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錢途無量 三第三百零七章決不輕饒

作者 ︰ 小m飯

等到教舍里只剩下毛筆游走紙張之上的聲音後,楚先生是再次將頭轉回,對著沈玲一字一頓的說道︰「這篇雜記你再默出五遍後才準去用午飯!默完之後交與我看,不準他人代筆!」

說完,楚先生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到了台上,氣色不好的不再看向沈玲一眼。

終于長舒一口氣,不過,沈玲卻不是因為放松,而是因為深深的無奈感。

再次清楚的品嘗到了那看似一無是處的‘閑言碎語,所能帶來的效果了,是比任何醒世的大道理更能直擊人心擾ˋ心性的蠱毒啊!

這才不過是讓自己忍痛默字而已,若是處于生死危機的關頭呢?這種‘閑言碎語,豈不是真成了那致命的毒物了?

沈玲落座,在周圍人偷瞄的視線中,再次執筆,不過默出一行而已,手就又開始顫抖了,那種幅度相比之前更甚了。沈玲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落筆之後,那筆下的字會扭曲至何種地步了!

輕輕的垂下胳膊,沈玲開始盡量緩解那股因為用力,胳膊上傳來的疼痛感,再次抬筆時,卻是寫不到幾個字便會顫抖的令人下不了筆,反復這麼一來,時間一點兒點兒的流逝,沈玲直到上午的課業結束,學生們一個個輕笑著散去後,沈玲也才不過默了兩遍而已。

然而,對于她這停停寫寫的架勢,卻是被人說成‘裝,,便是輕笑帶過。

對于他們的態度沈玲根本不放在心中,只是對于一向沉著的楚先生竟然也是被這原本毫無作為的‘閑言碎語,而輕易影響了辨別是非的理智而有所感慨,有些……失望吧!

教舍里原本存著看笑話的學生也是因為時間不早了,而叫嚷著無趣散開了。

正中午,教舍里只剩下了沈玲一個人。額上因為極力忍耐的疼痛,那冷汗就從未間斷過,不過,沈玲僅有的力氣都因為想要多寫幾個字兒用去了,抬胳膊擦汗的動作對于此時的自己來說,實在是太費力了。也只能任由汗水的額上形成,逐漸的增大,直至掉落在沈玲雪白的衣袖上,滲進去,只留下了一朵小小的梅花印記。

一直這樣隱忍、默寫。不知道自己到底寫了多久,整個人因為不斷的溢出汗水而呈現了虛月兌狀態,右臂已經感覺不到是自己的了。

那紙上的字,因為自己胳膊的不能自由支配而走了形,每寫一個沈玲便心中別扭一下,直到寫到最後一遍,淚水終于忍不住溢出了眼眶。

是被冤枉也好,是被那所謂的‘閑言碎語,打敗也好,是胳膊疼痛到麻木,讓人難以忍受也好,是為眼前自己寫出的扭曲的字心中難受也好,此時的自己,再也管不住眼中溢出的溫熱液體,或者說並不想管了!

「小玲——」

「玲兒——」

「玲兒姑娘!」

寂靜的教舍中,忽然傳來了兩道熟悉的喚聲,沈玲知道那是陸俊賢和陸縴縴還有阿滿的聲音,只是,此時腦袋很難受,難受的不想抬起半分,更不想讓他們看到此時自己的狼狽模樣,就只好將頭更抵上幾分,好遮住自己淚流滿面的雙眼。

可也因為這低頭的動作,眼淚竟然憑空掉落落在了那最後一遍的雜記的臨摹紙上印上了兩抹印記,剛寫的幾個字也因為這兩滴溫熱的液體而瞬間暈開了墨水幾個原本就有些扭捏的字混在了一起,如同黑色的漿糊一般。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沈玲開始放下毛筆用雪白的袖子擦拭起了因淚水弄糊了的那幾個字,卻是越擦越亂,沈玲的眼淚也就掉的越凶。

看呆了三個剛站到沈玲跟前的三人。

「小玲•••你這是怎麼了?」陸縴縴盡量放低聲音輕喚道,好想看懂了些什麼,卻又是理不清眼前的狀況。

「玲兒!別擦了!你怎麼寫了這麼多字!?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胳膊了,是嗎?」阻止了沈玲有些木訥的動作,卻是在桌案的旁邊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十幾張字帖,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大聲的斥道。

「阿滿!」陸縴縴喚了一聲,一個眼色,示意阿滿將沈玲跟前的筆和字帖全都撤掉。

阿滿接到示意之後,開始從沈玲的身前將那字帖一張張的撤掉。卻是在撤到最後一張的時候被沈玲伸手抓住了。

「不、不可以!還有一遍,還剩一遍了,讓我寫完!」

見阿滿動作頓住了,陸俊賢大手一伸,從沈玲手中奪走,因為力道過猛,密密麻麻的紙張在幾人面前就這麼碎成了兩半。

沈玲愣鐮看著手中僅剩的少半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此時,教舍里的學生們都開始陸續的走了進來,是到了上課的時間。

眾人因為陸家小姐和公子都圍繞在沈玲這里而紛紛側目,卻也礙于陸縴縴和陸俊賢的絕對身份而不敢直視,只敢偷偷的打量罷了。

見她神情不對,陸縴縴彎身與她對視。

「小玲,你看看我,我是你的縴縴姐啊!已經不用寫了,不用了,我們走吧!」

「可是••••••我還沒默夠五遍讓楚先生看,還不夠呢!」沈玲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不準備起身。

「沒事,我已經問過楚先生了,他說不用了,已經夠了!」

「夠了嗎?」沈玲a同木偶般任由阿滿和陸俊賢將自己的身子扶起,低著頭,往外走去。

陸縴縴回身將沈玲寫的密密麻麻的十幾張雜記一把抓起,看著上面已是看不出是沈玲字跡的字,沈玲寫字時足和享受的神情落在了腦中,卻是無法與這些字重疊。

難以想象,能讓沈玲將自己最為心愛的字寫成這樣時,心中到底有麼多的難受!

也是在此時,上課的鈴聲再次響起。

走到教舍門口的時候,四人正好與要進教舍的楚先生裝了個對臉

陸俊賢和阿滿看了他一眼後,連招呼都沒打就與其擦身而過,沈玲一直低垂著腦袋,自然更是沒注意,依著她現在的神智,就算是與楚先生面對面,恐怕腦中也無法及時的辨認眼前人了吧!

跟在三人身後的陸縴縴隨即走出,正是對上了楚先生隱隱不滿的那張臉。

「就算你們是陸家的後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在上課時隨意將學生帶走,未免也太過放肆了!」楚先生瞪大自己一雙倒三角的眼楮直視眼前的陸縴縴。

陸縴縴的身高輸給了眼前的楚先生一截,但那將相之風的氣勢在此時卻是達到了頂峰,眼中原本在沈玲面前只會露出溫柔的大眼,在此時卻是不容置疑的鄙夷之,如同一個絕對的將領在俯瞰眼前犯錯了的將士一般,絕對的威嚴氣勢。

不自覺的,楚先生的腳步竟然忍不住沒站穩而後退了一步,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縴縴捏緊手中的字帖,猛然抬手盡數扔在了眼前一副茫然神情的楚先生臉上。冷冷的話語也隨之而來。

「若是小玲有任何三長兩短,我陸縴縴決不饒你!」

說完後,陸縴縴才是甩袖離去,留下呆愣的楚先生在那兒因為懼怕而喘著粗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胳膊上的酸痛因為這時的松懈似乎達到了一個頂端,沈玲的右胳膊開始無意識的抽蓄了起來,看的在右邊輕扶她身子的陸俊賢一疼惜,心中的氣也就不打一處來。偏偏自己再怎麼問沈玲的這傷口,她都不肯跟自己說,任是滿腔的怒火都是無處可發,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沈玲咬牙忍痛的模樣擔心罷了!

隨後跟上的陸縴縴站在三人的身側,一直試圖與沈玲說話,卻是只能看到她異常憔悴和紅的異常的臉低低的垂著,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

「姐?」陸俊賢極力壓抑的情緒隱忍的難受,喚陸縴縴的聲音中都帶上了顫音。

「先扶她去渦醫館,讓梁大夫看看!」知道他的擔心,此時的陸縴縴也只好壓下心中因為沈玲這種迷茫狀態的混亂,出聲理智命令道。

「嗯!」陸俊賢鄭重點頭,視線便落在了沈玲的半個後腦勺上,雙手一直的調試,生怕動作過于生硬而給此時的沈玲再加上絲毫的疼痛。

說實話,雖然跟沈玲在一起這麼久了,她這麼狼狽的模樣,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總之哪里都不像她了!也就是這個認知讓陸縴縴心中早就沒了底兒,

一行四人踩著匆匆但不慌亂的步子,也是因為此時正值下午上課的時辰,路上甚少見到一個人,這才是順順當當的到了渦醫館。

陸縴縴快走幾步為三人開門,進了前廳,陸俊賢和阿滿尋了桌椅先讓沈玲坐下。

鼻間熟悉的藥香傳來,沈玲因為這能令人安心的藥香而稍稍神志清醒了不少。

因為門口風鈴響動,阿添便是快速的從里屋出來見人了。

陸縴縴走的略快,眨眼就到了阿添的跟前,來不及打招呼,陸縴縴匆匆問道︰「阿添,梁大夫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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