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為婚 第三百章 重新振作

作者 ︰ 芳塵去

又過了約麼半個時辰,良辰見易嵐眼角微動,似是要醒,趕緊湊到了近前,神情說不出的焦灼。

易嵐這會兒雖睜開了眼,神智卻未恢復,只覺的頭暈眼花,下意識的抬手扶著額頭失神。

良辰見此,有些著急,忙問︰「這是怎麼了,哪里不好受,快跟我說。」良辰說著,忙拉開易嵐的手,只怕大哥原先給灌的蒙汗藥傷了易嵐的身子。

易嵐听了良辰的聲音,猛然挽緊了良辰的手,抬眼瞧著良辰,半晌才緩過神來,便掙扎著要起身。

良辰見此,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探身按住了易嵐,「你這剛醒,可別下地,先緩緩吧。」

易嵐聞此,也不掙扎,便扶著床頭坐起了身子,抬手扶著額角,「原還在山上,怎麼這會兒便回來了,莫不是在做夢?」易嵐尋思著,猛然想起了先前的事,眼中閃過一抹悲戚,低低的念了句「大哥」。

良辰見易嵐如此,說不出的心疼,忙安撫說,「大哥也是心疼你,自打出事之後,大哥也是幾夜未合眼,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已的。」

易嵐听了這話,抬手輕輕覆上了良辰的唇,叫良辰不要多言。

「到底是我不好,耽誤了嘉蘿本來靜好的人生,若不是我,她還好好的在畫舫上輕歌曼舞,到如今——」

「這便是命,咱們是左右不了的。逝者已矣,便該依著規矩入土為安。我知道你舍不得嘉蘿離開,但一味的守著。只能叫她死後也不得安寧,到底是疼她還是害她。」

「到如今我對她只有歉疚,恨不得——」

「恨不得與她一同去了?」良辰說著,抿了抿嘴。眼中閃過一抹悲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可恣意輕賤。若是喪妻之人都與你這樣。這山上不是埋滿人了。這樣任性的話往後可別說了,你如今不是一個人,還有慕凡,難不成是要那孩子一出生就失去雙親,你也忍心。」良辰說著,口氣微重,知道易嵐輕聲細語的勸說是听不進去的。若要他打起精神,還需嚴厲些才好。

易嵐心里又何曾不惦記著慕凡,只是越是看見慕凡,心中便越發的自責。對于嘉蘿,易嵐更多的是愧疚與疼惜。所謂的愛也是從嘉蘿死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中體會到的。老天就是這樣,不是叫你愛的太早,便是愛的太遲。總也不能在合適的時機,遇到兩情相悅的人。這便是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修行。

「慕凡呢,他如今在何處?」

「公主接過去,這會兒與慕榮養在一處呢,你若想他了,我叫乳娘將他抱過來給你看看。」

易嵐聞此。忙攔著說︰「不用,我照顧自然沒有公主照顧的仔細,便叫他先留在錦華園吧。可是嘉蘿那邊,我也要顧著,你莫要再攔我。」

「你如今自己都顧不得,哪還顧得上旁人。大哥和淑穎姐已經去張羅了,你大可放下心來。公主早先交代過,嘉蘿的喪事以府上少婦人的規制辦,葬入陶家陵園,名字也可入宗譜。你大可安心。」

易嵐听了這話,有些不以為然,冷笑一聲,「死後風光,不如生前待她好些,這些虛禮又有何用。」

良辰聞此,心里也不好受,憶著往昔的日子,自己也沒少給嘉蘿臉色,到如今的確是追悔莫及,易嵐心中的苦楚只多不少,眼下與一個傷心欲絕的人說話又有何用,與其叫他憋著,倒不如一並說出來痛快,只要易嵐再不犯傻,一切便隨他吧。

良辰尋思著,也未再說什麼,只安靜的坐在床頭溫和的瞧著易嵐,眼中盡是疼惜。

易嵐靜下心來,也覺不該與良辰多說這些,便望著良辰,柔聲說︰「本不該與你說這些的——」

「咱們之間還要說這些嗎,陶府上下,我與你相識的最早,我打心里把你當知己,早已與你交了心,若是你心里不好受,只與我說了就好,天大的磨難,不也要扛過去?」

易嵐聞此,瞧著良辰,抬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臉頰,「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波折,好久沒這樣看著你,與你說話,若是一切可以重來——」

「易嵐,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也無回頭路,一切即命運。」

易嵐听了這話,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淡淡的笑了笑,「原是回不去了,我也不再妄想,只一心將慕凡養大,以慰嘉蘿的在天之靈。」

良辰見易嵐好歹是想明白了些,也不得不提蘇緹的事,畢竟嘉蘿之死,蘇緹到底無辜,不能因為易嵐的懷疑而錯怪了好人,再傷了她。

「你這幾日不在,蘇緹日夜守著慕凡,連公主見了,都心軟。我信蘇緹會是個好母親。」

「良辰你可是糊涂了,我原以為你與公主是這府上最通透的兩人,怎能叫蘇緹給蒙騙了去。嘉蘿之死她月兌不了干系,保不住便是幕後主使,我不急著叫嘉蘿入土為安,便是想找出幕後主使,給她陪葬。莫不是你以為嘉蘿之死,真是個意外?」

良辰聞此,也不知如何與易嵐解釋,情急之下,猛的站起身來,「我與公主一樣,從未覺的嘉蘿之死是個意外,可蘇緹的確冤枉,她雖然愛使小性子,卻並非窮凶極惡之人,害人之心是萬萬沒有的。」

易嵐怕良辰動了胎氣,趕忙勸道︰「你不必著急,不是說好了要平心靜氣的說話嗎?」

良辰方才猛然一起,似也動了胎氣,扶著肚子緩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蘇緹與你有婚約在身,眼見婚期在即,你怎能疑心她?難不成真要變成一對怨偶,終日吵鬧不休?」

易嵐聞此,再也按捺不住,「我原也以為蘇緹只是嬌蠻任性些,並無害人之心,可人算不如天算,叫我知道她便是當日假意擄走你的幕後主使。你早知此事,還幫她隱瞞,她那樣陰毒狠辣,處心積慮的毒婦,你到如今依舊幫她說話,當真是糊涂。」

良辰不知易嵐打哪听來的這事,卻沒工夫細想,只一心幫蘇緹開月兌。「她年紀還小,做事難免糊涂,即便一時亂了心擄走我,也未傷了我,到底是為了領功之後可以多親近你一些,我已經不氣了,你也不必拿這陳年舊事出來說了。」

易嵐不知如何說服良辰信他的話,怎奈何手中實在沒有確實的把柄,到如今只能與良辰妥協。

「良辰,我實在不知,你為何對她如此寬容,除非找到害嘉蘿的真凶,否則不許再在我跟前提她一個字。」

良辰知道蘇緹把易嵐看的多重,若是知道易嵐如此懷疑她,還不知要如何自處,畢竟山上那一巴掌,已經將蘇緹的心打涼了一半。蘇緹的性子太烈,若是易嵐真的毀了婚約,蘇緹還不知要鬧出生麼事來,只好昧著良心,與易嵐說︰「或許我們先前就想錯了,嘉蘿墜崖說不準真是個意外——」

良辰此話一出,易嵐有些震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良辰尋思著,也覺得自個是沖動了,畢竟茂喜還活著,是意外還是陰謀已經十分明了了。

到如今,良辰也覺的自個是亂了心緒,只希望一切如常,卻早已回不到過去。

我到底在怕什麼,怕易嵐心死還是怕蘇緹癲狂,也許是怕府上大亂。

顧慮的太多,想的太多,終究是把自己的本心給丟了。

良辰越想心里越難過,忍不住落了淚。

易嵐見良辰如此,這才掙扎著起了身,踉蹌的站到良辰身邊,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

「你何必如此,我終究不是氣你。」

良辰聞此,抬眼望著易嵐,「我知道嘉蘿是個仔細的人,一定不會讓自己涉險,琉璃一心護主,即便舍了自個也不會叫嘉蘿傷了毫分。只是這世上的事沒個絕對,我到底也沒親眼瞧見,自然沒法子為蘇緹洗白,可易嵐你記著,不要因為自個的猜忌,而叫旁人受屈。蘇緹是真心待你,你莫叫她寒了心才好。」

易嵐到如今也听不得良辰替蘇緹說好話,依舊沒松口,只應道︰「無論蘇緹是否冤枉,我到底不願再見她的,你只叫她趕緊回府去,等嘉蘿的喪事辦完,我一定會給她個交代。」

易嵐話已至此,良辰也不好再勸,長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易嵐最見不得良辰難過,忙勸道︰「你別這樣,我听你的話,再不自暴自棄。」

良辰聞此,心里這才稍稍舒服些,「既說听我的話,便吃點東西吧,映蘭已去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小菜。不看我的面子,也要念著嘉蘿多少用些,這人剛去,可不能叫她走的不安穩。」

易嵐到如今已經餓過了勁,既沒胃口吃,也沒心思吃,可良辰巴巴的盯著,他也不好不答應,只扶良辰在床邊做好,便自個去門口招呼映蘭去了。

映蘭見少爺醒了,可是高興的不行,趕緊叫上顧堯幫著張羅。

良辰坐在桌邊,盯著易嵐將整碗飯吃下,這才舒了口氣。

易嵐到如今也坐不住,剛用完了膳,便換了衣裳,要親自去山上為沈氏守喪。

良辰不放心,便叫映蘭和顧堯一同跟著過去,自個則領著青鸞先回了靜園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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