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他二人身上,原本狂傲的大公子在孫傾雲的面前變得卑微低下,像一個任之打罵的奴才,對她的羞辱毫不反抗傾世寵妃。浪客中文網
黑衣隨從似乎也從未見到大公子這般模樣,剛從對藍焰的驚愕中走出來,又陷入了另一個吃驚中。
趙子山從木晴的眼中得知了一些關于孫傾雲與大公子的淵源,藍焰等人亦已經知道,此刻都站在一旁,看戲一般地看著他們。
大公子拉攏著腦袋半跪在孫傾雲跟前,待她情緒稍顯平靜之後才痛心說道︰「雲兒,你別這樣……」近乎哀求的語氣,低聲下氣的乞求,在孫傾雲面前,他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情求別人原諒的孩子。
可惜他挑不起孫傾雲的同情心,反而將她惹怒,尖銳地沖他吼道︰「不要叫我雲兒,你這個廢物!廢物!讓你殺一個女人你追殺了大半年竟還殺不成!你的無能毀了我的幸福你知不知道!?我還要你來做什麼?廢物!」
接二連三的失敗讓孫傾雲幾欲發狂,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又被藍焰扯去衣裳來羞辱,胸腔內的怨火已經將她的理智燃燒,殺藍焰不成,只能通過辱罵大公子來發泄。
低垂著頭的大公子不言不語,只是持劍的手青筋暴起,鋼制的劍柄在他手中幾乎變形。今夜他本有十足的把握,卻不想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原本弱不禁風的藍焰竟是個會妖法的女子,凡人的肉身如何能傷得了她?
但為了孫傾雲,他寧可不要這條賤命,也要殺了藍焰!
「雲兒,是哥哥無能,今天哥哥就給你一個交代!」從牙縫里沉聲喊出了這句話,蚯蚓一般的面龐上肌肉因隱忍而抖動,只見他身子突然回旋,如飛一般地沖向藍焰,一股烈焰氣息隨著他的經過而撲到旁人的臉上。
趙子山等人見他突然出手,暗道不好,剛想上前阻擋,卻被四周的黑衣隨從攔住,大廳又陷入了更為激烈的打斗之中!
滾滾熱浪撲向藍焰,吹起薄衫的衣角,柔軟的細發,亦勾起了她嘴角的那抹冷笑,她並沒有出手反抗,而是躲開了。一來二去,大公子的招數總是差那麼一點就能將她斃命,多次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驚險之下避開,大公子心中越發狂怒,將渾身的烈焰力量都運行起來,整個人如同身置火海。
「啊!」一個怒天狂吼,幾欲將房屋都震踏,大公子身邊的隨從忙閃開了去,以免被他身上的烈焰之氣傷到。
但藍焰卻直立于原地,仿佛在等著他過來一般!
「砰砰砰……」一陣腳步如同天上砸下了巨石,整個大廳的人都能感覺到土地的震動,目光朝大公子看去,見他正奔向藍焰,腳步所踏之處,留下了深深的腳印,剛裝修過的木質地板被他破壞得面目全非。
「焰兒,快躲開!」柯劍離藍焰最近,卻無法分身去幫她,只能沖她歇聲大喊,沙啞的喊聲里還帶著哽咽的顫音。
但藍焰似乎沒有听到,無動于衷,卻自信滿滿地看著沖她奔來的大公子!
「小心!」在大公子快要撲到藍焰身上的時候,大廳門口響起了一個渾厚威嚴的聲音,于此同時,混亂的人群中出現了一個明黃色的影子,移動的速度比大公子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眨眼就到了藍焰跟前,將她抱入懷中,旋身之際,順勢揮劍抵擋,來人正是被趙連請來的蘭宮漠!
但這是大公子的拼命一搏,蘭宮漠又未能全心應付,兩劍相接之時,一股強勁的力道震得蘭宮漠手臂發麻,被逼得後退三步,好在懷中的藍焰相安無事,這也讓他松了一口氣!
「將他們都拿下,一個都不許放走!」蘭宮漠大略地看了一眼大廳中的混亂場面,面露狠色,沖跟隨過來的隨從命令道。
皇宮是蘭宮漠的地盤,今夜這些人是插翅也難飛了!想到即將要消滅掉身邊的一個威脅,藍焰禁不住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但為了不引起蘭宮漠的懷疑,她此刻是一副驚慌害怕的模樣躲在蘭宮漠的身後。
大公子見半途又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氣得心肺幾乎炸裂,他一心只想要置藍焰于死地,雙目已變得通紅,眼前這個明黃色的身影成了他的障礙物,也不管他是誰,只想將他們都殺光!
大廳中涌進了許多護衛,讓此地變得窄小不已,為了更方便將他們抓住和以防傷到自己人,黑衣隨從接連被逼到了大廳之外,若非被殺死,就是被逮捕。
孫傾雲卷縮到了牆角,在見到蘭宮漠的出現之後,就用衣裳將臉蒙住,本想逃走,但這梅香苑里里外外都已經站滿了侍衛,自己這番模樣出去,即便不被亂刀砍死,也會被認出來。如今她心灰意冷,又受了重傷,只能躲在牆角。
尚游是隨後被通知過來的,他趕到的時候,黑衣隨從已經所剩無幾,而趙子山等人正與蘭宮漠聯手對付那個面目丑陋的大公子。他是以性命在拼殺,每一招都威力十足,但每一招也都在反噬著他的身心,他只想為孫傾雲殺了藍焰,藍焰還活著,他就能撐著!
蘭宮漠身為一國之主,尚游自然不敢讓他受半點傷害,本想著上前幫忙,卻看到牆角處卷縮的人露出的一雙熟悉的眼楮!
「傾雲?」尚游朝前的腳步頓時停住,猶豫了一下便轉身快步地走向牆角,一把扯開那身蓋在她臉上的衣裳,孫傾雲驚慌的模樣落入了他的眼中!
驚慌、哀求、委屈、無助……這是尚游從她眼中看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內心。
「走!」尚游毫不猶豫地在心中下了決定,將孫傾雲抱到了大廳里一處隱蔽的地方,又拖進一個已死去的侍衛,將他的衣裳扒了下來,給孫傾雲換上。孫傾雲受了重傷,再加上心中驚慌,整個換衣服的過程都是尚游親手幫她,之後又親自將她送出了梅香苑,自始至終,他只說了一個‘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