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音 第四百三十三章 顛覆

作者 ︰ 凌波雅雅

看到這個女子,森卡不由地吃了一驚亂世之音。

因為她……竟是洛婕亂世之音!

洛婕怎麼會在這里?而他又是在哪里?!

回憶起昏迷過去之前的事情……伊荃,亞嘉南騎……那覆蓋著一層又一層冰的南加爾島,冰島里的亞嘉南騎……還有夜精靈殘馳,那個令他悲痛不已的傳說……

心徹底冷了下來。

傳說……

赤麟……

他是赤麟!

這是夢嗎?下一刻他就知道,這不是夢了,因為他的右手那被震出血的傷口,已被人細心地包扎好。傷口既然還在,就說明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第一次,他覺得這樣驚恐。

洛婕大概是以「赤焰之心」找到了他,將他救到這里來。如果發生在南加爾島上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應該怎麼做?神族、魔族、祭音女神,戰神……

腦海里再次響起殘馳那陰冷冷的聲音︰

「您還不明白嗎?您和他們並不是一路人。天神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就算在一億年前的神魔大戰之中,您雖然決定站在神族這一方,但神族何曾真正接納過您?祭音女神也好,戰神也好,他們根本就沒有將你當做同類。你為祭音女神付出再多,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因為,你是魔!」

「你做得再多,他們也永遠不會承認你,接納你。前生他們之所以求天尊讓你活下來,只是不想讓你死得太早。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將你看做他們的同類。就算這一次的歷劫。你也被排除在外,因為他們認為,就算是歷劫,你也沒有資格!」

「赤麟大人。天神,永遠成不了您的同伴。您是魔,屬于黑暗。一億前年選擇站在神族一面,已證明是個錯誤。天尊、祭音女神、戰神,帶給你的永遠只是痛苦。回來吧,赤麟大人,回到我們身邊,魔族,才是您的歸宿。魔尊才是您真正的主人。」

「赤麟大人,魔族將是您的歸宿,我們在冰極等待您的大駕。」

……

手忽地握緊成拳,眼神在那一瞬間忽地冷了下來。

既然連最後的信念都已破滅,他留在這里還有什麼意義?!

伊荃已不在了。亞嘉南騎也永遠不會告訴他答案,那麼就讓他自己去尋找,這神與魔的答案!讓他自己去判斷值與不值!

思及此處,森卡的目光變得冷冽,他從床上坐起身來,也不顧伏在他身上熟睡的洛婕,兀自起身下床。森卡的動作將洛婕驚醒。

她本是坐在椅子上照顧森卡的,只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會兒見森卡已醒,洛婕又驚又喜,向森卡問道︰「森卡,你終于醒了,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森卡沒有回答洛婕的話。甚至連看都不看洛婕一眼,他已穿上了鞋子,拿起擱在櫃邊的紅色衣袍披在自己身上,伸手又取回擺在桌上的劍,邁著步子就要離開這個山洞。

洛婕見森卡要離開,連忙從椅子站起身來,追至森卡的面前,急問道︰「森卡,你要去哪里?」

森卡並沒有停下腳步,也不去看洛婕,只是冷聲道︰「不要你管。」

洛婕怔了一怔,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森卡那冰冷的表情,他知森卡的性格,雖然兩人曾經是敵人,但森卡從未對她這般冷淡過。現在的森卡怎會如此冰冷?

洛婕身形一驚,攔在了森卡的身前,抬頭睜著那雙優美的眼楮看著森卡,道︰「森卡,告訴我,你要去哪里?」

因洛婕攔住了他的去路,森卡這才停下步子,目光從前方移到洛婕這張優美的臉上,那雙靈澈的眼楮里除了疑惑外,更多的是擔心與關切。

這樣美麗的容顏,這樣關切的眼神,總會使人的心溫柔下來的。

然而森卡的臉色卻仍然沒有變。

過去的他,實在是糊糊涂涂做了不少傻事。

森卡已不想再為這些人,這些事所羈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森卡一字一句冷冷說道,那雙一向明朗的眼里,除了冰冷還是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讓人的心都冷了下來。

洛婕的眼楮顫了一顫。

這樣的眼神,不應該是森卡的。

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現在的森卡會這樣?她好不容易從土族王宮,千里迢迢來到南加爾島找到森卡。她也看到了島上被冰封住的亞嘉南騎,也看到了森卡倒在冰山之下,手染著被赤焰劍反震出來的血,靈力幾乎耗盡。

亞嘉南騎既然在這里,那麼,如果伊荃還活著的話,一定會來這座島,就算亞嘉南騎被冰封住,以伊荃的性格,她也會不離不棄地守在亞嘉南騎身邊。

然而伊荃並沒有在這座島上出現。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伊荃留下的痕跡。

這很大的證明了一件事情,伊荃……出事了。傳言是真的……

森卡那麼在意伊荃,現在伊荃出事了,森卡自然會受不了刺激,是的嗎?

思想間,森卡已繞過了洛婕,準備離開這座小島亂世之音。洛婕呆呆地站在森卡的背後,看著森卡那冷漠的紅色身影,外面是無盡的冰霜,無情的白色,襯著森卡那道紅色的身影,顯得益加冷清孤寂。

洛婕的眼楮生生疼痛起來。她有一個預感,如果……如果這一次任森卡離開,那麼很可能,她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將永遠永遠地失去他……

土族大祭司的預言在她的腦海里響起︰森卡不祥,伴之必死。

森卡不祥,伴之必死。

森卡的背影越走越遠,漸漸地融入那無情的冰霜之中。

洛婕胸口一痛,不祥?

一個念頭在她心頭涌出︰不祥又怎樣?!

洛婕忽然從山洞里沖了出來,向森卡追了去,追上森卡,從後面抱住了森卡,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淚水大顆大顆地從她的眼里流了出來,一滴連著一滴,多少年了?

已不記得是多麼年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就算是那天差點死在哈麗萊的手里,她也沒有這樣的害怕。

「不要走。」這低低地,帶著乞求的聲音從森卡的背後響了起來,隱隱約約帶著一絲哭音。

森卡的身子僵了一僵,雖然心灰意冷,但不得不承認,在這一瞬間,他亦震驚。

似洛婕這樣從戰爭里拼殺出來的女子,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流淚,更不會低聲下氣地哭著去求一個男子不要離開。尤其是對這般優雅自信的洛婕公主而言,她永遠不需要為了一個異族的男人做到這般地步。

然而此時,這位自信高貴而又絕世無雙的土族公主,竟然在哭著求他不要離開!

如果是以前,森卡定會感動,定會留下來。

但現在,他只記得一句話︰赤麟大人,天神,永遠成不了您的同伴。

不但天神不能成為他的同伴,只怕過去的任何人,都成不了他的同伴!

不會有人接受他的身份,他也不需要別人的接受。

「放開。」森卡冷冷地向背後的洛婕命令道。

風,刮過臉頰,帶著透骨的冰冷與無情。

洛婕的身子微微一顫,淚水帶一次滾落下來,她下意識地將他的腰身扣得更緊,道︰「我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永遠不會放開,永遠,永遠不會放開!」

森卡立在原地,忽然道︰「你會後悔的。」

洛婕搖了搖頭,淚水已迷蒙了她的眼神,卻听她堅定地說道︰「永遠不會!」

森卡不祥,伴之必死。

縱然如此,又如何?

她明明知道這個預言,仍然選擇來找他,她又怎麼會後悔?

茫茫地冰原上,這紅色的身影與紫色的身影顯得格外地明顯與渺小,有細碎的哭聲時爾響起,蕩出一片令人心疼的憂麗。

就在這剎那間,森卡出了手。

紅色的劍,宛如驚鴻照影,橫掠而過,紅光乍現,艷麗淒絕,洛婕還來不及反應,劍已掠來,紅色的劍影映在洛婕的雪白的臉龐上,格外艷麗。

在這一瞬間,千萬個念頭在洛婕的心頭閃出。

他……要殺她?

森卡要殺她?

大祭司的那句預言仿佛又回響在洛婕的腦海里。

森卡不祥,伴之必死!

是嗎?

是這樣嗎?

但……如果是森卡……如果他真的要殺她……

洛婕輕輕地閉上眼楮,愛上他,是她自己的選擇,就算是萬劫不復,她也會甘之如飴,就算真的死在他的手里,她也願意承受。

因為愛他,原本就是她自己的意願,與他無關。

她已閉上了眼楮,等待著死亡的鐘聲敲響。

紅色的劍鋒,離洛婕那雪白的脖子還有半寸時,突然頓住。

風冷颼颼的,一縷黑色的頭發被風吹在紅色的劍鋒上,頭發一觸上劍鋒便斷成了兩截,斷了的頭發被風一吹,飄飄蕩蕩,沒入蒼茫的天空。

許久沒有動靜,洛婕張開了眼楮,森卡的赤焰劍已架在了她脖子上,他似乎想要殺她,然而他的手卻不斷地顫抖,仿佛是風中的樹葉,似無論怎樣都下不下手。

看到這一幕,洛婕心里不覺微微一笑,森卡到底,下不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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