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玉在傍 第三百二十五章 推理論斷

作者 ︰ 夏慕言

轉回府中,皇甫靖便已迎了出來,見兄妹二人俱是一臉的黯然之色,心中更是認定了大概。岳家恐是有那棘手之事發生,也惟有如此才會引得,兩人急著出城而去。

不待妹婿相問,這旁的諸葛皓才剛落座一定,便細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他知。

「如此說來,當年玥娘這事並非偶然,而是那些尾隨之人,先前就策劃已久的?若非程大夫一家出手相救,更是欲致人死地!」听聞剛才之言,皇甫靖已是惡不可遏,這還了得!

分明就是預謀的狠毒手段,更令人發指的是,這蓄意謀劃之人不是別個,卻是一脈所出的族親叔公。比起那同時叔公的三長老,更是可惡一層。居然設定了此等環環相扣之計,真真是兩面三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至極!

「明日一早,本府就讓人去京郊莊子上拿人來問,我倒要瞧瞧他們還有何說辭。」

被皇甫靖這一嗓子,靠坐一旁的玥娘也為之,清醒了幾分︰「就有一點實在讓人不明,按理說我本就是家中女兒,一並抹殺了,對他們而言不是更為有利,卻為何還要教唆女乃娘冒名頂替入府去?」

屋內郎舅兩人,听得此句後不禁同時一怔。即刻想到,當時若非那對姑嫂畢竟是普通民婦,即便有過心思,到底還是因膽小沒敢下得毒手,玥娘才有幸逃過一劫。

再則,也萬幸當晚被玥娘耳聞,兩人的私密談話。若不是這一系列的巧合之事,後果定是不堪設想!而玥娘此刻,提及的一問卻又令人不免反思起來,確實殺人滅口。毀滅證據後對那方更為有利。反倒將個西貝貨安置于京城府中,又是何道理?

「本來岳父母兩位,在途中被害已是叫人惋惜。再加之。府中又出了你哥哥那檔子事,無論是舅兄也好,還是老太太也罷,都對外人再難全心全意信任所致。」

「妹婿的意思是,老族長是想用那西貝貨,頂替了妹妹之名進府來,是有意為之。」緩緩頷首後。更是加重了幾分,直言認可道︰「定是為了這般,也難怪就連女乃娘的小姑子也得了份好差事。有了這出入內院最為便利之人可用,更是不費摧毀之力便能洞悉府內的一切!」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六年後我突然回京,徹底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計劃。未到三長老與二叔父兩敗俱傷之際,便已將那假冒之人揭露了出來。」

這旁的諸葛皓隨之點頭,接了一句︰「也虧得西貝貨母女始終擔心事情敗露,一直躲在後院避而不見,更不敢與府中人多親近,才沒能使得老族長那頭,獲悉更多的詳情。」

反倒是皇甫靖猛的頓首,打斷道︰「不對。總覺得這事好像還有蹊蹺!舅兄可知那老族長家的長子,是何時得了候補的官職?」

「何時,確實之日記不得,好似就在我父母雙親啟程回京前不久……!」他回憶起往事時,不覺愕然當場。

心底一個聲音已隨即響起‘怎會如此之巧!’不禁睜大了眼楮望向過來︰「這不……不會是……!」再也無法吐出半句。

就連一旁的玥娘也已驚愕萬分,若真如相公推論的那般。豈不是當初遭遇劫道之事,也是被人一早就謀劃而成的!那就可想而知,老族長的野心何等之巨,父親當年即使被貶,好歹還是朝廷命官,他就敢下此毒手,豈非膽大包天不成!

反復思量之後,仍是不敢相信︰「怎麼敢,他們怎麼敢下此黑手!」

「應當不是他們所為。」卻被身旁的皇甫靖一句斷定道。斬釘截鐵的一句斷論,更是將兄妹二人的目光齊齊吸引了過來。

就見皇甫靖已是壓低了兩份音量,緩聲分析道︰「一來,就那人的不欲正面撕破臉,而想學漁翁得利之法,便可知此人極好顏面。再來,若真是他們痛下殺手,又怎麼會獨留下這許多活口?當年,就我們所知最終幸存之人,並非只有女乃娘獨隨行的僕婦。」

「沒錯,隱約間還記得另有幾個,後面板車上的僕婦,事發時也四散而逃了。除了我們一車上的人盡數被殺,後面隨行之人中,卻是死傷不多。當時我雖不太記得詳細,但後來據女乃娘交待,當時的情景怎一個亂字可比。所以,才更讓人信以為真,就是普通的強梁所為。」

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兩位至親,忙又喃喃道︰「怎麼就不曾想過,這世上哪有只劫材,不殺人滅口的傻盜賊。這般輕易地放走了證人,豈不是自投羅網……?

此時,卻又被身邊的皇甫靖攔道︰「並非有意放走,恐怕正是因為發現了緊隨其後之人,才不得已速速逃離了現場。」

听聞此言,這旁的諸葛皓已是反應過來,抬頭便接道︰「如此說來那方勢力,卻與老族長並非同出一路?而是另有指使之人,未曾想趕巧遭遇了尾隨而至的後者,所以才慌了手腳,不及將在場之人除盡了滅口?」

「極有可能,就是如此情景,偏一個巧字使然。」那旁皇甫靖悻然點頭,這旁諸葛皓卻是越發迷惑起來。

此事雖不在自身,但那兩位逝去之人,卻是自己未能來得及奉上一杯茶水的岳父母。比起此刻坐在身邊的娘子來,皇甫靖的滿腔怒氣也是不遑多讓。何況若非後來之人,被那伙凶徒有所察覺,只怕今生再無緣得以與玥娘相見,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此時身邊的玥娘,也有所感悟的忙應了一句︰「當年雖然不過六齡孩童,卻還能記得我們一行回京路上,皆是借住的驛站,其中只有一晚是在客棧留宿的,怎麼可能被人瞧出行蹤來了?」

因為對于才到這世上的玥娘而言,一切都是新鮮的,又是頭回與父母雙親長途行路在外,更是格外留意。比起前次尚在襁褓之中,被人送出京城之時,可是便利多了,以有六歲年紀的她,好問為什麼也是孩童心性,壓根不會被視作怪異之舉。

正是因此,當年玥娘早已在第一天投宿之時,便發揮了此一特長裝作好奇,問起了維護住店時與平常客棧有些不同來。而當听到此刻自己所在之處,就是前世听說過的驛站之後,便已明白了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听得玥娘提及這一句後,就是這旁的諸葛皓,也不免皺眉道︰「會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居然敢扮作盜賊,謀害朝廷命官!照此情景推斷,其中必定有驛站的內應,在一旁幫手。」

「亦或者,就是一路尾隨在後的老族長一方,泄露了行蹤也是可能之事。」邊接了一句,邊起身取了書案上的紙筆過來,簡略繪制了起來︰「內應未必是驛站之人。」

「因為最先尾隨之人,或許就是一直野心勃勃的老族長一方。原本不會被人加以利用的刺殺之機,卻是因為其一方的暗中與隊伍中的內應勾結,才使得行凶之人無意間得了機會。」

這旁兄妹二人,耳邊听著皇甫靖詳盡的推論,更是不由自主地隨之看向了圖中所繪的示意圖來。確實分析的極有道理,以老族長的一慣手段,說其欲趁機制造意外,或許有些可能,但若直面刺殺佷兒一家在途中了事,卻是未必能下得去手。

至于那伙凶徒,若明知所犯之人本是朝廷命官還敢痛下殺手,必定是有備而來的!

想到這層皇甫靖不禁,已是月兌口而出道︰「岳父當年被害,時任何職?可曾與人有莫大的過節?又或者是黨爭對頭,下得毒手?」一連串的急速發問,漫說是身邊的經歷之人玥娘了,就是當年已是少年的諸葛皓亦是一頭霧水,茫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時間,屋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落針可聞。

半響後,才听得玥娘低聲試問了一句道︰「或許是與父親當年任過的御史一職有關。若非如此,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事,能吃罪這般可怕的勢力,要對我們一家下此毒手!」

「但父親當時早已離了都察院,而是在南方任上……。」說道這里,諸葛皓也已是回過味來,剛才胞妹之言,確實頗為合理。因為當年父親突然被連降數級,並被調任千里之外,皆是如此突然,讓人應接不暇,又怎會沒有內情。

若真是這般,那調往南方任職一事,便是最好的偽裝,是朝廷為了暗中行事便利,才特意如此安排的,也是未嘗不可之事!

有些一想後,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在剛才的示意圖上。就見諸葛皓已是接過筆,重重將老族長的名字圈了起來︰「關鍵之處,就在當年尾隨在後的他家小兒子身上,看來此事還需得拿了人來,仔細審上一審,方能解開當年謎團!」

得此一言,對面的皇甫靖忙是頷首附和道︰「只怕還得請了我那此刻,就在都察院中任職的二舅父前來助陣一二,才得事半功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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