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介夫的身形緩緩得在劇情世界中具現。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從容和放松,以至于哪怕直面千百人仇恨的怒火,也依舊面不改色。
他的手中輕握著一只鼓動不休的血淋淋心髒,那心髒一收一縮,似乎還要頑強地繼續供血,充滿了活潑潑的生機。
可惜它此時已經離開了仁丹胡的軀體,再怎麼抽動也是無濟于事,反像是垂死的掙扎和抽搐。
仁丹胡眼睜睜得看著自己被剖心,睚眥欲裂,一只手臂難以置信的高高抬起,手指狠狠的指著松本,唇部微微的顫抖著,似乎在質疑,你怎麼敢?
我就是敢,你又能奈我何?
松本微微一笑,笑容倍顯猙獰,他把手中的心髒遞到了仁丹胡的眼前,輕輕一握拳,噗嗤一聲輕響,偌大的心髒硬生生被他握成了一顆堅實的肉丸,鮮紅的血水淋灕暢快得從指縫間噴薄而出,澆了仁丹胡滿頭滿臉,腥味撲鼻,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細小的肉末……他臉上駭怒交加,眼楮簡直就要突出眼眶,想要憤怒卻沒有了心,血水洶涌著從傷口涌出,哪怕他用一只手拼命得堵著也無濟于事!
死命的硬挺了那麼片刻,他的手終于還是頹然落下,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撲倒在地,眼白上翻,死不瞑目!
這里是一片廣袤的原野,數以千計的霓虹契約者排列整齊,跪坐在一個個榻榻米上,他們清一色穿著潔白的武道服,頭上綁著一根膏藥帶,臉色沉肅,心中殺機彌漫。
看到松本介夫居然毫不顧忌他們如此眾多的契約者,下手毫不留情,一出手居然就把一個人剖心致死,許多契約者頓時勃然大怒,口中厲聲怒罵,巴嘎巴嘎響成了一片。
可就是這怒罵之余,許多霓虹人才油然想起,這個人原來可是一個超級大恐怖魔王啊,自己吃飽了撐的,居然來趟這灘渾水,覺得自己死了一次還不夠嗎?
一時間頓時面如土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格外的忐忑不安。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在無限空間中的經歷給了他們無比的膽量,讓他們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魔王的恐怖,或者他們明知道這個魔王是如此的恐怖,但是人多勢眾的現實讓他們自覺自己穩穩地可以壓住這個魔王,卻不想松本竟是絲毫都不以為意。
松本並沒有在意那一群活蹦亂跳卻色厲內荏的契約者,他神情愉悅地轉身看向了美惠子,隨手把手中捏得無比瓷實的心髒拋在了地上。
那陰冷的目光讓美惠子像個鵪鶉一樣瑟縮著,那心髒落地的撲通聲,更讓她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幾乎要炸開了!
她渾身顫抖著抬起了頭,神情是如此的楚楚可憐,輕啟櫻唇道,「松本君,我,我都是被逼的啊!」
話音未落,松本介夫暴起發難,眼神獰厲的像是一只豺狼,他一只手猛地高舉過頂,速度快得激起空氣發出一陣刺耳得尖嘯,然後大掌如箕,帶著刺耳之極的空氣尖叫聲,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狠狠地一下蓋壓在了美惠子的身上。
那一瞬間,無數霓虹契約者臉色大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不忍目睹。
那美艷的頭顱第一時間就被打爆,像是一個破碎的氣球!讓人不敢直視。
緊接著劈里啪啦一陣骨節爆裂的輕響……一米七八的身子,硬生生被擠壓成了板凳高,成了一個瓷實無比的肉墩子,骨骼內髒被壓縮到了極致,幾乎所有的水分都被擠了出來。
地上多了一灘破布包裹著的爛泥肉!鮮血呈環形撒了一地!
松本的手掌從自己的眉部,一路碾壓到膝部的位置,最後還狠狠地往地里按了一下,才松開了紅的白的濺了一片濕噠噠的手掌,長吁一口悶氣,展顏而笑道,「終于結束了這個錯誤,心里果然是舒暢啊!」
嘔……一些反應不及的契約者硬生生從頭到尾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忍不住大吐特吐了起來,手足酸軟面無人色!
一個霓虹契約者終于忍不住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他低頭向身周的契約者一鞠躬,口中說道,「諸君,很抱歉,我忽然想起家里的孩子還沒有午飯,我先走一步了!」
說著,他直接念動連接真靈烙印,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這個劇情世界。
「哦,我忽然想起來,我家的狗還沒有喂,我得先回去了!」
「我老婆要生孩子了,我得回去看看!」
一個為首的契約者看到一個接著一個的人滿臉倉惶的逃回無限空間,頓時一怒之下,拔出武士刀,狠狠地向旁邊正欲離去的人剁去,「巴嘎,你們統統都丟盡了我大霓虹帝國的臉!」
說著,他一刀戳死了那個滿臉難以置信的契約者,要知道,那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隨即,他便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拔刀斬向了松本介夫。
「惡魔,今天說什麼也要要了你的狗命!」
他拖著武士刀,小步疾行,眼楮惡狠狠地盯著松本,一到跟前,猛地一下跳起,「迎風一刀斬!」
刀光舞作了一團匹練,狠狠地向著松本介夫斬去,他的眼中分明閃爍著一團不惜以身殉道的光芒,一時間高大得像是一個英雄……唐吉柯德式的悲劇英雄!
「好漢子!」
對這個憤然殺向自己的契約者,松本反倒是高看了一籌,信手揮出,一掌拍飛拍斷了他的武士刀,另一掌輕輕揮出,卻徑自了斷了他的性命,只是不帶一絲痛苦罷了。
「可惜這樣的漢子,偏偏卻想要做我的敵人,雖然眼下你還不夠格,但是,我松本卻向來沒有遺虎為患的破習慣,所以,你還是去吧!」
一巴掌拍死了這個契約者,松本把眼光看向了那成排成列,本來應該無比肅穆、無比威嚴的榻榻米陣列上。
可惜這些怯懦的人,把什麼都搞得一團糟。
「殺!」
終究還是有著堅忍不屈的堅毅之士,一看到松本徑自向這里殺來,他們紛紛跳起,手里劍、飛鏢、袖箭如雨點一般射來,揮舞著武士刀、長劍各式武器的契約者們連一絲猶豫也無,就毫不顧惜性命的殺向了松本。
一時之間,松本簡直就像是陷入了千軍萬馬之中的一個小卒子一般,顯得那麼孤單無力。
事實上自然不是這樣,雖然有著近千的契約者對他進行圍毆,但是這些家伙畢竟不是軍隊里面的出身,烏壓壓得一片涌過來,看起來聲勢駭人,事實上有十分力卻連三分力都發不出來,更多的時候甚至要擔心自己的同伴會不會殺得興起,冷不丁得砍自己一刀,束手束腳的。
松本介夫的身周,烏壓壓得不住有人涌上,他身形疾走,貼在人群的側面,單憑一雙肉掌,但凡有敢擋著他的道的,那真是挨著死踫著傷,他手中那巨大雄渾的力道,甚至于將挨著擠著疊到一起的契約者們,打出了一排排的內傷。
他雖然只是一個人,卻像是削隻果的水果刀一樣,所過之處死的死傷的傷,撲倒了一地,傷勢最輕的也是骨斷筋折,一時間沒了半點的戰力,圍攻他的人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快的減少。
所以只是片刻的功夫,眾多的契約者就不堪重壓,放羊一樣的散開,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但卻像是被大軍圍堵住了一般,人人臉上都有一種面臨窮途絕路的沮喪。
一個契約者想要離開劇情世界,接引的光束還未籠罩全身,松本腳下一踩,一粒石子就呼嘯著洞穿了他的腦袋!
「誰若想走,不問我一聲,就是個死!」
松本介夫停住了腳步,他的渾身沾滿了血跡,黏糊糊的難受,只是卻沒有一滴血是屬于他自己的。
說起來,他現在的實力其實也只是初入a級,甚至于因為靈魂傷勢困擾的緣故,他對上一些同樣初入a級的劇情人物也未必能夠佔得上風,就算是直面冷兵器時代的萬人大軍,他也未必能夠討得好去,說不得斬殺百人之後就會受傷,就不得不退卻,一旦戀戰,等到最後體力匱乏內力耗盡的時候,甚至還有殞命的可能。
所以,相比較而言,這些絕大多數都只在e級,寥寥幾十個到了d級,就只有三兩個才是c級的契約者,不要看數量挺多,其實根本就屁都不是,更何況這些家伙連一丁點配合都沒有,更多的只是熟悉那些三五個人的合作,一旦陷入到大軍作戰的環境中,就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了。
松本若當真放開了腳力,一個人通殺他們全部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些人連他的衣角都模不到,一個人也不過就是一掌的事情,一千個人拍一千巴掌,那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難道還算是個事兒嗎?
若非顧慮到大家都是霓虹人,這些家伙說不定以後還要為自己所用,松本一掌一個就都拍死他們了,哪里還會有受傷的可能!美得他們!
「說吧,是誰把你們組織起來的?不要跟我說是政府那幫傀儡,你們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即便看在同是霓虹人的面子上,我最多也只能給你們留一個全尸!」
「松本君!是我組織的他們!」
一個大腦袋老年人從人群的最後面慢慢走了出來,他形容古怪面容蒼老,一頭灰白的頭發,穿著一身傳統的和服,神情一片肅然。
「松本君,您是當今我們大霓虹帝國的第一強者,但是,您的名聲卻太過于不好,和下層的武士之間存在著太多的仇恨,所以我出面將他們組織了起來,如果你能展現出應有的實力,我們願意拋下一切仇恨,請您帶領我們霓虹國走向新的輝煌!拜托您了!」
說著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你如果心里有氣的話,請盡管打死老朽!我沒有絲毫的怨言!」
松本不由挑了一下眉毛,略有些震驚得道,「名仁,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