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流 四四零 敗而不亡

作者 ︰ 凌步亂

從戎和軒轅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極為明確,魔物本就不生不死,想要真正的「殺死」魔物,為一種辦法,就是直斬丹田,將元神斬散,方可徹底消滅這六界異物于天下御風流。這麼簡單的道理,也許魔族突襲入世的時候安逸過頭了的修真士們大都還不懂,但在兩個物種已經交戰這麼久之後,這根本就變成了任何一個修仙之人應該知道的常識,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原本就對元神最為保護的魔物們也都條件反射的被訓練出了對于自身元神更加嚴密的一套保護方式,可以說兩邊皆是此消彼長,修真士們自然是沖著魔物的元神去,魔物卻也不是那麼傻的就露出元神來給你砍,而作為這些魔物最高統領的魔君,在這一方面,自然是完全不缺乏訓練,畢竟他和同等級的妖王不同,人家是含著金湯匙血統決定一切的出身,而他,雖說有著普通魔物不曾擁有的異世之魂,但如今的這個位子,卻的的確確是他真刀真槍如此這般拼出來的。

所以,即使是軒轅,面對這個魔君都不敢奢望于能夠正面戰勝于他,但到了他們這個級別,就算是1v1的拼命,所要用到的方式也不一定就只有直來直去這麼一條路,軒轅和從戎一早就對魔君要奪取她身體的事情有所準備,而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夠握緊起到作用的重要砝碼,所以從戎提前為軒轅鑄了一把劍,而軒轅也是直到要出發赴約之前,才自從戎手中接過了這把劍。

「我的魂魄之所以能夠附在軒轅鼎和誅邪劍之上,並非隨意為之,而是世間僅有此二物可與我的魂魄相互呼應,從而使我的壽命整整拖延了十萬年御風流。軒轅鼎和誅邪劍的用處雖不相同,但二者有一點卻是相通。便是其上都綴有印石的碎片,這種石頭雖然被詩樂隨口名為‘印石’,但其從前無聞,恐怕當真是在魔物現世之後,才順應天地變化而生。印石天生便是魔物的克星,而它可以瘋狂吸收魔氣的效用。也就是解除了所有一切的原因。」

也就是說……軒轅最後與魔君一戰之時所用的兵器誅邪劍上。被從戎鑄進了誅邪劍的碎片,而軒轅也就是因為這個緣由,才最終抓住機會,一舉將魔君的元魂斬散!

這……說來的確是合情合理,但問題是,剛剛軒轅那又刻意提到的她的魂魄附著在這兩樣神器上是因為有著可以吸收魔氣的印石……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溫蘇蘇的雙眼陡然睜大,而除了詩韻之外,其他一直在旁安靜旁听的圍觀群眾們也是一副掩飾不住的驚訝表情,軒轅自然明白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溫蘇蘇所集中起來的精英。也便只是一笑,不再多吊他們的胃口,大方承認了自己話中那暗示的成分,「也不必如此驚訝,我雖然是沖著他的命而來。但卻很清楚,真的想要拿下這條命,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從前從戎與我說過的計策。我雖然也不願如此涉險,但在那個時候,也的確是別無他法,就算再不願,也要不得已而為之。」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軒轅為了勝利,在采用了從戎以身作餌的計策的同時還沒有帶任何的幫手,完全是靠自己既做誘餌又做漁夫的角色,最終的結果雖說是她生了,但不知究竟是因為她的緣故讓魔君換身體的方式除了大差錯,還是他所準備的方法從一開始就有問題,總之軒轅也並非全身而退,她雖然有幸成為了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但她的身體卻被魔氣所蝕,大概已經傷及魂魄,所以軒轅無法阻止她最後化魔的命運,所以為了改變,她才最終選擇了將三魂七魄自解,一魂一魄附于軒轅鼎和誅邪劍之上,剩下的兩魂六魄則隨正常鬼魄一起墜入閻王門,進入鬼界。三魂七魄不完全,即使是大部分的靈魂都已經進入了鬼界,但軒轅卻是無法輪回,而她仍然留在世間的一魂一魄則與天生便為魔氣克星的印石給綁在了一起,她不得月兌離這兩樣東西的同時,在其上附著的印石,卻也慢慢的在這十萬年之中,將她元魂之上的魔氣吸食干淨了。溫蘇蘇看著眼前的軒轅,一時只覺得情緒十分復雜……這個從一見面開始就和自己有著某種不可分割的聯系的讓她也說不太上喜惡的女人,作為選擇她如今佔用的這個身體為繼承人的前輩,所做出的事情實在是讓她無法評論,這樣以十萬年為賭注的一場豪賭,且不說結果會如何,只是她這樣敢于下注的勇氣,就讓溫蘇蘇這個繼承人自愧不如,甚至她都不該用自愧不如這個成語來形容了……應該說,她們兩個,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從境界開始,就完全不同。

知道溫蘇蘇他們定然能夠明白自己言語之中的意思,所以軒轅就這麼將那場曠世之戰以及最終的結果省略了,再開口,已經是那之後的事情。「魔君一敗,原本就沒有任何秩序的魔界自然再次混亂起來,即使那時修真士的力量還十分孱弱,但封印了九大魔隙之後,以這樣的兵力也足以將仍然存留于這世間的大批魔物統統剿滅,可以說這場滅魔役到這里已經算是完全分出了勝負,只是之後仍然有些問題需要解決,例如自妖界而來的眾妖物的去處,例如在最後時刻沒有跟在那人身邊,在他敗于我劍下之後也遍尋不到的他手下兩員猛將,以及在這亂世之中最終存活下來,但卻已經幾乎是一無所有的這些修真士們之後的事情,不過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撐到了極限,最終還是沒能夠看到一切恢復從前的時候,就被迫散去了一身修為,棄掉肉身,將元神自行打散以求生路,我受的傷不輕,之後又勉強自己做了如此多的事情,所以這一昏迷過去,再有意識蘇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幾萬年之後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真正在滅魔役之後做了那麼多事情,重新將這個世界引向正軌的,其實並不是你,而是從戎?」溫蘇蘇問道,只是因為最終在世間留名的人只有軒轅一個,就算是從戎從不圖名利,但軒轅在戰後便與身死無異的「魂飛魄散」卻本是無法瞞過世人的事情,在十萬年之後他們所知道的上古傳說只有一個,那就是軒轅一人的個人英雄傳,也就是說從戎在那之後至少又營造了軒轅還在的假象有幾年之久,他這麼做必然是有其中緣故,只是這究竟是為何,卻不知已經化去的軒轅是否還得知了。

「是他,還有詩樂。」軒轅點頭,目光又一次掃向了詩韻的方向,只不過不管她的態度如何,詩韻卻仍然是那樣一副波瀾不驚的死人臉,說實話溫蘇蘇和他一比都要顯得面癱的那麼不敬業了,她雖然是臉上沒有表情,但是情緒的變化卻是十分豐富的,而且也完全不會掩飾,看在旁人眼里,完全就是將本色全部暴露人前,完全不知道她這個沒有萌點的面癱有什麼存在的意義。而詩韻就不同了,恢復力量之前的詩韻雖然也十分沉靜,但那只是他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思維重負而被迫被壓力塑造出來的個性,雖然冷清,但好歹還有些明顯的情緒變化,可如今的詩韻……說實在的,若不是從一開始這個少年對于溫蘇蘇的存在意義就很特別,雖然是被花千樹誆騙,但她和他的緣分讓他們兩人保持著這樣的聯系走到了今天也是不爭的事實,但如今這樣的詩韻,還是會在某一剎那,讓她感覺到無所適從。就好像……在她眼前的這個詩韻,已經完全不能再被成為「人」一樣,沒有表情,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情緒,他自然還活著,並且已經活了很久,但他活著究竟和死去有什麼區別,溫蘇蘇已經無法分清了。「他們二人在我分散魂魄之前與我道,那之後從戎會將最後還未收完的尾巴清掃干淨,而詩樂既然是萬世不死之身,則由他看管著印石的封印,畢竟這樣的方式只是我們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這件從來沒有應用過的法寶究竟能夠堅持住多久,在當時,我們誰也說不清。」

「等等,可否插一句話?」在軒轅和溫蘇蘇的聲音交互疊起了這麼久之後,終是有一個不同的音色插了進來,溫蘇蘇和軒轅同時轉目看向了說話之人,溫蘇蘇看著南蘅無法看透的眼眸,他之前的怒氣已經完全隱了下去,如今的他,又是那樣一副讓人完全無法看透的表情。

「講。」即使是十萬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軒轅性子中最桀驁的部分,但她與生俱來的霸者之氣,卻並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一起隨著改變的。

「方才前輩道,魔君敗了之後,他的兩位最親信的下屬卻都沒了蹤影,敢問在那之後,這兩魔的下落,究竟有沒有被找到?而跟隨著司徒尸魔的司徒盈二公子,最終又如何?以及前輩在言語之中提到過的與魔君之間的一戰,前輩只是幾次提到了將他‘敗’于劍下,這意思其實是……魔君的元神即使是在印石的偷襲之下,仍然只是‘敗’,卻沒有‘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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