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絳唇 195、救江玥

作者 ︰

「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千金,一個是長寧副指揮使的千金,這兩家,馬家不僅位高權重,家主還是個禮賢下士的明主;葉家則手握長寧兵權,雖是副職,卻也位居要職。你說,這兩家,若是與咱們攀了親戚,是不是會成為我們的助力?」楊恪微笑著望著阮蕙。

這個,阮蕙倒不曾深想,此時听他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江玥,或許真以為咱們是要為蒙兄弟和茂兄弟兩個相親了。」楊恪似乎有些感觸。

阮蕙心里不由得一動。听楊恪的口氣,好像對江玥的所作所為感到惋惜。她心念一轉,便道,「是啊,她在這件事上,倒是挺盡心盡力的。」

「景王的毒,已經排得差不多了。」楊恪話題一轉,「景王妃今天來,也不知是不是特意來看江玥的。」

「且不管她是否為江玥而來,咱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阮蕙笑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江玥的性命。」她知道這個無須她提醒,楊恪都會早早作出安排,但不知為何,她覺得心里堵得慌,還是有此一問。

「江玥的性命,不僅關系到咱們佑王府,還關系到江家上下數十口老小的生死,所以,不能讓江玥就這麼輕易死去。」楊恪伸出手來,輕輕摟住阮蕙臃腫的腰身,「這個,希望你能理解。」

好像是在為自己解救江玥尋找借口。

阮蕙不由得笑道。「王爺說什麼呢!我平生最見不得血腥之事了,若是您能想出什麼救江玥的法子,又不引人懷疑,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楊恪似乎松了口氣,良久才嘆道,「法子也不是沒有,就是……」頓了頓,又道,「她父親已經與我會過面了,听說了這件事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懇請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江玥性命。我與他也算是數年交情,自然也不好見死不救……只是這個法子,還沒跟江玥說過,也不知她會不會同意……」

能救她性命,就算法子不如意,那又算什麼?阮蕙心想,便笑道,「王爺您別怪我多嘴。這個江玥,我瞧著。還真不是個普通女子,既知大變在即。還能保持著從容鎮定,僅是這份勇氣,就讓我佩服,看起來,她還真是視死如歸呢!」

「江家,本就非一般尋常人家可比,他家的獨女,自然更非一般千金小姐可比了。」楊恪對于江玥的鎮定,顯然並不感到意外。好像江玥如果表現出一般人的反應來,倒還出乎常理之外了。「所以,我更要盡力一搏了。」

阮蕙只覺心兒一顫。盡力一搏,這個詞,楊恪說得十分舒緩,听起來輕飄飄的並沒有什麼分量,可是這個詞里的含義,阮蕙卻是清楚不過的。當初楊恪去江北時。都沒有用到這樣的詞句,眼下為了江玥,竟是這樣鄭重其事的態度,江玥在他心中的分量,或者,是江家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可想而知。

難怪當初江家肯把江玥下嫁給楊恪為貴妾。很可能也是因為楊恪的為人,他們才能放心托付自家的嫡女。

既然楊恪如此表現。阮蕙心中縱有千般的不樂意,也只得勉強笑道。「江家既然放心把女兒托付給王爺,王爺若不盡心盡力,倒顯得咱們楊家是那起勢利小人了。」

听阮蕙這樣說,楊恪便展顏一笑,「蕙兒此言有理。咱們楊家,向來最是公正,絕不能坐視弱者受害。」

這麼說來,江家是弱者,江玥也是弱者。

自己呢,在江玥面前,算不算弱者?

阮蕙心里涌過一絲澀意,不過臉上仍是露出溫和的笑容,「王爺說的是,這天下,公正者還是佔多數,勢利小人,畢竟為數不多,相信這件事,聖上心里,也自有明斷。」她想提醒楊恪,當初把江玥賜給楊恪作妾,是經過聖宗親自首肯的,聖宗對這段隱情也最心知肚明,完全可以把此事推給聖宗,讓他來做個明斷。

楊恪又哪會沒有想到這些?當下便道,「你放心,就算沒有聖上親自過問,這件事情,我與幾位老王叔也會把它理順,決不會讓楊家牽連其中。」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阮蕙這才略為放心,便往西廂房瞟了一眼,笑道,「人說紅顏薄命,我看這個江玥,卻是個有福澤的女子。,不僅她家里人為她奔走,連王爺您都為她的事操心。」听著有些許酸意。

楊恪便笑道,「福澤厚薄,不僅是前世命中注定,也是今生積德所致,江家,不僅在當年江北之變中出過大力,就是現如今,也為聖宗忠心耿耿,聖上,想必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句話,算是讓阮蕙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有了聖宗出面,就算景王想置江玥于死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況且,江玥下毒之事,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沒有人證物證,景王也不敢當真把她怎麼樣——就算要怎麼樣她,她人在佑王府,想要帶她出去,也非易事。

既然楊恪已經決意要救江玥,阮蕙自然也不會出言相阻,但是江玥將來的去處,倒是她所關心的問題之一。「如果江玥與此事月兌離了干系,是否還會繼續留在這里?」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和緩,不想讓楊恪听出有一絲異樣。

楊恪也仿佛沒有听出阮蕙話中的深意,只淡淡笑道,「她父親與我商量過了,想讓她從此以後就留在府里,我想著她與景王糾葛太深,留在這里,無疑是授景王一個無形的把柄,倒不如遠遠離開長寧,另去一處安靜所在,再為她覓一個如意郎君,也算是不枉她似水流年,因此,我便給了她父親這樣的建議。」

阮蕙竭力按捺住心內的喜悅,抬起眼眸,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道,「如此一個如花美女,王爺您真舍得?」

楊恪不由得呵呵一笑,輕輕拍拍阮蕙的手背,「這樣如花的美女,我楊恪擁有一個就足矣,已經再無奢望。」

听他也這樣打趣自己,阮蕙心里更是升騰起淡淡的羞澀,當下反手挽住楊恪的胳膊,笑道,「王爺這話可是當真?若是當真,往後可就不許再往屋里納妾了。」

這可是個敏感的話題,往常阮蕙從未直接提起,不過此時氣氛正好,又加上江玥這個敏感的人物,順口提一提,楊恪也未必會真生氣。

果然,楊恪就笑道,「敢情我真娶了個醋壇子?連說一說的話,都幾乎要當真了。」

這麼說來,楊恪暫時還真不打算納妾了。阮蕙臉上頓時綻放出嫣然如花的笑容,「人家胡夫人才是醋壇子呢,我可是專為王爺排憂解難的賢妻。」一邊說,一邊也撐不住格格地笑了起來。

楊恪卻認真地望著著,一本正地說道,「你說的對,你可是一朵解語花,哪里是普通的醋壇子可以比擬的?」

夫妻兩人邊說邊走,完全忘了身還跟著一個采青。

采青遠遠跟在後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先前听見對江玥的處理已是暗自驚心,之後又听見夫妻兩人頗為親昵的對話,更是面紅耳赤的羞澀難言,不由得放輕了腳步,恨不得立時離開才好,只恨這里沒有其它通道。

楊恪背後這時似乎長了眼楮,忽然轉身對采青說道,「蕙兒有我照顧就行了,你先退下吧!」

阮蕙這才驚覺采青還跟在後面,望了望她,沒有說話。

采青一向與她默契至深,忙輕聲說道,「方才話,奴婢一個字也不會泄露出去的。」

阮蕙這才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直到采青的背影消失在上房拐角處,楊恪這才回過頭來。

阮蕙看出他心中的疑慮,便伸手踫了踫了的手肘,笑道,「王爺請放心,這個采青,自小與我一起長大,向著我的心,比我自己還要強幾分。這些事,就算爛在她的肚子里,也決計不會透露半個字出去的。」

楊恪伸手挽住她的腰身,笑道,「你的人,我放心。」一邊說,一邊摟著她往屋里走,「外面夜色深了,不可太過貪涼。」

阮蕙便用嘴朝西廂房呶呶,低聲道,「夜色深了,王爺還有事情沒有辦呢!」說的自然是跟江玥通氣的事。

楊恪胳膊略緊了緊,笑道,「來日方長,又何必急在此時一刻?明天等她過來與你請安時,你跟她提一提就是了,也無須我親口跟她說知。」

看來,竟還打算避嫌了。阮蕙聞言,也不知是該露出喜悅還是釋懷的表情,好半晌,才幽幽地嘆了口氣,「也好,就由我跟她說吧!只是,我的話,也不知她會不會相信。」

「你只須告訴她,是她父親的意思,她自然就會相信了。」楊恪柔聲說道,「讓她把包裹收拾妥當,明天天黑之後,她父親會派人帶她離開長寧。」略頓了頓,又一字一句地沉聲說道,「三天之後,我再讓府里放出消息,就說江姨娘因突發舊疾而猝死。」

猝死?

難道說,這就是江玥所說的,三天之後就露出水面的大石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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