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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焰知道.只要他想.絕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短暫的掙扎過後.藍焰也終于知道.蘭宮漠是在生氣.氣得全身都在發熱.因為她對上他的目光時.看到的是黑瞳里的兩座小火山.而這小火山正往她身上燃燒.仿佛在告訴她.只要她敢再亂動.就會將她燒成灰燼.甚至灰燼都不剩.
他的吻很霸道.卻也很溫柔.薄薄的嘴唇比想象中的還要柔軟.
是他眼中的警告.還是這個吻的牽引.藍焰仿佛被帶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只讓她感覺到歡愉和放松的世界.讓她忍不住要閉上眼細細地去感受.在溫熱的水下.將自己連同自己的呼吸一起交給蘭宮漠.
她的不抗拒對于蘭宮漠來說是一個驚喜.她閉上眼楮享受的神態是對他對大的誘惑.壓制了多年的情感和愛.不可抑制地爆發了出來.盡可能地搜取著屬于她的一切.
也許是溫泉的溫度過高.藍焰只覺得此刻她抱著的是一座火山.身上薄薄的涼衣並不能阻擋他的溫度.燙得讓她無法思考.
蘭宮漠腳下一蹬.將藍焰帶出了水面.在將她抱往龍塌的途中.他的唇一直都沒有放開她.而她身上的涼衣也被他盡數褪去.
緊貼著她凝玉般的肌膚時.蘭宮漠只覺得自己全身都漲得快要爆裂.愛她那麼多年.想她那麼多年.恨不得能將她揉碎到自己的身體里.
蘭宮漠貪婪地擁著她.貪婪地感受著著真實得讓他無法自已的感覺.
藍焰柔弱無骨的小手在不停地劃著他的腰背.微閉的眼里是說不出的讓人痴狂的迷離.雪女敕的雙頰宛若桃花盛開.嬌艷欲滴……
如果沒有這場突然傾盆而下的大暴雨.如果沒有那個突然闖入腦海里的人.今夜的一切.都會顯得很美好……
「毅……」她的聲音很小.小得跟申吟一樣.卻讓她身上的蘭宮漠頃刻僵住.如雷震天.
「轟隆」果真是打雷了.響得很大聲.震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藍焰就是被這一聲雷震醒的.它敲碎了她正在沉浸的美好.敲碎了她的心.也敲碎了蘭宮漠的心.
蘭宮漠眼中的冷意和陌生讓她想要逃避.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從他身下爬了出來.扯過淡藍色的蔓簾將留著他吻痕的身子遮得嚴嚴實實的.縮到床角.驚恐地看著他.
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蘭宮漠冰冷的面孔在閃電里明明滅滅.
他走了.平靜地將衣裳一件一件地穿好.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雨中.
藍焰獨自留在淨靈房里.放聲大哭.
她清楚地知道.吻她的人是蘭宮漠.但是她抗拒不了.她知道.想要她的人是蘭宮漠.可她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叫出司徒毅的名字.
天上的雷電響了整整一夜.似乎在警告她.在恐嚇她.
在臨江宅院里暗自對司徒毅許下的諾言.竟這麼快就變成了謊言.變成了破碎得再也拼不全的謊言.沒有人知道.此刻的藍焰是如何的嫌惡自己.
天黑未亮.雨還未停.雷電仍舊在繼續.藍焰只身一人從龍安殿走回梅香苑.急驟的雨打得她很疼.路上沒有人打燈.黑漆漆的一片.她摔倒了再起來.跌跌撞撞地走著……
在她的身後.卻一直跟著一個黑影.與她保持著距離.她每摔倒一次.他總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將她扶起.為她遮風擋雨.但他卻不敢出現.
他知道.此刻的藍焰已是身心具備.他只能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陪著她走.
直到藍焰倒下去.再也起不來……
那夜之後.藍焰大病了一場.臥床足足一個月.蘭宮漠卻從未來看她一眼.這個本就不熱鬧的梅香苑.與冷宮無異.
但藍焰不怪他.她知道此刻她沒有資格跟他提任何要求.即便是讓她來看自己一眼也沒資格.
「姐姐.你才剛好些.怎就著急著要出去.」憐兒與翠竹小心翼翼地扶她下床.擔憂地勸著她.
「今天天氣不錯.我再不出去.就要跟著這床一起發霉了.」藍焰讓她們為自己更衣梳洗.她很想出去走走……看他一眼.
藍焰大病初愈.出門時身邊少不了伺候的太監宮女.場面還算風光.趙子山與柯劍等人也不避諱.光明正大地跟在藍焰三丈之後.他們是梅香苑的帶刀貼身護衛.
走著走著.就到了龍安殿.
她來這里不過幾次.但龍安殿的人倒也都認得她.本想先去通報.卻被藍焰制止了.
藍焰繞過正門.從一個宮女手中拿過端著綠豆羹的端盤.從偏門走了進去.
正坐于正殿上的身影有些疲倦.頭一直埋在一堆小山高的奏折里.閱覽.批奏.
端起茶杯才發現杯中早已沒有了茶水.正想要喊人時.一碗滿滿的綠豆羹就出現在手邊.然後將空茶杯拿走.
蘭宮漠只是點了點頭.拿起綠豆羹喝了一口.隨後又放到了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還是沏茶來吧.」
綠豆羹雖能解暑.蘭宮漠卻不喜歡那股黏黏的甜味.但他還要忙著批閱奏章.無心對那些不懂事的宮女發脾氣.
藍焰也不答應.只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端詳著他認真的樣子.
一個月不見.他似乎變老了些.嘴邊也長出了黑黑的胡渣子.只有那雙鷹一般的眼楮仍是會時不時地眯起.
看了一會兒.她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兩刻鐘後.她端來了一盤亮晶晶的東西.身後的憐兒和翠竹手中端著的東西也讓人頻頻回眸.
「娘娘.這是……」李公公一臉驚喜地端詳著盤子里那三碗亮晶晶、冒著寒氣又綠得像翡翠的東西.
「這是冰酪.天氣熱.他該吃些消暑的東西.」藍焰將托盤交到他手中.微笑著說道.
李公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冰酪.忍不住贊嘆.見到憐兒與翠竹手中被雕成蘭花狀的西瓜和被剝了皮的紫葡萄.更覺高興︰「娘娘.您是不知道.皇上這一個月終日都將自己關在里面.連皇後娘娘他都不見.也不見他笑過.奴才就怕他憋出病來.只是不管奴才怎麼想辦法.皇上都高興不起來.這下您來了.奴才這顆心也算是放下了……」
「公公還是快些送進去吧.天熱.小心化了.我就先走了.別告訴他我來過……」藍焰只是笑了笑.將東西都交給他後.轉身就走.任李公公怎麼留都不曾停下.
正殿里.蘭宮漠仍是不停地忙著.
「皇上.先歇著吧.奴才準備了些好東西……」
「朕忙著呢.別來煩朕……」蘭宮漠甕聲甕氣地應著.不想理他.
「哎喲皇上.您就別折騰老奴了.您看您這汗都將龍袍浸濕了.叫個人給您搖扇您就說吵.讓您歇一會兒您也不肯.這好東西都給您準備好了.若不吃你是會後悔的……」李公公嬉皮笑臉地小跑到他身邊.也不顧他的反對.竟將他手中的筆抽了去.將他推搡著往矮桌走去.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他有藍焰親手做的冰酪和水果這張保命王牌.
蘭宮漠邊走邊佯怒地笑罵.李公公跟他多年.對他的感情亦父亦友.
「這是什麼.」蘭宮漠看到矮桌上擺著的東西時.忍不住上前細細地看了幾遍.驚嘆地問道.
「這是冰酪.是消暑的良品.」
蘭宮漠急忙挖了一勺送入口中.細細地品味著.
「冰絲透涼.入口後迅速融化.卻讓人覺得它一直還在……西瓜雕得精致.瓜籽一粒不留.如此精致的西瓜.你讓朕怎麼忍心吃.這葡萄也是如此.透亮如紫玉.竟也有冰涼之感.」蘭宮漠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多日的陰霾終于消散了一些︰「李公公.這些東西都是誰做的.傳上來給朕瞧瞧.朕大大有賞……」
李公公只顧著讓蘭宮漠高興.卻不料他會這麼做.但藍焰曾交代過.不能說她來過……
「皇上.這……」見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蘭宮漠長袖一甩.故作生氣地走回正殿上.提筆又開始批閱奏章……
李公公終于見不得他這副模樣.只能將藍焰供了出來︰「剛才.剛才顏妃娘娘來過.這也是她親手做的……」
筆在紙上停頓成一個巨大的墨點.蘭宮漠以為是他听錯了.
「她來了你們怎麼也不通報.」蘭宮漠有些生氣.他以為他能為了那夜之事與她計較一輩子.但听得她曾來找過自己.心中的氣竟不爭氣地消散得無影無蹤.
「娘娘不讓通報.她還進來伺候過您一會兒呢.誰知您認不住她……」
蘭宮漠回想著.換茶的時候該是她來了.心中既興奮又忍不住暗惱自己粗心大意.多日不見的笑容又出現在他的臉上.放下手中的奏折.快步地走到矮桌旁.挖了一大勺冰酪吞到肚子里.忍著笑意說道︰「今日在梅香苑用晚膳.不許告訴任何人……」
「是.奴才知道怎麼做……皇上……」
「怎麼.」
「能不能……讓奴才也嘗一口……」
「不行.這是焰兒親手專門特意給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