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將禮親王妃和二公主迎進了偏殿,大家彼此見了禮,便分了主次落座。
「婉婷,這位是禮親王妃,也是旗國的公主,你與禮親王是表兄妹,你理應呼她表嫂。」見古婉婷好奇的打量著完顏仙蕙,顏雪便輕聲解釋道。
「早听家母提起六表哥家的這位表嫂,婉婷只知表嫂才華出眾,曾暗思表嫂是個極具異域風情的美人,可表嫂卻極有姜國南方女子的婉約,所以初見時有些許閃神,還望表嫂別見怪才是。」經顏雪一解釋,古婉婷心中的疑惑頓消,她忙向完顏仙蕙解釋道。
「婉婷妹妹會誤會並不奇怪,我的生母是姜國南方人,我身上有一半姜國血脈,像姜國南方女子這也是遺傳自生母。」完顏仙蕙聞言,婉然笑道。
其實完顏仙蕙的生母本是旗國皇後的心月復,後因特有的異國女子風情,引起旗國皇帝的注目,皇後為討好皇帝,便將自己的心月復獻給了皇帝。完顏仙蕙的生母當初是不願做皇帝的女人,怎奈無力反抗皇後,最終還是委身于皇帝,為嬪後她很快便有了身孕,可因心情郁郁寡歡,導致生產時難產,最後她拼力生下完顏仙蕙,自己則血崩而死。她因那時極得寵,難產死後,皇帝愛烏及屋,對完顏仙蕙極為憐愛,皇後見此便將完顏仙蕙收養在名下,甚至還嚴令宮人不得談論完顏仙蕙生母柔嬪。
所以完顏仙蕙一直以為自己是皇後所出,直至她出使姜國的前一晚,才從她父皇口中得知自己生母的事情,由此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也明白過來。也因如此,當初她才拒嫁姜玨臣,就是不想被他們利用。
完顏仙蕙此言一出,顏雪她們當即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件事以前沒說是因為沒必要,因為我的身份不會改變,今天說出來,其實只為解大家心中的疑惑。」見她們神色皆震驚,完顏仙蕙又淺笑補充了一句。
听了她的解釋,顏雪最先反應過來,她斂去神情里的震驚,淺笑道:「仙蕙說的對,無論她的生母是誰,她曾經旗國公主的身份不會改變,現在禮親王妃的身份也不會改變。」
二公主和古婉婷聞言,皆露出釋然的笑容。
「婉婷,你和姒墨是表姐妹,我想你們彼此間應該很熟悉,我就不用再多做介紹了吧!」看著姜姒墨,顏雪不大確定的開口道。
「皇嫂,婉婷幼時在宮中住過一段日子,我與她彼此相熟,只是多年未見,她一時沒能認出我,這也極為正常。」姜姒墨看著古婉婷,柔聲笑道。
見姜姒墨先開了口,古婉婷這才羞澀的笑道:「墨姐姐,對不起,先時真的沒認出你。」
姜姒墨也不生氣,只是笑道:「這不怪你,你那年才五歲,宮中又有好幾位公主,你一時分不清誰是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古婉婷見姜姒墨真的沒計較,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仙蕙,今天請你入宮,是有事請你幫忙!」見古婉婷和大家彼此熟悉,顏雪便將話題轉到正題上。
完顏仙蕙聞言,面帶疑惑的開口道:「不知皇嫂有何事?」
顏雪看了看古婉婷,然後笑道:「婉婷初入宮,我想為她辦一場接風宴,也將世家里的夫人、小姐、公子們請來,一是讓他們認識婉婷,二來也可以讓婉婷與夫人、小姐們接觸,讓她盡快的走進小姐們的圈子里。」
听了顏雪的解釋,完顏仙蕙的臉上便露出了然的神色道:「我明白了,這事就交給我,你安心養胎便是。」
一旁的姜姒墨聞言,忙附合道:「我對京中各世家的情況都了解,這宴請名單我負責,咱們就邀請一些值得婉婷深交的世家且不更好!」
顏雪其實要的便是這個效果,因此她贊同的點頭道:「姒墨的提議好,那宴請名單便交予你來辦。」
一旁的古婉婷見自己一人之事,竟如此勞師動眾,心中很是不安,本想婉拒,見大家又如此的好興致,到嘴邊的話,最終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顏雪看出古婉婷的心思,便轉移了話題。因為四個人都有才女的美譽,在一起也頗有些話題,這一聊便到了午時,大家索性在雪儀殿用了午膳,午膳過後,大家又聊了一會兒的天,見顏雪露出疲憊之色,完顏仙蕙便帶著姜姒墨和古婉婷告退離開。
顏雪差了水柔送古婉婷回康壽宮,而她自己則在水靈的陪同下,回了內寢。
宴會的事情有完顏仙蕙操心,顏雪便是落的輕松。
這日她午歇起身沒多久,古婉婷便來到她宮中。
此刻己是初夏,溫度並不炎熱,古婉婷順口提起經過御花園時,那種涼風徐徐,美景如畫的詩意感受。
顏雪聞言,一時心癢難耐,便提議去御花園散步。此提議正中古婉婷的心思,她便高興的應承下來。
御花園的路徑上,古婉婷攙著顏雪,小心翼翼的前行著,水靈和水柔謹慎的緊隨其後。
初夏的風吹在身上是極舒服的,顏雪看著不遠處的綠柳,輕聲感慨道:「或許我自小在南方長大的原因,我是極怕冷也極怕熱,最喜歡的是時下這種氣候,不冷也不炎熱。」
古婉婷聞言,神情上並未露出疑惑,對于顏雪的奇特經歷,她早己熟知,只是親耳听到顏雪說怕熱,她不禁有些納悶的開口道:「雪姐姐,你自小在晉城長大,怕冷我能理解,可怕熱又從何說起。」
聞言,顏雪笑道:「晉城因樹多,又位于海域,雖然炎熱,但風大,在樹蔭下,很是涼爽,所以晉城的夏季要比京都的盛夏涼爽。」
古婉婷聞言,臉上便露出恍然的神情,同時她語帶羨慕的開口道:「听雪姐姐的解釋,我倒很是想去晉城看看,感受一下晉城涼爽宜人的氣溫。」
顏雪聞言,不以為意的笑道:「我想以後有機會的。」
古婉婷笑著點了點頭,見前方不遠處有涼亭,她懂事的提議道:「雪姐姐,前方有涼亭,你也走了好一會,我扶你去涼亭休息下吧!」
顏雪確實也走累了,便點了點頭。在涼亭坐定後,顏雪讓水靈去準備些點心茶水端來,水靈忙行禮去了。
水靈前腳離開,顏雪又吩咐水柔回雪儀殿拿棋盤,說是御花園的風景好,想與婉婷在涼亭中下棋。
水柔也未多想,便應聲退下,回雪儀殿拿棋盤去了。
古婉婷瞧出顏雪的用意,便納悶的問道:「雪姐姐,你為何要支開水靈和水柔?」
對于古婉婷的問題,顏雪神情間露出滿意的神色道:「把她們支開了,才好與你說體己話。」
「體己話?」古婉婷聞言微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頓時滿面嬌羞的低聲道:「姐姐想知道什麼便問吧,婉婷對姐姐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看著她害羞的樣子,顏雪微笑著拉住她的手道:「婉婷,你上個月己行及笄禮,咱們都知道女子笄禮一過,便要議親嫁人,我是因養父母過世,要守孝三年,孝期過後,因晉城無親人依靠,才變賣了家產,帶著水靈和水柔離開普城,後與親生父母重逢,這才嫁進皇家,我嫁給皇上時,己經二十歲,算是老姑娘了。因為我的情況特殊,大家都能理解,可你不同,所以別因為害羞,而不考慮終身大事!」
古婉婷聞言,臉上的羞澀漸消,取而代之的是迷茫:「雪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顏雪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猶疑,但很快又變的平靜無波道:「什麼問題?」
古婉婷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道:「自古婚姻大事便由父母做主,遵從媒妁之言,做為晚輩,我們自然不能埋怨父母,可這種盲婚啞嫁,又有多少人是幸福的?雪姐姐,嫁給皇上,你幸福嗎?」。
其實對于這個問題,古婉婷心中是有答案的,不過她想听顏雪親口說出來。
顏雪沒想到受封建教育的古婉婷,會有接近她那個時代人的思想,不過她縱然心中疑惑,面上卻為流露半分。想到這一兩年來的幸福生活,顏雪的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甜蜜來:「我很幸福。其實我幸不幸福,你心中應該是有答案的。」
顏雪的回答早在古婉婷的意料之中,因此她並未露出很驚訝的神色,只是笑道:「看來雪姐姐明白我心中的想法,不知姐姐可有辦法幫我。」
「你的婚事由皇祖母做主,不過皇祖母向來疼我,我會幫你,總教你稱心如意。」輕拍了拍古婉婷的手,顏雪認真的許下了承諾。
「雪姐姐,謝謝你,你真好。」顏雪的承諾令古婉婷欣喜異常,她高興的傾身抱住了顏雪。
「皇後與古表妹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高興,說出來也讓朕高興高興。」
突然姜玨臣的聲音插了進來,他的語氣帶了幾分歡快。
顏雪和古婉婷聞聲,忙放開了彼此,見他身後跟著水柔,顏雪當即明白了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兩人正欲行禮,卻見小喜子匆匆進入涼亭道:「皇上,姚將軍在涼亭外,好似有急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