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絳唇 176、意已決

作者 ︰

楊恪身上淡淡的燻香直撲江玥的鼻息,她臉上頓時羞紅一片,良久才微微掙扎了一下被他輕輕執住的皓腕,柔聲說道,「妾身所說,都是肺腑之言,王爺又何出此言?」

「你如此絕世姿容,若甘為我妾室,豈不是太過委屈了?」楊恪的手微微用力,把江玥的手往自己懷里一拉,幾乎是面對面地看著她,淡淡笑道,「再說,景王不是什麼都跟你說了麼?你為什麼還要騙我?」

「王爺誤會妾身了。」江玥面對楊恪耀人眼目的笑容,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頭去,「妾身與景王的事,那純粹就是外人的傳言,還請王爺不要輕信。」

「傳言?」楊恪臉上的笑容便漸漸轉冷,目光灼灼地盯著江玥,「那今天……胡夫人又為何要為景王給你傳信?」

江玥心中一震,眼里閃過一絲慌亂,「胡夫人與妾身素昧平生,王爺此話又從何說起?」

「看來,你是不肯跟我說實話了。」楊恪陡然松開她的手,退後兩步,鋒利的眼神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我與你令尊也算是同船一渡的人,你該不會……害我吧?」

江玥垂下眼瞼,「王爺的話,妾身听不懂。」

「君子不奪人所愛。」楊恪似乎沒有听見她所說的話,沉聲說道,「景王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觸怒龍顏,還做了幾件糊涂事,你若是不想讓他再錯下去,就應該跟他把話說清楚。」

「王爺……」江玥復又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楚楚可憐地望著楊恪,「妾身對景王。一直都沒有動過心,就算他為了妾身做過什麼錯事,也不能把過錯算在妾身這里呀!」

「就算錯不在你,你也不該再給景王以希望。」楊恪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要知道,他對你的心。會因為你給他的希望而一直狂熱下去。直到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江玥不敢抬頭,嘴里嚅囁著說了句什麼。

「如果你不想他再繼續糾纏下去,就應該告訴胡夫人。」楊恪一字一句地說道,「也許只要你一句話。他就從此放棄了。」

「放棄?」江玥微垂著頭。

楊恪感覺到她語氣里夾雜著濃濃的冷意,不禁說道,「就算他暫時沒有放棄。也終將會放棄。畢竟,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妾身不過蒲柳之姿。又生性駑鈍,哪有令令景王回心轉意的本領?他想做的,是他已經謀劃已久的,決不會因為妾身的一句話而放棄的。」江玥抿了抿唇,「是王爺太高看妾身了。」

總算還是承認與景王有關系了。

楊恪便道,「不管你怎麼說,事實就是這樣。景王對你。已經到了痴狂的地步……他飲食起居之處,隨處可見你的肖像。便是外出時,袖里也攜了你的小像……近來,景王妃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

江玥听了,終于抬起了頭,看了楊恪半晌,忽然笑道,「王爺如此聰慧的人,難道竟信了他這樣的小伎倆?」

楊恪不答。

江玥又道,「他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已豈會因為兒女之情而放棄自己夢寐以求的那件大事?我父親與他共事數年,早已經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只有王爺您,還以為他拿您當兄弟一樣看待。」

終于說到正點上了。

「令尊是兩朝元老,門下弟子眾多,又久居長寧,自比我消息來得確切……且不論景王是不是真的野心勃勃,眼下的局勢,只怕已經難以控制了。」楊恪盯著她的眼楮,緩緩說道,「今天胡夫人來,想必說的就是此事吧?」

江玥垂下頭去,沒有出聲。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可隱瞞的?」楊恪強壓了心內的慍意,「你若是真心為我著想,就應該把事情的原因告訴我,也讓我能想個萬全之策。」

「萬全之策?」江玥抬起頭來,眼里閃著希翼之光,「王爺能有什麼法子讓妾身不被他迎入宮中?」

這個他,不用問,指的就是景王了。

迎入宮中?難道事情已經加快了步伐到來了?

楊恪一驚,臉上卻不露聲色,「你真的不想做他的人?」

「王爺早就知道妾身父親為妾身所做的一切,又何必多此一問呢?」江玥眸子里凝上一層水光。「妾身若想屈從,也不必以貴妾的身份嫁給王爺您了。」

「那好。」楊恪不想再跟她兜圈子,便直言不諱地說道,「你既不想屈從,那方才是怎麼回答胡夫人的?」

竟是死死認定胡夫人剛才為她傳了信。

江玥不由得慘然笑道,「王爺跟妾身說了這麼久,句句不離胡夫人……您又怎麼知道她一定跟妾身說過什麼?或許,她根本就是景王派來轉移你們的注意力的。」

听了這話,楊恪再次一驚。

不錯,也許胡夫人此次前來根本就沒有跟江玥說過什麼,純粹只是前來看看傳聞中貌似天仙的江玥的。

但是,就憑江玥一個妾室,雖然是王爺的妾室,胡夫人也不必紆尊降貴給她送禮呀?就算要巴結討好,也用不著去取悅一個妾室。

江玥見楊恪微微沉吟,便側過臉去,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輕聲說道,「天色已晚了,王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楊恪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臉龐,心里忽然涌上一陣無奈。這個女人,也許是無辜的,只不過不幸被景王看上了,因而身上就被冠以多種高深莫測的猜疑。相信除了自己,外人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誰讓她與景王扯上關系呢!更要命的是,景王似乎對她已經到了痴狂的地步,因為她被賜婚給楊恪的事,已經公開跟孝宗鬧僵了。

不過,景王已經放出風聲,若江玥將來不能保持完璧之身,那佑王府首當其沖要受到他的責難。

當然,這是在他順利登基之後。

而現在,局勢經過孝宗的力挽狂瀾,已經擺月兌了一面的趨勢。

景王他,並不一定能保證完勝。

如今事情還沒有攤到明面上,彼此之間都僅僅是猜疑、防備,一旦風聲外露,局勢自然就會迅速惡化。

所以,胡夫人此行,楊恪不得不重視起來。

如果胡夫人向江玥透露了什麼訊息,不管是什麼樣的訊息,都值得他十分關注。

看江玥臉上掛著淡淡的冷清的笑意,楊恪只覺心頭一軟。這個女人,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見楊恪盯著自己不動,江玥就露出薄嗔,「王爺,王妃現在身子沉重了,若見您妾身的房里久留,只怕會……」余下的話,就不再說,知道楊恪能領會其意。

「如果胡夫人沒有跟你說過什麼,那自然最好。」楊恪看著她姣好的臉龐,肅然說道,「如果說了什麼,也請你能及時告訴我,若是你執意不說,我也不會強求,只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後悔?江玥淡淡一笑。自打算嫁給楊恪為妾,她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又何談後悔?再說了,她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是怎麼寫的。現在楊恪不接受她,那是因為佑王妃身懷有孕,若是孩子沒了,若是佑王妃沒了,以她如此姿容,她就不信,楊恪會不對她動心。

佑王妃,看起來是個和善的,在她看來,卻不是個好相與的。

明明說是請佑王在西廂房歇息的,來了之後,卻句句不離景王,這到底是何居心?

反正景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胡夫人剛才在送給自己的金鐲子里說他最近變得十分狂燥,想要見自己一面,若是見不到自己,只怕就要瘋魔了。

只要一想起長得賽似花旦的景王,江玥就從心里生出反感來。她寧可死,也不要嫁給那樣的男人!

既然要見她,那就見吧!

橫豎見一面,也少不了一根汗毛。

她已經答應胡夫人,就這兩天,她會找機會去胡府,面見景王。

就如楊恪所說,她已經想通了,要跟他做個決斷。

她已經是嫁為人妾,不再是江家的小姐,不能再跟他有任何關系了。她要告訴他,她已經是佑王的人了,請他死了這條心。

當然,為防萬一,她會帶上喜風。

喜風是她家的家生子,從小就練武,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之所以讓她做了陪嫁,也是出于保護她的目的。

她現在已經下定決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當然,如果玉不碎,那自然更好。

至少,等景王死了,她還會是佑王的貴妾。在等佑王妃生產的這一段時日內,她就不信,佑王能經得起自己的誘惑和挑逗。畢竟,沒有男人不愛美色的。只要是個男人,就不會不喜歡她。

如果佑王喜歡佑王妃,就說明他並不是個柳下惠。

江玥陷入長久的沉默,好半晌才轉眸看著楊恪道,「王爺,妾身說過,不管將來怎樣,也絕不會後悔。」

將來怎樣?將來還能怎樣?

如果景王死了,將來還會是孝宗的天下,自己也就還是佑王的貴妾。她寧可為佑王妾,也不為景王妻。這,就是她想要的將來,無法再作選擇的將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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