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莊主哥哥!你們終于回來了!」葉听雪兩人剛走進客棧,凌辰便一臉興奮的迎了上來︰「那個萬毒門的姐姐醒了,只不過……誰與她說話她都不理,只是安靜的坐在牆角。師傅,你快去看看吧,那個姐姐好可憐的,感覺好像被誰欺負了一樣。」
不是感覺被誰欺負了,而是事實!濮陽宇諾瞥了眼沒有自覺的凌辰,忍不住抽抽嘴角。
仿佛知道濮陽宇諾心中在想什麼一般,葉听雪微微揚起嘴角,模著凌辰的小腦袋說道︰「咱們是請人家來做客的,要善待那位姑娘哦。」
凌辰享受的閉上雙眼,小貓嗚咽般哼了一聲。
見狀,葉听雪好笑的搖了搖頭,慢聲問道︰「辰兒,我給你的那些藥方你可都背下來了?」
「呃!」凌辰臉色一僵,偷偷睜開一只眼楮,見葉听雪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連忙上前撒嬌道︰「師傅啊,你就別再讓我背那些藥方了嘛,我都跟小鬼說了,他也答應我會連我的份一起努力的!」
「什麼小鬼小鬼的?可愛他是你師弟。」葉听雪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你二人不一直都是不對頭的嗎?可愛怎會如此輕易便答應你?」
「其實小……師弟他很好說話的!」凌辰有些感動的嘆道︰「只是讓我叫他十遍師兄就肯答應下來,師弟對我這個師姐還真是肝膽相照啊。」
「……」葉听雪狠狠瞅了瞅嘴角,望著一臉感慨的凌辰,心中暗自嘀咕︰該說你是天然呆呢,還是厚臉皮呢?想來可愛當時的臉色一定很復雜吧?明明達成了目的,但卻沒有預想中的成就感。
「唉,你啊!」葉听雪苦笑著搖頭道︰「罷了罷了,既然你不喜歡背那些藥方,為師也不再逼你就是。只是除了那些藥方以外的東西,辰兒可不能再有懈怠。」
「知道了師傅!」凌辰一邊抱著葉听雪的胳膊向屋中走去,一邊笑道︰「除了那些枯燥的藥方以外,師傅教我的東西辰兒還是很喜歡的,只待有機會能夠找人做個試驗,像師傅說的那般開膛破肚一番!」
葉听雪腳步一頓,頗為無力的解釋道︰「辰兒,你叫它作手術也可,開刀也罷,但卻並非是你想象中的什麼開膛破肚。我所傳授與你的,是以器械為主在人體之中進行的操作,目的與中醫相同,都是為了治病救人。」
「矮油,師傅你都跟我說過好多次了,辰兒早就記住了。」凌辰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忙把葉听雪推入屋中,唯恐某人再來上一番長篇大論︰「師傅你還是先進去看看那個姐姐吧,至于徒兒我呢,就去師弟的房間,與他共論醫道啦。」
「你個小丫頭。」葉听雪一臉無奈的望著凌辰蹦蹦跳跳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身為萬獸之王卻如此沒個正形兒,看來我這當師傅的也要多多努力啊。
「葉狐狸回來了,如何,有何收獲?」正在品茶的靈芸淡聲問道。
「你才是狐狸!」葉听雪皺了皺小鼻子,走上前去毫不客氣的為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呼——這茶,嘖嘖,當真是一般!」
「客棧的茶水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靈芸挑眉說道︰「至于你說的狐狸不在這屋,正和另外兩個笨蛋在隔壁胡吃海吃呢,而我則是貨真價實的美女蛇一條。」
「……」葉听雪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淡聲問道︰「醉夢前輩呢?不會是在監督那三只,以防他們吃了個傾家蕩產的結果吧?」
「自然不是。」靈芸一臉傲然的說道︰「我等身為至尊又怎會在乎這些煩瑣之事?醉夢只是和你家那小鬼在一起而已,至于什麼傾家蕩產……呵呵。」靈芸突然語氣一弱,一臉「我很相信你!我很看重你!」的表情拍了拍葉听雪的肩膀︰「就先記在你的賬上吧。」
「你……」葉听雪狠抽嘴角,一臉受傷的說道︰「我真是浪費感情,把我之前那一丟丟的小敬佩還給我!」
「好啦,看在我為你看了半天人的份兒上,您老就大人有大量,幫忙付個賬嘛。」靈芸一臉笑容的調侃道。
「對哦!」葉听雪聞言一臉恍然的說道︰「還有一個人的!我都忘記了!」
編!接著編!你一進來眼神就瞟到了坐在角落中的獨九,現在說你忘記了?忽悠誰呢!靈芸一臉無語的撇了撇嘴,站起身向外走去︰「唉,能夠讓某狐狸請客當真是不容易,我也跟那三人湊上一湊,點些味美價廉的新鮮玩意兒嘗上一嘗。」
「應該不用我多說吧?」靈芸突然站住腳步,對站在門邊的濮陽宇諾朝獨九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見濮陽宇諾輕輕點頭,這才笑道︰「那女子身上的毒藥都以被我搜出,大可放心。」言罷,步伐略顯匆忙的走了出去。
「明明只說是記在賬上,何時變成我請客了?算了,反正是味美價……」葉听雪還未嘀咕完,便听耳邊傳來靈芸嘹亮的聲音︰「小二!給我來你們店里最貴的!十份!」
葉听雪︰「……」
濮陽宇諾︰「……」
這人,沒救了!
葉听雪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抬眸看向靜靜坐在角落中的獨九。
「真是不好意思,方才只顧與朋友說話,卻是怠慢了姑娘。」葉听雪不失威嚴的淡聲笑道︰「若不介意,姑娘來這邊坐吧。」
獨九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低著頭,動也不動。
因為某個「粗人」的動作,獨九雖沒被扒個精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坐在那里,已是衣衫不整。
獨九原來戴著的斗笠如今早已不知去了何處,葉听雪試圖看清女子的模樣,但獨九卻一直低著頭,令人無法窺探。
「我們的方法的確是有些過分,小女子在此先給姑娘陪個罪。」葉听雪仍是好脾氣的笑道,但獨九卻是油鹽不進,仿若進了曹營的徐庶,一言不發。
見狀,葉听雪微微揚起嘴角,倒也不生氣,而是頗感有趣的慢聲說道︰「獨九姑娘來自萬毒門,想必一切毒物皆是不懼的,小女子別的弄不來,但抓一些蛇啊蟲啊的,卻還是易如反掌。」葉听雪換了個姿勢,低聲說道︰「屆時,我便讓人點了你的穴,然後再將蛇鼠蟲蠍扔到你的身上,看著它們從你的左耳鑽進去,再從右耳鑽出來,從你的嘴里鑽進去,再從眼楮鑽出來……你說如何?」葉听雪柔聲問道。
「……」獨九一陣沉默,半晌這才一臉不甘的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卑鄙!」
聞言,葉听雪彎了彎嘴角,繼續柔聲道︰「待你咽了氣兒,我便命人將你赤條條的掛于城門之上,一旁寫上幾個大字︰萬毒門獨九愧對天地,自盡于此。呵呵,如此過個四五日,再派人將你的尸首送回萬毒門,一路大肆傳揚,也好讓萬毒門和你獨九風光于世!你說……如何?」
「你……你太過分了!」獨九淚眼汪汪的抬起頭,渾身不住顫抖,但仍故作堅強道︰「要殺便殺,何必多言?我……我悉听尊便!嗚嗚……」
然而,看清獨九容貌的葉听雪卻是表情僵在了臉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為了防止是女圭女圭臉的可能性,葉听雪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你今年多大了?」
「我說了你便不殺我嗎?」獨九哽咽著問道,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已經暴露了自己此刻害怕的心情。
「你……」葉听雪抽抽嘴角,已然從這句話中嗅到幾分味道,想來,角落中那個唇紅齒白的女子涉世未深,年齡是不會太大的︰「你說,我保證不殺你!」
得到承諾,獨九安心的吸了兩下鼻子,這才小聲說道︰「我今年十七。」
「……」我滴個神吶!
葉听雪臉色黑了黑,心道自己怎麼莫名其妙便有了個威脅恐嚇未成年少女的事跡?之前說的那些話……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咳咳,那個……你先坐過來,別坐在地上,涼。」葉听雪整理了一番心情,柔聲細語道,然而效果卻不佳,想來是方才那段恐嚇的話語把獨九給嚇得不輕。
見狀,葉听雪干笑兩聲,有些心生不忍的低聲問道︰「既然你不想過來,那我坐過去?你餓不餓?用不用我去準備些食物?」
獨九又變得與之前一樣,垂下頭去,沉默不語。
葉听雪輕嘆口氣,一時有些無奈。但她認為她是一定要做出些補償的,畢竟不分青紅皂白的讓靈芸把小姑娘擄來的人是她,拿一些可怕話語給小姑娘心中造成陰影的人也是她。
然而,一旁的濮陽宇諾早已沒有耐心,在葉听雪說話之前冷聲命令道︰「過來。」
「……」獨九比之前顫抖的更加厲害,但仍是倔強的不肯挪動身體。
「宇諾。」葉听雪沖著濮陽宇諾微微搖頭,想了想,站起身走上前去,來到獨九面前蹲下。
「小妹妹是叫獨九對吧?十七……與辰兒同歲,那我便叫你小九了。」葉听雪柔聲笑道︰「其實我叫人把你帶來,只是想與你討教一番有關毒藥的事情而已,當然,方法的確是有些不當,還望小九妹妹多多原諒。」
聞言,獨九終于緩緩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