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固執
七環深處。舒駑襻
「終是快要進入八環了。」葉听雪輕嘆口氣,推開車窗,低聲嘆道。
自從小狼離去之後,一路險途,也使眾人明白了極北冰原真正的可怕之處。
先不說愈發惡劣的天氣,單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凶獸,便令眾人應接不暇。
「笨!往凶獸利爪上沖,活夠了你!」蕭逸軒毫不留情的斥責著正在小心翼翼給自己包扎的風翎兒,心中卻狂跳不止,難以平靜。
方才見到風翎兒險些被七環凶獸的利爪傷到時,有誰能知道他那一刻是多麼的恐慌?
「我……」風翎兒抬眸偷偷望了眼一臉嚴肅的蕭逸軒,心虛的說道︰「我那不是為了幫你們嘛。」
「幫我們?」蕭逸軒聞言冷聲說道︰「有我們幾個大男人在,還需要你個女子來插手?再者說,這也叫幫?」說著,蕭逸軒指了指自己受傷的右臂。
「……」風翎兒咬了咬唇,一時無言以對,只是那時見凶獸險些傷到蕭逸軒的憤怒心情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去。
「好在傷勢不重。」風翎兒罕見的對蕭逸軒柔聲說道︰「想來再過兩日便可痊愈。」
「兩日?」一旁,葉听雪緊皺眉頭,沉聲說道︰「翎兒姐,你莫不是太小看那七環凶獸了?此傷以傷及筋脈,沒有個十天半月,怕是無法痊愈了。」
「怎會如此嚴重?」風翎兒遲疑說道︰「方才我看那傷勢,好似沒有傷到筋骨啊?」
聞言,葉听雪一臉淡然的說道︰「翎兒姐,莫要忘記了,我是藥師,還是名資深藥師。往往,我可以看到你們所忽略的。」
「那……那嚴重嗎?」風翎兒皺了皺眉,急聲問道。
「倒是不太嚴重。」葉听雪眨了眨眼,慢聲說道︰「只是痊愈之前不要有太多動作,否則容易留下後患,是不是啊?蕭大哥?」葉听雪輕笑著看向風翎兒身後,一臉錯愕的蕭逸軒。
「呃,我……」蕭逸軒咽了咽口水,心道原來我傷得這麼重?然而,見到葉听雪眼角一閃而過的詭異光芒,蕭逸軒靈機一動,卻隱約懂得了某人一時興起的惡趣味。
然而,很不巧的是,他也是此種惡趣味的愛好者之一,所以……
「是啊,正如主母所說,直到現在,我這手臂動起來還有些吃力。」蕭逸軒「勉強」抬了抬手臂,一臉鄭重的低聲嘆道︰「七環凶獸,不可小視啊。」
「都是因為我,若不是你為我擋了一擊……」風翎兒咬了咬唇,連忙抬頭說道︰「你……你放心,既然你是因我而傷,我自會負責到底!」
聞言,蕭逸軒挑了挑眉,一臉懷疑的問道︰「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風翎兒連忙點頭。
蕭逸軒眯了眯眼,低聲道︰「不反悔?」
「絕不反悔!」風翎兒一臉堅定的應道。
「很好。」蕭逸軒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對葉听雪感激一笑,這才一臉隨意的對風翎兒說道︰「來,先給爺揉揉肩。」
「……」風翎兒抽抽嘴角,忍不住干笑著說道︰「我說負責到底是指會照顧你的傷勢直到痊愈,不是白白給你當丫鬟。」
「可是我肩膀酸啊。」蕭逸軒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風翎兒握了握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肩膀酸了不會自己捏一捏?你丫當老娘是大眾丫鬟啊!」
見風翎兒越說越怒,蕭逸軒連忙作心灰意冷狀︰「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想我一番好意,舍身搭救,卻不料竟落得如此下場,悲哀!悲哀啊!」
「……」風翎兒抽抽嘴角,視線卻不由移到蕭逸軒受傷的手臂上。
咬了咬唇,風翎兒緩緩挪了過去。
將雙手輕輕搭在蕭逸軒肩上,風翎兒一臉不情願的低聲說道︰「念在你為我受此重傷的份上,我……我便遷就你一次。」
聞言,蕭逸軒隱蔽的揚了揚嘴角,隨即一臉欠揍的笑道︰「這就對了嘛!來來來,好好捏,捏舒服了爺有賞!」
「 ——」
分筋錯骨手……
望著哀號不斷的蕭逸軒與一旁一臉後悔的風翎兒,葉听雪一時忍俊不禁。
「好奇怪的人類。」身旁,果果一臉好奇的問向糖糖︰「他們不是同伴嗎?為什麼會自相殘殺?」
「這個嘛……」糖糖轉了轉眼珠,靈光一閃,定聲說道︰「你不懂!這是人類相親相愛的表現!」
「好另類哦。」果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瞥了眼一旁似松了口氣的糖糖,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楮,緩緩探過頭去。
「嗷嗚——」糖糖一跳兩米高,一臉憤怒的轉身吼道︰「你丫抽什麼風?咬我尾巴作甚!」
果果呸掉一嘴狼毛,抬眸無辜的說道︰「這……這是相親相愛的表現。」
聞言,糖糖抽抽嘴角,隨即一臉陰笑的說道︰「既如此,那我也來表現一番!」話音未落,便撲了過去。
見糖糖張牙舞爪的飛撲而來,果果一驚,連忙抱頭趴下。
「嗖——」
「 ——」
鏡頭回放,只見糖糖以英勇的身姿,「嗖」的一聲……越過果果的頭頂,再「 」的一聲,實實在在的撞到了門板之上。
「嗷嗚……」糖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只覺頭頂有四個長著翅膀的小果果圍著自己轉啊轉,一邊飛,還一邊舉著個「呆瓜」的小牌牌。
「嗷嗚!」糖糖一怒,也不管前面是誰便撲了過去。
「吱吱!」雪靈猴頓時炸毛,卻是因為糖糖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茲啦——」雪靈猴將狼口之中的尾巴拽了出來,只見火星直冒。
將被誤傷的尾巴放在爪中,雪靈猴頓時欲哭無淚︰「嗚嗚,從此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出水芙蓉,國色天香的我就光榮的成為一只禿尾巴猴兒了……」
見這三個小家伙兒如此活潑,葉听雪揚了揚嘴角,輕聲笑道︰「雖是不同地方,但畢竟同為凶獸,相互總會鬧到一起的。」
「是啊。」濮陽宇諾輕嘆口氣,沉聲說道︰「就如你我二人,雖是兩地,但如今,不也喜結連理?」說著,轉過頭來,深情的望著葉听雪。
趁著某個瞄上自己娘子的獅殼狼不在,當然是要抓緊時間好好親熱一番。
「但它們是獸,咱們是人。」葉听雪咂咂嘴,不解風情的說道︰「更何況,你我這連理枝也並未結上,名不正言不順。」
「……」濮陽宇諾抽抽嘴角,定聲說道︰「今夜圓房,明日成婚!」
「听你的。」葉听雪一臉淡然的聳了聳肩,然而還未等濮陽宇諾反應過來,便見易狂歌一臉嚴肅的推門而入,怒聲吼道︰「卑鄙小人!你……你趁人之危!」
聞言,濮陽宇諾挑了挑眉,環住葉听雪的肩膀,淡聲說道︰「趁何人之危?你?」濮陽宇諾輕哼一聲,鄙視說道︰「你有嗎?」
「你……你欺人太甚!」被戳到痛楚的易狂歌怒聲吼道,正要抽刀,卻听葉听雪淡聲說道︰「那個,易大哥啊,目前好像無人駕車?」說著,伸出手指指向車外。
易狂歌挑了挑眉,挑釁的對濮陽宇諾說道︰「看在小雪的面子上,今次便放過你。」
聞言,濮陽宇諾眯了眯眼,卻沒有說話。
見易狂歌轉身離去,濮陽宇諾突然出聲喚道︰「等等。」言罷,欺身上前,毫無預兆的將吻落在葉听雪唇上。
葉听雪一愣,挑了挑眉,卻沒有反抗。
「還有何……」易狂歌一臉不耐煩的轉過身來,卻見兩人此刻正親密無間的相擁相吻。
易狂歌愣在原地,半晌,這才嗤笑一聲︰「呵,想不到堂堂隨雲莊主竟然如此幼稚!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看到這一幕便會心碎離去,或是放棄小雪?」易狂歌冷聲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言罷,轉身離去,只是那緊握的雙拳卻說明了易狂歌此刻並沒有表面那般輕松。
眼見著濮陽宇諾的雙眸有些復雜難明,葉听雪抬手拍了拍面前寬闊的肩膀。
濮陽宇諾順從的起身,坐回一旁,只是神情卻沒有想象中的得意,而是一臉黯然。
若這人不是易狂歌,怎還能活在世上?
「不是你的錯。」無視周身目瞪口呆的眾人,葉听雪毫無頭緒的輕聲說道,然而濮陽宇諾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話雖如此……」濮陽宇諾皺了皺眉,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挺聰明的一個人,為何如此愛鑽牛角尖?」葉听雪輕嘆口氣,淡聲說道︰「若他心中對你有怨,又怎會與你我同行?你是你,血鴻山莊,則是血鴻山莊。」
「或許吧。」濮陽宇諾推開車窗,望向車外︰「只是有些事情,生來便是注定的。」
「也不盡然。」葉听雪順勢倒在濮陽宇諾懷中,輕聲說道︰「你我可以改變的,還有很多。」
聞言,濮陽宇諾輕笑一聲,正要說話,卻感一股龐大的煞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還未說話,馭獸車便突然停在原地。
原來三頭雪獅已經戰戰兢兢的伏在了地上。
「有客來訪。」濮陽宇諾眯了眯眼,淡聲說道。
同一時間,與雪靈猴嬉鬧的糖果二狼豎起耳朵,愣了愣,隨即一臉激動的仰天發出女乃聲女乃氣的長嘯。
片刻之後,嘯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連成一片。
見狀,眾人立即明白來者是誰。
出現在七環深處的八環凶獸——赤月紅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