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音 【織羽外傳;中】

作者 ︰ 凌波雅雅

第六章山中

織羽逃到了水族最大的山林,蠱貢山。進山時,有人提醒她此處地勢險要,並且毒蟲毒物叢生,叫她特別小心。由于她听說此處是離海岸最近的山,所以「不畏艱難」的她,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有趣的是,那位救她的男人,其實一直尾隨其後,大概十米之遙。只是織羽還不知道。

突然,她前進一步,猛地一回頭。「怎麼什麼也沒有?」她暗自咕噥著。

其實那男子早用樹擋住了自己。

她不知道,威脅已經無處不在了,山中的惡蛇和毒獺已瞄上她了。她一步一步,還是走得如此大氣。

突然,後方樹枝上一條惡蛇想要朝她的後腦勺咬去,說時遲,那時快,男子隨手撿起一粒手指大的石頭朝蛇扔去,蛇一下飛出了十米外。待織羽回頭看,她只看到樹枝在搖來搖去。

她突然毛骨悚然起來,什麼啊!樹怎麼搖起來了。于是,她瘋狂的跑了起來,一時亂了陣腳,氣喘吁吁地跑了將近百米遠。

「嗚哇————」一聲慘叫,織羽就消失在了樹林中。

男子馬上凝聚靈力追了上去,只用了約莫十幾步,看到了他平生最惡劣又兼具戲劇性的一幕。原來,織羽掉進了一個黑色的泥潭中,並且將臉部和身體全都弄髒了。織羽想要站起來,但是,身子一直往下陷。

「別動,這是泥沼,越動陷得越深。」

「來。把手給我!」男子命令道。

織羽哭著搖了搖頭,不行,她心中認定了,這個人是壞人。不能讓他救。

「快!」男子已經無法容忍這麼個傻子了。

織羽的下巴和嘴巴已經下陷了。無法說話。

男子一只抓住身旁一棵樹,俯去,另一只手去抓織羽。這時。織羽突然間腦子空白,將手伸了出去。

「差一點!努力,伸出來!」男子的語氣似乎改變了些許。有些央求似的。

織羽的的鼻子也進去了,她最後奮力一伸,兩指接觸,纏繞,拔起。指間似乎有溫柔在傳遞,一個冰冷,一個溫熱。

第七章山中(二)

那名男子不顧織羽身上的泥沼,將她輕輕抱起。織羽用些許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她,然後低下了頭。

她知道。這一刻的自己有多狼狽,頭發散落,臉上漆黑,身上的裙子也全是泥漬,貼著身體。這可怎麼好。行李已經不知道扔到了那個角落,在這個地方,怎麼好辦呢?

她的身體,因為男子抱著,一抖一抖。她的心。或許也因為男子抱著,一抖一抖。

她不時看了看男子的下額,似乎,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她想說什麼,但是卻無法說出口。

只見,山林中。一個男子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女子,一直走,一直走。

他們要走到哪呢?他們也不知道。

第八章山中(三)

不遠處,男子看到了有一處湖泊。于是,他將織羽放下,淡淡的說,「洗洗吧!「于是,他轉頭就走了。

織羽心想,這人還不錯,至少是正直的。

于是她看著他的背影已經離得很遠的時候,就開始在水中沐浴起來,是女孩子的天性吧,織羽在水中嬉戲了一把……

待到織羽沐浴好,發現那男子還沒有回來,她突然覺得有些異樣了。怎麼,就把她丟在荒野湖邊了,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方向感。

于是,她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大概過了些時辰,已經天黑了,男子提著一捆柴和一只野雞還有些許不知名的果子回來了。

織羽口中不說,但是,心中甚是歡喜。

男子利索地將火生了起來,然後,滋滋的烤起了野雞。織羽沒有多說話,一直呆呆地看著他,似乎已經把曾經的亞嘉南騎給拋到了九霄。是吧,也痛了那麼久,她出行是為了什麼?不是就為了忘卻嗎?

火光照得男子的臉稜角更是分明。織羽不知道,男子什麼時候將身上的泥漬清洗淨了。只知道,她在陽光和風中將自己的衣服風干了。當然,江湖兒女就不拘小節了。

「謝謝你救了我!」織羽冷冷地說了句,可心中卻是潮起潮落了。

「不必謝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救了,還是害了你!」男子語氣更是冷漠,像是已經零下了。他不抬頭,也不看織羽,他不知道,此刻的織羽,臉上的斑點已經洗去,頭發已經自然散落在衣肩,似已美不勝收了。

織羽,心中的石頭又懸了起來,因為她也不確定,此刻坐在她身旁的男子,究竟,是善,是惡。

男子拿起果子,想要遞給織羽,但是想想,不對。于是,他張開口,咬了下去。

不到一刻,男子已經覺得渾身難受,四肢乏力。織羽看到這種情形,嚇了一大跳。「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男子已經漸漸失去知覺,陷入昏迷,直接倒在了火堆旁。

織羽見勢馬上爬了過去,邊哭邊搖晃他的身體。「你怎麼了?……中毒了嗎?…」

「嗚嗚,不要嚇我啊,我不想再幫人辦喪事了!……」

男子借著模糊的意識,弱弱的說了句「打開我……衣服……的口袋!……快…——!「又昏了過去。

于是,織羽手忙腳亂地解開了男子的衣服,在衣服的內袋里找出了三瓶小藥丸,織羽這下犯愁了?到底?到底是哪瓶呢!?人命關天啊,藥,怎麼能亂用呢?到底是哪瓶。

織羽急了,她手都在打哆嗦。

看著身旁男子吃剩的果子,還剩一點點。織羽機靈一動,「拿一顆藥丸,和果子一起,如若吃下去沒問題那就是解藥,不對嗎?「于是,織羽將果子分為三份,想要將它們依次服下,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只是,她沒有想到如果,第一份她吃下去的都是毒藥,那麼,她也沒救了。

于是,她開始試藥。

一顆解藥,一點果子。

好在,織羽運氣不錯,一次就中了,于是,她松了一口氣。將解藥喂至男子口中。可能是男子吃下的果子太多了,織羽見他遲遲不肯醒來。于是織羽找來了山間樅樹掉落的像棉絮一樣的葉子,放在了男子睡的地方,好讓他睡得稍微舒服些。

第九章山中(四)

不知這一夜,他們是如何熬過來的。當男子醒來時,看見織羽緊閉著雙眼,安睡如一個小孩似的躺在他的對面,只隔一個拳頭的距離。男子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感到些許酸楚。

他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細女敕的皮膚,柳葉般的眉毛,長長的睫毛。眼皮底下的眼珠微微發顫。難道,是做惡夢了嗎?突然,她眉頭緊皺,一下,又一下。

男子動情地用手指扶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又像是犯錯的小孩似的,將手抽回。自己這是在干什麼呢?

于是,他馬上站了起來,再一次,走開了。

當織羽醒來時,發現身旁的男子已經不在了,四處尋找,也沒有找到。又回到了原處,看著自己找的樹葉,看著昨晚的烤雞,已經冰冷,且燒成了黑炭。她的心,沉下去,再沉下去。似乎,丟失了什麼一樣。

在莽莽蒼蒼的山林中,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迷失了。

第十章海邊

也不知道,織羽走了多少天,走了多遠的路,終于下山了。當她走到一戶農家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筋疲力盡了,還沒有到農戶的門口,她就倒下了。

當她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在一張溢滿檀香味的床上。她覺得這種感覺好舒服,看到這房子的擺設,貌似是一對神仙眷侶在此隱居一樣,有紗帳,有翠笛,窗外有裊裊輕煙。原來是倆人在做飯。

當她下床去出門去找他們時,那位老婦馬上出來阻止,「姑娘,你太疲憊了,還是休息下吧!「老婦說著就又將她扶到床邊。」老人家,謝謝你們救了我,我已經沒事了,待會我就要離開了!」織羽害怕自己成為別人的負擔,也不想麻煩這兩位上了年紀的老者。

「姑娘,你身體還沒徹底好呢,這麼急,是要去哪啊?」老婦又關切的問了句。

「我想去海邊,這是我多年來的夙願!」織羽說得很含糊,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去哪。海,似乎是終點,似乎根本就不是終點。

老婦對她說,「姑娘,從我們家往外走,不到五里就是海了!不要急,養好身子,就可以去了!「

在老婦的細心開導下,織羽終究還是留下了,一住就是三天。

當織羽心情恢復之時,又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要看海的願望。

于是,在三日後的中午,她走了將近五里。最終,來到了她期盼已久的海邊。她看到了海浪拍岸時的洶涌,她看到了海潮退卻時的平和與安寧。她眼中的這片海是溫柔的,藍色的海水,讓她覺得波瀾壯闊,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于是,她大聲歡呼;「大海啊大海,我終于看到你了!「

沙灘上,布滿了她的腳印,她覺得此刻的自己,似乎什麼也不缺乏了,她的生活,似乎可以就此平靜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亂世之音最新章節 | 亂世之音全文閱讀 | 亂世之音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