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一片地方找了又找,神識都耗盡了好幾回,結果仍是找不到絕金之地的線索。可是我偏不信就真的找不到,所以繼續仔細的找,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我又一次神識耗盡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無意中竟發現了……」說得口沫橫飛的耿千秋,在這緊要關頭停了下來,朝旁邊的耿家子弟伸出了手,「阿風有沒有帶水,我口有點干呢。」
在場的所有听眾聞言皆是一頭黑線,一個已經根本不需像普通人一樣進食喝水的元嬰修士居然能說話說得口渴,這得說多少話呀。由此也可知道,耿千秋接收他家老頭把發現絕金之地的事交代清楚的命令之後,把這過程說得多麼的詳盡,不僅事無巨細甚至連心理活動都闡述得一清二楚。
耿老頭忍了又忍,終于在听到他要水喝的時候暴發了,「我只是讓你說絕金之地的事,沒叫你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支節都交代清楚。」
被罵的耿千秋不樂意了,「老頭,是你要我盡量把事情交代清楚的,現在怎麼又反過來怨我了。」
耿老頭氣紅了一張臉,粗著脖子就吼了過去,「就是要交代清楚,你找了幾天用了多少神識需要說嗎?你在路上看了什麼東西,吃了些什麼需要說嗎?要不要你睡了幾回覺、上了幾回茅房都當著大伙的面說一說?」
周圍耿家的一干子弟都低著頭,抖著肩,很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笑出聲免得被遷怒。
耿千秋可不覺得自個老爹的話好笑,撇著眉、扁著嘴,滿臉委屈的悶聲應道,「我沒睡覺,也沒上過茅房。」自己可是元嬰修士耶,怎麼可能還需要睡覺,又不用吃東西怎麼會需要上茅房呢。
噗!終于有人忍不住噴了。
耿老頭的臉由紅轉黑。可是這個兒子的性情他是清楚的,如果繼續和他爭辯下去只會越扯越不亂,咬了咬牙,他以超越常人的耐力。終是把心頭的那把火壓了下去,只是語氣有點咬牙切齒,「所有的事你不需要多作交代,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絕金之地在地下的?」
如果不是這混賬兒子說的事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是絕對不會信他真的找到了絕金之地的,之前自己等人一直以為絕金之地就像那些前人洞府一樣是在地面上或是藏在山體里的。結果是派了好幾批弟子來也沒能找到。而這玩心極重的兒子的話,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地面上沒有、山體里沒有,那地底下呢?就是因為懷疑這事也許是真的,他才會急急的帶人趕來,想從兒子發現的過程中確定此事的真實性。但是這混賬東西說來說去都沒說到重點,這又讓他如何不急。
听到自家老頭的要求,耿千秋沒大沒小的白了他一眼。「我接下來不就是要說了嗎,你竟然是要听這個,干嘛打斷我呢。」
「你……」耿老頭胸口急劇起伏了好幾息。最後,重重的吸了口氣,「你繼續說。」好吧,他承認他對這個兒子一直很無力,他要說就隨他說吧。
耿老頭這形同于認輸的態度,讓耿千秋很是得瑟,趕緊問人要了瓶酒喝了(修士不需要喝水進食身上自然不會帶水,倒是因為個人愛好問題會有些人帶有酒)
快速的喝光一瓶,滿足的輕嘆一聲,他這才邊抹嘴邊準備繼續說故事。但中間插入的事情太多了。只好拉過一個人問,「我剛才說到哪了?」
已經放棄和他較真的耿老頭低哼了一聲,沒多說一個字。被他問的人急忙回憶了一下,「說到休息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就停了。」
「哦。哦。」耿千秋表示明白的連連點頭,「沒錯,是說到這了。在我又一次神識耗盡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無意中竟發現了一只老鼠……」
耿老頭眼楮一瞪,又想咆哮混賬兒子,幸好站在他身後的人及時拉了他一把,他這才忍了下來。
偷偷瞄了瞄,發現自家老頭居然能保持沉默,沒能如願找老頭吵架拖時間的耿千秋只能繼續海侃,「你們不知道那只老鼠可不是尋常的老鼠,他的個頭不大,只有我拳頭這般大。」說著,他還特意握起了拳頭比了比,以事實告訴大家那只不是尋常老鼠的老鼠到底有多大。
眾人很配合的一齊點頭,表示看明白了,于是耿千秋很滿意的繼續介紹老鼠,「它全身的毛都是黃澄澄的,有這麼長。」這時他又停了下來,雙手比劃著,再次用事實告訴眾人那只老鼠的毛到底有多長。
眾人還是沒搭話的一齊點頭表示。
一旁的耿老頭直喘大氣,拳頭握緊又松開,松開又再次握緊,忍得很辛苦。
而耿千秋的老鼠還沒介紹完,「你們知道嗎,我會第一眼就看出那只老鼠不尋常,全因為它的頭長得很小很尖。」然後他又停下了,應該是又想比劃一下告訴別人那只老鼠的頭有多小多尖。
而耿老頭也終于忍無可忍了,沖準耿千秋的耳朵怒吼,「別再說那只該死的老鼠,說絕金之地!」
被怒得耳嗚的耿千秋,縮著脖子,捂著耳朵,眼神十分幽怨的瞥著他,「人家這不是在說了嗎,如果不說清楚那只老鼠,你們不知道它的不凡來歷,又如何會相信這麼一只老鼠可以發現那麼多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呢。」
這麼說那只該死的老鼠還是功臣?耿老頭的火氣稍減,但語氣仍是余怒未消,「你只要說它是什麼鼠,至于它長什麼樣不需要告訴我們。」
「可是不把它的外貌說清楚,你們也許會認為我是看錯了,若是這樣,你們就不會肯相信我真的找到了絕金之地了呀……」耿千秋仍是覺得自己被罵得很委曲。
耿老頭火氣再次上頭,怒目圓瞪,可是在他身後的人一再捅他給暗示,想想這混賬兒子的不著調,他終是妥協,憋著氣,瞪著眼,咬著牙,呲著嘴,努力的讓自己擠出一張慈父的笑臉,「那你說完它的外貌沒有?」
瞧著那張猙獰的笑臉,耿千秋不用神識也能听到自個老爹的心里話,「你敢說沒說完試試。」
于是他很識時務的趕緊點頭,「說完了。」心里亦是無比的憋屈,他們以為自己想這麼羅嗦、這麼無聊的嗎,還不是那個抽了自己元神的死丫頭威脅自己敢不拖到他們找人來就要毀了他的元神,這才逼得他不得不絞盡腦汁的給自家老頭編故事,盡可能的拖時間嗎。
「那好,你繼續說,那只老鼠是怎麼鑽在地底下並發現了絕金之地,而你又是怎麼知道它的發現的。」耿老頭被氣了幾回之後,終于學聰明了,直接給耿千秋劃定了話題。
耿千秋心里一片哀嚎聲,死老頭把範圍劃得這麼小,他難道不知道時間沒拖夠,他以後是會沒兒子送終的嗎。
不管耿千秋多不願意,在他家老頭的怒目威脅下,他也只能照指定的內容說了,心中不斷的祈禱,從雲曦兩人會盡快的帶人趕來。
興許是老天也認為這娃挺無辜的,就在他快拖無可拖的時候,終于看到了有人來了。暗自松了口氣,他立刻停下了嘴,裝作十分詫異的模樣看著來人的方向。
一直以神識注意著附近的耿老頭也發現有人來了,不僅沒因他停下來而罵人,反而對他這機警的反應贊賞的暗暗點頭,這死小子認真起來還是能成器的,就是他這跳月兌的性子難改,讓人放心不下。
一邊想著讓兒子收收性子,他一邊轉過身,看著已經飛近的一伙人,心神大定。不是城里的其他勢力,看這些人互相之間的距離也應該不是一伙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來貢金山尋煉器礦材的散修。
想到這些人的目的地並不一定是絕金之地,耿老頭很淡定的站在那里。等那些人陸續停在了耿家人不遠處時,他才皺了皺眉頭,難道消息真的泄露了?
發覺自家老頭起了疑心,耿千秋強自鎮定的裝作十分不解的看著那些人,一眼也不敢往耿老頭那邊看。想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從雲曦那兩個家伙為了能入伙而故意散布消息找來攪渾添亂的,換句話說他這個幫忙拖時間的人是幫凶。
若在平時他的親爹絕對會發現他這是在心虛,可是現在對方已有人上前交涉,他自也沒心思去注意自家兒子的表情了。
上前說話的人,滿頭白發,還留著一撮飄逸的白胡子,此時正很有儀態的捋著那縷胡子,臉帶笑容的朝耿老頭道,「請問可是耿家家主?」
耿老頭點點頭,「正是在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老道白須子,听說貢金山驚現絕金之地,特來湊湊熱鬧,耿家主不介意吧?」
耿老頭眉頭一抽,怎麼會這麼巧,白須子在小仙境也是小有名氣的,雖然修為只是剛達分神期,但一手出神入化的煉器術,就是自家的老祖宗也要給他幾分簿面。
在遠處憑著听音草收听轉播的從雲曦听到華俊朗對白須子的簡介後,對龍脈之說再次深深信服,瞧瞧這運氣,自己只不過是想找一伙人去打破耿家一家獨大的局面,好趁機進入絕金之地,不想居然引來了這麼一個大神級的人物,這下子,自己的計劃真是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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