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這個小子就是你夸到天上的肖遠.我看很一般嘛.」
肖遠和唐颯來到老頭兒身邊時.坐在右側的銀發老太太先開口說話了.只是說出的話一點兒面子也沒有給肖遠留.
「你一個老太婆懂什麼.老夫的相人之術什麼時候錯過.經過我這幾天跟著這小子的觀察.發現這小子天生異相.將來一定是有大成就的人.」老頭兒不屑的掃了銀發老太太一眼說道.說完把目光轉向了肖遠.「小子.前天晚上那場禍事老夫已經幫你查清楚了.人是秦松那小子受了他的狗頭軍師的蠱惑.做出來的傻事.老夫已經把那個狗頭軍師給打殺了.秦松那小子也接受了懲罰.算是給小然那丫頭報仇了.」
「多謝老先生.」肖遠聞言.連忙躬身向老頭兒行了一禮.向他表示了感謝.
「不必客氣.那場禍事對你們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特別是小然那丫頭.白白要受那麼多苦.老夫日後會給她補償的.今天現將眼前的事情處理了.小子.我和你師傅商量過了.決定收你為弟子.你可願意.如果願意的話.就跪下來給老夫磕三個頭.敬一杯茶.以後改口叫師傅.其他的那些繁文縟節就都免了.」老頭兒擺了擺手.對肖遠說道.
「不知道成為您的弟子.我需要做什麼.或者說我有什麼樣的義務.」肖遠並沒有馬上就答應下來.對于拜師這種事情他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小子.你可千萬不要蹬鼻子上臉.不識好歹啊.洪門數不清的年青一代想拜他為師.他從來沒有答應過.今天不知道腦子里哪根筋出了問題.決定收你為徒.你難道還要挑三揀四不成.」老頭兒沒有說話.銀發老太太卻有些不樂意了.趁著臉訓斥了肖遠一頓.
「無妨無妨.」老頭兒卻是沒有因為肖遠的詢問感到生氣.「這小子生性謹慎.拜師這種大事還是事前說清楚比較好.小子.拜我為師.你需要做到如下幾條.如果做不到.老夫也不勉強你.」
「願聞其詳.」肖遠道.
「第一條.尊師.這是最基本的一條.你能否做到.」老頭兒問道.
「就是因為在小子心中.師是一個非常重的字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小子才會謹慎對待.您問我願不願意拜您為師的時候.小子自然想要問清楚是不是有違背我做人做事原則的要求.如果沒有.當然最好.如果有.我不會拜師.」肖遠解釋道.這一番話說出口.大廳里頓時引起一些竊竊議論之聲.
「嗯.小子這話說的有禮有節.不卑不亢.老身喜歡.」銀發老太太看向肖遠的目光卻是柔和了很多.在夸贊了一句後.問道.「只是老身很想知道.你的做人做事原則都有哪些呢.」
「最主要的一條.我這個人比較隨性.討厭強制性的條條框框和各種所謂的規則.所以.無論何時.我須保證自己是自由人.這是最基本的一條吧.」肖遠說道.
「你這小子.既然拜師了.自然要听師傅的安排.難道師傅安排不和你心意.你還要拒絕不成.」老太太皺了皺眉.問道.
「如果拜師之後.師傅吩咐的事情只要不違背道德良心.我就不會拒絕.為了不使我到時候難做.所以我才要事先問清楚.」肖遠答道.
「小子.老夫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你拜老夫為師.和洪門沒有任何關系.也不會逼你加入什麼門派.這一點兒比你現在的師傅童半山更寬松.這下你滿意了吧.」老頭兒在一旁說道.
「謝謝老先生.」肖遠道謝道.
「你的要求滿足了.老夫的要求你也要滿足.否則老夫是不會收你做徒弟的.」老頭兒說道.
「您請說.小子洗耳恭听.」肖遠說道.
「老頭兒.你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問一下這個小子.」銀發老太太抬手打斷了老頭的話.說道.
「問吧問吧.你這老太婆真是嗦.我收個徒弟.你那麼關心干什麼.」老頭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小子.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師傅強制要你做違背你原則的事情.或者違背了道德良心的事情.你會作何選擇.」銀發老太太沒有理會老頭.問道.
「喂喂.老太婆.你究竟要干什麼.你覺得我會做出那種事情嗎.」老頭兒听到老太太這麼問.在一旁很不樂意的嚷嚷起來.
看到一個老頭兒一個老太太在自己和唐颯這樣兩個小輩兒面前毫無顧忌的抬杠.肖遠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原本在他的想象中.長老會的這些老頭兒可能代表著洪門各方的勢力.關系不會太和諧.但是從目前的情況和他預想的有偏差.但是這種和諧的感覺更好.
「小子.你笑什麼.趕快回答老身的問題.遇到剛才老身說的情況.你會怎麼做.」銀發老太太瞪了肖遠一眼.催促道.
「我會勸說師傅.盡力讓他改變主意.」肖遠答道.
「如果勸說無效呢.」銀發老太太繼續追問道.
「我尊師.但不會愚尊.」肖遠回答道.
「我再問你……」老太太扔不打算放過肖遠.又要追問.
「老太婆.你有完沒完了.」老頭兒又一次嚷嚷了起來.
「你閉嘴.小子.回答我.如果你師傅有一天以死相逼.你不做就殺你.你會怎麼做.」老太太繼續追問.這個問題一問出口.大廳里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肖遠身上.就連老頭兒的臉色也沉重了下來.
唐颯在一旁扭頭看了肖遠一眼.抓住了他的手.臉上現出一絲擔憂.
肖遠將所與人的反應看在心里.神色卻沒有因此而變得局促.微微一笑道︰「古人就曾經說過舍生取義的話.我覺得這句話可以作為我的答案.當然我不會坐以待.弒師之事我絕不會做.但是我有腳.可以躲.」
「如果躲不了呢.」
「所謂原則.就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去違背的一些做人做事的規則.真的避無可避了.那只有舍生取義這一條路可選了.」肖遠毫不猶豫的答道.這話一出口.原本凝重的大廳再次出現了竊竊私語.那些作壁上觀的老人們有的面露滿意之色.紛紛點頭.同時也有幾個面露不屑.顯然是對肖遠的話不太相信.
「哼.舍生取義.我看你小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猶豫.分明是在糊弄老身.真的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恐怕馬上就變成軟腳蝦了.什麼原則.什麼道德良心.能有小命重要嗎.」老太太冷笑一聲.對肖遠的回答報以懷疑的態度.
「您要不相信.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肖遠聳聳肩.很無奈的說道.現在只是在一問一答.剛才老太太說的情況根本無法驗證.她不相信.他也沒什麼辦法.
「我相信肖遠說的是真話.」就在這時.自從進到大廳里.就一直站在肖遠身邊沒有說話的唐颯卻突然開口了.
「小女娃.你憑什麼這麼說.」老太太反問道.
「因為肖遠就是那樣的人.說得好听點兒是堅持原則.說得不好听.就是固執.而且比任何人都固執.所以.他如果有一天面臨您說的那種極端情況的話.我覺得他真的會舍生取義.我並不是在替他辯解.而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曾經經歷過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說出來.也許您也會相信他.」唐颯說道.
「什麼事情.」老太太問道.
「那是我和肖遠剛剛認識不久的時候.有一次……」
唐颯將那次肖遠誤喝**的事情說了出來.當她說到肖遠因為**發作.幾欲發狂.而她又對他不排斥.甚至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的時候.停了下來.臉色微紅.手牢牢的抓著肖遠的手.深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目視銀發老太太.問道︰「你們知道當時肖遠是怎麼做的嗎.」
「哼.服了烈性**.又有美女投懷送抱.有這等好事.天下的男人還會有第二種做法嗎.小女娃.這種事情你拿到大庭廣眾之下來說.也太不知羞恥了.」老太太冷哼了一聲.說道.
「不對不對.」老頭兒卻突然喊道.目光驚疑的看著唐颯.說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由于你的身份問題.專門觀察了一下你的體態身姿.發現你尚為完璧之身.也就是說.當時你們沒有成就好事.快說說.他當時是怎麼做的.」
「竟有此事.」老太太轉頭看了老頭兒一眼.問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了唐颯.問道.「當時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廳里其他的那些長者也都安靜了下來.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唐颯.顯然也很好奇當時肖遠究竟是怎麼做了.
「肖遠曾經說過.男女之間.有愛才能有性.這是他的一個原則.而當時我們認識時日尚短.他對我無愛.所以.為了不違背他的原則.他撞牆自殺了.也幸好老天保佑.他當時撞暈了.卻沒有傷了性命.否則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的.」
唐颯微微一笑.臉上現出一絲追憶之色.再次深情的看了肖遠一眼.朱唇輕啟.說出了當時發生的事情.話語雖輕.卻是震耳發聵.老太太的神色一下子凝固了.下首坐著的一干長者也都仿佛是被定格一樣.怔怔的看著肖遠和唐颯一對璧人.沒有一個人再說話.更沒有誰再去竊竊私語.
老頭兒瞪大了眼楮.手不由自主的捏住了自己的胡須.看向肖遠的目光越發亮了.片刻後.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好一個剛烈的小子.老夫果然沒有看錯.哈哈……」