剛從被褥里出來的曖昧的體香,渾身散發著令他著迷的韻味。

她一向都是矜持的,驕傲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表現出自己的熱情過。今夜,她的熱情源于何處,已經是不言而喻。

他不可自抑地伸出手去,攬上她的臃腫的腰身,笑道,「傻姑娘,咱們一起睡吧!」說著作勢要將她抱起。

「我現在身子沉得厲害……」阮蕙忙笑著拍他的手。

楊恪的手微微一滯,還是霸道地緩緩把她抱起來,笑道,「便是你和兒子兩個加起來,我抱起來還是綽綽有余……」

阮蕙不由得格格笑起來,「瞧你這傻樣……」一言未了,忽覺失言,頓時打住。

可惜楊恪已經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故意偏過頭來湊到她臉頰上「叭唧」了一下,邪邪地笑道,「我什麼傻樣?今天我可真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傻樣!」一邊說一邊抱著她往床邊走。

阮蕙頓時花容失色,掙扎了幾下欲要掙下地來,無奈楊恪把她緊緊摟在胸前,除了月復部略有空隙,幾乎與他是零距離接觸,又哪里能掙扎得動?折騰了幾下,她放棄了徒勞的抗議,軟下語調求饒,「不行的……不行的。」

楊恪把她輕輕放在床上,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不行?怎麼不行?今夜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看我到底行不行!」說罷一雙手就探到了阮蕙身上。

許是太久沒有這樣的親密接觸了,楊恪那修長的手指剛剛伸入她的衣內,她便覺得體內一陣酥麻,涌上喉頭想要阻止他行動的話便哽在胸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嬌喘與象征性的掙扎。

楊恪也假戲做成了真戲,俯去吻住那誘人的紅唇,雙手也隨之探得更深……

桌案上紅燭搖曳,仿佛也在為這一對親密愛人如此情深而鼓舞跳躍。

……

**苦短。

可對于江玥來說,**卻太過漫長孤單。

她已經在窗前坐了整整半個時辰了。

夜色漸漸濃重起來,初夏的長寧,夜涼如水。

房間的窗戶半掩,正對著上房的窗戶,此刻她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上房里燭光搖曳。

這就說明,上房里的人,還沒歇息。

可是,就算沒有歇息,都這麼晚了,都已經從她房里走出去了,還能再回到這里麼?

她只覺得心里苦澀難言。

喜風在楊恪與采青芍藥他們走後,進房來陪她說話,與其說是陪她說話,不如說是攛掇她再次去上房請王爺過來。

可剛才那個叫芍藥的大丫頭身上,流露出那種逼人的氣勢,如果沒有主母的許可,又怎麼會在王爺面前如此大膽放肆?所以說,楊府的主母,並不是個好相與的。

讓她更難過的是,佑王爺的心,幾乎是完全向著佑王妃的。他們伉儷情深,不容置疑。

所以,她沒有再次听信喜風的話,而是揮手讓她去隔壁歇了,連個值夜的丫頭也不讓留下。

她只想一個人靜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房的燭光滅了。

那一刻,她只覺她的心都要隨著熄滅的燭火而灰飛煙滅了!

新婚之夜,身為新郎倌的佑王爺,竟回到了結發妻子的房里歇息,而這位結發妻子,還是身懷有孕的大肚婆!

難道以她江玥這樣的絕世姿容,連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孕婦也比不上了麼?

還是說,這位佑王爺,根本就是一個懼內的男人?

天下沒有不喜歡漂亮女子的男人,她真的不相信,佑王爺會是個例外。

不管佑王妃手段如何了得,她也一定要爭取到佑王爺的心,要不然,她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可是,怎麼樣才能爭取到佑王爺的心呢?

對于這個男人,她不了解。因為賜婚太過突然,她還來不及準備,就被一頂喜轎抬入佑王府了,所以,眼下最要緊的事,便是模清這個男人的喜好,然後伺機行動,獲取他的心。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佑王爺不好,這在長寧一班一王公貴勛之中可算是出類拔萃的了。所以,她不能以色.誘他,況且,她自認也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

佑王妃出身不高,也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听說只識得幾個字,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技藝。而她卻是名門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完全可以從這些方面入手,相信與拙妻處久的了佑王爺,乍見她精湛的琴棋書畫之藝,必能贊不絕口,說不定還能引以為傲——畢竟,自己是他的妾室,也算是為他長了臉。

江玥安靜地坐在窗前,直到清朗的月色灑進窗內,灑上她柔弱的肩膀,她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斜下西山的月牙,月兌衣就寢。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歡笑有人淚。

次日大早,楊恪依舊照常起來,換了朝服才想起今天是「新婚」第二日,聖上特許了他三天假的,看看窗外天色尚未亮明,便又將朝服月兌下,依舊縮回被窩里去了。

這些天忙得夠嗆,這好不容易得了空閑,怎麼說也得好好歇息一下。

想是昨夜太過勞累,阮蕙有些反常地睡得酣暢,唇角微微上揚,仿佛夢見了什麼值得她高興的事情,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映襯著白瓷一樣干脆剔透的肌膚,愈發顯得楚楚動人。

原來她的睡相竟是如此誘人。

楊恪不由得俯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這樣輕柔的觸感讓阮蕙覺得癢癢的,睡夢中還以為是只討厭的蚊子,便伸手去拂,踫到一個濕軟的物體,倒嚇了一跳,連忙睜開眼楮,正對上楊恪黑幽幽的眸子,當下失笑道,「你醒了?」轉眸看見窗外的晨光,又道,「今天怎麼沒去上朝?是聖上特許了你在家歇息麼?」

不待恪回答,已自顧自地說道,「嗯……一定是了,王爺新納妾室,是該在家好好歇幾天了。」一邊說一邊爬起身來。

楊恪伸手按住她,笑道,「還早呢!往常這個時辰你都沒有起來,這會兒我在家歇息,你倒要早起了麼?」

阮蕙不禁白了他一眼,「妾身若不早起,呆會兒新姨娘過來奉茶,還以為妾身是故意怠慢呢!讓她在外頭多等會兒妾身是無所謂,就怕有人會心疼呢!」後面一句,語音自然而然地漸漸放低,幾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清楚。

可楊恪似乎還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就掐了一把她的臉頰,「看你這樣子,都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麼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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