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刺客出現的那一刻,姜玨臣突然明白了什麼,老五這是想將長孫這一脈斬草除根,即便雪兒只是個女子,他也不可能放過。
「姚靖,老五那邊傳來的消息不是明日舉事嗎?為什麼他們的行動又提前了,難道你沒听到任何的風聲嗎?」。被人團團圍住保護起來的姜玨臣,突然冷聲責問道。
「皇上,只怕咱們埋在淳王府的線人被淳王發現了,所以他們放了假消息給咱們,為的就是今晚殺咱們一個措手不及。微臣用人不善,請皇上降罪!」姚靖說話間,便跪下請罪道。
「這件事錯不在你,你先起來,指揮眾人將這批刺客抓獲,盡快找到公主,現在寶華寺內己不安全,她獨自一人,朕真的很不放心。」姜玨臣冷靜的拉起姚靖道,只是提到顏雪時,他的神情便會變的萬分不安和恐懼。
姜玨臣的這種情緒,姚靖並沒有錯過,為此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是。」最終姚靖壓下了心中的情緒,他神情無比嚴瑾的簡單應了一聲,便指揮各隊員進行反擊。
很快那批刺客全部被活抓,
同時先前去尋顏雪的那批夜狼隊員也回來了,他們遍尋了整個寶華寺,卻連顏雪的人影都沒看見。
姜玨臣得知這一消息,心髒猛然的一縮,他臉色煞白的沖進顏雪所住的那屋,當看見地板上躺著的,己然燒焦的干尸時,他覺的呼吸突然一窒,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心頭,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皇上……」
隨著姚靖的一聲驚呼,姜玨臣噴出一口鮮血,最後他只覺眼前一黑,人直挺挺的往地面栽去。
好在姚靖時刻注意著姜玨臣的舉動,見姜玨臣往地面栽去,他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姜玨臣。
「小喜子,快安排人將皇上扶回龍華院,馬上宣太醫。張銘,立刻帶人封鎖清涼山的各個出口,發現可疑之人,立刻捉拿。」姚靖架著姜玨臣,神情冷厲的對一眾人吩咐道。
本來已經慌了神的眾人,經姚靖這樣一吩咐,全都回過神來,小喜將各人的所負責的事情一分工,大家便各自散開忙自己的去了。
太醫先給姜玨臣請了脈,只說姜玨臣是急怒攻心,只要好好休息調養,便不礙事。
看完姜玨臣,姚靖又請太醫去看了吉祥和如意,給她們配了治灼傷的藥膏,又開了內服的藥,然後才告退離開。
姜玨臣這一暈倒,便睡了一天一夜,等他再醒來時,臉色蒼白的嚇人,一旁的小喜子伺候時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自己便會萬劫不復。
因為顏雪葬生火海這事,對姜玨臣打擊太大,他自醒後,便不吃不喝,小喜子實在沒辦法,便找來姚靖,希望他能勸勸。
姚靖在一旁嘴皮子都說干了,可姜玉臣就是一句也不應,姚靖也沒辦法了。
「皇上,即然微臣跟您說什麼,您都不應,那五公主的後事,微臣便做主處理。」摞下這麼一句話,姚靖嘆了口氣,快步的轉身離去。
傍晚時分,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姜玨臣終于開了口,他簡單的吃了東西後,便去了雪蓮院臨時搭鍵的靈堂,眾人見姜玨臣出現,忙行禮問安。
「你們都退下,朕要一個人呆一會兒。」看著那棺木,姜玨臣神氣哀戚的開口道。
姚靖點頭示意,眾人忙起身,緩緩退了出去。
待人都退下後,姜玨臣這才上前,揭開了蓋在尸體上的白布,整個尸體都已成了焦黑色,根本無從辯認,想著她死前受了這樣的煎熬,姜玨臣只覺心被數把刀切害,疼無以復加。
「雪兒,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知道這趟出來,會從此失去你,我當初就不該心軟答應帶你同行。」對著這燒焦的尸體,姜玨臣喃喃自語道。即便她被燒的面目全非,可她依然是他心愛的女子。
姜玨臣守著這燒焦的尸體整整一個時辰,直待屋外響起姚靖的問詢聲,他才拿起那白布,正欲蓋在尸體上時,他的眼無意掃過那尸體的右腳踝,然後他神情震驚的定在了那腳踝處。
姚靖在屋外等了好一會,見里面沒有任何動靜,擔心姜玨臣做傻事,他也顧不上什麼君臣之禮,徑自推開了門。
「姚靖,你來的正好,那群刺客招了什麼?」開門聲響的那一剎那,姜玨臣斂去了眸中即驚又喜又怒的神色,換上的依舊是之前那副悲痛欲絕的神情。
「他們已經招了,確實是淳親王派他們來行刺的,而且雪蓮院的火也是他們縱的,意在將您和五公主一並除掉,永絕了後患。」姚靖見姜玨臣神色並無異樣,心中這才稍安,並回了姜玨臣的話。
「今晚就將公主葬于寶華寺的後山,明日一早,我們便回宮。」姜玨臣神情狠戾的說完,便甩袖離開了雪蓮院。
寶華寺後山有一聲聖地,姚靖便將那尸體以姜霓兮的名議入殮。次日一早,他們便整隊回宮。
中午回到宮中後,姜玨臣便下了道聖旨,以淳親王意圖行刺皇帝,殘害胞妹為名,抄了淳親王府,而淳親王姜宰臣則被下到了天牢看押。
太皇太後得知這一消息,氣的生了一場大病,而太上皇和太後那里,姜玨臣並沒有說實情,只說姜霓兮是得了急癥而亡。
最心愛的小女兒離開,這對太上皇和太後而言自然是沉重的打擊,兩人也如太皇太後一樣,大病了一場。
淳親王姜宰臣被看押後,那些暗中與他來往的官員及黨羽也都受到了牽聯,有的貪污,有的是賄賂,更有不少是參與行刺事件。為此姜玨臣做了一番大的調動,貪污的官員全部下了大牢,其族人賜賤籍,生生代代為賤民。而行賄的全被抄家,其全族發配寧古塔。而參于行刺事件的官員,全部被判斬首,其族人男的賤賣為奴,女的賤賣為娼。
此事一了結,朝中諸官位空虛,姜玨臣又進行了一番調動,重要的職位全由他信任之人擔任。
七皇子見大勢已去,為免淪落成姜宰臣那種下場,他聰明的選擇了錦衣玉食。
朝局穩定後,太皇太後便催促姜玨臣選妃,姜玨臣便收了身邊的幾個宮女為采女,又納了魏國公家的嫡女,蔣柔為貴妃,協理六宮事宜。
姚靖見姜玨臣似乎放下了顏雪,心內便松了口氣。
一個月後,詐死離京的顏雪終于來到了南城的香楓鎮,香楓鎮有一個紅楓胡同,姚靖給顏雪安排的住處便是胡同的盡頭,那是一個小四合院,院子不大卻很干淨,院中是一個小的噴泉池,一排仙女果樹,沿牆而立,顏雪知道這是姚靖特意讓人移栽過來的,只是看著仙女果樹,她總會不自覺的想起宮的那幾顆。
「小姐,您日夜兼程的趕路,想必很是疲乏,奴婢這就去收拾屋子,您也好盡早的休息。」水靈關切的開口道,見顏雪點了頭,便和水柔招呼著身後跟隨的六個丫環,進屋準備去了。
姚靖給顏雪準備了八個姑娘做丫環,其實水靈和水柔是一對雙生姐妹,兩人都是身懷高強武藝,而另外的六外丫頭會一些拳腳功夫。另外姚靖還安排了八個暗衛,暗中保護顏雪。
四合院一共有六間房,除了一間正屋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其它的全是臥室。其中南面的臥房面積最大,是集書房、臥室、耳房為一體,顏雪住的便是這一間最大的,剩余的四間臥房,便是顏雪的那八個丫頭在住,每兩個人住一間房。至于那八名暗衛,則住在四合院鄰旁的小院房里。
在香楓鎮安定下來,顏雪每天除了看書便是畫畫,以此打發時間,幾天後,她收到了京都的消息,姜玨臣納了魏國公的嫡女蔣柔為貴妃,想到姜玨臣會將所有的柔情蜜意轉移了那位柔妃的身上,她的心莫名的痛起來。
她將自己關了臥房里整整一天,晚上用膳時,顏雪對水靈道︰「跟姚將軍說一聲,以後不用再傳遞京中的消息過來,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平凡人,京中的一切與我不再有任何的關系。」
「是,奴婢這就去回信。」水靈應道,又對水柔使了使眼色,然後才離開顏雪的臥房。
朝中的事情本來已經告一段落,姚靖本打算去南城的香楓鎮看望顏雪,只是臨出發時,他卻意外發現,竟然有人跟蹤自己,姚靖知道那是姜玨臣派來的人,卻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為防止因為自己而使顏雪的行蹤暴露,姚靖只好放棄去南城的打算,轉而隨其義父姚震天,天天往軍營里跑,或者在神器司研究顏雪留給他的書稿。
姜玨臣安排人跟蹤了姚靖一段時間,發現並無所獲後,便撤回了跟蹤的人,同時肖揚因公主的生病過世,而整日郁郁寡歡,姜玨臣因寧國公的原因,便將二公主姜姒墨指婚給了肖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