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觀發財 卷一︰宅斗不及格 第十二章 惹到小叔

作者 ︰ 千尋

「是這樣的嗎?那玉清齋的茶壺又是哪個無師自通的人做的?」

他看過那六把壺了?!怎麼可能,難道她一出府,就有人在身後盯著,唉呀,她怎麼那麼不小心,那是……日後的謀生大計啊,她打死都不想讓王府人知道的生意。

苦起兩道眉,她超無奈,這里人人都在發展諜報事業?

一個眼線、兩名心月復、三枚棋子,她還以為讓琉芳參與曉陽她們的賺錢大計就會拉攏她的心,不讓她事事往上頭報,畢竟,天底下的人只會對金錢付出耐性與真心。

她以為就算讓柳氏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沒關系,只要讓她確定自己不參與搶老公事件,她一定會放過自己,沒想到……沒想到,她連這種事都向齊穆韌回報?

她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阿觀望向他的眼光中帶著求饒。

看見葉茹觀這號表情,他更感興趣了,閃閃目光等待著她的答案,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齊穆笙靠得她很近,心髒枰評評亂跳一通,他不是炫惑于她的美麗,而是因為她滿臉的糾結。

他發覺她的表情多到讓人吃驚,大宅院女子哪個不是練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再氣再惱,也得對旁人露出同一號表情,那就是微笑、微笑、再微笑,即使心在滴血,即使暴怒在胸口翻滾,還是得微笑。

誰曉得她……太有趣了,她不說話,心思就被人讀個通透。

阿觀咬牙切齒,她能不能跟他探討隱私權?能不能告訴他,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有點道德的人不應該隨意挖掘?

唉,是啦……她相信在這里人權是屁、隱私權是狗大便,在這里,有權有勢的人才有發言權,但是,她好歹是穿越人啊,福利多少給一點吧。

「稟告王爺……」她的表情掙扎又艱辛,好像每個字都要從肝髒里面擠出來。

「不知道王爺知道這個,想做什麼?」

她想先確定自己目的再談籌碼?呵呵,他會給她籌碼嗎?當然不,一個都不給。

看他笑得滿臉桃花,和之前大相逕庭,她敢發誓、敢打賭,他絕對有人格分裂癥,而且還是重度到無藥可醫的那一種。

怎麼辦,招嗎?招了,窯會不會被敲走?不招,她會不會直接被送進土窯燒烤?

還是他想分一杯羹,她一成、他九成?很有可能,這個時代以夫為天,以男為尊,男人的東西是男人的,女人的東西還是男人的,這是個男人正大光明當吸血鬼的時代。

她真想學學美國影集里的女人,身子微微往前仰,夾緊雙臂,抖動肩膀,讓誘人的事業線出頭說話,嘴巴頂多吟吟哦哦幾聲,說兩句︰「嗯∼∼夫君,不要這樣嘛……」

讓男人jing蟲沖腦,整個人酥茫茫,忘記自己在堅持什麼。

可惜,她瞄一眼包裹緊密的女性特征,滿臉心痛。

「王妃有什麼話那麼難以啟齒嗎?」

越是見她掙扎,齊穆笙越是得意,突然間,他有個重大發現,原來為難女人是件讓人心花怒放的事情。

抬起手指,他真想做件很風流、很下作,很可能被皇帝罰跪在御書房外頭的事情。

心,動得厲害,再差一步,他就要勾起她的小臉,狠狠的,把那張噘上半天高的小嘴給重重親下去。

她皺眉、挑眉、皺眉又挑眉,兩道眉毛在額頭上方忙碌到不行,見他的手一抬,她連忙退開三大步,速度之快,好像迅猛龍再現江湖。

「王爺,妾身可不可以保有這個秘密?」

他樂歪眉眼,果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齊穆笙眯起眼楮、微微一笑,笑得花痴風流。

阿觀認得這號表情,每次大姜嗑太多生蠔,就會出現這種猥褻笑臉,這時候,她會問他︰「要幾號?」大姜隨便給個號碼,她立刻幫忙撥電話,讓他的女友來解決荷爾蒙泛濫問題。

可是在這里?她看看左、看看右,雖然他有好幾個老婆,可都不在跟前,難不成他打算這時候補上她的新婚夜?他、他……他還真不挑,張三李四王八羔子通通好……

「王妃想保有秘密?」他笑,笑得像狐狸看到小葡萄。

「如果,不麻煩的話。」她也笑,笑容里帶著幾分巴結討好。

「也行,那就……」他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臉頰。

「這里,親一口。」

Just親一下?不必滾床單?不必演限制級?是古代男人比較好打發,還是他想親完一口後,還要把下文補齊?

她很猶豫,如果他親完一口還不滿意,她可不可以借口大姨媽造訪,把他推出門去?

「怎樣,不行嗎?如果不行的話,就把制壺的工人給爺交出來。」他口氣篤定。

工人?實在太污辱文化工作者了。可這時候不是討論尊嚴問題的恰當時機,是親一下保住秘密,還是守身如玉的重要時刻。

她嘆氣,滿臉為難,卻還是說服自己,反正就是親一口,她親過的人還少了嗎?從小的到老的,從青春彈性佳、到粉女敕小兒再到年邁下垂的,各種膚質她都親過,對于現代人而言,那不過是禮儀。

再嘆氣,又嘆氣,她走一步嘆一口,嘆得齊穆笙滿肚子笑意,如果老哥知道自己這樣被嫌棄,那表情不知道會有多精彩。

好不容易,阿觀走到大姜面前,前輩子,她想都沒想過親吻兄弟這張帥臉,沒想到這輩子居然要親上了。

唉,她有種**的惡心感。

帶著壯士斷腕的表情,她噘起嘴巴,重重地貼上他的臉,嘴唇一踫到實物,她立刻飛快離開,很怕那個下文繼續寫。

她還沒退到安全位置,門就從外頭被推進來,曉陽、曉初和琉芳笑著跑進屋,急著想告訴主子,她們已經染出五、六種不同的灰色線。

沒想到進了屋,她們會看見一個大男人,曉陽、曉初不認識齊穆笙,琉芳在府里那麼多年自然是經常見到的,她想也不想就屈下膝道︰「奴婢琉芳給三爺請安。」

三爺?!一、二、三……哪個三爺?

齊穆風、齊穆韌、齊穆笙,她那無緣的老公不是排行老二嗎?什麼時候變成三爺?

難道、莫非……她看看齊穆笙再看看琉芳。不會吧,天要亡她?他們是孿生子?!難怪差那麼多,一個是北極冰原、一個是赤道草原,一只是北極熊、一只是沙漠狐,她怎麼會笨到沒想出來?

額頭浮出三道黑線,她全身冒出惡汗。

與小叔有染,會不會是齊穆韌的休妻手段?這個理由是逼迫她把葉茹觀的嫁妝壓在夫家的最好借口,還是讓齊穆韌送上三尺白綾,直接一腳把她踢進閻王殿的特優作法?

好冷,一道陰風從她耳邊呼呼吹過,她仿佛看到牛頭馬面的身影,在眼前搖晃。

她想昏倒,可是兩條腿筆直而堅強,她想大哭大鬧,但想到這樣會死得更快,她想點守宮砂、證明清白,她想疾呼︰人不是我殺的……她想很多,但都做不了,最後,她做的是他最想要的那一項。

離開玉清齋,齊穆勒奔向一處老宅院,他將馬交給齊文,門沒拴上,他大步一跨,走進堆滿藥材的院子。

「王爺。」青衣小廝看見齊穆韌,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迎上前。

「您來看老太爺?

我馬上進屋稟報。」

「不必,你忙你的,我自己進去。」齊穆韌點點頭走進屋里。一名精神爍朗的老人家正拿著毛筆,一面對照桌上的藥材、一面寫寫畫畫,他很專心,絲毫沒發覺有人進入屋里。

他年紀不大,看起來約莫五十幾歲上下,但他不修邊幅,衣服雖然還算干淨,但一頭灰撲撲的亂發讓人覺得他老態龍鐘,不過他的氣色很好,臉上不是老人家慣有的暗褐色,而是健康的滿面紅光。

老人家很忙,從齊穆韌認識他那刻起,他就是成日成夜的忙。

齊穆韌沒有打擾他,尋了把椅子靜靜坐下,經過兩盞茶工夫,老人才放下紙筆、喝口茶,他發現齊穆韌,嘴巴咧起一笑,說道︰「你來了啊。」

「是,外公。」

「還想留著我這條命的話,別喊我外公。」姜柏謹覷了他一眼。

齊穆韌淡淡一笑,沒有回應。

齊穆韌是在六歲那年遇見他,那天穆笙生病了,宮里請來的大夫說,穆笙恐怕熬不過這關,那時父親在邊關打仗,皇上也為戰爭之事忙得焦頭爛額,除交代御醫多加照料外,並無他話。

齊穆韌知道事情不單純,知道弟弟的病絕不僅僅是受風寒,最重要的是,他親眼看見曹母妃身邊的孫姨娘與宮中御醫竊竊私語,他心急火燎卻無計可施。

眼看弟弟在床上因痛苦而低泣哀鳴,自己卻束手無策,他難受地跑出王府埋頭痛哭,就在那天,他遇見外公。

經過很多年以後,他才知道姜柏謹是自己的外公,也是在很多年以後,他才曉得遇上外公並非偶然。

姜柏謹本是宮廷御醫,妻子早逝,身邊只有一個獨生女伴侍,女兒在十五歲那年遇見王爺,王爺一見心喜,明媒求娶,當時王爺身邊已有正妃曹氏,王爺心疼姜羽卿,給了她側妃名分。

姜羽卿在生下他們這對雙生子後不久離世,他們兩兄弟並非嫡長子、又無母親在身邊維護,加上曹夫人本就妒嫉母親受寵,于是處處苛待他們。

他們的童年過得辛苦,而穆笙身子羸弱,讓他時常擔心,生怕哪一天自己將會失去弟弟。

直到他遇見姜柏謹,御醫嘴里不能醫治的病,在他手中藥到病除。

為了躲過曹夫人的虎視眈眈,姜柏謹搬到王府後面的胡同里,日日煎好藥,讓他領著弟弟過去喝,就這樣,穆笙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強健,直到成人。

姜柏謹待他們很好,找人教他們念書、傳授武藝,他們兩兄弟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該歸功于他。

有一回,他上門尋人,本想借幾本傷科書籍,但姜柏謹不在,藥童讓他自己去房里尋書,他沒想到會因此發現母親寫的信。

那是母親向外公托付遺孤的信,萬望父親在女兒死後,好好照顧她的兒子。

當天,齊穆韌等到深夜才等回疲憊的外公,他看見他手中拿的信件,苦苦一笑,把所有事全說了,為了兩個外孫,他買通王府里的僕婢,以便隨時隨地知道他們的情形,他經常等在府外遠遠地看兩兄弟幾眼。

那次穆笙並非生病,而是曹夫人手段骯髒,想趁王爺不在下毒害死兄弟倆,穆笙身子弱,很快就顯出病態,而他其實也中毒了,不過是他在強撐。

那件事之後,下毒的事少了,直到他娶柳氏進門,外公又診出自己被下藥,那藥不但會讓他斷子絕孫,還會害他性命,在尚未有子嗣之前,齊穆韌決定將計就計,讓曹夫人以為自己的藥發揮效用。

他不知道這種事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若非大哥齊穆風性情善良不像他的母親,若非他與齊穆風還有幾分手足親情,若非為了顧及皇室門面,他何嘗不想對曹夫人動手?

「外公,我有件事想問您。」

「說吧,我就知道沒事你肯定不會來看老頭子。」

姜柏謹的性情有幾分孩子氣,有人說他是老頑童,偏偏他醫術高明,許多京城高官貴族,非得用他的藥才能見效,于是老頑童神醫成了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因為誰也不曉得哪日自己得求上門。

「有沒有可能,在腦子受創後醒來,不但遺忘過去的事,連性情都大改變?」

「腦子受傷後遺忘過去的事並不少見,不過性情大變,這倒是很少听說。怎地,你認識這樣的人?」

「在受傷前,她性情殘暴,對待下人極其苛刻,但受傷後,不但性情變得溫和,甚至頗受下人愛戴。」

「你對這個人的性情很了解嗎?會不會她之前的殘暴是為了某些目的而做出來的表現,溫和才是她的真實性格?有沒有可能,她根本沒失憶,只不過為了達成某些目的,不得不改頭換面,假裝自己失憶。」

姜柏謹提出兩個可能,讓齊穆韌深思。

「我不確定,但傳聞中她不識幾個字,醒來後,居然能寫詩作文章、畫畫雕刻。」

姜柏謹擰眉道︰「那個人是男是女?」

「是女子。」

「女子就更難下判斷了,別說女人一向口不從心,就說說你們家那位曹夫人,走到哪里不是讓人豎起大拇指,贊揚一句賢德好女人?我還記得,她明明很痛恨你爹要娶你娘,卻還故作大方,硬是弄來六十四抬的聘禮到我家。

「她前前後後,妹妹長、妹妹短,處處表現出姐妹情深,你母親到死,都沒懷疑過那次的事件是她動的手,這樣賢慧端淑之人,誰料得到她會在你們兄弟身上投毒?所以你听到的傳聞很可能是假,如果你想分辨她的真偽,只有一個辦法,多接近她。」

外公的話讓齊穆韌失笑,沒錯,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打仗女人也打仗,不過是武器不同、方式不同。

「說說看,是哪個丫頭片子讓你想要探听的。」

齊穆韌笑而不語,但他嚴肅的臉上透出一絲溫柔,看得姜柏謹忍不住捻了捻胡子,滿目笑意。

「小子,過來讓我把個脈,看看這個讓你上心的丫頭,能不能給我弄個曾孫子抱抱。」

「不是說不許叫外公的,哪里來的曾孫子?」

齊穆韌頂他一句,逗得老人呵呵樂開懷,這小子終于開竅了嗎?如果是的話,他倒想見見這個丫頭,好好同她道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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