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早就想過這件事不會輕易的就這麼了了。但此時被劉尚劉先生問出來,還是夠沒底的。「先生,此事玲兒早已承認過是自己抄襲了!知道自己行為可恥,可玲兒既然承認了,也是做好了受懲的準備。先生若是有什麼懲罰,玲兒也是甘願接受的!」
他是在試探自己嗎?
劉先生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就坐在那里,氣定神閑的看著眼前的小人兒,還是不大明白她安的什麼心。自己此問難道像是要懲戒她的意思嗎?明明是給她機會說出實情呢,不是嗎?
「現在這里沒有外人,就你和我。先生我只想听你說出實情,不管是哪個,我都不會再懲戒你們的,難道這也不能說嗎?」劉先生的語氣還是一成不變的溫文。
「劉先生。」沈玲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思,才是開口了。「此事已然成了定局,玲兒也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而惹出什麼是非來。我和那位朋友,徐瑞也已和好。到底是誰抄襲,真的那麼重要嗎?」
「……」瞬間,劉先生竟是不知該以什麼話來接她的這句發問了。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一面,其中受不了冤枉的佔了一大部分,說他們是還不懂事也好,但他們都還會堅持,直到別人承認他為止。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不過才是七歲的年紀,竟是比自己教授過的學生要通透、心里成熟的多了。話說到這個份上,竟沒有一句是偏幫著自己而說的。而是將對錯什麼的都給壓了下去,呈現想表達的一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息事寧人的心態。這樣的她,還能讓你說什麼呢?看著眼前,有著一雙黑白分明、澄澈明亮的雙眸,劉尚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了……
「你既然不想說。先生也不會勉強你,畢竟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看著眼前的這個丫頭,劉尚唇角又泛起了那種笑意。
「謝謝先生體諒!」那抹笑意在沈玲垂下腦袋行禮的時候給錯過了。此時的沈玲才是呼出了那堵在心中的氣。算是輕松了不少。
「對了。」
劉尚想起什麼事這麼驚著一喊,倒是讓沈玲腳下一晃,抬起腦袋,疑惑的看著他。
就這麼與她對視,劉尚整了整思緒,竟是有些不知該怎麼開口了。可是,這件事可是讓自己和一眾的先生們困惑了好久的。眼看就要放假了,如果錯失了這次機會的話,又不知待等上什麼時候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劉尚終于問出了口。「你……你上次在禮儀比試的時候,給東源酒坊老板提得‘腦筋急轉彎’到底哪個才是正解?」
「啊?」這次倒是換成了沈玲驚訝了。自己只記得跟那個老板說過啊。重要的是當時也是為了氣氣他而已才是隨口說了個這個的。劉先生是怎麼知道的呢?
好像是
看出了沈玲的不解,劉先生解釋道︰「嗯!是東源酒坊的老板親自過來問的,我也是幫忙傳達的,他也是個好學之人啊!」劉先生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這事的提問權放在了阿源的身上。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他自己要問的……
「哦!」沈玲別無它疑的應了一聲。「讓劉先生見笑了!這不過是玲兒當時氣憤隨口說了的家鄉的玩笑之題罷了。一,草原上來了一群羊。答案是︰草莓(草沒)。另一個相連的題目。又來了一群狼。答案是︰楊梅(羊沒)。」沈玲分別用不同的聲調強調了一下,劉先生立時的明了。
「……」
臨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林通路上……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去爺爺那里?」陸縴縴走的腳步比較輕緩。好像習慣了夜晚在乾學府的路上走上一遭,有月亮為伴,這感覺真的不錯。
「……嗯!」遲疑了一下,陸俊閑還是回復了肯定句。「父親一直都是希望我有時間了能呆在他身邊的。」
「覺得父親那樣對你,累嗎?」第一次,陸縴縴臉上出現了愧疚的神色。月光將其精致的側臉照的更顯蒼白、無力。
「不會的!」陸俊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肯定的道。
「都是姐姐的錯,是我逃月兌了,父親才會將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你身上的。讓你不過才十歲的年級性情就變得如此的早熟了……」
「姐!這都是俊閑自己選擇的,習武是我的愛好,不過就是摻雜了些別的東西罷了,姐姐又何必自責呢?」陸俊閑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勉強的神色,反而是一臉的心甘情願。
「如果你覺得累了的話,跟姐姐說,我會試著讓父親對你有些改變的……」想說放過他,可是父親的性格陸縴縴再清楚不過了,當初也是因為拗不過自己的父親才是選擇來了爺爺這里,尋求庇護。依著爺爺對自己的愛護,父親自然是不敢來親自要人了。不過父女兩人的關系也是在此給凍結了,雖然心中不舒服,但陸縴縴也不想為了一時的不忍而再次回到總是堅持己意的父親那里了。
「不!姐,別為了我再去找父親說這種事情了。若是你再去找父親的話,俊閑希望看到的是你們和好的場面。」陸縴縴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逃到了爺爺那里,父親大發雷霆可是持續了好一陣兒的,現在才是好不容易消停了,把注意力都轉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姐姐也是個拗性子,若是為了自己的事這麼再去的話,兩人的關系會鬧到決裂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陸俊閑寧願兩人還是保持現狀,至少以後某個人想通了的話,還是有轉圜的余地的,不是嗎?
「俊閑……」對于眼前這個早熟的弟弟,陸縴縴心中是充滿了感激和心疼的。是自己太自私了,還是老天的不公平,偏偏讓姐弟兩人降生在這將相家中。在眾人欽羨的目光中,陸縴縴寧願自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農家女。沒有那麼多的‘非做不可’,沒有那麼多的身份需要費盡心思的去裝飾。是農家女的話,雖然日子可能苦點兒,最起碼也是父疼母愛,和樂幸福。
一想到要分別兩個月呢,陸俊閑還是不舍的。過去的幾年,幾乎已經習慣了自己有姐姐在身邊事事照顧的感覺,這一年多在家中見不到姐姐,心中還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偏偏自己又沒有勇氣在父親面前提及姐姐,深怕引起他的不快將事情更加的惡化。
「姐,你替我把照顧爺爺的那份帶上,我會代替你一起好好的孝順爹娘的,放心吧!」看出陸縴縴臉上的無力,陸俊閑貼心的說道。
總感覺兩人的話題有些太過沉重了,陸縴縴沉默了一會兒,轉口道︰「最近感覺你總是有意無意的避及關于小玲的事和話題。就連我去找你們兩個,你竟也是躲著,該不會,你們兩個吵架了吧?」其實自己說吵架是幌子,大概能感覺到兩人是為的什麼,不過在自己容易因為害羞而將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的弟弟,陸縴縴還是避免了直問。
「沒!我和她有什麼好吵的?姐,你想的多了!」陸俊閑的神情開始變得別扭,不過,這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到的罷了。
「哦……大概是我多慮了吧!總感覺自從上次我誤會你們兩個關系轉好後,你好像就是一副這個樣子了。既然不是這樣,那就算了!」陸縴縴的視線不住的往陸俊閑轉過去的臉上瞄,想從中看到自己弟弟很少展露出來的一面。
無端的,陸縴縴越是這麼說,自己的心緒就開始煩亂。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一想到那個有著黑白分明大眼的女孩兒,自己的心情就開始煩亂,不受自己控制。是太討厭她了吧?討厭她的行為舉止,看不慣她的為人處事!對!自己是越來越討厭她了而已。相信放了假回家,看不到她了,自己就會恢復了!肯定是!
放假的當日,乾學府門口。
陸縴縴和沈玲同回去,自然是做伴共乘一輛馬車了。
陸縴縴和幾個朋友在說著什麼道別的話,阿滿自然還在身邊跟著。而沈玲也是面對眼前的徐瑞和賈子奇還是有不舍的,但幾人相對,除了徐瑞炮語連珠的說些個有的沒的,停不住嘴。賈子奇和沈玲自然就成為最佳的傾听者了。因為,兩人想說的話,幾乎全都被徐瑞過過一遍了,都不知道還說些什麼了。
從徐瑞整個說話的意思來看,反復強調的一點兒便是。這次回去了,再來的話一定要給他帶一些母親做的桂花糕!沈玲自然是連聲的應下。相信回去學給自己的,母親的話,一定要笑上好一會兒的!
終于,賈子奇似是看不慣他的婆媽了,皺著眉頭道︰「徐瑞,你有完沒完啊?不就是個假期嗎?兩個月後便又相見了,別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了!」
「……」沈玲一陣無語中,某種意義上,算是默認了賈子奇的話。
「你個烏鴉嘴!我跟小玲關系好,舍不得她不行嗎?看不慣一邊兒待著去!」徐瑞最近好像是跟賈子奇混熟了,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對于他的回答,一向也是不客氣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