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說昨日的事啊!其實不能全怪你了!」黃訕裝好了魚餌,這才重新將魚竿拋進了平靜的湖中,激起了層層的波紋,向著四周散開。
沈玲雖然是著急著想要知道事情的究竟,可是也不敢打擾黃訕的話,生怕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又讓他給停頓了。
「其實,昨日我是診出你的脈搏異常,以為是你身子里有了內力這種不可能存在的東西了,所以便是找了那陸老頭子來試探,結果沒有,他還被自己的內力所傷。而你因為受不住內力侵體,就昏過去了。」黃訕的口吻,平靜的就像是在敘述一件‘他人’的事情般,但在沈玲看來,卻是不像說假話的。
「是……這樣的?」糾結了一晚上的事情,竟是就這麼兩句話就解釋了。沒有自己想象的可能自己身子有了什麼不可挽回的病情,沒有足以讓自己承受不住的變化,竟是……就這麼解釋了?「師父,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您、您怎麼不早些告訴玲兒呢?」害別人白白提心吊膽了一晚上。
「當時也是事出突然,況且,若是跟你說了他內力使然的話,你還能懂了不成?」
沈玲低下腦袋,搖了搖。好吧!自己確實不懂,但您現在說了,我也還是不懂啊!不過,至少知道自己的身子是無礙的,而陸老爺現在傷成這個樣子也是不小心所致的。就是知道了這些,自己也就不會那樣白白擔心一個晚上的,好不好!
「對了。還記得師父昨日問玲兒,最近可是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人,可是就是為了那時候的不確定?」
「嗯,正是!」說到這里。黃訕手稍稍的握緊了魚竿,勉強壓下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這事,自己現在怎麼能問呢?都已經那麼跟她解釋了。若是再問的話,肯定會引起她的好奇來著。自己的徒弟自己也算是了解些的,有一點兒事情就會存在腦袋里留著‘胡思亂想’好一會兒,還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還是不要主動問的好!
「說起這個,玲兒倒是想起,有話想問師父呢!」既然師父說自己的身子沒事,自然也就放心多了。緊繃了一晚的神經這才開始放松了,舒服!
「問!」
「師父知道‘毒嗜’這種毒藥嗎?」
「毒嗜?」黃訕的眼珠轉了轉,手上的魚竿動了動。「你怎麼知道有這種藥的?」
「是……在外面的時候,無意中听到別人口中議論的,玲兒想。既然師父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神醫,這種藥肯定知道的,于是就記了下來。」不知不覺的,沈玲又是撒了謊。好像說謊都能成為習慣了,光是自己是穿越人的身份就已經是一個彌天大謊了,然後自己是神醫徒弟的事情,不能到處說,又是一個瞞著全部人的謊言。再加上平日里說的那些個不能說出實情的話,統統都是謊言編織起來的。就連現在說的這個也是憑借自己的直覺而在自己師父的面前撒下的謊。自己還真的有點兒怕。若是這樣長久下去,會不會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噢……」沈玲說的話,黃訕從來沒懷疑過,只因他真的把她當作親親徒弟看待了。「那‘毒嗜’其實是為師研制而成的。是一種只要稍稍沾上一點兒,便會讓眼楮在短時間內失明的藥。」
「那、那藥會讓人的眼楮瞎掉嗎?」
「那就看中毒的人,所受毒藥的量了。若是三個月內沒有被治愈的話。眼楮便會開始在眼眶內開始腐爛,時間為七日。」
黃訕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卻是讓沈玲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說出半個字了。
會什麼?會腐爛?好……好可怕!
扭頭看了一眼她驚恐的模樣,黃訕才是趕緊挽回的說道︰「不要怕,這種藥,為師只有在幾年前賣給了一個人而已,此後便再也沒有制作過了。」
幾年前?可是不對啊!那位瞎眼老者的傷勢明明還是新傷就是了!這其中該是有什麼別的道道吧?
「師、師父,那這‘毒嗜’可是能解嗎?」壓下心中的恐懼,沈玲開口問道。又那麼一剎那的想法。自己不能讓那個總是喊著自己孫子的瞎眼爺爺就這麼瞎了!
「有是有,不過……對了!玲兒丫頭,你問這個做什麼啊?為師都從來沒做過了,知道了有用嗎?」這時的黃訕才是覺得奇怪了。
「師父,玲兒就是想長長見識,認識一下師父畢生的杰作。您也不能讓自己的創作就此失傳那,而且,師父也常說,越是猛烈的毒藥,若是用對了那便是救人治病的奇藥,不是嗎?」沈玲順口胡謅道,眼楮謹慎的看著自己師父的神情變化,好隨時應對。
「呵!不愧是為師的徒弟,為師說過的話竟是記得清楚,好吧!為師就好好給你講講那‘毒嗜’的‘制’和‘解’。」黃訕心情很是不錯的放下了魚竿,開始扭過頭來,熱情異常的跟沈玲細細的講了起來。
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便是將師父哄的這麼高興,沈玲在莫名之余,也是認真的听著他的講述,準備回去了寫在他曾給自己的那本隨身筆記上。雖然制作或許這輩子自己也不會踫,可是既然有人種過這毒,知道過程的話,對自己也是有利無害的!
以為只是這一種毒藥的‘制’和‘解’的話,應該是用不了多久的,可是黃訕這麼鋪展開來說,沈玲才知道是自己大錯特錯了。光是關于‘毒嗜’的配藥,一位藥差上分毫就可能失了它應有的功效,還有毒嗜的使用,根本不用經過口服,只要能挨著人的皮膚,那藥便可進入體內,並在半個時辰之內眼楮便會有模糊跡象,一個時辰後失明。若是直接撒到眼楮里那就更快了,頃刻間便會視線不清,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失明!
自听黃訕講這些的詳細,沈玲就已經驚的不能再驚了,暗叫這‘毒嗜’的狠冽!
等到兩人就這麼個姿勢,講的起勁,听得投入的當下,已是過了一個時辰。而陸縴縴听聞沈玲來了到了這里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不過,距離有些遠,陸縴縴根本就還听不見兩人的說話,更別提內容了。
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便是被講的稍稍緩和了些的黃訕給看見了。也沒再繼續,而是跟陸縴縴打了招呼。
「是縴縴啊!來,這里坐!」黃訕此話一出,眼尖的丫鬟則早早的將小凳添置在黃訕和沈玲的跟前了。
黃訕的講述,實際上已經是近了尾聲了,大致的都懂了,只是這些個字眼和訊息,自己還待在家中,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好好揣摩和消化才行!
「縴縴姐,你來了?陸爺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剛才听自己的師父解釋過後,雖然是由于陸老爺子自己‘運功不當’,可也畢竟是因為她自己,所以說話的時候,多少還是感覺歉意的。
「嗯!好多了,現在剛收了功,說是一日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這不,正在大吃著呢!」陸縴縴盡量將語氣說的自然得當,來掩飾自己還是濃濃的擔心。畢竟,爺爺可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很是無礙。可是他吐血昏迷的時候自己可是就在眼前,怎麼會真的沒事呢?若是平日里沒什麼的時候他倒是會佯裝著難受,可這次卻是截然相反的。看來,這次他受的傷絕對不一般那!
「嗯,那就好!」沈玲看著眼前陸縴縴有些蒼白的神色,知道她這麼說也是為了讓自己少些擔心罷了。不過,她既然有這心,沈玲也是不會再矯情什麼了。畢竟這大仲國最好的神醫自己的師父黃訕都在這里了,若是好不了的話,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對了,師父!」想起什麼,沈玲驚叫了一聲,然後模索著從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諾!這是文帝師婁爺爺讓我交與您的信,一再囑托玲兒千萬要交給您的,應該很是重要才是。沒有一見到您就拿出來,實在是事情太趕巧了!」
「嗯?」黃訕伸手接過來,半挑的眉毛顯然有些興趣缺缺。接手後三兩下便是把信封給拆了開來。
見他看信遲遲的沒有動作,沈玲往陸縴縴的身邊蹭了蹭,看著她有些擔憂的神色,伸手抓起了她的手,握住。
陸縴縴稍稍抬頭看她,在她似是安慰的眼神里,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是平靜了一些。
片刻後,黃訕似乎看完了信,便是將手中的信紙一點點的開始往碎了撕,倒是引得身邊的兩個丫頭齊齊看過去。
「干爺爺……」
「師父?」
陸縴縴和沈玲有些驚訝的叫出聲來。
「哦,無礙的,是你們的文帝師婁爺爺好像是快有麻煩了呢!」黃訕說的雲淡風輕的,把剛才信中提到的,‘只有自己能幫他’的話給省略了過去。
「這?」這跟您有關系嗎?這是沈玲想問但卻沒有問出口的話。自己當時接住這封信時,婁爺爺的表情分明是很重要的一封信,難道就只為了告訴自己的師父他有麻煩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