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從車上跳了下來,沖正砸自己車的那人喊了一聲︰「喂,別砸了,再砸車就壞了。♀」
那人愣了一下,因為肖遠說的是一口標準的當地口音,但是很快凶相重新爬上了臉龐,大步來到了肖遠面前,揮動手中樸刀,大聲道︰「把你的錢,和值錢的東西全交出來。」
「你們真是劫道的。」肖遠眼楮一眯問道,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在他下車的瞬間,為了避免麻煩,他將自己身上攜帶的納米機器人釋放了出去,準備利用納米機器人將這幾人控制住,卻不想這幾人身上仿佛罩著一層看不到的防護罩一樣,納米機器人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而掌握這種技術的除了他之外,只有玄涅了。
「少廢話,把你之前的東西全部叫出來。」為首那人卻不想和肖遠嗦,再次揮動手中的樸刀,頗為不耐煩的催促道。
「你們稍等等啊,我給你們拿。」肖遠心中浮想聯翩,轉身走向了車尾,打開了切諾基後備箱,俯身進去,做出一副要從里面往外拿東西的架勢。
為首那人上前一步,站在距離肖遠三步之遙的地方,抱臂而立,做出一副戲謔的樣子,等了片刻,卻又有些不耐煩了,剛要說話,肖遠站直了身體,向他聳了聳肩,說道︰「東西太重了,你來拿吧。」
那人神色警惕,向後揮了揮手,身後五人跟了上來,其中兩人竟然拿出兩把短火銃,黑空空的火銃口指向了肖遠。
「你們過去,先把他捆住。」為首那人吩咐了一句,身子閃到了一旁,手中樸刀交到了左手,右手從領口衣襟伸了進去。
身後五人上前一步,其中一人從腰間解下一條白色的繩子,伙同其他人氣勢洶洶上前要捆肖遠,肖遠猛的向後跳了幾步,躲開了那些人,大聲嚷嚷道︰「喂喂喂,我已經很配合了,你們干嘛還要捆我。」
那五人卻沒有說話,繼續想肖遠逼近,其中手拿短火銃之人大聲叫道︰「你站住,不許動,否則叫你腦袋開花。」
「你們玩真的啊,那好吧,你們來吧。」肖遠似是被嚇到了,雙手舉了起來,果然不動了,臉上卻帶著幾分微笑。
「趕快干活。」那首領並沒有去探查切諾基的後備箱,仍然站在車側,大聲催促道。
然而,他的話音落下,卻發現那五個人站在原地詭一動不動,而肖遠仍然面帶微笑站在前方,目光轉向了他,這種景象實在是有些詭異,令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手里的樸刀扔到了一邊,從衣襟里面掏出一把手槍來,剛要抬槍指向肖遠,就感到腦子一陣刺痛,瞬間失去了知覺。
半小時後,一輛切諾基從山間開了出來,向著漢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
新的一天開始了,夏九瀅洗漱完畢,在自己珍藏的一個密碼本上畫了一道,這一道表示她和肖遠分離又多了一天,自從舊金山大爆炸發生之後,肖遠已經離開她快一年半了,這一年半時間的時間並沒有沖淡她對肖遠的思念,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思念愈發濃烈起來。
理智告訴她,肖遠失蹤這麼長時間,有可能真的出事了,再也回不來了,上一次小胖子失蹤也沒有這麼長時間,但是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于是她每天都在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肖遠在下一刻或許就會出現,她不能讓肖遠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更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生病,正是這種強迫式的心理暗示,迫使她每天都會盡量讓自己保持一種心平氣和的狀態,並在每次出門前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期待哪一天肖遠突然回來了,站到她面前,笑著對她說,她很漂亮。
這種心平氣和的心理狀態還得益于她每天都堅持練習的靜心訣,這個心訣看似普通平常,卻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她的氣質,以至于練習一年多以後,任何人都會感受到她那由內而外散發的恬靜,淡雅,就連顧曉東見了後,都忍不住感嘆說她越來越像一朵白蓮,而且是生長在湖心的那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表哥,你找我有事嗎。」夏九瀅淡然笑了笑,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一臉諂笑的表哥問道,她這個表哥有些唯利是圖,曾經有一段時間熱衷于給她牽線搭橋,這麼做無非是想從她的政治婚姻中攫取足夠大的利益,那段時間她沒有再給過他好臉色,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顧曉東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不提什麼政治婚姻了,還主動給她當起了擋箭牌,將她身邊的一些蒼蠅蜜蜂全給趕跑了,她的生活一下子清淨了很多,因此她也就沒有再給他臉色看,畢竟他們是姑表親,有濃于水的血緣關系,只是她知道,他們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單純的表兄妹關系了,而顧曉東最近一段時間見她,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似乎很怕她的樣子,讓她有些不解。
「有個人想見你。」顧曉東說道。
「我不見。」夏九瀅搖了搖頭,拒絕了顧曉東。
「先別拒絕啊,你不問問是誰。」顧曉東看夏九瀅拒絕,連忙問道。
「除了你那些狐朋狗友,還能有誰,總之我不見。」夏九瀅說道,在她看來,顧曉東這是舊病復發,又要給自己介紹什麼不想認識的公子認識了。
「哎喲,我的妹妹,瀅瀅,你就跟表哥去一趟吧,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要倒霉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表哥倒霉。」顧曉東臉色苦了下來,點頭哈腰的央求了起來,看那樣子如果不是大庭廣眾,恐怕就會下跪磕頭了。
「究竟是誰要見我。」夏九瀅有些心軟了,問道。
「我不敢說,你去了就知道了,總之你見了一定不會後悔的,而且一定是驚喜。」顧曉東站直了身體,拍著胸脯保證道。
「驚喜。」夏九瀅笑了笑,想到如今能讓自己驚喜的,恐怕只有肖遠了,可是肖遠怎麼也不可能讓顧曉東來找自己吧。
「是啊,驚喜,你跟我來吧,難道你還怕我害你不成。」顧曉東說道。
「害我,再給你兩個膽,你也不敢,前面帶路吧,我去看看你給我什麼驚喜。」夏九瀅白了顧曉東一眼,說道。
「好 ,你跟我來吧。」顧曉東大喜,唯恐夏九瀅反悔,轉身往外就走。
夏九瀅跟著顧曉東出了教學樓,乘車離開了江州大學,很快來到了顧曉東在江州大學附近買的一處別墅外停了下來。
「你帶我來你家。」夏九瀅下車後問道,這個地方她很熟悉。
「先別問那麼多,跟我來吧。」顧曉東說道,說完領著夏九瀅走進了別墅,走到一個房門前,剛要伸手敲門,卻听到房間里有人道,「進來吧,不用敲門了。」
夏九瀅皺了皺眉,房間里這人的聲音有些陌生,正思索間,顧曉東推開門,和夏九瀅一起走了進去。
夏九瀅看到房間里有一個人站在房間窗邊,背對著他們站立。
「這人的個頭和肖遠差不多,只是身體顯得臃腫了不少。」下意識的,夏九瀅把那人的身形和肖遠做了對比。
「你們慢慢談,我在外邊等。」顧曉東留下了一句話,轉身出去,將房門給關上了,房間里只剩下了夏九瀅和那人。
「你是誰,找我有事嗎。」夏九瀅問道。
「你先坐下。」那人沒有回頭,吩咐了一句。
夏九瀅坐到了房間里的一個椅子上,然後又听那人吩咐道︰「練兩遍靜心訣。」
「你知道靜心訣,你究竟是誰。」夏九瀅連忙問道,心跳加快,這個世界上知道靜心訣的人寥寥無幾,所有這些人全部和肖遠有一定的關系,她覺得這人和肖遠有很大關系,想到這里,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你現在情緒激動,肖遠讓我帶給你的話我不能說,先練靜心訣。」那人再次說道。
「肖遠要你給我帶什麼話,他在哪里,為什麼不親自來找我。」夏九瀅心跳更快,上前兩步來到那人面前,顫聲問道。
「先練靜心訣,否則我不說。」那人扭回了頭,看著夏九瀅說道。
夏九瀅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只是那雙眼楮卻讓她心尖一顫,太像肖遠了。
「听話,快練靜心訣。」那人又說了一句。
「哦。」夏九瀅應了一聲,一個陌生人對她說出了听話兩個字,卻像是練了千萬遍一樣自然,讓她突然有了眼前這人就是肖遠的錯覺,可是這人明明長著一張陌生的臉,聲音也和肖遠完全不一樣,為了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她決定听從那人的話,退回到了房間內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盤膝做好,雙手平放到雙膝之上,閉上了雙目,開始練習靜心訣了。
練了兩遍,夏九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心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很好,保持這樣的心情。」那人似乎一直在觀察她,在她睜開眼時,不等她說話,用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說道,只是夏九瀅感到疑惑的是,那人明明背對著她,怎麼就知道她練完了,莫非他長有後視眼不成。
帶著疑惑,夏九瀅凝目向那人看了過去,那人慢慢的回過了頭,只是他的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瀅瀅,我回來了。」肖遠向有些呆愣的夏九瀅張開了雙臂,臉上帶著微笑,聲音略顯顫抖說道。
「肖遠,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夏九瀅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肖遠,問道。
「不是夢,我真的回來了。」肖遠上前一步,說道。
哇,夏九瀅終于確定眼前的人就是肖遠,嘴撇了兩下,最終也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了肖遠,壓抑了一年半的情緒如火山一樣噴發了出來,什麼靜心訣,這一刻全都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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