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只為途中與你相見;那一月,我輕轉過所有經筒,只為觸模你的指紋;有一天,我感到了雪花飄落的聲音,原來是看到了你淚流的心痛!」
我在三生石上刻下了對你的眷戀,只盼你剎那的回眸。
——魏耀然
魏耀然原先很愛倉央嘉措這首詩,因為他覺得讀他的詩總感覺一股淡淡的憂傷,一位僧人短短數句卻道盡了人世間離別愛恨,不知道這位僧人是否也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呢,魏耀然不敢拿自己和古代的人相比,可是愛到深處卻獨獨不能自已。
一個人呆在寢室里,關上房門,寢室里那哥幾個都去上課了,只有魏耀然一個人坐在寢室的地上,地上凌亂的扔著喝癟了的啤酒瓶,「咯吱」一聲魏耀然又捏癟了一個喝空的易拉罐,隨手扔到地上,從袋子里模索著,發現早已空無一物的時候,魏耀然心里也空了,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過持續多久,也許一個星期,也許一個月,也許一輩子。
他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對夏涵的感情這麼深刻了,可能是從撞掉夏涵眼鏡的那一天,可能是她幫自己背起背包的那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愛一個人原來真的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情,原先看見電視里的那些韓劇里的狗血劇情的事情,總會對他們嗤之以鼻。現實世界里怎麼可能會有真愛呢,當時魏耀然這麼想著,腦海總會出現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然後笑笑拋在腦後。
可現如今自己卻連愛情的甜蜜都沒嘗到就先體會到了失戀的滋味,暗戀原來才是最好的愛情啊,因為從來都不會失戀,只要暗戀的那一方一直不說。魏耀然開始笑了,原來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設計好了對白,他們就像兩條直線,會有交匯的那一天,但是短暫的集合換來的卻是漸行漸遠。
茉莉花開,神秘的芳香。夏涵只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精神恍惚了,夏涵本想抽回段晨浩抓著自己的手,可是無奈沒有段晨浩的力氣大,所以只好作罷,任由對方抓著自己的手,此時夏涵的臉早就像熟透的隻果,低著頭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段晨浩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女子靜好,怕說的就是眼前的女子吧。
不知道這樣沉默的場景維持了多久,空氣中只聞得見淡淡的茉莉花香,藥水的味道仿佛都感覺不到,兩顆火熱的心跳動著,段晨浩用一只手慢慢托起夏涵的下巴,紅撲撲的小臉登時就映入眼簾,那場景用夏涵後來的話說就是感覺自己就是新婚剛掀掉蓋頭的新娘,嬌羞的神情,讓段晨浩一直不安分的心再次跳躍起來,慢慢俯去,去感受那份溫存,那個吻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夏涵當時感覺那張帥氣的臉靠近自己的時候,本想躲開,可是被段晨浩的手捏住了下巴,所以只好任由著段晨浩的嘴靠過來,之後溫熱的氣息均勻的呼到自己臉上,帶著淡淡的薄荷清香,呼吸里卻是藥水的味道,夏涵感覺自己已經徹底淪陷了,在夢里的時候趴在他懷里的那種踏實感、安全感,還有那笑起來溫暖的弧線。
段晨浩輕輕抱著夏涵,聲音輕柔,感覺就是在耳邊呵氣,夏涵只感覺到耳邊癢癢的,聳了聳肩膀,那聲音依舊緩緩傳來,那麼近又那麼遠,眼前恍惚只感覺兩人此時還在那天的海邊別墅,一切只是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對不起。」只是這三個字,夏涵的淚水早已忍不住,將這幾日的委屈一並化作淚水流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滾燙的臉膛滑落,落到段晨浩的襯衣上就不見了蹤影,只消一會襯衣上已經有很大的一片淚痕,段晨浩絮絮地說著,一字一句都落到夏涵的心里。
「我可能是著了魔?要不然怎麼會在看見你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挪不動腳步,鬼使神差的就上前一把拿過了你的通知書,迫切的想要知道你的名字,可是當時的你對我還不理不睬的,還有那個兔斯基的手機鏈,其實我從你轉身上樓去的時候就發現了,可是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快就忘記我,我希望你能夠正式的認識我。」
段晨浩自己不知道說了有多久,久到感覺自己肩膀那里涼颼颼的,原來是夏涵听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當初的事情,既驚訝于他的細心,以及他對自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夏涵見把他的衣服給弄濕了,只好用嘴吹起,希望可以衣服可以干的快點,這下段晨浩可抓著借口數落她了。
「把我的衣服弄髒了,可要罰你給我洗一個月的衣服哦。」
夏涵僵在了那里,這句話他也曾說過,只是這個諾言還從未兌現過,甚至那件衣服好放在自己的衣櫥里,那件衣服也是白色的,白的耀眼,陽光下的泡沫絢爛綻放、破滅,夏涵依舊記得當水浸沒衣服的時候,白色泡沫飄在空中,那天天是晴朗的。
今天外邊的天氣有點陰沉,,夏涵看著窗外書上所剩無幾的樹葉,橘紅色的葉子還在同狂風坐著斗爭,但是終究敵不多,在空中打著旋,眨眼就不知道被風吹到哪里去了,落葉歸根,即使飄得再遠,最終仍是歸于塵土。大自然有著自己的規律,人又何嘗不是,短暫的相遇,卻敵不多命運的安排。
這個時候夏涵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聲音很輕微,但是段晨浩還是察覺到了,慢慢抬起頭,兩只手扶著夏涵的肩膀,看她因為剛剛哭過而紅腫的眼楮,此時又看著窗外,只覺得她可能是還在責怪自己不能理解她的苦衷,以及她最近所受的委屈,只好一句好話的哄著,直哄得夏涵咯咯的笑著,然後用手捶著段晨浩的胸膛,那雙手上還貼著醫用膠帶,一塊青色的淤青,讓段晨浩看著心疼,忙抓住這只手放到自己懷里。
這時,門不知道怎麼的被撞開了,金琳琳她們幾個沒遇料到,結果一個踉蹌全都從門外涌了進來,金琳琳進來之後看著夏涵迅速抽回還放在段晨浩懷里的手,只好干咳了幾聲,故作鎮定的笑了笑,「這個門的插銷可能不是很好,我看是該叫護士小姐過來修一修了。」然後淡定轉身,一只手擺弄著門把手,然後月盈也不好意思的拉著金琳琳,向夏涵招了招手,表示歉意之後,一干人等迅速消失。
夏涵尷尬的看著段晨浩,發現此時他正用一種極其不壞好意的笑容看著自己,大呼了一聲,「你要干嘛?」剩下的話早已融化在纏綿的吻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