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生逍遙 384、有些愛,只能逃避

作者 ︰

「主子,你要去哪里?」若湖也因為雲宿的話而似處雲里霧里,看不清眼前身後,更不懂雲宿話中的涵義。雲宿和方泠芷吵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一次他二人都會再度和好如初。如今在這麼關鍵的節骨眼兒上,他們又是因為什麼事情鬧的這麼大?

「雲宿。」伏暉起了身,這會兒他的可是真的坐不住了,對他來說,開始的時候,雲宿是情敵,因為他與秦可馨相識的時候,便知道她心里住著一個人,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兩人無法在一起,她才被迫忘情,將所有視線放在自己身上——而關于這點,雲宿卻是懵然不知,只以為是秦可馨無情;而如今,雲宿傾情于和秦可馨一模一樣的方泠芷,開始的時候,他也懷疑雲宿只是愛著方泠芷的表面,所以一直不肯接受,但是慢慢的,雲宿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真心,他才開始相信雲宿和方泠芷的感情,卻鬧出了這麼一段,讓他如何心安?

「伏暉,不用感謝我,」雲宿居然露出了從前那副嘻嘻哈哈的笑臉,讓伏暉有一瞬間的失神,「你可要好好待我家若湖才是。她一心為你,百年過去仍然鐘情于你,這份情多難得,是世間男子想求而得不到的。」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伏暉不忘對若湖禮貌的笑笑,但就是這個笑容,才表明了兩人的疏遠,「你就要走了?你不與伶兒一塊去……」

「父親,何必強人所難!」這次輪到方泠芷打斷伏暉的話,就算嘴巴被扯的再疼,就算最後什麼都沒有,也要留著一絲尊嚴,「我的身邊有當康和雷賀,已經足夠應對這次的任務,何必有求于外人呢?」

方泠芷聲音高亢,特別加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這語氣也深深傷害了雲宿。他本還抱著最後一點點的期望,以為自己這麼說方泠芷會覺得自己還在賭氣。會出言安慰,只要方泠芷說一句「你別走」,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雲宿都萬死不辭。只可惜。方泠芷這般的說出了「外人」這麼傷人的詞語,把他摒除在千里之外,他的確再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姑娘,你何必如此來激怒雲大哥呢。」雷賀知道方泠芷是在說氣話。畢竟這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不想方泠芷卻一揮手,道,「什麼氣話。我說的不過是心里話而已。雲宿與你不同,他本就是外人,是異獸之主,肩膀上的擔子不比你我輕半分,還有嬌妻在異獸族日盼夜盼的等著他。他自然沒有留在我們這里的理由了。」

說出去的話,便是撲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如今話已說死,雲宿只得繼續掛著笑臉對伏暉幾個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始終是方師妹。不錯,我離開異獸族這麼久。是該回去了。況且方師妹剛剛也說了,我還有新婚嬌妻在翹首盼我回去。當初為了尋我,我那美嬌妻還曾放段,潛身逍遙派,只為見我一面。一念及此,我便覺得,就算我再愛一個行尸走肉也沒用,不如回去消受美人恩。」

雲宿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形容方泠芷是行尸走肉,方泠芷本該生氣的,但她的驕傲支撐著她高高昂起頭,大聲道,「那異獸之主,看來明日一過,我們就永不再見了。」

「還望方師妹多多保重身子,」雲宿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不敢與方泠芷直視,只是暗中緊緊攥了拳頭,轉頭對一直默默無聲的瑾辰道,「我回去了,你跟著方師妹在一旁保護……」

「大可不必,」方泠芷賭氣的抱住雷賀和當康的手臂,道,「我有他二人,勝過千軍萬馬。瑾辰向來敬你,還是與你一起回異獸族吧。」

「那便如此了。」當事人瑾辰未發一言,就這樣被當成球踢來踢去,最終還是踢回了雲宿那邊。眾人各懷心事的回了房間,闔眼躺下卻無心睡眠。方泠芷將被子捂住頭,哭的幾乎喘不上氣,她不明白,這次究竟為了什麼,自己和雲宿居然鬧到這種地步。本來以為日後就會平坦如斯,兩人相親相愛的走下去,可是居然得了這麼個結局,要她如何安心?剛剛在所有人面前,她忍得夠辛苦了,這會兒眼淚幾乎將半張墊子沾濕。她強迫自己壓抑住所有情緒,可是眼淚卻如何都不听話,還是不停的跑出來,沒完沒了。

同樣捂著被子痛哭的,還有雲宿。雲宿活了千年,就連哭的次數都是有限的。他記得為秦可馨哭過一次,曾為方泠芷哭過一次,如今,又為方泠芷哭了第二次。他的眼淚,滴出眼眶之後,變為亮晶晶的水晶,在被被褥捂得嚴嚴實實的空間里,像一顆顆夜晚的繁星一般,發出點點星芒。在這些星芒之中,雲宿似乎看到了從前與方泠芷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們開始便是歡喜冤家,他看著她一點點進步,看著她一點點長大,對她的感情漸漸也由親情轉為愛情。他記得,花墨與雪璃成親那晚,方泠芷拉著他的手臂不肯松開,大喊著「花師兄別和雪師姐成親」;他也記得,那個峨眉山上飄著鵝毛大雪的冷夜里,他們兩個緊緊相擁在一起,卻說著違心的話,那句歇斯底里的「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你」至今還縈繞在耳邊;他記得,方泠芷的胸口被睚眥的利爪貫穿的那一剎那,自己的心好像也跟著停了,之後瘋了一般的撲上去,那種錐心刺骨的痛,他永世難忘;他記得,奈何橋上,方泠芷堅定的握著他的手,深情的對他說「如果只能一個人離開的話,那個人必定是你;如果注定你無法離開的話,無論是生是死,無論投胎轉世,我方泠芷一定相陪」;他記得,當方泠芷以為他終究是死了的時候,緊緊擁著自己,對自己說「我好怕,我好怕以後都無法再見到你,听不到你的聲音,看不到你的笑容」……

這些,是雲宿從不曾忘記的、最珍貴的回憶,之前每每念到這些,他都會開心的夢中笑醒;可如今,這些卻像一把把利劍,將他刺得體無完膚,心都跟著滴血。原來再以為是的愛情,也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操磨、人情的變遷,不管是否天狼星那一魂蘇醒的過,方泠芷,終究是變了。

雲宿深深吸口氣,抹了把眼淚,將被子掀起,徑自坐了起來,從月兌下的衣裳之中掏出方泠芷寫下的那些話。曾經在最無助的時候,那些話一直支撐著他,但是如今,那一字一句看在眼里,卻好像變成一張張嘲笑的臉。雲宿顫抖著將那些本被拼好的宣紙再度撕碎,之後再度深吸口氣,起身平靜的穿起衣裳來。他等不到明日了,他想立即離開這傷心之地。反正身邊有瑾辰相伴,有了「隱」的能力,他想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里,最合適不過。

所以,瑾辰本來睡著,卻突然看到雲宿悄無聲息站在床邊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雲宿的心他雖懂,但雲宿的意思他卻無法忤逆,所以只得趁著夜色,以「隱」來掩飾,與雲宿準備趁夜離去。

經過方泠芷房外的時候,雲宿還是停了一下,將耳朵貼在門上半晌。沒有听到呼聲,也沒有其他聲音,雲宿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對瑾辰做了個「走」的表情。瑾辰微微嘆息,只得帶著雲宿離開了這傷心之地。

第二日一大早,方泠芷幾個起床,都穩坐大廳之後,但見方泠芷雙眼腫的像桃花一樣,又紅的厲害,一看便知昨晚不止沒睡好,還哭了許久;其他人倒是都只頂著個黑眼圈,應該也都是為方泠芷擔憂。唯獨昭容、昭華和伏赫三個,神采奕奕,好像得了什麼巨大賞賜一般,飛揚跋扈的左右張羅收拾著。方泠芷也懶得理他們幾個,直到伏赫收拾好後過來催促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在等雲宿。」方泠芷倒是回答的簡便,昭容與昭華一對視,臉上都露出彼此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去找找看,怎麼瑾辰也不在。」若湖忽然心生不好的預感,先跑到瑾辰房里一看,已經人去房空,再到雲宿房里,敲了半晌沒人應答,推門而入的時候,但見被褥皆擺好,褥子上零星幾顆東西閃閃發亮。若湖上前一看,居然是水晶。她撿起那些水晶,同時看到了還有沒收拾完全的紙屑,便也收好,回了大廳。

「人呢?」伏赫穿的威嚴,說話口氣也帶著威嚴。

「走了。」偏了若湖也是個極其倔強的性子,絲毫不懼怕的瞪了伏赫一眼過後,顧不上他人訝異的目光,只將方泠芷拉到一旁,將那幾顆水晶遞到手里,還有余下的紙屑,小聲道,「方泠芷,我知道你和主子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不然他不會走的這麼決絕……」

方泠芷卻呆呆望著掌心里那幾顆水晶和碎紙屑,喃喃道,「他撕了我寫給他的信,然後……哭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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