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制著蘭宮漠的黑衣人得令,欲要朝他出手,此時偌大的浴池卻突然傳來一陣陣強大的氣流,氣流穿破水幕,直擊向黑衣人,而在氣流到達之前,浴池里的水溫陡然升高,黑衣人亦被這股氣流震得險些站不住腳。防盜章節
因無法直視氣流沖來的方向,黑衣人只能壓著蘭宮漠朝別處轉移,然而氣流的速度卻比他們快出許多,眨眼間的功夫,已然到了他們跟前,將他們一一擊倒在地,就連蘭宮漠都不能幸免。
而此次摔倒也讓蘭宮漠逃離了黑衣人的鉗制,他不顧那氣流的來源,而是迅速地從池底爬起,雙臂一張,朝藍焰飛快地游去。
你的樣子仍舊不變,還是我心中的焰兒,然而此刻你卻變得如此安詳,安詳得好像要永遠地離開我,天堂沒有我,你去了會孤單,這世間若沒有了你,我一人苟活該會何等淒涼?我舍不得讓你孤單,只求你也別讓我獨自淒涼。
當觸踫及藍焰柔軟冰涼的身體時,蘭宮漠只听到了自己的哭聲,前一刻你還與我談及往事,難道此刻你當真要活進我的記憶里嗎?
然而不管蘭宮漠在心中如何吶喊,藍焰唯一的回應只有嘴角淺淺的笑意,她听不到,看不到,感覺不到。
蘭宮漠將她單手夾在腰上,不管身後激烈的爭斗,朝上游去,快得只能看到他逝去的影子。
平靜的池面上,水霧繚繞,突然從池底沖出一個人影,腳尖在池面輕點幾下,飄然間到達岸上,將懷中的人兒輕輕地放到一處干燥柔軟的草皮上,朝外嘶聲吼道︰「快來人!叫太醫……」
這嘶聲在空蕩的淨靈房里激起層層回音,周邊的花瓶擺設被震得搖晃,而守在房外的李公公也在第一時間飛奔進來,看到他二人渾身濕透,蘭宮漠緊張得面色發白,藍焰則昏迷不醒,嚇得手腳慌亂,忙朝外跑去,扯著嗓子喊道︰「快!快去喧太醫過來,慢了你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快去!」
房外的太監宮女被他這麼一喝,哪里敢怠慢,急匆匆地分散開跑去去找太醫。而李公公此時亦听到蘭宮漠再一次傳來的吼聲︰「讓尚游帶著護衛隊過來,池底有刺客!」
原本藍焰昏倒已經讓李公公慌了手腳,而‘刺客’一詞在皇宮里是最為敏感的詞,李公公听聞自然是嚇得腿軟,微胖的身子飛快地往外跑去,邊跑便喊︰「快來人,有刺客!尚游將軍現在何處?淨靈房有刺客……」
這一路喊去,驚到了不少人,整個皇宮頓時混亂了起來,侍衛隊紛紛朝龍安殿涌來,而尚游帶著白凱護衛也正快速地朝這邊趕來。
蘭宮漠不知那莫名而來的氣流是何人所為,他雖有千百顆殺了那黑衣人的心,但此刻藍焰才是最重要,于是他固執地陪伴在藍焰身邊,不停地雙手按壓著她的胸口,喚著她的名字,為她呼吸。
正在此時,原本平靜的池面不再平靜,不時有池面爆破的聲音響起,整個浴池就像一片波濤洶涌的大海!
再觀池底,此時巔峰對決的兩幫黑衣人,唯一的區別便是後來的黑衣人沒有帶黑色面巾,而從那身束腰黑衣的裝束上看,這批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家寨的趙家三兄弟!
然而與他們同伙的,還有另一個人,那人與趙家兄弟最為不同的是,他一身飄然白衣,一把長劍亮如流星,緊繃的臉上是深深的殺意,此人正是藍焰在北關時來不及見到的柯劍!
柯劍一伙四人,敵對五個黑衣人,雖那五人武功高強,但因他們在水底待的時間已經過久,此時又被柯劍等人拖在水底作戰,難免有些吃力。
若到了地上,兩隊人打起來定是一時難分勝負,然而此刻柯劍等人卻明顯佔了上風,五人里有三人接連被趙家兄弟刺傷,干淨的水底頓時出現一道道紅色的水流,宛如一副暈開的水墨畫。
當尚游帶人趕到時,只見蘭宮漠完好無損地守在昏厥的藍焰身旁,卻不見半個刺客,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刺客在何處?」
蘭宮漠此時卻無心理會刺客之事,只盼著太醫快些過來,緊握著藍焰的手放在嘴邊,以此掩蓋自己內心的緊張,吐出一句話︰「在池底!」
尚游眼瞳一縮,細看了一番池面,果然能看到池面的的波濤,于是忙派人下水。
而正當此時,池面卻突然跳上來幾個人,手中還拎著受傷的黑衣人,那幾人自然是柯劍與趙家兄弟。
尚游等人誤以為他們便是刺客,忙差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拔刀欲要上前。
然而柯劍等人卻猛地將那幾名一直咳嗽的黑衣人一把摔到了地上,趙家兄弟更是面色冷然地瞪著尚游。
尚游與趙家兄弟見過幾次面,此時自然認了出來,然而仍是將他們當做是司徒毅派來刺殺蘭宮漠的刺客,于是招呼著白凱護衛上前將他們拿下。
趙勇此時被氣得不行,卻因心系藍焰的安危,無心與他們糾纏,于是長劍一指,吼道︰「一群廢物,連誰是刺客誰是你們皇上的恩人都分不清!」說完還伸手將旁邊的一名護衛撈了過來,在其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腳,扔到一旁。
「你!」尚游氣得面部抖動,不過看他們這態度,又看看地上躺著的蒙面黑衣人,只能自認倒霉。
而柯劍卻不理會他們,直直地扒開護衛,快步地走到藍焰跟前,趙家兄弟亦跟在其後。因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霸氣與冰冷,尚游等人也只能任由他們來去,只招呼著躺在地上的五名黑衣人去了。
蘭宮漠認得趙家三兄弟,卻不認識柯劍,見他想出手觸踫,忙伸手擋了過去,警告道︰「別踫她!」
柯劍卻一把彈開他的手,冰冷的眼楮里似帶著怒氣,又似妒意,毫無溫度地說道︰「她是我們守護的人,不該踫她的人是你。」
蘭宮漠听得此話,呆立在原地,收回了自己阻擋的手,狹長的眼楮望向藍焰,其間是深邃不可模索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