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銀熾知道左道墨用神格護住了凜蝶的魂魄之後,不管凜蝶對左道墨多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都沒有再表現出吃醋或者是其他不高興的神色。銀熾並不是一個容易感恩的人,但現在,就算他做不到去讓凜蝶多關心照顧左道墨,但是也不會去阻止凜蝶對左道墨好。甚至,就算是像雪女所說的,凜蝶有可能會喜歡上左道墨,那他也只能祝福他們。
因果循環,當初錯的人就只有他一個,前世,左道墨為了雪蝶放棄神格放棄生命,他卻只是玩弄了雪蝶的感情。今生,若是凜蝶依然痴心與他,那便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若是凜蝶傾心于左道墨,那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當初種下的惡因。
只是,銀熾的想法凜蝶卻全然不知道。對于雪女的那件事還耿耿于懷的凜蝶來說銀熾的無反應只會讓她更加認為銀熾真的是因為並沒有那麼愛她。默然,對于他們來說,只會讓感情的裂痕越來越大。
「為什麼是南?」凜蝶直接忽略掉銀熾帶著鄙視的眼神,問左道墨。zVXC。
誤會麼……凜蝶垂下眼,她親眼看到的,雙耳听到的,如果這樣還是誤會的話,那怎麼樣才算是真實的。表就做吃。
「嗯。」左道墨點了點頭,看著凜蝶臉上的陰郁已經一掃而空,心情也跟著放晴。凜蝶轉身時,左道墨的嘴角也劃起了微乎其微的弧度。只要你幸福,對我來說,便是最大的滿足。
「哼,你就笑吧,等你死心塌地愛上我之後我會報復的。」
凜蝶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左道墨的話。她和左道墨從來都不會講太過親近的話,他們雖然當了五年的鄰居,又一直在同一個班級,但卻始終只是半陌生人的關系。
「就這樣,別說話。」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變得這麼患得患失,在銀熾過去的一千年之中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居然就這樣發生了。
凜蝶看了看左道墨一向不苟言笑的剛毅臉龐,左道墨難得講這麼長這麼文縐縐的話,她和銀熾的事情,他應該是察覺了。
「在你愛上我之前,乖乖獨守空房。」凜蝶推開銀熾,吐吐舌頭做做鬼臉,「拜拜。」轉過身腳步輕快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
還在的凜蝶一驚,呆呆的不知該說什麼,囧囧地伸出手擺了擺︰「hello。」
他和雪女的對話……明明是一直如咒語縈繞在耳邊的那些話,卻突然間沒想起。想起時,原本溫柔如水的心卻被直接凍成了冰。「那你的想法是什麼。」
她已經變成了不堪一擊的普通女孩,如果得到的答案真的是如她所听到的那樣,那時候她該如何是好。
但是,左道墨說的沒錯,她的性情,確實變了很多,不再對世間的一切不屑一顧,不再帶著假面具,不再以一副局外人的態度去冷眼看待身邊的人和事。她,現在,像個正常人了,卻也變得如一般的女孩,平凡,在人群中會直接被淹沒的平凡。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凜蝶頓了頓,抬頭看著銀熾的臉。但是銀熾一開始卻有些茫然。
看著凜蝶的樣子,左道墨的心里很不好受。
凜蝶微微滯了下,微微笑了笑︰「銀熾會帶路,跟著他走就可以了。」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左道墨剛才才知道他們要尋找五行之魂,便就猜出了後面的大概。
就在凜蝶咬著唇下昂這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吱呀一聲,銀熾打開了房門。
「自己想。」「南。」銀熾和左道墨異口異聲。
「我們等下要往哪里走?」
「這麼快就趕我走啊。」
「如果是從前的凜蝶,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怨天尤人,而是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更討厭林黛玉的扭扭捏捏,從來不會把沒弄清楚的問題吞進肚子里然後顧影自憐、期期艾艾。」
凜蝶恍然大悟︰「哦。難怪最後土之魂剛好要讓那里的族人幫我們護送到薩拉草原。」
銀熾笑著模了模凜蝶的頭發,「回房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凜蝶撅起小嘴,嘀咕,「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誤會是從雙方的緘默開始的。」
一連三天,凜蝶和銀熾幾乎處于非必要的情況下不會跟對方講話的狀態。
凜蝶想也沒想就說︰「那是因為他是小道士啊。」說完之後才想起左道墨不喜歡別人說他是道士的。
果然,左道墨磁性的聲音響起︰「我不是道士。」
銀熾邪魅的氣場大發,「高興才笑。」
看到凜蝶表現出的驕傲自負卻又透著隱隱的擔心害怕,銀熾不禁失笑。
「銀熾。」凜蝶被勒得都不能呼吸了。
凜蝶搖了搖頭,這幾天,她的腦袋里已經容不下其他事情。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會在雪女的樹林里。」
「他知道。」銀熾斜了一眼左道墨。
她都已經說她听到了銀熾和雪女的談話,銀熾居然一點兒也不解釋,還反問她听了之後想法是什麼!凜蝶揚起頭,毫不客氣地說︰「就算像雪女說的那樣,你是因為雪蝶的靈魂才喜歡上我,我也不會認輸的,因為就算現在你喜歡的是雪蝶,但是最後你愛的人一定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白凜蝶。」
「啦……」凜蝶聳聳肩,一臉不是我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可是,我們要怎麼找到萬年榕樹呢?」
銀熾繼續在一邊嫌棄凜蝶︰「連五行相生相克都不知道,你的腦袋里果然裝的都是草包。」
「把你心里所想的都告訴銀熾,這樣你的心也就不會那麼累了。」
第二天清晨。凜蝶他們三個人在客棧二樓靠窗的位置吃早點,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三個人聚在一起吃飯。
左道墨的身體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是夜,凜蝶給左道墨送來一套新衣服。「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你晚上好好休息。」
凜蝶只是反射性地嘀咕,結果銀熾斜斜地勾起嘴角,挑起凜蝶的下顎,聲音里滿是蠱惑︰「你要留在這里過夜也可以。」
完全沒有想到凜蝶會說出這麼自負的一番話的銀熾,不禁有些愣住,這才隱約想起雪女後面確實有講過這些話,那時他因為藏在心底的隱隱擔憂被雪女說出來而有些晃神,沒仔細听雪女之後又講了些什麼。
歡歡樂樂回到房間的凜蝶突然想起……話說,那銀熾到底是不是因為喜歡雪蝶而喜歡她?算了,不理了,反正她已經挑明了,戰書也下了。把事情說出來之後,真的舒暢啊。凜蝶撲向被子,明天開始就要新的旅程啦,左道墨已經找到了,身體也慢慢在康復,不管前路多麼困難重重,感覺,都像是冒險游戲啊。
「不行,要說。」凜蝶好不容易才用手撐住銀熾的胸膛,給自己留了一個小小小小的空間,「我听到你和雪女的對話了。」
最壞的結果,也只不過是她要和前世的自己成為情敵而已。凜蝶握了握拳頭,就算銀熾現在喜歡的真的是已經死了四五百年的雪蝶,但雪蝶已經死了,而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有的是時間讓銀熾完全愛上她。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誤會變成了現實,那時候或者挽留或者放棄,都比現在好。」左道墨不管是語氣或語調,都像極了年長的大姐。
凜蝶走到銀熾房前時,還是有點躊躇,該怎麼開口。雖說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凜蝶畢竟也只是一個還算內斂的女孩子,總不能一開口就問,「是不是因為喜歡我的前世才喜歡我?」這听起來不禁很囧還很無理取鬧。
「去哪里?」
喂喂,這個笑算是怎麼回事,在嘲笑她的雄心壯志嗎?「有什麼好笑的。」凜蝶嬌嗔,瞪著銀熾。
凜蝶立即反駁說︰「我們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根本就不會去學那些什麼天地八卦乾坤五行,當然不知道啦。」
一直將自己困在自己的情緒里繞圈圈的凜蝶,听到左道墨的一句話,打破自己給自己設的牢籠。「謝謝。」凜蝶之前還以為左道墨喜歡她,但現在看來,左道墨對她的喜歡並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了,「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吧。」
凜蝶這副呆呆傻傻的模樣,讓銀熾的心柔成了一片。一把拉過凜蝶,用力地將她揉進懷里。
銀熾看了看凜蝶,她和他在一起時都完全不動腦,以後他們還得在一起很久,可不能讓凜蝶以後變成小白痴了。銀熾並沒有直接回答凜蝶,而是反問︰「在你的認知里,如果你生活的地方有一顆萬年榕樹,人們會怎麼樣。」
「那絕對會被國家重點保護啊。」凜蝶想都沒想就回答,「有些迷信的人還會把它當成神物來拜呢,千年的樹都已經成精了,更何況是萬年的呢。」
「在妖界也是如此,若是萬年榕樹不是長在極其荒涼的地方,那就一定會被當成神物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