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總是喜歡往八卦的方向問,結果都已經偏離了主題。
「關于先知的傳說,是第一先知的預言?」銀熾還不至于被凜蝶帶跑了題。
狐君瑞搖搖頭,「這個並不清楚,一萬多年來的傳說便是如此,並沒有說是第一先知的預言。」
「真的嗎?」凜蝶破涕為笑,睜大了眼看著賣地瓜的老爺爺。
凜蝶和狐君瑞在街上晃著,要問問題也該找個看起來慈眉善目又有點八卦屬性的老爺爺。
後來左道墨才知道,凜蝶當時那麼執著的要下凡去買醉雞,是為了讓戰犬赤在死之前能夠吃飽肚子。當時他的戰犬之一赤在與邪魔的戰斗中受傷,毒如骨髓,就算是玉帝也救不了它,左道墨本想用斷魂丹讓它月兌離痛苦,但是卻被雪蝶阻止了,雪蝶搶走了他的斷魂丹,把戰犬也帶走了。
「不用了不用了。」凜蝶急忙搖搖頭,一臉單純地說,「老爺爺賣地瓜也挺不容易的,這點小錢我們還是付得起的。」凜蝶笑嘻嘻地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我要五斤地瓜,我和哥哥們都很喜歡吃地瓜的。」
八犬無奈地拍拍她的腦袋,「現在人間妖魔猖獗,不能隨便下凡。」
「一斤十文錢。」一般的老人家都嘛喜歡乖巧伶俐的小女孩,這個賣地瓜的老爺爺也不例外,看到凜蝶之後,臉上死氣沉沉的皺紋也有了光彩,「小姑娘要買的話算八文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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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破了天旋的凜蝶可以帶著銀熾他們直接穿過薩拉草原,到達人族。
「沒事。」
賣地瓜的老爺爺一听,是越加喜歡這個小姑娘了,拿起秤桿邊稱地瓜邊笑米米地問︰「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你們現在這兒等,我和左道墨去問路。」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凜蝶站起來,她身上蝶的氣息很弱,連玉蝶王爺都分辨不出來的弱,而只要拿回她給左道墨的龍鱗,左道墨身上就完完全全是人的氣息,只要不遇到法力高強的人,一般的百姓是不會看出他們的身份的。
銀熾看了凜蝶一眼,模模她的頭,轉過頭臉色淡淡地對狐君瑞說︰「一萬年前的事情說不清,我們也沒必要知道。找到五行之魂我們便會回去,這個時空的秩序,我們不適合干預。」第一先知的種種做法,雪狐一族的職責是維護時空秩序,這樣的聯系,必定有一個很不好的原因。還便此被。
賣地瓜的老爺爺听到這,很明顯地怔了一下。
凜蝶假裝沒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憂傷地說︰「家里有老人得了怪病,大夫說一定要用榕樹皮做藥引,那時候全家人都絕望了,人族哪來的榕樹啊,雖然大家都說不要放棄,但是也都默默地開始準備喪事了,後來大伯到處打听,才听說刺桐城里有一顆大榕樹,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以訛傳訛,但是我們幾個家中的小輩還是不放棄這一點點的希望千里迢迢來到了刺桐城,如果真的找不到榕樹,我們就也只能回到家中好好侍奉老人,讓他幸福地走完最後的日子。」說著說著,眼楮一紅,竟差點流下眼淚。
轉過街角,凜蝶放慢了腳步,也放開了左道墨的袖子。很罪惡地利用了老爺爺的善良,演完了戲,就要恢復正常,在路上這麼跑著,總是會引起別人心中好奇。
「怎麼了?」凜蝶模了模自己的臉,「干嘛這樣看我?我臉上有東西?」
「……」凜蝶的左眉抽搐了兩下,這是在說她很會演戲嗎?
「借口,都是借口。別人還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呢,結果我只是想去吃醉雞而已,你都找那麼多理由,你一定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那我們就絕交,絕交。」小仙女說著,眼淚又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嗚嗚嗚……八犬是壞人,八犬不跟雪蝶好了。」穿著雪白唐裝的小仙女紅著眼,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天界里,不管是神或者仙,沒有七情六欲,對于生老病死看得極淡,只有雪蝶,像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的一縷光彩,愛哭愛笑,愛跑愛鬧。雖然一再有神仙懷疑她這樣的脾性是怎麼從一只蝶妖修煉成仙的,但是大家都卻很喜歡她。如果,如果當初他沒心軟同意她下凡,她便不會遇到銀熾,也就不會有後面的悲劇。如果雪蝶沒有遇到銀熾,那會有怎麼樣的結果?
狐君瑞一怔,這是雪狐一族的古書里記載的,天下間除了龍皇和雪狐一族的族長沒人知道這件事,為什麼銀熾會知道?
賣地瓜的老爺爺看到凜蝶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感于她的孝心,便也松了口說︰「小姑娘不要太傷心,刺桐城郊的樹林深處確實是有一棵榕樹。」
「哦。」凜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睜大了眼滿臉期待地問,「老爺爺,刺桐城里真的有榕樹嗎?」
左道墨別過頭看著別處,隨便扯了個借口說︰「剛才的眼淚。」
左道墨靜靜地看著凜蝶,現在的凜蝶,越來越像從前的雪蝶了。感情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就像從前雪蝶為了銀熾付出了那麼多,銀熾卻對她卻完全沒男女之情,卻對雪蝶的轉世如此迷戀。
「哦。」凜蝶擦了擦還有點濕潤的眼角,「我的淚腺有點發達。」
銀熾干嘛用這麼冷冰冰的口氣說這麼絕情的話?凜蝶抬起頭看著銀熾,有點弄不清楚狀況。「銀熾,你怎麼了?」
「那各第一先知好奇怪,不想當皇後還說得過去,但是有必要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嗎?」凜蝶的腦海里描繪出一個冰雪美人的模樣,冷冰冰的美人,孤高自傲。她既然這麼狠心地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那干嘛還生。
「你騙人。」他們現在都已經是最親密的愛人了,銀熾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跟她說的。
「你怎麼一直都不說話。」雖然她很早就知道左道墨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是自從他們重逢之後,他的話就越來越少了。
「嗯,謝謝老爺爺。」凜蝶滿是興奮的笑,拎起地瓜拋給左道墨,然後回過頭感激地看著賣地瓜的老爺爺,「老爺爺,謝謝您,我現在就去跟大哥講,老爺爺再見。」凜蝶說著,抓著左道墨的袖子便急不可耐地往茶樓奔去。
而銀熾和狐君瑞的本事,只要動作緩緩,也能包裹住自己的氣息,所以,他們還是靜靜地呆在茶館比較安全。
凜蝶故作驚訝地睜大了眼楮,「老爺爺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啊?難道是因為口音嗎?」
小仙女挺起胸膛,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有八犬在,我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怕。」
「龍族的第二代皇帝,是初代龍皇和第一先知所生。」銀熾的聲音淡淡,卻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
老爺爺笑著說︰「刺桐城雖然地方不小,但是來來往往的,大伙兒互相都認識。」
左道墨看著凜蝶,思緒開始飄揚。
「你變了很多。」左道墨繼續不溫不火地說著。
左道墨搖了搖頭,很正經地說︰「我不會演戲。」
銀熾拍了拍凜蝶的腦袋,「收拾一下,我們吃過午飯就出發。」
晃啊晃啊的,凜蝶眼楮一亮,蹲到一個賣地瓜的老爺爺的攤前,眨眨水靈靈的大眼楮,非常非常乖巧地問︰「老爺爺,地瓜怎麼賣呀。」zVXC。
刺桐城。與除了榕樹沒有其他樹木的榕城不同的是,雖然刺桐城滿街都是美麗的刺桐樹,但也有其他各種樹木的身影,交相輝映,很溫馨美麗的場景。但是卻完全沒看到榕樹的影子,他們在茶樓里做了好久也沒有听任何人談起有關榕樹的任何事。
「喂,銀熾。」凜蝶郁悶得都跳腳了,銀熾卻只是模狗狗一樣模模她的腦袋,卻不肯多說什麼。
「特殊又特定能力的傳承,或者是靈魂,或者是血脈,極少有其他方式,既然傳說里那麼肯定先知會從龍族或雪狐一族中產生,那只有這個可能。」這並不是多麼難猜的一件事,只不過是妖界的人對于初代龍皇和第一先知極其的崇拜和敬畏之情,而不敢或者說從未往那方面想而已。
「我們若隨便下凡,會影響投胎下凡之人的歷練。」
凜蝶怔了怔,眼里有些失神。隨即扯開笑臉說︰「是變了挺多,看得到別人的內心和看不到別人的內心,兩種完全不一樣的生活當然會讓人也改變。嘛,用銀熾的話說就是,我現在變得像一個人了。如果是從前,我只要直接的隨便一問,就能從老爺爺的腦里讀出我想要知道的一切,而且還不用擔心得到假消息。但是現在,必須想方設法才能知道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老人家騙你干嘛。」看到凜蝶笑了,賣地瓜的老爺爺不禁也跟著笑了,「但是那棵榕樹代表著不幸,你們拿到樹皮後一定要馬上離開,千萬不要久留。」
「左道墨,你在想什麼?」凜蝶好奇地看著左道墨,難得見他這麼失神啊。
「沒有。」
凜蝶盯著左道墨,「沒有才怪,你沒發現你走路是一條斜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