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對著姜玨臣行了一禮,便牽著姜靈妤轉身離去。
鮮于戰赫目送顏雪遠去,這時姜芷玉牽著鮮于景琊緩步來到他的身旁。
「給皇兄請安。」姜芷玉屈身對姜玨臣行禮道。
「皇妹免禮。」姜玨臣微笑伸手扶起姜芷玉道。
「琊兒,快給你皇舅舅請安。」姜芷玉輕輕拍了拍鮮于景琊的後背,柔聲道。
「景琊給皇舅舅請安。」十三歲的鮮于景琊便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
姜玨臣看著眼前少年版的鮮于戰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琊兒免禮。」
鮮于景琊便站直身體,雙眸若有所思的看向顏雪消失的方向。
「皇兄,我剛才明明看見皇嫂也在這里,怎麼我來了,她反倒離開了呢?琊兒剛才還吵著要見靈兒,說是昨兒過于冒失,嚇著了靈兒,要向靈兒賠罪呢!」姜芷玉看了眼鮮于戰赫,一抹痛色自她的眸底一閃而過,旋即她又若無其事的對姜玨臣道。
「你皇嫂帶著靈兒去康壽宮了,皇祖母年紀大了,眼楮又失明,一個人著實寂寞,好在有靈兒常伴左右。」姜玨臣沒有錯過姜芷玉那細微的變化,他不動聲色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即是如此,我便帶琊兒去康壽宮,正好琊兒也要正式的拜見曾外祖母。」眼眸微動,姜芷玉企盼的問道。
「玨臣兄,不如我們一起去吧!反正也沒什麼事。」鮮于戰赫不失時機的符合道。
姜玨臣眸中閃過一抹不悅,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那便一道去吧!」他知道他們夫妻各自的心思,也知道這次拒絕了,還有下次,索性順其自然吧!
康壽宮內,姜靈妤和姚擎一左一右的依偎著太皇太後,兩個孩子爭先恐後的說著笑話,逗的太皇太後很是高興。
而顏雪和古婉婷則坐在下首,兩人時不時交頭低耳幾句,臉上均帶著滿足的笑意。
就在殿中一片歡悅時,殿外響起通傳聲,顏雪在听到通傳聲中有鮮于戰赫的名字時,眸底閃過一抹厭煩。
一行人進入殿中,各自見了禮後便落坐,鮮于景琊看著姚擎的目光中帶著敵意,而姜靈妤和姚擎則對鮮于景琊都帶著抵觸情緒。
「琊兒,快去拜見曾外祖母。」看著太皇太後懷中依偎的兩個孩子,姜芷玉的眸色深了許幾,面上依舊一派溫和的開口道。
鮮于景琊聞言,便听話的上前,在太皇太後膝下跪下行禮道︰「景琊拜見曾外祖母,願曾外祖母福壽安康。」
「好孩子快免禮。」太皇太後看不見,但听覺甚好,從聲音她便能辯別方向,因此在姜靈妤和姚擎的攙扶下,她起身伸手扶起鮮于景琊。
「好,真是個好孩子。」模過了鮮于影琊的五官後,太皇太後欣喜的開口,旋即又對姜芷玉道︰「一晃十幾年過去,玉兒你的孩子都這般大了。」
「是啊皇祖母,時間過的真快,芷玉嫁到沅國已有十五個年頭。」聞言,姜芷玉感慨的接話道,同時語氣里不自覺的帶了幾分難言的苦澀。
姜芷玉此話一出,正殿里的人全都面色一變,氣氛一時變的有些怪異。
顏雪反應快,忙起身至太皇太後身旁道︰「皇祖母,坐下說。」
太皇太後聞言,忙應了,然後在顏雪的攙扶下,重新回座席上。
見太後拉著鮮于景琊在身側坐下,顏雪便拉著姜靈妤坐回原位,同時姚擎也回到古婉婷的身邊。
太皇太後親昵的拉著鮮于景琊問東問西,而鮮于景琊也都一一的作了回答,表現的倒是非常的懂事听話。
「靈兒、擎兒,你們過來。」該了解的都了解了,太皇太後便慈詳的喚姜靈妤和姚擎道。
姚擎和姜靈妤便乖巧的行到太皇太後身前道︰「皇祖母,您有何事吩咐靈兒和擎哥哥。」
「靈兒、擎兒,你們熟悉皇宮,便帶著琊兒去御花園玩吧!」太皇太後模索的拉了撫姜靈妤的頭,溫和的吩咐道。
姜靈妤聞言,小臉上便涌現出一股不情願來,一旁的顏雪因昨日之事,並不希望女兒與鮮于景琊單獨相處,便溫和的開口道︰「母後,現在雖以開春,不過仍有寒氣,先時靈兒便在御花園吹了一會兒的冷風,還是不要讓孩子們去御花園了吧!免得染上了風寒。」
顏雪這話一出,太皇太後忙接話道︰「雪兒說的對,我這越老越糊涂,這御花園還是別去了。」
太皇太後此話一出,姜靈妤和姚擎便露出高興的笑臉,但鮮于景琊的黑眸則黯沉了幾分,隱隱有不悅的情緒涌動。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顏雪便輕聲提醒太皇太後道︰「皇祖母,午歇時辰到了,臣妾扶您回內寢休息吧!」
太皇太後臉上已有疲憊之色,听了顏雪的話,她便點了點頭,然後任由顏雪和古婉婷扶著她回了內寢。
等顏雪和古婉婷自內寢出來時,姜靈妤便上前拉著顏雪道︰「母後,我困了。」
顏雪見女兒和姚擎都一臉的睡意,便對古婉婷道︰「隨我回雪儀殿吧!讓擎兒和靈兒一起午休。」
古婉婷點了點頭,對姜玨臣行了禮,便和顏雪帶著孩子離去。
「皇兄,這神武王的孩子怎麼與靈兒弄的跟兄妹似的,這吃住幾乎是在一起了。」姜芷玉看著那古婉婷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靈兒和擎兒是同年出生的,不過擎兒比靈兒大了幾個月,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深厚的。」姜玨臣聞言笑了笑,其言語意思不明。
姜芷玉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三人及一個孩子又在康壽宮坐了一會,便起身各自散了。
顏雪回到雪儀殿,哄著姜靈妤和姚擎睡著後,她和古婉婷便去了後花園,兩人一邊品茶,一邊閑聊著。
突然古婉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後一臉不安的開口道︰「雪姐姐,你對沅國的小皇子有什麼看法?」
顏雪知道古婉婷的意思,便輕聲道︰「鮮于景琊小小年紀,可城俯不輸于鮮于戰赫。適才皇祖母讓靈兒和擎兒陪景琊去御花園玩被我幾句話岔開後,他雖然臉上沒什麼有表情,不過那雙眸楮里明顯有不悅的情緒在涌動。他小小年紀便能做到喜形不露于色,他將來只怕比鮮于戰赫還要難以捉模。」
「還有那孩子看擎兒和靈兒的眼神,也讓我心中很是不安,昨天御花園的事情,估計那孩子應該是怨恨上擎兒了。」想到之前在康壽宮中,鮮于景琊看兒子的眼神,她的心中便涌起濃烈的不安來。
「他們在姜國也就是呆上一個多月便會回沅國,你也別擔心,這段日子便讓擎兒住在宮里,我宮中的都是老人,孩子有她們照顧著,絕不會出什麼事。」握住古婉婷的手,顏雪溫和的安撫道。
古婉婷听顏雪這樣說,便應了,同時心中也略微安定許多。
見古婉婷情緒平靜下來,顏雪暗自松了口氣,就在這時,水靈急神匆匆的來到後花園,見古婉婷也在,她並沒有避諱,只是將手中的秘信遞給顏雪道︰「娘娘,姚將軍傳來的秘信,這本是要呈給皇上的,不過鮮于皇帝也在,只好轉呈給娘娘。」
顏雪接過秘信對水靈道︰「我知道了,這秘信我會給皇上的,你先去吧!」
聞言,水靈便行禮退下了。顏雪則當著古婉婷的面,將秘信收進了荷包中。
等姜靈妤和姚擎午歇起來後,古婉婷便跟姚擎說起留在他在宮中住一段日子的事情。小孩子畢竟單純,只要你給了合理的理由,他便會很開心的答應,況且能在宮里陪靈兒,這對小姚擎而言,是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又是相安無事的過了幾日,這天午後,顏雪見天氣晴好,便帶著姜靈妤和姚擎去了御花園。
水靈和水柔帶著姜靈妤和姚擎正在不遠處蕩秋千,姜靈妤和姚靖同坐在秋千上,而水靈和水柔則是一左一右的輕輕推動著秋千,同時也保護著兩個孩子,防止他們跌下秋千。
顏雪遠遠的望著蕩秋千的兩個孩子,眸中閃動柔柔的笑意,就在此時,突然有小孩子的器哭聲傳來,顏雪應聲望去,便瞧見不遠處,假山石旁,一個跌倒在地的孩子,正哇哇大哭,顏雪認得那個孩子,是鮮于戰赫和姜芷玉的小兒子鮮于景澤,那孩子這幾日因風寒將養在行宮里,怎的這會兒闖進了御花園來。
不過納悶歸納悶,已經是母親的顏雪,不忍心看著孩子哭的那麼傷心,便起身往假山那邊而去。
「澤兒,你怎麼在這里,是不是摔傷了,快起來,告訴皇舅母,你那里受傷了。」顏雪扶起地上的鮮于景澤,柔聲的問道。
「皇舅母,我要母後,你帶我去找母後好不好。」九歲的鮮于景澤五官有八分像姜芷玉,此刻他睜著淚眼汪汪的大眼,企求的開口道。
顏雪見鮮于景澤可憐兮兮的樣子,便對身後的宮女道︰「你們卻告訴水靈和水柔一聲,就說本宮送景澤二皇子回行宮了,公主和小世子務必照顧好。」
「是。」跟在顏雪身後的兩名宮女,便行禮應是。
見此顏雪稍稍放心,便牽著鮮于景澤往行宮而去。
一路上,顏雪走的極為慢,也不知是在欣賞四周的風景,還是為了遷就鮮于景澤人小步子小,等她到行宮時,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行宮里,空無一人,那些隨鮮于戰赫而來的宮女太監皆不見人影。
「皇舅母,母後不在宮中,照顧我的嬤嬤和宮女也不在,您能陪我等母後回來嗎?」。鮮于景澤拉緊顏雪的手,企求的開口道。
「澤兒放心,皇舅母陪你便是。」顏雪微微一笑,拉著鮮于景澤坐下。
在大廳坐了一會兒,鮮于景澤便嚷著肚子餓,顏雪只好讓他一人在正殿里等著,自己則去了小廚房,看能不能尋點吃的。
待她從小廚房端著點心回到正殿時,殿中那里還有鮮于景澤的身影。顏雪將點心往桌上一放,便冷冷的開口道︰「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顏雪的話音一落,便見鮮于戰赫自一人高的盆景後現身,「看來你早猜到澤兒的出現並非巧合,可會卻還是來了,這一點令我很高興。」
「加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利用,你還配為人父嗎?」。顏雪冷冷的說完這麼一句,便提步往大門而去。
見她要走,鮮于戰赫一個閃身便到了顏雪身前,並一把抓住了她的縴腕,「若不如此做,現在如何與你單獨相處。」
「放手,論身份你還要叫本宮一身皇嫂,希望妹夫你別逾越了自己的身份。」冷冷的看著鮮于戰赫,顏雪冷漠的開口道。
「我逾越身份?」鮮于戰赫神情一斂,他雙眸幽深的看著顏雪道︰「跟你和姜玨臣兄妹比起來,我這不算什麼。」
聞言,顏雪美眸一斂,冷聲道︰「你說什麼?兄妹?荒謬!」
鮮于戰赫聞言,眸中閃過一抹驚異,其實他也不確定,不過前幾日偶然听見顏雪喚姚靖‘小龍’,這個稱呼只有以前的兮兒才會喚,所以他才有了這樣大膽的推測,同時心中再也平靜不下來,他這一生唯一愛的女人,寧願選擇與自己的親哥哥,也不願做他的女人,他如何能不怨、不恨、不妒。
「本宮叫你放手,听到了沒有。」顏雪見鮮于戰赫並沒有松手的意思,她的聲音便又冷了幾分。
或許見慣了顏雪溫和的一面,如今她突然語氣冰冷,怒意有一觸即發的可能,鮮于戰赫不知為何,緊抓她手腕的手,不自覺的便松開了。
手腕一被松開,顏雪便往後退了好幾步,與鮮于戰赫保持了安全距離,然後她才冷然道︰「自我嫁進宮中的那一天,我便知道我與兮兒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一模一樣又如何,她是她,我是我。你對兮兒的心思我知道,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別把我當成她的替身,該忘的人你最好還是忘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