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狄玉嫣白皙的胳膊上,密密麻麻或青或紫的吻痕,長孫太後畢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那胳膊上是因歡愛而留下的印跡。
長孫太後向來不喜輕浮的女子,狄玉嫣此行徑無疑是觸犯了她的底線,只見原來還神情平和的長孫太後,立時臉色陰沉的開口道︰「狄玉嫣,你胳膊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
狄玉嫣沒想到這冷秋姑姑會拉她的衣袖,她神情先是慌亂,但是很快又鎮定下,她故意垂下頭,神情羞澀的開口道︰「回太後,昨日皇後娘娘離宮前曾交待臣女給皇上送宵夜,臣女入夜後準時將宵夜送到龍呤殿,誰知皇上、皇上便讓臣女留下侍寢。」
長孫太後聞言,面色瞬間幾變,或許是因為對顏雪有著不同的感情,也因為自己曾經與眾多女子共侍一夫,這個中的酸甜她深有體會,因此听了狄玉嫣的話,長孫太後心中便將狄玉嫣定義為心懷不軌,攀龍附鳳的虛榮女子。
狄玉嫣見長孫太後不沉默不語,而且神情也特別的不好,她心下不安,面上卻故做鎮定道︰「太後,臣女給皇上的是干淨身子,而且昨晚皇上也答應給臣女名份,臣女所言句句屬實,若太後不信,可與皇上對質。」
見狄玉嫣搬出了皇上,長孫太後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這還沒給她名份,便是如此囂張,若真有了名份,且不是要騎到所有人的頭上。
狄玉嫣的話音才落沒多久,便見一宮女匆匆來到殿中,先是對著長孫太後行了一禮,然後便附在長孫太後的耳邊,輕聲的耳語了幾句。
也不知那宮女說了什麼,長孫太後的臉上先是露出震驚,然後又是一抹釋然,最後被平靜取代。示意那宮女退下後,長孫太後看著狄玉嫣淡漠道︰「哀家老了,不管後宮之事,你與皇上之間如何,皇上和皇後自然心中有定數,你且先回去靜候消息吧!」
見長孫太後突然什麼也不追究了,狄玉嫣便想到定是皇上派人來說了什麼,臉上當即露出一抹得意,皇上終究還是在意她的,知道她被太後為難,立刻派了人來幫她解圍。
「臣女告退。」行了禮,狄玉嫣扭著小腰,極盡得意的離開了宣陽殿。
回到康壽宮,狄玉嫣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頭春桃,讓她準備了熱水,她泡了一個熱水澡後,這才解了一身的酸乏。
因為得償所願,她的心情特別的好,吃了早膳後,便上床睡回籠覺去了。
傍晚時分,狄玉嫣用罷了晚膳,讓春桃準備了熱水,她沐浴完畢後,便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認真打扮起來。
入夜後,打扮妖艷的她,在于嬤嬤的陪同下,再次來到龍呤殿,龍呤殿風外依然靜悄悄的,在于嬤嬤的示意下,狄玉嫣徑自去了內寢,將催情薰香點上,然後換上了于嬤嬤為她準備的透紗睡衣,便上了龍榻,靜待皇上的歸來。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樣子,寢殿的門被推開,早因催情薰香而情動的狄玉嫣此刻雙頰艷紅,身上的透紗睡衣早已褪去,白皙的肌膚因的原因,泛著粉色的紅潮,她躺在床上,難耐的扭動著身子,嫵媚的低聲呻呤著。
狄玉嫣盼著皇上來給她撫慰,結果等來的是徹骨的涼水。狄玉嫣被徹底的澆醒了,她睜楮一看,四個身形強壯的嬤嬤,面色冷漠的立在床榻旁,凶狠的眼神,正鄙夷的看著她。
「狄小姐,你穢亂宮闈,太後、皇上、皇後在正殿等著審你,請小姐起身更衣吧!」立于床頭的嬤嬤,語帶嘲諷的開口道。
「你說什麼,什麼審我,昨晚皇上才臨幸了我,我馬上便是貴妃,你們敢這樣跟我說話,不要命了嗎?」。狄玉嫣顯然還做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夢,因此並未細想嬤嬤口中的話,並且還耍狠的威脅她們道。
先時說話的嬤嬤顯然沒什麼耐性,她對其余三個嬤嬤使了使眼色,那三人便挽了袖子,毫不憐香惜玉的將狄玉嫣從龍榻上拽了下來,然後動作粗魯的將衣服往狄玉嫣身上套。
長這麼大,狄玉嫣何時受過這種屈辱,怎奈任她怎麼吼、怎麼叫,那四個嬤嬤都不為所動,有的受不了她亂叫,便發了狠的在她身上亂掐,狄玉嫣痛的眼花真冒,越發不顧形象的亂叫起來。
在四位嬤嬤的強制下,狄玉嫣一路叫嚷著來到了正殿。坐在主座上的長孫太後見她這樣一幅瘋樣,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給哀家掌嘴,什麼時候安靜了,什麼時候停。」太孫太後重重的將手中的茶杯往桌幾上一放,並冷聲吩咐道。
雖然狄玉嫣大吵大鬧,但長孫太後的話她還是听進了耳中,向來精明的她也明白,現在面對的是太後,撒潑打混對太後沒什麼用,因此她不等那些嬤嬤們動手已然安靜下來,並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臉上露出楚楚可憐之色看著姜玨臣道︰「皇上,您要為臣女做主。」
「狄小姐,朕從不插手後宮之事,你求我也是無用。」姜玨臣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看也不看狄玉嫣一眼,語氣淡漠的開口道。
「皇上,昨晚你臨幸了臣女,現在臣女可以依靠的便只有皇上了。」狄玉嫣震驚的看著姜玨臣,這還是昨晚那個瘋狂索要她的男人嗎?為何他這樣的冷漠,這樣的不以為然!
「臨幸你?」姜玨臣原本閑適的臉上在听了狄玉嫣的話後,當即浮上一層寒冰,他雙眼陰冷的盯著狄玉嫣道︰「你確定昨晚是朕主動提出讓你侍寢的嗎?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這個問題,欺上可是滅門的大罪。」
狄玉嫣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她一時被威懾住,再者昨晚的事情,確實也不是皇上提出讓她侍寢,她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睜眼說瞎話,況且這話還決定著狄家滿門的未來。
「狄小姐,皇上問你話,你為何不答。」將狄玉嫣的神情盡收眼底,顏雪的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皇上沒有讓臣女侍寢,是臣女一廂情願的將身子給了皇上。」咬了咬牙,狄玉嫣回話道。
「狄小姐,你可真是糊涂,昨兒午時皇上便離宮前往寺廟與本宮和太皇太後會合,晚上又與先知大師探討佛經聊了一夜,皇上根本不在宮中,你如何侍寢?」听了狄玉嫣的話,顏雪故做萬分嘆惜的開口道,她那神情及語氣分明在暗示狄玉嫣說謊,皇上不在宮中,她如何侍寢,亦或是她與別的男人偷了情,然後將這檔子爛事推在了皇上身上。
「狄玉嫣,你最好老實交待,你昨晚究竟干什麼了,若是讓哀家一點一點查出來,你狄家的最後一點臉面可就別想保住了。」一旁的長孫太後神情嚴厲的質問道,她鮮少動怒,這次卻因為狄玉嫣而氣的不輕。
「母後別動怒,我想狄玉嫣定是將蔣華誤當成朕了,以往朕悄悄出宮,都是蔣華假扮朕,這次也不例外,只是朕想不明白,蔣華為人素來正直,而且家中已經心愛的妻子,他不可能與狄玉嫣發生什麼事,更何況這是在宮中,又是朕的殿寢,他不會這般沒有分寸?」見太後為這事氣的不輕,姜玨臣一邊幫太後順氣,一邊輕聲安撫道。
「皇上,還是派人去檢查一下你的寢殿吧!只怕這其中大有文章。」一旁的顏雪見時機差不多,便輕聲提議道。
「太後、皇上、皇後,不用去檢查了,臣女招。」見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狄玉嫣深知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心中悔恨自己大意的同時,首先想到的便是保住狄家,保住父母,只有狄家與此事月兌清干系,她便還有靠山可以依靠。
「臣女在皇上寢殿的香爐里添加了催情薰香,是臣女一時糊涂,被宮中的榮華富貴蒙蔽了心智,臣女辜負了母親的教導,辜負太皇太後的信任,請太後責罰。」心中有了譜,狄玉嫣便痛徹心菲的認罪道。
听了她這樣一番說辭,姜玨臣與顏雪互望了一眼,然後顏雪輕聲對長孫太後道︰「母後,您看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穢亂後宮,如此大的罪,怎能輕饒,尤氏教女不善也要罰。」長孫太後冷聲道,語氣毫不留情。
「太後,一切都是臣女的錯,是臣女虛榮,是臣女禁不起榮華富貴的誘惑,這整件事情與臣女的母親無關,請太後饒了我母親。」一听說母親也要受罰,狄玉嫣便急了,因此忙哀求道。
「母後,容臣妾說幾句!」看著狄玉嫣,顏雪幽幽嘆了口氣,若說這狄玉嫣可恨,但有一點卻沒做錯,至少關鍵時刻她一心保護父母,可見她並不是壞透了。
「你想說什麼,別指望為狄玉嫣求情。」長孫太後放軟了語氣道。
「母後,兒臣沒想過為狄小姐求情,兒臣只不過擔心咱們姜氏皇族的名譽!」顏雪溫婉一笑,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